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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 暗洒闲抛却为谁


众人见贾母神色,忙都敛了笑容站在一旁,黛玉也忙起身。

        贾母伸手拉了黛玉坐下道:“林丫头,我对不起你娘呢!”说着声音已然颤抖,昏黄的眼中竟是泪光闪闪。

        黛玉眼圈一红,勉强笑道:“老太太何来此说!”。

        贾母自责道:“以前都怪我有私心,有些话没交待清楚,让你受了不少委屈。这么些年,你并不是白吃白住在咱们家的,你爹去逝前给你留了三十万两银子呢!”

        众人神色惊讶,黛玉心中酸楚,泫然欲泣。

        贾母愧疚道:“你在这里动用的一草一木都是你自己的银钱,当年为娘娘省亲建园子还动用了你二十万两银子。”

        王夫人等早已很不自在的低下头,宝玉极是意外,难以置信的看了看王夫人,复又很是愧疚的看着黛玉。

        黛玉也不理会,只是黯然垂首,伶然孤坐。

        贾母扫了众人一眼,恨声道:“论认真说起来,即便你是身无分文来的,难道我就养不起你,宠不得你么!这又碍了谁的眼了?”说到动气处,不禁重重拍案。

        众人惊的一激灵,贾母冷笑道:“若再叫我听到谁不把林丫头放在眼里,我也没精神跟你们理论,更没脸在京城里呆了!我就和林丫头回南边去,省的你们多嫌我们!”

        众人噤若寒蝉,黛玉坐在一旁心潮起伏,感动于贾母为自己不惜震慑众人,抬头正欲劝慰贾母,宝玉却已“通”一声的跪了下来:“老祖宗息怒,林妹妹在我们家受了委屈,宝玉向老祖宗和林妹妹陪不是!”声音极是低沉。

        众人见宝玉如此举动,深觉尴尬,王夫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直恨宝玉莽撞。

        黛玉惊的忙站起来,贾母看着宝玉叹道:“你这孩子倒实心实意的!只这原不关你的事,你们姊妹们素来和睦。倒是很有些奴才婆子们势利狗眼看人,大约是主子们素日太宽和,又或者背地里撑腰指使也是有的!如今我也不想点出名来一一算帐,彼此都留点颜面。宝玉也算是替我们这些长辈向林丫头陪不是了!宝玉你起来吧!”

        探春忙过去扶了宝玉起身。

        黛玉泪光闪闪,哽咽道:“老太太何苦为玉儿动怒,玉儿怎不惭愧至极!自玉儿来此,上自老太太,下至姐妹们,无不对玉儿极亲厚。倒是玉儿年幼无知,自寻烦恼,让老太太操心了!”

        贾母叹道:“我原也有盘算,有些事也就装聋作哑了!只是现如今有人益发得寸进尺了,令人心寒,我也只有敲打敲打!总得对得起良心,不能欺人太甚了!”

        刑夫人也附和道:“老太太教训的极是!我竟不知有人看不得外甥女儿不把外甥女儿放在眼里!说起来也是我们做长辈的太粗心了!”说着看向王夫人道:“外甥女跟老太太住在太太这里,少不得太太是要多操点心的,怎么能让外甥女受这么大的委屈,让老太太着急动气!再则太太的婆子丫头也太拿大作势,轻易不把主子放在眼里,太太很该好好整饬整饬,别的事小,一家子的脸面要紧!”

        王夫人委屈道:“大太太提醒的很是!都怨我素来身子不好,旧日一向都把家里的事托给凤丫头打理的,这几日珠儿媳妇与三丫头才接过事来,也是赶鸭子上架难为的很!回头我就叫她们把家下的奴才们好好整饬整饬!”

        刑夫人冷笑道:“承太太情这么抬举我们凤丫头,依我看珠儿媳妇和三丫头也不差什么!太太别小瞧了自家人!再说了,许多事太太可不能总托懒就罢了,就比如太太身边的婆子丫头,除了太太自己,谁还能说什么不是不成!”

        王夫人脸红一阵白一阵,皱眉道:“大太太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倒不懂了!我们尽心心力的服侍了老太太这么些年,倒落了这许多不是!”

        刑夫人冷笑道:“太太别过谦了,都是明白人,心里都有数。不过留着层窗户纸,彼此到底还是一家人呢!我也不过就是提醒太太上点心服侍老太太,别再让老太太这么着急上火的。再不然,就是太太不耐烦老太太了,那还有我们呢,大老爷早就想着请老太太住我们那边去呢!”

        王夫人气的眼冒火星,偏又想不出话还反驳,只得恨恨的垂头叫苦。

        贾母因颤声道:“我能有几年活头,终归也是为的你们!祖宗舍命挣得的家业,只巴着孝子贤孙们能和睦平安的守下去,总不能见你们乌眼鸡似的也装聋做哑!如今我虽还没闭眼,一般的闲事我也不问了,只此事关家门气数,虽招人怨恨,我也顾不得了!”声泪之下,刑王二人忙应承安抚,凤姐也忙着与李纨等人拧了毛巾来替贾母擦泪。

        黛玉见贾母如此,心下极是哀戚,那眼珠儿早已簌簌而下,旁人因忙着安抚贾母无暇顾及,倒是宝玉看见了心痛不已,却又不能如何,只是默默陪着流泪。

        一时间贾母这里止了泪,精神便十分支撑不住,由着凤姐等扶着进了里屋宽衣歇息,众人便也都默默退去!”

        黛玉回到潇湘馆,思及贾母为自己如些伤心动怒,结怨王夫人,心下不禁又暗悔自己一时任性浮躁了。如今明着开罪了王夫人,往后在这里的日子越发难熬了。一时间心绪纷杂,辗转良久,方含泪睡去。

        这里一宿难眠,朝庭里却收到南边七百里加急战报,南安王战败被俘、冯将军父子生死不明。皇上震惊不已,急令第二日文武百官早朝商议对策。

        第二日早朝,众官员闻知南边战败,不啻晴天霹雳。南安王是当今圣上的异母弟弟,素习骁勇善战,此番出征,朝庭上下都认为必当势如破竹,一举扫平南寇的。谁知除夕捷报过后便无佳讯,而今更是兵败被俘。如今南安王在菲逻手中,我朝进退便受到掣肘。文武百官难揣圣意,大多不敢贸然进言献策。

        圣上很是不满,训斥了一番,散了早朝,只留大皇子永正王、二皇子永泰王、三皇子永靖王、忠顺王在御书房商议对策。

        皇上很是忧虑道:“南安王被俘,朕心甚忧。南边局势骤然突变,为之奈何?”

        忠顺王与南安王素习虽不和契,然也是异母兄长,此时见皇上忧虑,几位皇子也都看着自己,因也很是沉重地说道:“臣弟也是心忧如焚,事关南安王安危,我朝军队在南海边关行动须当慎之又慎了!”

        皇上盯着忠顺王追问道:“贤弟有何良策?”

        忠顺王搓手道:“臣弟愚钝,臣弟也是一筹莫展。”

        皇上脸色越发沉郁,因看着几个皇子道:“你们几个有何计策?”

        大皇子永正王因鞠身道:“回父皇,儿臣以为当务之急是先派出使臣与菲逻周旋,先救出南安王叔,而后再做计较!”

        二皇子永靖王附合道:“儿臣也赞同大皇兄所言。菲逻岛国,置锥之地,素来鼠目寸光,贪图小利。父皇只肖遣史游说,许以重利,必能救出南安王叔!”

        皇上沉吟着看向三皇子,永泰王肃然答道:“父皇英明,自我朝平定边土,素以怀柔远人,菲逻称臣纳贡十余年,未曾有异动!此番突然起兵,很是蹊跷。再则南安王叔极善用兵,竟会被俘,实实令儿臣纳罕忧虑。”

        皇上点头道:“涵儿所思亦朕百思难解所在,这其中必有别情!”

        大皇子拧着横刀眉,极是郑重道:“知已知彼,百战不殆!此番菲逻作乱确实疑云重重,从南边呈上的战报来看,似乎我朝军士的行动皆在菲逻掌控。”

        皇上默然良久,方沉声道:“如此情势,不由得要朕狮象搏兔,用尽全力了!”

        当下皇上与众王爷细细了商议诸多事宜后,方散去。皇上出了御书房回到雍华宫,可巧元妃正出雍华宫,元妃因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恭迎了皇上后,方才依礼回凤藻宫。

        更衣之后,皇上因问道:“元妃所来何事?”

        皇后从宫女手里接过茶盏,揭了盏盖,亲自递到皇上嘴边道:“不过是按例来请安罢了!臣妾听说南安王太妃昨儿晕厥过去了!”

        皇上就势含了一口,一双龙眉几欲撞到一处,道:“朕这兄弟此番阴沟里翻船,真令朕棘手!”

        皇后放下茶盏,拈了一瓣核桃给皇上:“许是一时大意,中了圈套了!”一面说:“才刚臣妾这里忙着预备送给南安王太妃东西以示安抚,这些核桃仁还是元妃妹妹亲手剥的呢!”

        皇上默不作声地慢慢嚼着,皇后因小心的试探道:“臣妾有事请示皇上!”

        皇上嗯了一声,皇后便柔声道:“几位皇儿的选妃之事是否要容后再议?”

        皇上沉吟的片刻道:“先放放吧,现下平定南边救出南安郡王是当务之急的要紧事!”

        皇后柔声道:“理当以国事为重,臣妾只是顾虑着方、孙两家不知就里,以致花落别家!”

        皇上道:“这倒不怕,明儿在方、孙两人跟前透个信,这会子国家有事,等南边平定后再行宣旨完婚!”

        皇后笑道:“皇上圣明!只三皇儿当真就随他不管了?”

        皇上喝了口茶,道:“真勉强了也是害了人家姑娘,就随他吧!前儿你不还说他太过宠溺那个什么卿卿了,连你送给他的丫头都受不了要回宫里来么!”

        皇后很是不满道:“那个卿卿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连臣妾的丫头都敢欺负。这分明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皇上却嘲笑道:“爱卿怎么跟一个风尘女子计较起来!”

        皇后撇嘴道:“倒不是计较,只是恼她太不知礼数,有失咱皇家身份!三皇儿还这么宠她!”

        皇上不以为然的笑道:“依朕看,涵儿虽顽劣倒还不出大阁,至今也未给她任何名份。爱卿又何必自寻烦恼!”

        皇后怔了怔,终又叹道:“臣妾只是可惜!臣妾觉着这些姑娘里头,林姑娘是头一个拔尖的,相貌、年龄都与三皇儿极般配!嗳……算了……臣妾听皇上的,不自寻烦恼了!”

        皇上似想起什么道:“林海原是先皇钦点的探花,一直颇受先皇器重,朕也敬重他的忠心耿耿,只可惜……”

        皇后凝神静待下文,皇上却语锋一转道:“朕记着元妃还有个胞弟,好似还未婚配?”

        皇后心思回转忙笑道:“皇上好记性,元妃妹妹的胞弟已定了人家了!”

        皇上“哦”的一声,便在榻上躺下,闭目不语。

        不说皇上与众臣商议着择选出使菲逻大史种种朝政事宜,元妃却不知何故犯了圣怒,被皇上勒令闭门思过,禁足一个月。消息传到贾府,真不啻地震,合府上下惊慌失措,贾母等更是寝食难安,忙忙的命人四下疏通,打听原委。银钱花的如流水,却终也未得确信,贾母等真真是倍受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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