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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意外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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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德就近找了一块大石头,坐在上面抱怨道,“寻了半夜,连个鸟影子都没有,更别说人了。即便是找到了,凭你我之力也奈何不了他,不如回去安歇了,明日再从长计议。”

        旁边几个和尚听了,也都附和赞同,毕竟他们都见识过面具人的手段,知道就算真将找到苏玉也救不了她。

        原空见众人都心生倦怠,不由得着急起来,便对原德道:“我等打着火把劳动心神忙了半夜,此时回去岂不是空忙一场?即便是寻不着他,但凡你我师兄弟在山间点着火把,弄出些许光亮动静,也能叫那怪人也不敢对苏施主轻举妄动。若是就此回去,岂不是让他高枕安眠!”

        原德冷笑道,“你道这山有几重高?即便我们沿山路走上十天半月,怕还见不到山顶哩!”

        原空担心苏玉,又怨又急,便指着那高处说:“师兄怎说出这么没道理的话,一切大小难易之事皆在人为,若不愿为之,即便苏施主就在眼前,你也看不见她。若是有意为之,就算万里之遥也不过是积少成多的道理。更何况这土丘样的小山能有多高,山顶就在那里,师兄说这话却显得惫懒了。”

        原德却懒得搭理他,招呼众人要回寺里,原空急跟在他们后面苦留半天却劝不住,反遭原德唾骂道:“若不是师傅慈悯收你入门,你恐怕早已沦为人鱼的口中之食,不过是个托我山林残命苟活的人,哪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我看你比安予还着急,莫不是对苏玉有意思?”

        其余众人也跟着一齐嘲笑,原空自觉脸上火辣辣的。原德的话正说到他心里,他却只作镇定不屑计较,便只得任由他们下山去。

        原空挂念苏玉,即便剩下自己,他也没有打退堂鼓。他心想不如到东坡与原心和安予汇合再一起寻找。他举着火把磕磕绊绊正走之间,见前面不远处隐隐有火光浮现,便知是有人处,也没多想就快步赶过去,没想到正见着原生和小夜坐在那里。

        原空又惊又喜,刚要问他们,小夜却忙缩到原生身边。原生拍了拍她,然后站起来弹了弹身上的树叶枯草,像个小大人一样,拍着胸脯煞有介事的说:“你别怕,这是我小师弟,他不是坏人。”

        小夜挠头想了想,忽然嘿嘿一笑问道:“大姐姐呢?”

        “大姐姐?”原空说,“什么大姐姐?”

        “就是那天晚上和你一起在海边的那个漂亮姐姐呀……”小夜说。

        原空叹了口气,责怨原生道:“大伙儿全都上山寻苏施主去了,你倒自己藏在这里耍玩,劣性不改!苏施主平日也多关照你,你却全无一点挂念之心!平日里师傅对你的教导都学到哪里去了!小小年纪整日不思进取,却竟跟个俗家的女孩子厮混,长久下去可荒废了年月!”

        原生虽名义上是师兄,不过是因为入门比原空早些罢了,平日里一切诸事都是原空让着他,可这次原空大发脾气,吓得原生竟哭了起来。

        小夜虽然和原生一起玩儿的时间并不长,可在孩子的世界就是如此简单,只要混个脸熟便成了青梅竹马的一对。她看见原生被欺负,瞬间就将原空当成了仇人。

        她竟从地上抽出一只火把朝原空扔了过去,要不是原空闪得快,早被她点着了。

        原空没想到她的性格暴戾至极,饶是如此,他也不忍伤害她,甚至连一句责怨的话都没有。

        小夜见伤不到他,又怕他反来报仇,竟将原生背起来望山上便跑。

        夜间山林里本就多野兽出没,若是再被面具人抓去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原空放心不下便追赶上去。可小夜不知哪来的力气,也不问方向,见路就走,见林子就钻。原空在后面追着竟渐觉吃力,原生在小夜背上呜呜呀呀哭个不停,此刻他已不知道原空和小夜这究竟是要干什么了。

        小夜跳跃跑动的身型极为灵巧,可原空就不同了,他不但要一边提防路上的石头,还要锁视住前面的目标,免得跟丢。他在后面辛苦的追逐了没多久体力便跟不上了,正跑到一处高坡上,原空也是该当交霉运,脚下一软正被块青石绊住,冷不防横倒在坡边,一个不留神便从那草坡上似个木桩一般连番滚了下去。

        好在坡势不陡,这一路也没什么硬物钝器的阻碍,尽是一片高草地。但这坡底却是一处几米高的矮崖,原空滚到这里觉得身子往下一沉,当时好一阵天晕地眩,似乎是落进了万丈深渊,他头脑一片空白,只闭眼等死,却没想到落进了一处大水潭中。

        他毫无准备,又加上头晕恶心,一掉进去便喝了好几口水,虽是没摔成肉酱,却险些被水呛死。

        他游到岸上像滩烂泥似的一动不动仰在那里,等这阵难受劲儿过去之后,他才慢慢坐起来叹了口气,拔起一撮草又无力地扔在地上。他心里明白得很,这不知是又流落到什么地方,寻人没寻着,却还把自己给走丢了,心里别提多窝囊。

        深秋的夜晚已经冷意重重,他单薄的僧衣只能勉强抵御山风,如今被水浸透自然冻得他哆哆嗦嗦直打颤。

        他心想,即便是等天明再寻路径,也得暂找个避风的地方容身,若是就在这里过夜,染上风寒找不到出路的话便就死在这荒山里了。

        他摇摇晃晃站起来,无力地朝前面的树林走去。可走了一会儿他却隐约见得地上有几处大大的凹洞,他俯下身去观察,摸得那土还有几分湿润,分明就是刚从深处翻起来的。他在往前走,便发现类似于此的凹陷越来越多,几处挨得近些的便都练成一片,地上的土松松软软,一脚踩下去便能深陷半余尺。原空见四周还有些歪歪斜斜的树,便料定这些土坑都是树木被连根拔起后留下的痕迹。

        他又回头看了看身后走过的路,不禁心里惊悚,他难以想象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事。他小心翼翼地扶着树继续一步步往前走,到了林子尽头的时候,便见前方的坡下是一处山坳,地形开阔,月光透彻,空地上凌乱的堆铺着无数的树木,它们像是些巨人的尸体,在冷冷的月光下显得十分凄凉,那场景用惨烈来形容也不足为过。

        原空正要沿着矮坡滑下去,才注意到杂乱的树干当中立着两个人,他仔细一看竟是面具人和那个养喜鹊的女孩!原空心里一阵激动,没想到歪打正着竟在这里碰见他们。

        原空不敢出声,忙退回来蹲在林子里偷窥。只见女孩扶着面具人进了山洞,那只大喜鹊炯然昂首立在洞口,过了一会儿女孩儿从山洞中背出一个人来,原空锁目凝望,虽看不清面貌,但只凭那人身上披着的白绒毛披风便断定是苏玉无疑。

        两个人将苏玉放在大喜鹊身上,那喜鹊便驮着她从谷间飞了出去。原空心中着急,不由得一起身,又忙停住半蹲地定在那里,他紧张地朝看了看面具人和女孩儿,幸而他们没有发现自己。两个人不知说了些什么,面具人便自己进了山洞,而女孩儿则朝谷口走去。

        原空料想她一定是去那喜鹊着落的地方安顿苏玉,于是便在林子里悄悄跟着她。

        她是常在山里行路的,所以不像一般女子那样扭捏娇柔,时而哼着又跑又跳,时而就路边折花插在发髻之间。看她的样子全然不着急赶路。可原空心里却又急又燥,没走多久竟紧张的冒出汗来。

        他们两个就这么一前一后走走停停,原空已经走到林子尽头,若再往前走便就和那女孩岔了路途。于是他等女孩走得更远些了,才从斜坡上下来,贴着山间石壁又跟了许久。他又困又累,无意间打了个哈欠,就在这一擦眼泪的功夫竟不见了女孩儿的踪影。

        他忙小步跑到前面,却不知何处飘来一阵馨香,犹如百花的芬芳夹杂在一起,沁人心脾。

        他一边仔细的朝四周搜索,一边贪婪的呼吸着充满香味的空气。那香气之中尤其还夹杂着一丝独特的味道,犹如醉人的美酒,竟令他渐渐觉得身体飘飘悠悠,神志竟也有些模糊起来,幸而山风一吹,他才又立刻清醒过来,借着月光正见地上是一簇簇的曼陀罗花。

        原空心想,怪不得刚才差点着了道,原来是这些东西在作怪。

        曼陀罗花又称彼岸花,它的花粉中含有麻醉的成分,若是花香的浓度高了,光是闻气味就足以将人麻倒。

        这花丛被一条鹅卵石小路分开,原空沿着路往前走去,见两旁的曼陀罗渐渐稀疏,取而代带之的是一片片海棠菖蒲、芙蓉月季、紫薇野菊。虽然这些花在夜幕下看上去并无十分颜色,可其中的花香也足以让人流连忘返,月下观花别有一番景致。

        他以往砍柴采药时,山前山后也都曾走了个遍,却从来不知道还有这种地方,此处景色与他平日里走过的山路宛若两个世界。一时间他甚至忘了自己是在办正事,

        他沿着花间小路一直走,不知不觉便走到路的尽头,一座花房出现在他的眼前。

        小屋上面爬满了茑萝绿藤。屋顶的斜面上也生长着各色鲜花,奇相异彩,惊艳绝伦。

        这屋身是个圆筒形状,并且也非是平地而起,屋下面托着一幢两三米高的支架,其中梁柱纵横,稳稳地支撑着整个房子。屋门口直下有架六七阶高的木梯,原空猜想这一定就是那女孩的老巢了。他向四周打量一圈也没见什么异动,于是就扶着梯子轻轻的走了上去。

        房子外围是一圈老木藤条围成的护栏,原空围着扶栏转了一圈,见这木屋周遭有三个门,三扇窗。可里面黑灯瞎火什么都看不见。

        这时原空忽然听见房子另一边的开门的动静,他一时间慌了手脚,也顾不得许多便推开眼前这扇门藏了进去。

        那里面黑漆漆一片,也看不清是如何陈列,可没想到冤家果然路窄,那脚步声竟朝这边走来。原空的心就好像要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一样,他忙站到门后,贴着墙屏住呼吸准备赌一把。

        他刚在那里站定,门果然就被推开了。紧接着,灯被点亮,那个女孩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

        如果不是他及时将自己的嘴捂住,说不定就已经叫了出来。

        令他害怕的而不仅仅是那女孩,而是在灯亮的一瞬间,整个房间的布置全都展现在他眼前。

        房间里最抢眼的是正对门的墙上那张巨大的蜘蛛网,盘踞在中心的蜘蛛足有小孩的脑袋大小。他庆幸刚才没有乱走动,否则一不留神撞到那蛛网上,被它咬一口估计也便活不成了。其余的桌子木架上尽摆着写大大小小的盒子。有的盒子是透明的琉璃质地,能清楚的看到里面养着的蜈蚣蝎子和各种不知名的毒虫,它们在光线的刺激下显得躁动不安,在盒子里爬来爬去。还有那些不透明的木盒与陶瓶,也不知里面又是装了些什么瘆人的物件儿。

        女孩儿在门口的架子上搜索半天,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她长长的刘海直盖住整半张脸,以至于原空虽然见过她多次都不知道她究竟长什么样子。

        她从架子上取下一个酒坛似地陶罐罐儿,用只小木夹子在里面摸索了一会儿,捉出一只雪白色的蠕虫,那虫长不足半寸,可看上去却有十分的力道,扭着身子腾来挣去,可女孩儿将它放在自己的手上之后,它却乖乖的伏在那里一动不动。女孩不知又往它身上撒了些什么东西,只见那些石灰一样的粉末一落到那虫身上,它便化成十几条慢慢蠕动细虫,原空见了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恶心的他几乎就要吐出来。好在这时女孩关了灯拿着虫子便出去了。

        刚才那一幕在他眼前久久挥之不去,加上他所见到的屋子里的东西,他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呆。可又怕现在出去被那女孩发现,便强忍着身上的鸡皮疙瘩,紧紧闭着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他听到外面的门响,又等了几分钟,终于才敢悄悄的从里面出来。瞬间他就觉得一阵芬芳扑鼻而来,像是获得新生一样深深地吸了几口气。

        可来这儿的目的他却没有忘,他相信苏玉一定在这座房子里。

        他心想,既然那女孩儿刚才是从对面的屋里出来的,想必苏玉就被关在中间的屋子。

        他先绕到对面,在门外偷听了一会儿,见里面全无动静,这才又来到中间的房间,他轻轻地将门推开,此处恰好迎着天光,原空借着月光往里看时,就见一个人躺在床上,他走近一看,果然就是苏玉!

        皇天不负苦心人,原空暗暗高兴,不枉他跋涉了这许多山路。

        他伸手试探了一下,见苏玉鼻息之间呼吸平稳有力,倒不像有什么大碍。他心想,若是现在将她救走,难免弄出动静,倒不如再等等,待女孩睡得深了再从动也不迟。

        他就这么坐在地上守着苏玉,银色的月光将她的脸照的愈发白皙。原空俯首贴到她耳边,本想对她说些话,却又怕她尚有意识,若真被她听到,自己便再无脸见她。

        他伸手推了推她。

        “苏施主!苏施主?”原空低声唤道。

        苏玉自然是躺在那里毫无反应,原空见她不应,便不再喊她,但手却并没有从她身上移开。

        他和苏玉相处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碰触到她的身体。

        他的手轻轻地落在她肩膀上,他感到苏玉的肌肤好像是世上最柔软的东西。看着她那张毫无瑕疵的面庞,他的手情不自禁的移动着。

        从肩到臂,从臂到手,原空像是在抚摸一件艺术品,他舍不得用力,生怕给她的身体留下哪怕一丝的划痕。她的手纤细温热,原空刚刚触碰到,便如同触电一样接着缩了回来。

        他平息了一会心中的悸动,又伸出手,干脆利落,将她的手轻轻抓住。就只这简单的肌肤接触,他便觉得身上一阵潮热,心跳的像要将胸腔炸开。他低下头去在苏玉的发隙间轻嗅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令他心血澎湃。踌躇许久,他终于还是鼓足勇气,眼睛一闭便在苏玉香唇上吻了下去。

        尽管只是嘴对嘴象征性的碰了一下,原空心里的欲望之火却被一下子点燃。

        可他心里莫名地有一种感觉,就好像苏玉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脸上火辣辣的,瞬间竟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羞耻感。他忙起身跑到门外,像个贼一样逃离了这个房间。

        原空站在门口,凉凉的风吹在他火热的脸上,他的心跳渐渐沉缓下来。

        他回头看看躺在屋里的苏玉,狠狠掴了自己一巴掌才又快步走进去将她抱起,轻轻下了木阶,便就沿着来路往回走。一路上他只顾抬头赶路,却再不好意思低头看她。

        苏玉犹如一滩烂泥,原空抱着她没有多远便觉得两臂酸痛,于是便将她放在草地上倚树而坐休息起来。

        他心想,照这么下去,一整夜走都不得三五里,夜色难行又寻不到归路,若等天明却又容易暴露行踪,等她追上来便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原空静下心来细细琢磨了一番,抱起苏玉便又往回走。

        有的人在甜美的梦中,自然觉得良宵短暂。有的人被苦恼煎熬,自然是永夜绵绵,苦恼难耐。

        安予这一路没少自责,他打苏玉耳光的那个场景无数次在自己脑海中回放。而现在,他一头撞到石头上的心都有了。

        苏玉自从来到转烛寺后便频频出事,前几次好在还都是在寺里,人心里也有个着落。可如今她竟又在众人眼皮底下被个怪人抓走,他无限的自责之余又对这帮和尚恨的咬牙切齿,他恨不能一把将丘园烧了以泄心头之恨。可是在找到苏玉之前,一切都不不能随着性子来,毕竟在山上寻人他还要仰仗这帮和尚。

        原心带着七八个人随他找了这许久也没有结果,安予也奇怪,那山顶好似就在眼前却总也走不到。

        众人虽然都还跟着,却都疲倦懈怠,全无继续寻找的心思,只是跟在他俩后面忍挨着攀爬山路罢了。

        原心道:“我们如此大费周章恐怕已经打草惊蛇,若是面具人早有提防,我们决然也是找不到的。”

        安予哪里肯听,苏玉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更兼他们爱深情切没有她的下落安予是绝然不会回去的。

        “你们也一个都不能走!你这寺院像是遭了瘟一样,别人偏偏没事,这些祸端却只在我夫妻两个人身上。她若是与我住在一起又怎么会被人抓走,你们让她一个人住在那个鬼地方遭遇了不测,如今竟还想打退堂鼓?”

        众人冷冷侧目,只等着原心再替他们说话。可原心自知劝他不动便不再言语,于是其余人也都不敢再提回去的事。

        正走之间,他们就听见前面草丛里有动静,于是举着火把一哄而上,走进一看才发现是原生跟一个陌生女孩。

        若在平时,原生肯定少不了挨一顿责备,可当原心看到小夜的却是一惊,他一眼就看出这个女孩的不同寻常,她浑身充溢着水泽灵气,若是有心细细品观,便看得出她举手投足之间都带起一丝轻细的海风,微腥之中带着清凉。她项上挂着一圈圈细纹贝壳,手脚也戴着似些砗磲珍珠的链串,稍一移动便带出哗哗啦啦地声响,清脆灵动之中暗藏着一种深邃的美。

        此时小夜早已是背着原生跑了许多山路,假使让开路放她跑她也是没有几分力气了。她柔弱的躲到原生的身后,他那小小的脊背此刻却成为保护她的屏障。

        原心几乎双眼放光的看着她,可也仍要按捺心中的欣喜,他弯下腰去拉着原生的小手,对小夜也不多问,只说道:“师弟你怎么不与师兄弟一起,反倒独自乱跑?”

        说完,他又转过身对安予呵呵笑道:“这小鬼头不知伙同哪家的孩子一起跑出来玩儿的野了,也不知道回家。”

        安予冷着脸也不应他,看了原生一眼便又走开,继续往山上寻找。

        原心忙跨两步跟上来说道:“施主慈心仁悯,何必与这孩子怄气。若带上他却得平添累赘,我自先将他送回寺里,而后再赶回来与你们汇合。其余众人我自将稳妥叮嘱,叫好生寻找。”

        安予回头看了看原生,虽是未曾答应,却也不曾阻挠,冷哼一声又往前走去,便是默许了。

        原生见众人都继续往山里走,唯有原心走回来,便吵闹着说肚子饿。

        原心蹲在小夜面前,如视珍宝一般打量着她,他没想到得来的竟如此不费功夫。

        “你是哪里的小姑娘,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家?”原心虽然心里已有底数,却故作疑问。

        小夜虽然已经没有力气,却不疏于防范,面对原心的问话他一个字都不说,只是愣愣的摇着头,眼神中带着一种让人倍感距离的戒备。

        原生在一旁没完没了的吵闹,嚷着要原心带他回去吃东西。

        原心问小夜道:“你是不是也饿了?跟我回家,我带你吃好吃的。”

        原生一听到好吃的便口齿生津,拉起小夜就要跟原心回去。

        “我师兄是个好人,他会给你准备好多好吃的东西。”

        “可是刚才那个人你也说他是好人,结果却那么凶,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小夜说。

        “刚才?”原心问他,“刚才是什么人?”

        原生可怜巴巴的说,“刚才我在林子里遇见原空小师弟了,可他上来就朝我发脾气……”

        原心早就知道原空对苏玉心生情愫,他寻找苏玉的迫切之情恐怕不次于安予。他说,“原空师弟机敏聪颖,又有佛缘福相,自会逢凶化吉。反倒是你们俩,要是不跟我回去,遇到豺狼虎豹就把你俩一口一个作肉丸子吞了。”

        见小夜终于勉强的点了点头,原心连忙将她轻轻抓在手中,另一只手领着原生便朝寺里走去。

        此时原德一行人早已回到寺里,他们寻不到苏玉早在弘真的意料之中,可他安予还没回来,就这么让他们歇息去恐怕于情理不通。于是弘真便找了个小和尚吩咐道,“你再辛苦一遭上山寻去,若找到那安予就说已有苏施主下落,先诓他回来,我自有计较,如此也好让其余弟子先去歇息了。”

        这和尚唤作澄心,生得个平常相貌,平日里为人也算本分。他也早已累得腿脚酸痛,只是碍于弘真使唤,若是找理由推脱,也更免不了私底下再被原德收拾。澄心一百个不情愿的应承下来,众人各自都去休息,他回房添了件厚实衣服,换了双轻便的草鞋便又上山去了。

        他提着灯一边走嘴里还不住地咒骂道,“你们却全作清闲无事人,欺负我独自在山里受这罪,遭这苦。老爷管你三七二十一,先找个地方,待天明回去只说没找到便是了。”

        澄心正嘟嘟囔囔骂着,便听到前边草丛隐隐传来说笑声,他仔细分辨之下听得像是原生和原心,可其中竟还夹杂着女孩的声音。

        他心中喜道,“原心师兄心善宽厚,原生也是三言两语就能哄骗哄骗,在此与他们撞上也算个见证,免得众人说我偷懒不尽力寻找。明日师傅若怪罪起来,尽可以让他两个替我诉诉苦衷。

        原心领着原生和小夜走过来,正巧也看到澄心,于是便问他:“师弟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澄心道:“大师兄带着其余人都回去了,师傅恐安施主那里不好交代,便又差我来寻他。”

        原心想了想说道,“山深林密,你一个人怎么好找。即便找到他,没有苏施主下落他又怎么肯跟你回去?”

        澄心又说:“师兄不必担心,师傅已教我话说,只是我已苦心寻了许久,确是难寻。”

        原心指着来路对他说道,“方才我与安施主一道寻找,你沿路跟上去或许能找到。”

        澄心行礼谢过,刚要走时不禁又问道,“不知师兄领着的女娃是哪家孩子?这大半夜的怎么……”

        原心正寻思着如何回答他,却没想到小夜突然蹲下抱着腿哀嚎起来。他们期初都没多想,只以为她不消息扭到了脚,可谁曾想她的叫声渐渐变得凄厉惨绝,那声音甚至能让人起满鸡皮疙瘩。澄心感到事态不对劲,便将灯凑近她身前一照,顿时吓得他失声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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