第二十二章 阿穆伦的剑 1

“这把剑还得从我的祖父说起……”阿穆伦放下酒杯，开始缓缓讲述那把锈迹……那把具有纪念意义的古董剑的故事。

        阿穆伦是在这片天际省的土地上出生的，但他听他的父亲说，他们原来不该属于这里，他们是红卫人——家乡在遥远的落锤省，其实路途上并不遥远，因为它和天际一样，是帝国的领土。但对于阿穆伦来说，那是个和天国一样的地方——他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到原本的落锤省。

        在另一个叫做晨风省的地方，生活着一群丹莫人，也就是后来逃难到各个省的黑暗精灵，他们有着灰烬颜色的皮肤和对火焰的天生亲和力，当然，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们的吸血鬼一般血红色的眼睛（许克想起了巴尔古夫领主身旁的伊瑞莱斯）。他们受到了什么诅咒，瘟疫、火山喷发或是……天谴什么的，总之，晨风省从帝国的版图上已经彻底消失。而在那里生活的黑暗精灵称它为“湮灭危机”，而那些目击者们口口声声说着“恶魔”。

        姑且相信确实有恶魔存在吧！总之，接下来要说的，是和梭默崛起有关的故事，阿穆伦也是从父亲口中听说的。而梭默的崛起也成为了之后帝国与梭默战争的伊始。

        或许很多人不知道，高精灵们生活的夏暮岛在湮灭危机事件中遭遇的破坏不比晨风省少。根据传言，精灵们组织起军队抗击来自湮灭领域的敌人，甚至进入湮没领域关掉了湮灭之门。尽管那无尽的、成群的魔族最终的下场早已注定，但是作为一个国家来说，夏暮做的自然要比晨风省好得多。

        梭默在夏暮岛上一直都是一股强劲的势力，但是它在过去常常只是少数派的代表。然而经历了湮灭危机后，夏暮岛当时的政府不得不给予梭默更多的权势，因为正是他们的强势才使得夏暮岛的精灵没有遭到被魔族灭族的厄运。获得了权力和地位的他们随即趁热打铁，最终将整个夏暮岛的政局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并将高精灵的王国重新命名为阿里诺尔，听起来就让人回想起精灵的统治凌驾在人类之上的那个时代一样。大多数先祖神洲外的人们，或是对这个名字过敏，又或许是愚昧无知，仍然称呼高精灵王国为夏暮岛。

        嗯？你问先祖神州是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别这样看我，我也是听我父亲讲述的，我猜那应该是……高精灵们生存大陆的名字吧？那里和帝国的威木省交接。

        而帝国的威木省，在几年之后被梭默暗中推翻，被扶持起来的傀儡政权宣布与阿里诺尔同盟，而这份同盟为之后的梭默入侵埋下了祸根。

        很快精灵主权就切断了和帝国的一切往来，七十年来一直保持着沉默。一些学者认为在阿里诺尔的内部发生了一些叛乱，这些精灵主权内部派系间的摩擦我们不得而知，因为梭默在这段时间里不断地在夏暮和威木省巩固自己的权力，对外封锁消息对他们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而新国王也就是提图斯·迈德二世登基时，留给他的帝国已经是一个疲弱不堪的摊子。当时新国王正为整合军队以及填补财政的窟窿忙的焦头烂额——很显然，他的父亲并没有他这么睿智，提图斯早在作为一名王子之前，就已经看穿了精灵主权沉默的原因——他们在酝酿一场巨大的阴谋。

        很快，提图斯国王的担忧变成了现实——帝国鞭长莫及的威木省发生了一场政变，脱离了帝国，宣布成为一个“独立”的国家，并加入了梭默所谓的“阿里诺尔”联盟。这直接成为了一个来自梭默的暗示，或者说是导火索。

        留给提图斯国王的时间并不多，他登基三年后，大雪初飘的那个月末，精灵主权派了一位大使来到了帝都。随他而来的是一车密封的“礼物”，以及一封对陛下的最后通牒。

        通牒中长长的清单要求帝国向梭默进献数目惊人的贡品，解散帝国里的刀锋组织，一个由古老的战士组成的队伍。并且取缔对塔洛斯的信仰，并向精灵主权割让出落锤省的一大片土地。

        尽管他的将军们警告说帝国军队的战斗力不足，提图斯·迈德二世陛下还是拒绝了这份通牒。梭默的大使当即打开了密封的马车，上百个人头滚落一地——这些都是帝国安插进夏暮和威木省的特务的脑袋。撕破了脸面的帝国和精灵主权之间的长达五年的消耗战就此爆发。

        短短几天之内，先祖神州的军队开始了对落锤省（威木省已经成为了夏暮的边境）的入侵。而同时，由当时高精灵里的“神罚团”——另一支梭默的精锐，仅有数百人之多，他们绕过了落锤省的防线，剑锋直指帝国首都！

        现在看来，精灵主权的首要目标是征服落锤，突袭首都只是一场佯攻，目的在于逼使处于落锤的帝国军团回撤防守。然而，神发团的进攻取得了惊人的胜利——这并不奇怪，据说他们每一个都是十分出众的高精灵战士，他们人人都会召唤来自虚空的幻化武器，甚至少数人还会一些幻术，比如消声、恐惧以及隐身，虽然他们背景大多有些斑驳不纯——其中甚至据说还有一只吸血鬼。

        而首都的攻克使得梭默相信那时的帝国比他们想象的还要脆弱。于是接下来的两年内，拿下帝都并推翻整个帝国就成了他们的主要目标。我们知道，梭默几乎就实现了这个目标。幸好在最艰难的时刻我们的陛下急中生智，在他果决的领导下这才避免了一场灾难的发生——或者说，是迟到的果决。

        根据记载，当时帝都里是这样的：那位提图斯国王在战争伊始，敏锐的看出了帝都的被围是一次佯攻，甚至在箭矢落在他的王座上的时候他也不曾退后一步——当时他全身着了重铠，在城墙后指挥着军队。而那支发着诡异蓝色幽光的魔法箭矢是由当时神罚团里的一名木精灵射出的。

        后人总在讲述这段故事的时候着重赞扬提图斯国王的勇敢——若是他在王座上发抖的话，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机会发抖了。然而人们却忽略了一件事——就算木精灵的弓术多么出色，他们的眼睛也看不到王座的位置——而射向无人的王座也说明了问题。原因很简单，据说当时神罚团里的那位吸血鬼使用了他所擅长的幻术，隐身之后加了消声术，轻易的绕开了守卫，来到了王宫。因为法术时间有限，他亲眼看到提图斯正坐在王座上发号施令之后，计算着距离回到了营地。而他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走，后脚提图斯下达完了命令，立刻穿上重甲随军行到前线。

        不过很快，人们的对这位吸血鬼的忽视就付出了代价，提图斯国王也是——当他满身大汗褪去铠甲之后，发现自己的王座上插着一支魔法箭矢，上面诡异的颜色表明它被淬了剧毒。之后提图斯国王并没有思考奸细的可能性，而把这些归结到木精灵出神入化的箭术上。

        次日国王早早的起床，再次穿上了重甲坐在王座上发号施令。不过很快，提图斯就中断了他的命令，殿内的将军们好奇的抬头，发现国王的脖子上出现了一把来自虚空的半透明匕首，上面滴着可疑的绿色液体，国王身边突然一道黑红色的光芒闪过，里面的人影慢慢显形。

        但是那个吸血鬼很显然低估了提图斯的智慧——国王的盔甲是从腰间的一个小机关解开，分为上下两半脱下或穿上，而盔甲上还加持了一些针对魔法的附魔，那把小小的魔法匕首是威胁不到他的。而如今已年迈的提图斯当初为了号召全民掀起习武之风，他自己就是一个楷模。

        当时的记载虽然有些夸张：国王穿着重甲，一记重拳狠狠的打在吸血鬼滴着毒血的下巴和耳根间，将它打的飞出了内殿。实际上根据我们的推测，当时吸血鬼可能发现刺杀不成，立刻再次隐身，拼命跑出了内殿，因为不久之后，王座上再次飞来一支箭矢，狠狠的钉穿了和国王铠甲同样材料的王座——虽然提图斯已经明白了箭矢精确性的由来，立刻离开王座再次躲过一劫，但神罚团也改变了他的想法——帝都已经不再安全！

        次日，帝都的王室魔法师们在国王的首席魔法师的带领下，在城墙和城门上树立了一个大规模的护盾——虽然这毫无必要，因为城下的人影幢幢只是神罚团中的两名盗贼法师制造出来的。但梭默的神罚团乐于见到他们为了守护城墙做出更多的无用之功，于是他们暂缓了虚张声势的正面进攻。

        但他们在那个护盾消失之后才发觉自己的愚蠢——城墙上仍然空无一人！之后的事情没人知道，或许那位吸血鬼隐身进入城池，发现空无一人之后才通知同伙毫不费力的占领这座王宫的吧！

        因为那日前一天晚上，提图斯国王下达了召回落锤省的部分军队，来帝都勤王的命令之后，立刻大胆的穿上殿堂护卫模样的帝国轻甲，混入其中，开始疏散剩余的人从城后米仓的秘密通道里离开，那是场浩大的工程——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困难，因为城中的百姓早在围攻开始之前就被提图斯勒令迁徙出帝都。

        那时人们还有些抵触，直到后来——一直到今天，提图斯国王一直将一艘大型的楼船作为自己的王宫，人们才知道提图斯的爱民之心与他旷世无二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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