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许克之歌》 4
一个皮肤呈灰烬颜色的古怪女人，许克注意到，她有一双精灵耳朵，眼睛却是少见的血红色！她手拿着短剑朝着许克这里走来，警觉的看着许克，许克张开双手，示意并无恶意。那女人才朝许克低沉着声音说道：“你是干什么的？巴尔古夫领主是不见外人的。速速退下，否则格杀勿论！”
“是歌尔朵派我来的，雪漫城有危险。”许克摆摆手，示意自己并无恶意——歌尔朵应该是那个小镇的“镇长”一类的角色吧。
“作为领主的侍卫，我的职责是消除针对领主或者臣民的危险。我觉得你现在就是一个。在我的剑落下之前，说明你的意图。”噢老天，这个怪女人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一头龙摧毁了海尔根。”许克简短的说。
“得了吧，不要胡说八道……”虽然没有底气，但她手中的剑侧依旧对着许克亮着寒光。
许克在考虑要不要甩手走——关我屁事啊，老子好心过来，不要哥哥报告我还乐意呢！正好去这里的那什么战友团里看看。
“算了吧，伊瑞莱斯！让他过来。”
许克抬眼望去，看到眼前高高的台阶上有一个王座，正上方的墙壁上挂着一个镀金的恐怖羊头骷髅，正张大了嘴对着许克嘶吼的模样。而它下面的王座上，坐着一个领主模样的人，他头戴珠宝头环，一只手背撑着下巴正在听旁边一个总管模样的人述职。
他俯睨着许克，转正头来：“怎么，你去过海尔根？孩子，你亲眼见到那条巨龙了吗？”
“没错，我侧着脑袋等着砍头的时候视野正好。”许克没好气的半开玩笑回答道，旁边的那个叫伊瑞莱斯的护卫狠狠的瞪了许克一眼。
“嗯……你对自己的罪行真是相当的，嗯，不隐晦……不过帝国人要处决谁都不关我的事情，特别是现在。我只是纯粹想知道海尔根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已。”
“那头巨龙袭击了海尔根，并且把那里夷为了平地。”许克只想赶紧解决这件歌尔朵拜托的麻烦事，也算对得起拉罗夫的救命之恩。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们必须赶紧向帝国请求支援！”巴尔古夫——这位领主并没有开口，先着急起来的是他旁边的这位总管。
巴尔古夫眯着眼睛，侧过脸来对着总管：“你说什么？普罗万图斯？和帝国求援？他们已经剥夺了我们许多的士兵——实际意义上的，现在雪漫城里有多少士兵是直接听我指挥的？再对他们求援，他们再乘机压缩我……哈，我就可以辞退你了，因为我根本不需要谁再帮我分忧了——我根本没有什么事情可管了！”
“可是，我认为我们必须立刻派出手头上能动员的部队，外出进行剿灭。如果那头巨龙潜伏在山里的话，现在就是最危险的时刻……”旁边的伊瑞莱斯严肃的对巴尔古夫说道。
令许克惊奇的是，这位巴尔古夫领主虽然一身君主的威压，但却异常的平易近人——他认真的和身旁的总管甚至是一旁的侍卫讨论军政！
“可那样的话，佛克瑞斯的领主可能会认为我们军队的调动是对他的挑衅，误会我们倒向了风暴斗篷的那边……”总管接着争辩。
“闭嘴！”巴尔古夫怒吼了一声，又对着总管安慰的点点头，“外边有一头龙在焚烧我的领地、屠虐我的子民，我不会袖手旁观的！”
接着，巴尔古夫立刻开始下达命令：“伊瑞莱斯，马上派一只分遣队到溪木镇去。”
“是，我的领主。”
而那位普罗万图斯总管尊重领主的决定，也躬身准备退下：“那我失陪了，我要回去工作了。”
“干得好，太出乎我的意料了，你竟然是一个人做到的。你为雪漫城做出如此大的贡献，我不会忘记你的。”巴尔古夫称赞许克道。
我好像也只是来报告了一下而已吧，最艰难的部分是你身边的这个胡搅蛮缠的卫兵！许克无奈的想道。
“我想我应该送你一些什么，这是我的谢意。”注意到许克身上带着斑驳血迹，有些残破不堪的盔甲，巴尔古夫朝一旁的近侍嘱咐了什么，近侍随即送上来一套华丽的蓝色盔甲。盔甲亮丽如新，上面还衬着一些恰到好处的金属片，看这样式，应该是风暴斗篷的军官礼仪制服——哪怕是用作礼仪，许克也相信他们的护甲舒适而坚固。
巴尔古夫眯着眼睛，短暂的思考之后又命人取来了一把钢弓。
许克笑着接过盔甲和钢弓，心里暗暗的皱起了眉头，哼，接下来绝对要求着我卖命了。
“你还有一件事可以帮我做。也许对于你这种特别有天分的人，会很合适。”果然不出所料，“来，我们去找我的宫廷巫师法仁加。他现在正研究一些关于巨龙和……龙族的谣言。”
算了，跟着看看，就为了这个“巫师”两字，说不定能讨教些关于魔法的事情呢。
许克对这个世界里的“魔法”很感兴趣，论武艺，经常随现代雇佣兵冒险的他所学到的只是一些擒拿格斗的皮毛，保命可以，战斗就……三番四次救了自己的，正是那些古怪的法术，虽然现在只会两种，而且是最简单的。
“法仁加，我给你找到个人，可以帮你完成你那巨龙计划。”来到侧厅，里面摆着一张大桌，后面是两个古怪的工作台，而一个穿着一身紫黑色法袍的男人正伏在桌上，仔细的翻越着什么。
说完，巴尔古夫就离开了这个实验室。
“啊，你好，我希望你能帮我取一个东西。”他怀疑的看着许克的身板，“我说的‘取’，是指去考察一处危险的古墓，找一块可能找得到，也可能找不到的石碑。”
许克眉头一挑，他下意识的按了按胸口藏着的石板，感觉有些事情可能就是这么巧。
“在哪儿？”
“噢，你希望赶快踏上征程？好吧，就在不远处的寒落山峰，找到那块石板……它肯定是葬在主墓室里，然后带回来给我，事情本身很简单，但也可能很危……”
“噢，你是说这个古老的石板吗？”许克学着法仁加的口气回答他，一边从怀中掏出这块沉甸甸的石板。
“啊！寒落山峰的龙石！你已经找到它了！你和领主派来欺骗我的那些畜生完全不是一个材料做的！”法仁加欢欣不已的接过石板。
虽然听起来有些扎耳，不过许克能够看出这个科学怪人不太擅长交际，而他之前也被领主忽悠过不少次。
“那之后呢，我们该做些什么？”许克好奇的问道。
“你的部分完了，现在轮到我来接手了。我的部分是脑力劳动，可惜在天际省很不值钱……”法仁加挥挥手，示意许克出去。
许克耸耸肩，看来现在不是一个交流魔法的好机会。或许该去战友团看看？
换好那身锃亮的新盔甲，走出龙霄宫，许克走下那漫长的台阶，正想寻个路人问问战友团在哪儿，突然就听到身旁不远处两个人争辩的声音。
“我花了好几个星期才找到那伙强盗的老窝。我现在不能半途而废，但单靠我一个人也拿不回那把剑……”一个人男人无奈的声音传来。
“这么说你愿意为了一把锈迹斑斑的古董剑而让你的妻女挨饿？”
“我只要雇一、两个能干的人。你不会饿着的。”
“或许我说的不够明白？你要么拿回你的剑，要么保住你的妻子。如果你出了雪漫城的大门，我可不会在这儿等你回来！我回去看会儿书了！”女人愤愤的转身走开了。
许克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脸部轮廓带着一种别样的味道，就像那个母马横幅里的女侍应一样。皮肤黝黑，脖子根部偶尔露出的部分显得颜色有些不同，明显是常年风吹日晒造成的。身材魁梧，穿着……强盗模样的毛皮护甲，唯一不同的是心口和肩膀以及几个关节处小心的缀上了几个铁片，凶神恶煞的模样——如果在野外遇到，许克毫不怀疑自己会先拔出剑准备自卫。
那男人察觉到许克的目光，立刻阴狠的看了过来：“你，我说你！看什么？你……”他的眼神突然古怪了起来，继而带着些许的敬意，语气也温和了下来：“我说……”
许克有些不解，不过他顺着那男人的眼神朝自己身上不动声色的看去，很快就明白了——这身崭新的风暴斗篷盔甲似乎不是普通士兵可以穿的，这独特的样式想必包含了对某种功勋的表彰，而自己腰间这把透着淡淡蓝光的古剑乍一看也的确不同凡品。
“刚刚我听到您和您的夫人在争论什么？”你态度上了路子就好办，许克笑着问道。
“哎……萨菲尔不希望我花这么长时间寻找我父亲的那把老剑。”男人醒悟过来，歉意的笑了笑，“我叫阿穆伦。”
“不过为什么你要这么迫切的想要拿回那把剑呢？”许克期待着更详细的回答。
阿穆伦闭上双眼，脸朝向天空四十五度仰角，深沉的说：“那是个复杂的故事，过去太久了……”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另外，你不必太沮丧，我觉得您的夫人虽然是一时的气话，但是我想她只是害怕你为了一把嗯，有着纪念意义的古董，丢了性命，这无论对你和你的家人，还是对你的父亲，都是一种悲哀——或许，我可以帮你？”许克真诚的看着阿穆伦。
阿穆伦眼睛一亮，热情的朝身后的房子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我希望邀请您来我家中做会儿客，喝些我自己亲手酿的诺德蜜酒，然后听听那把剑的来历……”
许克眉毛又一挑，立刻来了兴趣，但脸上压抑着表情，边跟着阿穆伦走边装作无意的问道：“诺德蜜酒？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斯文”的诗人？”
“嗯，你怎么知道的？他以前是我的朋友，当然，现在也是，虽然很久没有见到他了。这把剑和他还有些关系……”阿穆伦边开门边应道。
许克更加来了兴致，他急不可耐的跟着阿穆伦走进了他家，在二楼坐了下来。阿穆伦从酒窖里拿出几瓶酒，小心的看了看其中一间房间——那一定是书房，他夫人在里面——因为阿穆伦经过那儿的时候格外的小心。
阿穆伦来到二楼，坐在了许克的对面，给两人的杯子里倒满了颜色诱人的诺德蜜酒，“很久没有人来到我家做客了——自从斯文离开了雪漫城，”阿穆伦放下酒瓶，举起酒杯，“向巴尔古夫致敬！”许克也举起酒杯示意，喝了一口——味道真棒，比戴尔芬那儿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把剑还得从我的父亲说起……”阿穆伦放下酒杯，开始缓缓讲述那把锈迹……那把具有纪念意义的古董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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