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对峙


“你们两个,给我停下!”

        沈应鹤在屋里大声斥道:“都给我进来!”

        这一声让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秦昀川是听到沈应鹤没事放心下来,而萧云靳则是出了一口气——这家伙的剑都抵到他脖子上了,他现在可是手无寸铁,和对方也是不知根不知底,谁知道这家伙会不会真的杀了他。

        两人剑拔弩张,一路回到屋里,秦昀川本想问问沈应鹤发生什么事,看见屋里还躺着个人,便没有说话,而是瞪了萧云靳一眼,他一看就知道是这家伙把沈应鹤的轮椅拿开的。

        “多谢。”沈应鹤被秦昀川抱起来放回轮椅上,这个举动让沈应鹤有些受宠若惊,也有些惊愕。他不是自来熟的那种人,外表看起来有些冷漠,实际上非常外冷内热,只不过他不善于表达,更多时候是与他人相处不好。

        这个举动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亲密了。

        “我说过了,我当你是弟弟,是男人就得说话算话,这点事情算什么。”秦昀川推着沈应鹤走到门外,才问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沈应鹤摸摸鼻尖,清了清嗓子:“哦,刚刚你拿剑抵着的人,是我同父异母的兄长。”

        秦昀川:“……”

        这事儿要完。

        “哎呀呀,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不就是被人威胁了一下吗?”萧云靳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出来,拍了拍秦昀川的肩膀,“不过你抢我弟这件事,我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毕竟我可是……”

        他正想亮出身份,就见沈应鹤在后面摇了摇头,那眼神的意思是“你要敢说小爷今天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萧云靳话锋一转,继续道:“……毕竟我可是被小琅尊重爱戴着的亲哥哥——”

        他刻意加重了“亲哥哥”这三个字,秦昀川听得眉头一跳,却又不好说什么:“方才是我鲁莽了,冒犯了兄弟,多有得罪。”

        萧云靳心想你这可不是得罪一点点,这要是在朝中,秦昀川都不知道掉了几回脑袋了。

        “我这次是经过这里,要去附近的竹山村办事情。”秦昀川见萧云靳没说话,便把话头转向了沈应鹤,“路上买了不少你应该会喜欢吃的东西,今日下雨,我怕被淋湿就没带上来,明日一早我就让人送上来。”

        “让人送上来?那你干什么去?”秦昀川的话让沈应鹤忘了赶人,不自觉地顺着他的话走了下去。

        秦昀川微微勾起唇角:“我今天住在这里,你这里缺个做饭的是不是?我厨艺不错……”

        一边半天没插上嘴的冬青不干了:“你怎么抢我的活儿!”

        秦昀川过去揽住冬青的肩膀,把人往一边带了带,小声道:“我这次回盟里让我们家大先生给你找了几本武林秘籍,你不是想保护你家谷主吗?我教你,怎么样?”

        冬青一听这话,一点犹豫也没有:“说话算话。”

        “那当然。”秦昀川成功收买了冬青,心情甚好,回头朝沈应鹤挥了挥手,让冬青带他去厨房了。

        “你什么时候勾搭上武林盟主了?”萧云靳见秦昀川离开,脸色严肃许多,“我听说他身边可是有个和西蛮有勾结的走狗。”

        “和我有什么关系?”沈应鹤转动轮椅回到屋里,给陶渊掖好被子,“师父给我取名取字,应鹤应鹤,偌大山林,只需要回应鹤唳就够了。师父说我前半生命中与朝廷犯冲,这条命本就不该降生在宫中,便给我取字离朝……”

        “什么意思?”萧云靳懒得听下去,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

        沈应鹤向他投去颇具杀气的一眼:“意思就是,关你屁事,关我屁事。”

        这的确是师父原话,沈应鹤原本还觉得听起来有些粗鄙,现在看着萧云靳脸上吃瘪的表情,忽然觉得这句话真是悦耳动听。

        “对了,太傅他……身体怎么样?”沈应鹤视线转向陶渊,看着那张和太傅越来越像的脸庞,“你们此行又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会遇到追杀?”

        萧云靳对这个命运多舛的弟弟向来很是偏爱,皇室现存的几个皇子中除了他这个皇帝,就只有两个王爷了,哥哥静王身体不好,长年休养在江南,还有一个弟弟成王,几乎住在战场上。

        所以眼下见到了对他而言近乎死而复生的沈应鹤,也就是他口中的“小琅”,在某些事情上,他还是很有耐心的:“太傅身体还好,除了有些咳嗽……我们这次出来主要是为了找个人,能拉拢就拉拢,没法拉拢的话就地正法,以免日后酿成大祸。”

        “什么人需要皇帝和丞相一起出面?”

        “本来是只有丞相来的,奈何皇帝非要跟着……”萧云靳苦笑道,“也幸好是跟着了,否则要是小渊自己遇到这些事,我还能不能见到他回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么听来,你们遇到的追杀也和这个人脱不开关系了?”

        “可以这么说吧。”萧云靳坐在陶渊身边的地上,“我只告诉你啊,要是小渊醒了问起,可别说是我说的……”

        “……我们这一趟啊,就是为了找在你厨房做菜那家伙。”

        ……

        “这样吗?”

        次日一大早,冬青就在秦昀川的指导下开始练武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正式的练武功,从前师父只教他防身术和基本的架势,再加上沈应鹤不愿意他去做这些护卫的活,师父也就顺着他的意思不继续教下去了。

        秦昀川将他的几个小错误指正,又带着他做了几遍,萧云靳也闲来无事,在一边看着,时不时指导两句,倒也能帮得上忙。

        房内,沈应鹤正在给陶渊擦汗。他已经退烧了,只是人还有些忽冷忽热,这会儿正在出虚汗,不知道是不是在做噩梦。

        “……我,我不要!”陶渊忽然伸手抓住了沈应鹤的手指,还好用劲不大,否则沈应鹤估计自己的手指头都得断了。他忙拍拍陶渊胸口:“没事没事了啊……”

        “我不……祖母,我,我不要……”陶渊后面的话越来越模糊,沈应鹤凑上去听也没听清楚,只好作罢,给人换了身衣服,准备去给他弄点药丸吃,才刚转身就被陶渊拽住了衣角,回头一看,陶渊竟睁开了眼睛。

        “……小琅?”陶渊喃喃道,“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沈应鹤还没说话,陶渊又眼睛一闭睡过去了,敢情这家伙真把见到他当成做梦了。不过还好,听他说话挺清晰,声音也没有沙哑,看来今天就能清醒了。

        他出门时秦昀川正把倒在地上起不来的冬青拉起来,原还以为秦昀川把冬青怎么了,嘴唇未动就见秦昀川看了过来:“我要走了,”

        “走了?去哪里?”沈应鹤话刚说完就想起来昨日秦昀川有和他说过是要去附近的竹山村办事,一时有些懊恼,秦昀川见他模样像是想起来了,便没有再多解释一遍:“昨天说的吃食我已经放在你房间了,我时间不多,要先出发了,若有空闲定回来看你。”

        “说得好像小爷很稀罕似的!快滚快滚!”沈应鹤挥着手把人赶出门,身后萧云靳慢悠悠把秦昀川的小包袱递了出来:“秦兄,别忘了你的东西。”

        秦昀川接过包袱时被萧云靳在手指上划了一下,就听萧云靳笑眯眯对沈应鹤道:“我送他下山。”

        “他一个四肢健全没病没痛的大男人要你送?”沈应鹤眯起眼睛,狐疑地看着二人。

        然而萧云靳也不答他,先行下了山,秦昀川本想跟上去又想起些什么,回首对沈应鹤道:“我听冬青说起,前两日谷中有怪人拜访?”

        “管你什么事?”沈应鹤反手甩上门,大声道,“快走快走!”

        秦昀川对他忽明忽暗的态度也已经习惯了,闻言无声笑笑,加快脚步跟上了萧云靳。

        萧云靳正嘴里叼着根草,没骨头似的靠在路边一棵树上,哪里还看得出来有点皇上的样子。秦昀川走近几步:“……皇上?”

        “朕不记得有和你会过面,你是如何认出朕的?”萧云靳本来还想装装样子,试探一下这个家伙,也好在他面前给沈应鹤讨回点面子——他还没见过沈应鹤什么时候这么容易在一个人面前炸毛。

        秦昀川心想你是没见过我,我可是见过屋里躺着的那位主儿。当年陶渊私下里来找他商量武林盟的归属问题,当时的他正被赵子命“洗脑”,自然是一口回绝了陶渊的提议,现如今陶渊是萧云靳陪着过来的,听说又险些遇到不测,虽说萧云靳和沈应鹤都没有怎么提起过,但他看萧云靳颈间缠的绷带也能看出来他受伤不轻。

        “皇上天人之姿,周身气度自是与他人不同,秦某自认还是有些眼光的。”秦昀川也不行礼,看起来萧云靳也没有要强迫他行礼的意思,“皇上这次来可是为了武林盟所属之事?若是为了此事,可否等秦某处理好手头要紧之事再移步武林盟一同商谈?”

        “哦?要紧之事所为何事?不如说来让朕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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