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柳下惠 下
跑到楼梯口，杨墨斗停下了脚步。
“鸿门宴”三个字蓦然掠过他的脑海，杨翠英她葫芦里究竟装着什么药？
她和我同在一间办公室办公已五年了，我对她还是比较了解的。
她并非**之妇，老公不在身边近两年里，她守规守矩的，不曾风闻她跟哪个男人有染。
倒是场长黄宗耀对她垂涎三尺，对此，她私下还当着我的面骂黄宗耀是“狗改不了吃屎”的狗人。
杨墨斗边想边拾阶而上。
莫非她真设了“鸿门宴”？既然答应她要吃饺子，她又不会吃了我，何惧之有？
杨墨斗仰首阔步而上。
还没踏上一半台阶，杨翠英却在楼上梯口惊喜地叫道：“哎呀，这么久还没上来，我还以为你去哪里呢。——饺子熟了，快！”
走到她宿舍门口，杨墨斗反身往楼下晒谷场以及周围扫了一眼，跟电影、电视里地下工作者一样做法。
楼下，空无一人；屋外，只有狂风在呼叫，大樟树树冠在摆动。
她宿舍前后间功能，自从她老公去了美国后不久，便作了调整，后间作了寝室，前间作厨房，跟杨墨斗的一样。
杨墨斗发觉她厨房的餐桌不见了，正待他想问时，她平静地说：“电视在里间了。我们边吃边看电视。”
她要关上外间的门，他着急地制止，她说：“免得被人看见了说长道短的，对你不好。还怕我吃了你？”
杨墨斗觉得也对，就随了她去，反正吃好了就走，也无所谓。
推开里间寝室的门，冷气扑面而来。杨墨斗这才意识到她宿舍初夏时已装了挂式空调。——这是良种场乃至周边几个村落头头一架空调啊。
之前，人们知道后议论说，这就是家中有无“美国客”的不同，更有一些人感悟到了“偷渡美国”的好处，并进而推断方斌华从美国寄回很多美钞，杨翠英已然是“富婆”一个，等等。
杨墨斗环顾室内：电视是三山市与日本合资生产的“三日”牌彩电，摆放在与他宿舍相隔的木板墙桌子上。双人床紧靠在与前间相隔的木板墙。餐桌居中。
引人注目的是，与场长黄宗耀家相隔的那堵木板墙却挂了厚厚的布帘，看不见一处墙体。
窗户挂布帘是常理，这墙体挂布帘却令人费解了。
见杨墨斗满脸疑惑，杨翠英凑近他的耳朵，轻声说：“防**。”
她柔軟的胸部已贴到他的右背，她身上的香味己強烈刺激他的鼻腔，他下意识地向左避退半步，说：“饿了，可以吃饺子了吧？”
“可以了，可以了，来来来，”她急急去外间搬进饺子和两瓶啤酒进来，正对着他坐下，满脸灿烂，“能请到你，和你一起吃饭，三生有幸……”
“酒就免了吧，”他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很想喝，因为他口渴，而她又没做配饺子的汤。
“汤来不及做，要不我去做汤？”她没离座，征求他的意见。
“不要了，那就啤酒吧。”杨墨斗觉得啤酒配饺子挺好，再者去做汤也麻烦。
在这“秋老虎”的天气，喝冷冻啤酒真爽，一碗下肚，暑气半消。
冰箱真好，可价格仰贵，对目前的杨墨斗來说，那是可望不可即。毎月二百多元工资，不吃不喝的，也要半年多才能买上一台。
要结婚娶老婆，聘礼且不说，光家具、冰箱、彩电、洗衣机、戒指、金项链这些基本项目，就要二、三万元，还要买房子，那又要多小钱啊，而自己参加工作五年来没一分积蓄，而且还欠场里五百元钱，是负数五百元呀······
杨墨斗想到这里，不禁叹出声来，又一碗啤酒下肚了。
“没汤吃不下？”杨翠英见他叹气，关切地问。
没等他回答，她又说：“那我去做汤。”说罢，起身就往外间走。
杨墨斗赶忙站起来伸手去拦，不料却拦住了她右胸脯突出的那团肉。
在杨墨斗惊魂未定之际，她“哎嗷”一声站住了，闭着眼睛用手按着那团被插到的肉，嘴里轻轻而有节奏地哼着“哎~嗷，哎~嗷”。
杨墨斗走近她，关切地问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事吧？”
她斜瞟他一眼，随即按揉起那团肉来，随之鼻嘴腔出来的气不断变粗变急促而且越来越厉害，继而整个人开始站不稳了。
杨墨斗从来没遇见过这情形，一时不知所措，只是傻傻愣愣地问：“怎么啦？怎么啦？”
杨翠英示意他把她扶到床上，他便用右手绕过她的后背抓住她的右胳膊往床慢慢拥推了去，而她却几乎瘫软在他的臂弯里，左手仍按揉她自己的右胸那团肉，身子在颤栗……
到了床边，他让她坐下，她却突然轻声抽泣起来。
他懵了，便陪她一同坐在床沿，问：“很痛？”
她的头索性倚靠在他的胸膛，梦呓般答道：“难受，太难受了！”
他问哪里难受，她抓起他的左手按在她的胸囗处，婴语道：“这儿……”
他的手大，按在她的胸口，其实却几乎按住了她的两个大肉团
她的手立即按住他的手在带动着揉揣起来。
杨墨斗竟然也喘粗气了，心好像要蹦出来了，他想抽出手，而她这时却好像在抽泣，显得很伤心。
他急忙又问：“更严重了？”
她没有回答，越发哭出声来。
这黑天瞎地又是孤男寡女的，而且她是有家室的，要是被外人听到进而看到，那不全完了？
杨墨斗越想越心慌，急忙安慰她：“翠英、翠英，忍着点，别哭那么大声······”
她索性右手反兜在他的左肩埋进他的胸膛哭，他越发六神无主了：推开她吗，怕她哭得越发大声会被人听见；不推开吗，她这样抱住自己哭，虽然没什么声音，但他怕自己把持不住自己，会做出不可预料的事。
她抱得越来越紧了，她的身体象火炉快烤熔了他；她丰腴的身躯尤如巨大蟒蛇越缠越紧，他快消失了，外面世界也即将消亡了……
穿粉红泳衣的云倩划着橡皮船赶来了，着一袭绿色长裙的云倩也从半空飘然而下……
“云倩——！”他内心深处深沉地喊着，随即挺直上身，心如止水，眼睛凝视窗外漆黑的夜色。
杨翠英惊愕地抬起眼睛看着他，慢慢松开了她那缠饶他的手，也缓缓坐直了上身，并且也挪开了一些距离。
他依然凝望窗外，目光阴沉。
她怯怯地问道：“你生气了？”
回想是自己惹得事端，不能怪她，杨墨斗便转过眼睛笑看着她，摇摇头，说：“对不起，都怪我。怎么样，现在好多了吗，没事了吧？”
“没事了，”她羞涩一笑，“走，吃饺子。”
杨墨斗心情格外好了，两个饺子两个饺子往嘴里送，吃得特别香。
杨翠英开心地看着他吃。
一会儿，她的左手又往她的右胸那突得老高的地方按揉，还不时撇了杨墨斗一眼。
杨墨斗假装没看见，埋头吃，心想塞饱了拔腿就走。
“你练哑铃的手，力气就是大，”她盯着他说，轻轻拍着她的右肉团，“你知道吗，这里是女人的要害部位……”
他没有抬头看她，嘴里塞满了饺子，模糊地说道；“对不起。”
“我这地方，自斌华去美国后，快两年了，没有哪个男人碰过……”她娇滴滴地说道，“今天被你碰了，突然象洪水决堤，难受得快死了……”
他更不敢直面她，怕遇到她的目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人家又没有怪你，你干嘛老陪不是，”她的声音愈加娇滴滴，“墨斗，你看着我……”
他抬头看着她。
她问，我还年轻吗。他答说，你只比我大一岁，当然年轻。
她问，我好看吗。他答说，你当然好看。
她说，那你怎么那么嫌弃我。他答说，我被你吓懵了，还想打电话叫医生呢。
她噗哧一声笑了，笑得象小孩。
他也笑了，笑自己今晚没掉入无底的深渊……
他继续吃饺子，她双手托着下巴，愣愣地死死地看着他，自言自语：“我今晚要是死了也满足了……”
他惊诧地看着她，心中又起恐慌。
她伸出手，说，握下手好吗？
他问，你今晚怎么哪？
她眼泪却如水晶球一样从脸上滚落下来，随即离座扑向床……
以为风平浪静，谁料又掀波浪，他切切后悔今晚来这里吃饺子了！
我怎么离开？要不是自己的手插痛了她的那团肉，我才不管她那么多，生的死的跟我屁关系!现在，我怎么离开呢？他显得很无助。
屋外风不叫了，然而，雨却哗哗地下。
杨翠英依旧伤心地呜咽……
“翠英，翠英，”杨墨斗站在床边，轻轻拍着杨翠英的肩膀，“你遇到什么伤心事了吧？——说出来会好些……”
她翻转身仰躺着，含泪看着他，哽咽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更看不上我，”她抹去泪水，随后坐了起来，“我知道，你今晚离开这个房间，以后永远也不会踏进来了……”她又哭了。
那是的，我还敢吗？你真得走火入魔了，你也看低了我，我杨墨斗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啊!他心里开始鄙视她。
她好像看懂他的内心似的，一本正经地说：“我知道我痴心妄想，但请你记住：我这么大了，值得我爱的人就一个，他不是方斌华，他是你——杨墨斗！”她眼里转着泪水，继续说：“你知道斌华为什么去美国吗？是因为你……”
“我？”，他疑惑。
她点点头，继续说下去：“他知道我骨子里并不爱他。他知道我暗恋你。这我承认。墨斗，自从你分配场里来以后，我真的暗恋上你了，随着共事日久，这种感情越来越强烈了。有一次，我跟他来那事时闭着眼睛竟叫出了你的名字——墨斗，他彻底失望了，崩溃了。这样，他就一心想着要出国……”
他竟然信她所说的，居然木然地呆坐床边。
蓦地，杨翠英倾身过去，抱住他的脸，疯狂地吻着他的脸、他的嘴，他没有任何反应。
她抱紧他又叫又哭，而且开始解开他的皮带……
他拨开她，毅然走出她的房间，只听见身后她悲痛欲绝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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