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课 噬字虫04
等到都准备的差不多，我们便离暂时离开店里来到学校的圣约翰大道。
现在正值午夜12点整，几乎没半个人影，很方便的工作时间。
「阿月，妳叫我搬个椅子做什么？」
「当然是要坐阿，放这里就可以了。」我指使阿洛把木椅放在大道正中央的十字口处，面对操场的方向，左边是往泳池的方向、右边是电机和商管大楼，以及通往女生宿舍的路，不论哪一个方向来的人都可以看到我们在做什么。
阿洛依我的指示把椅子摆好后，我从布包里拿出小石盘，以木椅为中心等距摆成一个圆。
「阿洛把那个拿出来，每个小盘都装满八分左右。」我跨过小石盘，坐上木椅。
「哦…阿月，这是什么？有一股油的味道………」阿洛把黑色的液体一一倒入石盘。
「灯油阿。虫子基本上都有驱旋光性，等等用来替牠们引路，把乌汁给拿给我，然后你把白影灯油点起来，打火的方式你学得够多够久了，可以试一下了。」
「哦……」阿洛依我的言，开始曲指结印念灵咒，石盘里无灯芯，黑漆漆油淡淡的异味随风飘出，点点的亮光在油面上如夜里的星空，「咦？！没反应阿……我再试试，换一个好了……」阿洛说完，欲再结手印。
「有燃了。」我阻止阿洛，「你仔细看，这是白影灯油的特色，记下来。」点点的光亮，在黑色的油面上开始缓慢的移动，渐渐凝聚在一块儿，形成白色的小火焰浮在黑色的油面上。
「真的耶，有点着了。不过，真的很特别，白色的火焰，难怪它叫白影。」阿洛蹲下研究了一会儿。「现在我们要做什么？」
「等。」
「等？」
「等虫儿们到，才下一步动作。你要是无聊的话，泡一下茶吧，布包里我有带茶具来哦！」
阿洛无奈的打开布包，忽地，布包被摊开，一张茶几出现，上面还有整组的茶具、热开水。「哇，靠！这是小叮当的万能包巾吗？茶具就算了，这张茶几妳怎么装下打包的？」
「它可以装很多东西，我叫它『霍儿之布』。茶几算什么，上次旅行时，我还用它装了一车的伴手礼回来……呵呵，我看再找个时间去出玩好了。」
「霍儿之布？我看妳干脆弄一栋移动的城堡算了。」念归念，阿洛还是熟能生巧地泡起茶。
「嘿嘿…我还真有想过呢。」
「………」阿洛无言的将泡好的茶递给我。「啰。」
我摇手拒绝。「你喝。茶是给你带的，怕你无聊，让你练习泡茶的技巧。」我看着夜里的星空，低声问阿洛，「你不觉得现下我像什么吗？」
我坐的木椅，被数盘油灯，白色的灯火所围绕着，看起来像极了……「祭品阿！」阿洛话一出口，马上与我拉开距离，深怕我一掌拍过去。
「是阿。」他很出乎意料我没有对他怎样，只是转头看了他一眼后继续看着天空。「你不用站那么远啦，又不会死人。」我一语双关地笑说。「等一下，你只要喝着茶，专心地看我怎引虫就好了。」
「阿月，虽然大半夜没什么人的，可是，还是会有几只夜猫子会出来买宵夜……我们这么大摇大摆的在这引虫好吗？为什么不去阿枫那，观海亭那里比较暗，比较不会有人发现。」
「就是要人发现阿。」
「啥？」
「除了今天引来爱子那的虫子外，其它方的店的虫子也会陆续送到；在开虫道送回翠绿那之前，我们还要养和放几天。」
「养？放？」阿洛喝着自己泡好茶，「妳是说，送回去之前还要喂喂牠们、溜溜牠们？是像溜鸟一样，放出来飞一飞？」
「进步了，真是一点就通了。」
阿洛愈来愈渐入佳境，再过些日子，可以带他去各界走走，也可以让他自己解决一些简单的委托了。
我把乌汁的粉末往自己身上撒，黑粉暗亮暗亮地在我的礼服上犹如撒了层亮粉般，慢慢地隐没入我的裙子，和我的裙子溶成一体。
「我打算暂时把虫养在这上面。这件裙子也是用乌汁为基底漂染的，在虫师的要件还没送达之前，用它来作为墨育的笼子最合适不过。其实，我一直觉得这件裙子要是白色的一定更好看，利用这个机会刚好，呵呵。」
一听说我要把虫子往身上引，阿洛便抬着茶几往后退，退、退、退，再退，退到我右后方的树下去。「请便，我准备好了。」
「恩，经过的人就交给你了。」
要引虫很容易，但为了制造话题，我得同时开启大范围的「界」，让经过的学生也可看看万虫过境的情况，传出圣约翰大道半夜闹鬼，好让之后学生不敢在我们引虫、放虫的时间靠近。操作流言是一种很基本的能力，利用流言把事情闹开，灵异现象可以使人不敢随便靠近，用来清场是最有效果，我们在接下来的作业才能不受到干扰。
以双指轻按唇间，我低声开始用灵语念起咒文，时而低稳、时而轻快，就如吟唱歌谣般，慢慢将情绪带入，因情境言之忽快忽慢，音调不停转换而高起低落……
文意曰：妖山北丘墨之蝶，食之，养之，产之，墨也。育虫之墨，产墨之虫，养于双翅杀其身，独留留不，是以饰……育墨、育墨，墨蝶否？
语落，我看了一下天际八方，已有迹象开始显见，我马上释出最大的灵视能，以圣约翰大道为范围开启特定的「方圆」，使进入到我的界限的人都能看见灵，我轻闭双眼，双手随意落于扶手上，静而不动。
「哇……真壮观，可以说是虫虫危机的真实版。」阿洛的话后方传来。
「来了。」
「嗯，来了。」
我感到陆续有许多微小之物往我身上撞，应该是育墨飞入我的裙里，我便不再说话，免得不小心飞进我嘴里。
要是吃到会是什么味道呢？我想，肯定和啃墨条的味道一样吧。
耳边除了风声外，就是微弱虫吟声，以及淡淡的墨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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