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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言景发威,众神尴尬


舒云遣散数千弟子后,殿内只有春景、汤臣、言景和原先在这的众多长老及其高徒。

        舒云微笑看着春景等人,平静的说:“让你们见笑了,老夫向来不曾和这些弟子说这些话,但是想到我大虞眼下的潜在危机,不得不让他们提高警惕,估计惠安宗主以及大虞所有门派掌门宗主们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春景微微点头表示默认。

        舒云又说:“其实,如果能请得动夜之居的二先生,我们大虞承受的压力就能少很多,可惜了。”

        汤臣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春景好奇道:“已经有人请过二先生了吗?”

        舒云正要回答,就听到有几名弟子小声议论二先生是什么人,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李纯良看了几人一眼,没有解释。

        舒云笑了笑说:“也是啊,如果老人们不说,新人们还真不知道二先生是何许大才。我大虞有四处真正意义上的神秘之地,说它们神秘,不是因为没人能找到,而是这四处秘境都被设下了强大无比的灵力屏障,你能找到,但你即便穿透而过,也看不到。这四处分别是南坞阁、夜之居、西部平遥草场、百花谷。”

        众人安静地听着。

        舒云继续说:“传闻南坞阁里面全部是知识渊博并且境界高深莫测的大学者,他们个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排兵布阵,亦能占卜凶吉,简单说,就是能进入南坞阁这种地方的,无不是鬼神一般的星象大师。”

        “平遥草场之所以神秘,是因为那里是我们大虞盛产乌麟马的基地,八千年前初代圣皇在那里设下的灵力大阵,每五百年维护一次,是每一任圣皇都必须严格执行的重中之重。百花谷是一个极端危险的刺客组织,自二十年前次在大虞四处刺杀官员、平民之后,到现在也没能查出来这个地方究竟在哪儿,所以被列为神秘之地。”

        “而夜之居,传闻夜之居每一代居士都只收两名弟子,不论能否修行,当居士时日无多或者觉得应该退位让贤时,便会从这两名弟子中挑选出一名继承自己的职位,或者由他们自行选择留下,还是离开。薪火相传,生生不息。这二先生,就是选择离开的那一位。他是大虞目前唯一一名大圆满境界的修行者,距离圣人境只有一步之遥,造化参天。可惜此人生性淡泊,常年周游各国,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大虞的圣人境修行者,千年一出,本来这一任圣皇还有数百年的时间才能迎来第二位圣人,可惜如今,我们不能再等了,只能去请二先生提前登上虞皇之位。”

        春景问:“既是如此,二先生拒绝了?”

        舒云叹了口气,无奈道:“正是如此。东起大人手下的绣衣御使、直使历时两个月才寻找到二先生的踪迹,大将军左韩和宰相大人过木辽协同圣后庆鱼一道去请,没曾想二先生完全不理会,再次消失在群山之间。”

        汤臣开口道:“我曾有幸得见过二先生一次(包括舒云和春景在内的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他),看他的言行举止确实是这般随心而动,因此我想,我们是否可以换个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也许二先生拒绝继任虞皇并非是出于自身问题,而是他认为大虞眼下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糕,因此他认为寻找继任者这种事根本不用急?毕竟以二先生深不可测的智慧和强大修为,比我们更清楚大虞并不需要这么疑神疑鬼、草木皆兵呢?”

        春景想了想,摇头说:“廖信元大人已经和大西洲的几个国家派来的人有过接触,并且对方毫不隐瞒想通过巨大的好处来策反他的意思,至少这一点可以说明,确实还是有几个国家忍不住想拥兵北上的。”

        李纯良接过春景的话说:“那么结合二位所言,是否可以把二先生的意思理解为,一,是有个别国家在蠢蠢欲动,但他们并没有真的做好与大虞开战的准备,即便真来了,以大虞的实力也完全不用担心战事展;二,可能有人比二先生更适合继任虞皇之位,并且这个人可能不用太久就会出现?”

        “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自信,谁都不考虑大虞内部有些人想霸占皇权呢?比如韩雪坤老将军。”

        一道稚嫩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

        所有呆呆地望向正在盯着桌面的言景,不敢相信这个连灵力都不会控制的六岁稚童,居然说出这么武断的话来。

        汤臣严厉地盯着言景喝到:“小鬼,不要乱说话!你懂什么?”

        言景被吓得不敢抬头,春景知道汤臣在军部待了很多年,对于韩老将军无比敬重,事实上所有人都不会相信,为大虞征战百年的韩老将军会有这种野心。

        他轻声问:“小师弟,为何你认为韩老将军会有这种想法?”

        李纯良也声音轻柔地问:“莫非言景小师弟有什么独到的看法?”

        众人看着李纯良很是不解,这么小的孩子能对国家大事有什么看法?

        言景自然不敢告诉他们,自己只是替脑子里某个可怕的家伙当传话筒。

        他紧张地把茶山说的话一一转述:“我只是觉得,韩雪坤老将军为了大虞四处征战数百年,立下惊天战功,大虞除了镇守八方的八部神将是直接听命于圣皇之外,几乎所有的军部,都对他言听计从,如此,圣皇不在了,而那个二先生又不愿意继任虞皇之位,大虞除了他以外,还有谁比他更有资格继任下一任虞皇?那个二先生的脑子可不蠢,怎么可能不知道人心险恶?哪有人会天生纯良并且一纯就纯了几百年?那是蠢。”

        汤臣愣了一下,赶紧抛开那个可怕的想法,他虽然不明白言景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关键是,他怎么敢说这样的话?

        他看着言景,嗤笑着说:“难道你这小鬼,不知道每一任虞皇都是需要经过大虞两大议会------六阁十二司的同意吗?再说了,就算韩老将军真如你所想的那么不堪,没有皇禹图,就得不到皇陵的认可,他如何继位?”

        舒云始终没有说话,他和那些长老们不经意对视一眼,现众人居然都有些继续听下去的想法,他们很好奇,这个天才儿童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得天独厚的地方,难道比在座的众人还聪明?

        最重要的一点是,言景刚才所说的话,还真的令他们猛然意识到,大虞历来都是圣人境在执掌皇权,八千年里不可能有人胆敢谋朝篡位,但这又何尝不是众人始终没有想到这一点的原因呢?他们已经养成了惯性思维,虞皇,只能由圣人境的修行者来当,不然他就无法完全控制大虞的修行界。

        春景心中也很清楚这些道理,所以他第一次没有护着言景,而是和众人一样怪异地看着小师弟。

        言景又说:“没有皇禹图,正是韩雪坤最大的依仗。他大可以凭借自己数百年来为国鞠躬尽瘁的无上功劳,宣告天下百姓,由于大虞不可一日无君,而眼下又找不到合适的继任者,所以他为了大虞的安全和统一性考虑,决定勉为其难再辛苦几年,暂代虞皇一职,直到找到合适的继任者为止。同时告诉大家,因为没有皇禹图,是得不到皇陵认可的,所以大家不用担心自己会为了一己之私作乱朝纲。”

        “甚至可以这样想,韩雪坤只是想在晚年尝尝当虞皇的滋味儿,并不是他真的打算控制整个大虞,让大虞从此姓韩。毕竟他是真的为大虞奉献了几百年的人生,如今大部分人都是在他的守护下出生、成长的,他的功劳摆在那里,难道谁还忍心拒绝他老人家的要求吗?如果还有人以为他用一辈子在预谋这一刻,他所有的功劳都是为了掩饰自己的野心,同时在为自己造势,笑话!他自大到认为自己能在这般年纪突破天人境,再一路高歌猛进突破大圆满境界,成为这一千年的圣人吗?”

        大殿内陷入一阵诡异的寂静,这些在修行界跺一跺脚就能引山崩地裂水倒流的大修行者,居然比言景更像个小孩子,而且他们还被这个小孩子说地无法反驳。

        汤臣和春景艰难地互视一眼,都难以置信。

        正在舒云反应过来想说点什么来化解尴尬的时候,言景又说出让他们都老脸一红的话:“真是不明白你们是怎么修行到这种程度的,即便韩雪坤想让大虞从此姓韩,难道你们还能阻止不成?既然不能,那你们在这瞎操什么心?老爷不急,急死管家!”

        言景话一出口,顿时意识到这句话可不能乱讲,他一瞬间双眼圆瞪,听着脑海中传来的阴谋得逞的嚣张大笑,他明白自己被茶山捉弄了。

        大殿内顿时陷入一片谜之尴尬。

        舒云和众多长老、精英弟子们深深看了言景一眼,一时间竟是不知道怎么回应。春景和汤臣沉默地看着此刻已经吓成一团的言景,半晌,春景欣慰地笑了起来。

        他向着舒云行礼道:“还请舒云宗主不要责怪小师弟。”

        舒云摆摆手说:“呵呵,自是不会,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言景啊言景,你可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啊。罢了,或许一切自有天注定,过去的事情我们无法挽回,未来的事情我们也无法阻止,那就尽全力做好眼前的事情吧。”

        众人附和着呵呵一笑,心中无比震惊,这个言景······难道律宾宗真的就该比流云宗昌盛吗?

        场间气氛稍微有所回温,李纯良诚恳地看向汤臣说:“汤队长,不知可否详细说说你和二先生相遇的事情,实不相瞒,我们都很好奇二先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还请汤队长成全。”

        汤臣淡淡看了一眼李纯良诚恳的眼睛,他回头望向舒云,后者微微一笑说道:“既然汤臣小友有幸见过二先生,那就请详细说说吧,满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可否?”

        汤臣点点头,喝了一口果酿说:“这要从十年前的皇甫渊一事说起。”

        这是言景第二次听到皇甫渊三个字,他忘了第一次是谁对自己提起的,或许是在书里偶然看到的,或许是梦到的。

        他坐直了身体,全神贯注听汤臣缓缓讲述着。

        大虞第四纪元1284年七月。四季正常。关山。

        气温在靠近群山范围五个标准里处开始明显下降,满山树木呈现碳灰色,乌麟马呼出的白色热气在不到一息的时间里就消散一空。

        自四天前的夜里,镇守中州的军部接到来自将军府的急行军调令后,第七神将廖信元在半个时辰里就抽调齐三万人马,备好粮草,按照指令当夜出。

        一路上,廖信元都在思考调令上的内容。

        他自然不会对将军府的命令有丝毫怀疑,只是......青鬼族动乱?如果没记错的话,青鬼族不是在两百三十五年前就被前代虞皇灭了吗?

        没有人说话,三万将士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在空气异常湿冷的群山之间,只有乌麟马的铁蹄声、兵器与铠甲无意间碰撞时产生的刚硬声响。

        他回头环视一圈,绵延几公里的队伍中,看不到表情疑惑的面孔,听不到抱怨的私语,廖信元心头微感骄傲。从出到现在,他只告诉几名副将他们要去的地方,没有多说一句话。

        这就是铁一般的军旅意志,无条件服从命令,一天休息一次,一次休息三个时辰,没有一个人提出疑问。

        这里是关山,千万年来积雪覆盖,人迹罕至的关山。

        那条军令中除了提到了让廖信元难以置信的青鬼族一事之外,还有一条重复出现了三遍的要求:抓紧一切时间!

        天空开始飘零细碎的雪花冰晶,廖信元抬起头,在造型狰狞色泽深沉的头盔前沿下,一双冷毅平静的眼睛看着渐渐灰暗的天色。

        按目前的行程判断,如果今夜部队依然不休,预计后天傍晚能到达指定地点。只是经过这几天强度的急行军,人畜皆已疲惫不堪,届时还能够做什么呢?

        百米外的树枝突然震动了一下,抖落不少积雪,一道身影眨眼间出现在眼前,是个略显清瘦的少年。

        “大人,”少年没有行礼,仰起脸对马背上的廖信元说:“前方三公里处出现巨兽的踪迹。”

        廖信元抬起手,大军停下。他盯着少年看了一会儿,缓声道:“然后?”

        少年看了眼廖信元身边的几名副将,动了动嘴唇,声音在灵力包裹下清晰地传入对方耳中,而其他人则是一脸疑惑,除了廖信元,他们都听不到少年说了什么。

        开始有夹杂冰雪的寒风呼啸。

        廖信元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会儿之后,对左右副将说:“通知下去,就地扎营,明早天一亮出。”几名副将露出惊讶的神情,扎营?神将大人说的居然是扎营而不是修整?

        不管如何,他们都没有停顿过两息时间,立马拨调方向,带着终于掩饰不住的疲惫神情迅将指令传达下去。

        廖信元翻身下马,手中缰绳递交给随从副将,低声叮嘱几句,便和少年脚下一跺,在树梢上几个起落间离开了队伍。

        距离天色彻底黑下来还有不到一个小时。

        两人站在高达十多米的粗壮树干上,廖信元看着下方空白雪地上凌乱的巨兽蹄印,久久没有说话。

        少年环视四周,右手始终没有离开过腰间的刀柄,他嘴巴一动,一只小巧的骨制口哨便从唇间露出。

        他看向廖信元,后者微微点头,一声嘹亮清阔的鸟鸣在巨树林间骤然响起。很快,多达八九种不同类别的鸟鸣穿透重重树林和雾气,从四周传了回来。

        “好了,他们都退下了。”少年的声音带着一丝骄傲,看向神将的眼神中则满是得意,就差说一句“快来夸我”了。

        廖信元淡淡地看他一眼,嘴角扬起一个不屑的弧度,他说:“从你第一天开始用鸟叫来训练斥候小队时我就说过,注意鸟类的群体关系。”

        他转过头继续看着下方的蹄印说:“你倒好,且不管云鹟与花雕碰到一块能活下哪只,单凭关山的气候环境,突然出现这么多种飞禽,你不会觉得奇怪?”

        少年闻言一窒,低下头来。

        “以后不要再让我提醒你这些弱智的缺点。”廖信元蹲下身体说:“附近没有可疑人物,还算安全。小汤,我不可能一直教你。”

        汤臣小声嘀咕道:“自从你去了南海,回来后就开始对我处处不满意。”

        廖信元眉头一挑,语中带笑道:“好歹也是个快满十八的小老爷们儿,学什么大姑娘吃醋?要是让你看到春景的表现,我看你还有什么脸面给自己抱不平。”

        “春景春景春景,我承认他年纪轻轻就达到了御神境,但你也不想想,他那两个师傅都是谁。”

        “嫌我不够资格教你?好啊,回头你去律宾宗拜山门去吧,我要是拦着,我的位置你来坐。”

        见对方不再言语,廖信元跃下树干,站在大片蹄印的外沿,突然,他指着蹄印中的一处问:“怎么回事儿?”

        汤臣忙上前查看,一个明显是不久前刚刚留下的右脚前半掌的鞋印,与周边覆盖了薄薄一层碎雪的痕迹不同。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寒芒暴起,他说:“不是我们的人!”

        原本在寒冷空气中缓缓飘零的雪花,一瞬间停滞在了空中,显得诡异莫名。

        两人缓缓抽出佩剑长刀,屏住呼吸,背靠背警惕着四周。

        幽深的树林中雾色浓重,二人手中的精钢利刃在缓缓移动间,偶尔和停滞在空中的雪花冰晶碰撞到一起,出极其微弱悦耳的叮铃声响。

        气流在某一处出现了波动,廖信元看也不看,闪电般甩出一枚飞刀。飞刀裹挟着暴虐的杀气,拖曳着凛冽流光,闪电般扎进林中,一道正常人高矮的模糊身影从林中漫步走出。

        他的身高或许还不及廖信元,但在两人眼中,这个表情淡然甚至可以说是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太高了,比安坐在律宾宗前殿中央高座上的某人还要高大。

        汤臣见过廖信元的飞刀技术。

        当年为了阻止军部一只突然狂的乌麟马闯过封锁线,神将大人在距离训练场数百米远外的书房内扔出一枚同样的飞刀。

        比银币稍大点的小巧器物拖曳着淡蓝色光晕,穿过人群与房梁,像长了眼睛一样瞬间撕裂乌麟马身上坚硬的鳞甲,直接贯体而出。

        而此刻,廖信元的飞刀居然像一片带有忧伤文艺气息的花瓣一样,被轻轻夹在对方食指与中指之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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