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异样


“怎的?人才刚走,就开始落寞了?”

        沈应鹤回了趟房间,出来就见冬青蔫巴巴地坐在门口。听见沈应鹤的话,冬青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我还想让秦盟主多教我一些招式呢,谁知道他这么快就走了。”

        “这会儿又不叫他姓秦的了?”沈应鹤听得好笑,拉起他的一只手,摸着他手心小小的茧子,“怎么这么快就长大了呢?当年我捡到你的时候还是个小娃娃……”

        “小谷主!我也没有比你小几岁!哪里是什么小娃娃!”冬青脸上通红地站了起来,他是比沈应鹤小两三岁,被说成襁褓婴儿一样这让他很是难堪,难为情的劲头一过,想起还没回答沈应鹤的问题,便道,“……那家伙的功夫还不错,我如果能从他身上多学一些也能更好地保护小谷主,哪怕是他让我叫一声大哥也是值得的。”

        说完半天也不见沈应鹤说话,抬头一看就见沈应鹤脸上神情微妙:“你都没叫过我哥哥,竟然……竟然叫他大哥?!”

        冬青脑子难得转不过来:“秦大哥说如果可以,小谷主也可以叫他哥哥……小谷主?”

        沈应鹤脸上带笑,心里把秦昀川翻来覆去揍了一顿,敢光明正大抢小爷养大的弟弟!

        萧云靳正等着秦昀川说话,就见秦昀川忽然举起一只手示意他等等,紧接着就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怎么总觉得有人在骂我。”

        萧云靳挑了挑眉,秦昀川正了正色:“皇上初来乍到这地方,来了之后又一直在山上,想必没有听过村中奇闻异事,最近有件事成真了……”

        “若真如你所说,那这卢阳城主就是犯了欺君大罪。”萧云靳听他道完来龙去脉,神色严肃起来,“且卢阳城是大城,朕不记得有批过这么一个草包过来。”

        “皇上的意思是有人在其中作祟?”秦昀川握紧了拳头,如果事实如此,那汪坤真是死不足惜,定是他谋害了侯宣,他恨不得现在就快马加鞭赶回去斩了那厮,可当萧云靳听完他所述后却摇了摇头:“这件事交给朕来做,你尽快去把你说的那件事处理好,等小渊身子好些,朕便带他去卢阳城武林盟等你,小渊可还有要事同你商量。”

        “秦某定当全力配合。”秦昀川不卑不亢向他行了个礼,倒是把萧云靳逗笑了:“哈哈哈哈哈……你这江湖人行礼也带着不服的气势,朕很欣赏,快去吧。”

        秦昀川点点头,离开前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山上,隐约看见什么东西在山头晃了晃,心想有萧云靳在也不会有什么事,便转身离开,全然不知身后沈应鹤正拿着扫把舞,要不是冬青拽着他,今天就是轮椅不要了,沈应鹤也得下山来给秦昀川一扫把。

        “敢和小爷抢弟弟!”沈应鹤被冬青从手中抢下扫把,还不忘挥挥自己小拳头,“下次来了连饭也不给他吃!”

        冬青有些哭笑不得,心中又有一股暖意,原来沈应鹤心中是这样看他的。

        他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师父不在的日子里,一定要保护好沈应鹤,不让别人伤他一分一毫。

        在秦昀川离开之后,萧云靳伸手召来一只信鸽,从袖中拿出早已写好的一卷密函,塞进了鸽子腿上的小竹筒中。

        看着信鸽飞向远方,萧云靳目光深沉地看向卢阳城的方向,眼中藏着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汹涌情绪。

        ……

        竹山村虽然就在山下村附近,这里的条件却比纯朴的山下村好了不少,就连街上百姓的穿着也不是平凡布衣,都是比丝绸稍差些的布料。

        “这些人穿得比落梅城附近的百姓还好。”梁广牵着马走在秦昀川身后,悄声道,“几个月前我跟着崔先生去落梅城,那里的百姓都还只穿着布衣呢。”

        秦昀川微微点头,他前世也曾有路过这里,虽说记忆已经很模糊,但竹山村不过一个小村庄,甚至连姓氏都只有几家,街边商户也不过贩卖些平常东西,果蔬肉面而已,不像是富裕村庄,他便在心里留了个神。

        再向前走就是村中驿站,走近却发现那里房屋已经被推平,几个苦工正在闷声干活,像是要重新盖一座房子。

        “大叔,这里不是竹山驿站吗?怎的是这副样子?”梁广与秦昀川对视一眼,上前问道,“我们是从山下村过来的,想在这里借宿几宿。”

        “是驿站,不过要推倒重建了,我们也不是竹山村的,是后面村上的,过来拿钱干活而已。”被问到的苦工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便继续低头做事,嘴上却小声道,“说起来也奇怪,这竹山村向来是周边最穷的,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发迹了,连驿站都要重建。”

        “是吗?谢谢大叔!”梁广笑着道了谢,回到秦昀川与他把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秦昀川在街上扫视一圈,视线最后落在了路边卖草鞋的一个破落男人身上。

        他和两边商户不一样,只穿着普通布衣,也没有用木头或者是石头搭起摊位,只是铺了张草席在脚边,上面零零散散摆着几双一看精细程度就知道是家中女眷编制的草鞋。

        “梁广,你去问问附近有没有人家愿意让我们借宿,没有就算了,我去那边问问。”秦昀川说完便沿着路边,漫不经心地来到了那草鞋摊子上:“这草鞋几文钱一双?”

        那男人往他脚上看了一眼,没理他,待秦昀川又问了一遍,他才慢悠悠道:“您这模样也不是穿草鞋的,您是来查那吃小孩儿的事的吧?”

        秦昀川一愣,男人这话一出,就见周边注意着他们的商户都看了过来,那眼神活像是在盯着洪水猛兽。

        “那看来是了,我劝你快离开这里吧,免得自己也被吃了。”男人不耐烦地摆摆手,把头撇向一边不理他了。

        秦昀川也只好作罢,这时候梁广也回来了,说是只有住在河边的一户人家还有空房,愿意让他们借宿一宿。

        “你把马儿也牵过去,我再看看。”秦昀川注意到有不少人的视线都紧紧地钉在他们身上,看来竹山村这里并不像他们想象中那么简单。

        ……

        嘴上说着再看看,实际上一下午也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那些村民一听他是来查事情的,各个见了他都像见了鬼,不愿意说话的还算好的,还有甚者直接关门收摊的,简直称得上是“落荒而逃”。

        秦昀川心中笃定这村中有“鬼”,他顺着之前梁广和他说的方向走去,果然见到一条小河,河边孤独地坐落着两座小木房子,虽然简单,也能看得出来这里的主人将这里打理得不错,房梁上还挂着腊肉。

        “盟主!”梁广远远就看见了秦昀川,等他走近才迎了上去,“你等会儿说话小声点,这家里的主人……”

        “这就是您说的那位秦公子吧?快进来坐会儿吧,我家相公还要一会儿才能回来呢,进来喝点茶水吧。”梁广话还没说完,身后就慢悠悠地响起了一道温柔如水的女声,秦昀川一听就知道她大概是来自江南。

        迎上来的是一个梳着简单发髻的夫人,比起二人在街上看见的女人,她的身材要更单薄一些,可她脸色红润,虽说是布衣,倒也很干净,看得出来这家中的男主人是个有出息的。

        “多谢收留我们。”秦昀川视线落在她鼓起来的肚子上,妇人笑了起来,目光如水看着自己的肚子:“已经快足月了,稳婆说是再有几天就能生了,快些进来吧。”

        秦昀川没有应付过这样的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和梁广二人面面相觑,赶紧跟了上去。

        “还有一间空着的屋子,虽说简陋了些,也是有床铺的,是我哥哥之前来看我的时候住的,你们两个应当也能应付下。”妇人带着他们来到其中一座房子前,为他们推开房门,里面也的确如她所说,只有简单的床铺,可这对连续露宿野外好几天的主仆俩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条件了。

        梁广笑着道:“多谢姐姐,我们就借住两晚,不会打扰到姐姐你们的。”他年纪小,一口一个姐姐,听得妇人直说他嘴甜。

        待妇人暂时离开后,秦昀川将街上所见所闻和梁广说了一遍,梁广也狐疑道:“我方才也问了那位姐姐,听她说这里以前也有客栈之类的,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那些开客栈的都连夜离开了这里,渐渐就传出是那些来住客栈的外来人带来了霉运,所以这里才那么排外。”

        “既然如此,她为何又接纳我们?”

        “她有身孕,行动不方便,她家相公又天天在外做生意,我说我能帮她干活,她就让我们留下了。”梁广挠了挠脸,傻气地笑了笑,“那姐姐长得也像我姐姐,就忍不住亲近了些,再说了,也就他们家愿意让我们接近……”

        话说到这里,外头传来了男人的声音,妇人似乎正在与他说起借宿的事情,秦昀川想着得出去打个招呼,谁知一出门就和白日里劝他离开的卖草鞋的男人打了个照面。

        “你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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