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课 噬字虫03
「阿月，这叶子上只有两个数字，它是什么意思阿？」阿洛拿着叶片，左看、右看，正的看、反的看，研究它的含意。
「你把叶面上的黑牙虫倒到桌上，再指指那两个数字，牠们就会自动为你解说了。」
「……妳说在上面的字…是虫？」
阿洛把叶上的黑牙虫倒到桌面上，战战兢兢的把食指伸出来，往7数字上轻轻一指。
「杰克这太神奇！这根本是计算机系统里的下拉式选单……」排成7的数字的黑牙虫因被轻按到，瞬间散开，在原字的下方重新组成一
行字：七天后虫道东纬开起……
再轻指3的数字：所需之物三天后送达……
「嘿！阿月，这好酷哦！我也可以学吗？」
「有机会，你可以亲自问翠绿要不要教你，不过，付出的条件应该满大。」
「哦…那算了。」
阿洛换回来店时的服装，大一号的t恤和七分短裤，脚还穿着夹脚拖，半躺在沙发上继续阅读「xx歌谣」。
训练下一任店主大多都是有一定的阶段和顺序，和其它的代店主一样，我也会因时因地而选择来适合的方式来引导阿洛，不过比起其它代店主来说，我是以随意和放任让阿洛去自由学习。
照本宣科教他也许比较轻松，而对他来说，填鸭式的教法也会比较不伤脑筋。但灵送的工作不是问答题有设定好的答案，更不是选择题，有选项让你表演秀才点兵，因此，我觉得让阿洛那个单纯的去背书考试，不如让他从自己有兴趣的资料读起，而且，解决case的经验由历代店主的资料和从我解说来吸取，不如带他亲自参与来得快。
「阿洛，我们要准备出门了。」
「去哪？」
「去接货阿。」抽走阿洛正在看的书。「快，来帮我一下。」
「不是说晚一点吗？爱子她才刚回去，哪有那么快啦。」
「等我们准备好也就差不多了……」
暗道里有许多门，因为二个人一同进来的关系，暗道中的乌气动摇变化比一个人进来时还快，黑暗的空间无边际，可见度约才三公尺，一道一道的门散置各处无规则排列。乌气活动暂停，结束，消去的气让空间看起来明亮多，门开始一道一道消失，尔后又一道一道出现。
「为什么妳进来门就乖乖自动排队站好，我进来就像捉迷藏一样，要一个一个慢慢找，这一招我也要学。」
「哪一招？」
「叫它们乖乖排好队的招式阿。妳刚刚不是有用什么，让它们消失又出现，乌气也没了……」
「我什么也没做。和你一样，我只是走进来而已。」回应跟在我身后阿洛的话。
长长的走道，左右的门每一道都长得不一样。
有的门和普通的木门一般，有的门为铁门，更有的门看起来像是用颜料画上去的、有的则是如同一张挂画挂着、有的好似一条线勾勒出门的形象出来……
已经经过许多道门，连看都不用看，我就知道它们皆不是我们要找的门，我仍不停向无尽头的前方走，阿洛也跟在后头。
「还没到吗？」
「这时应该在很后头吧。」
「奇怪，不是只有二十多道门，我第一次进来时明明就有数过…我们走了快五分钟了，我看至少有一百道门了，到底到了没有？」
「这是你第一次看到所有的门吧，因为你总是认为只有二十几道门，所以你看到的也就只有二十几道门，而且你觉得门的位置应该是错乱无序的，你进来后看到得就是散置各方的样子。很多时候我们常常会有一个预设的情境，在不自觉下推动了关键的齿轮，然后产生与预设相同或是相近的结果，这就是『预见』。」
「哦…所以妳才会常说因为有预见，然后会产生必然…的结果。」
「不能说是结果，阿洛，只能算是『必然』而已。」
「为什么？」
「因为，必然不一定是结果，有时必然只是一个原因而已……」
「照妳这样说，预见也可能是结果，而不是原因啰。」
「是阿。聪明喔，阿洛。」
「唉，妳这称赞还真令人高兴不起来。」
听到阿洛这样说，我停下步伐转头对着他，「为什么，我很诚心诚意呀！」总觉得阿洛有点不同了，是能力终于觉醒了吗？智能瞬间提升？
「阿月，我觉得妳可以去开课，讲个什么易经、太极…之类的。要不然，妳可以上个灵异节目，我真得觉得妳和那些灵学老师有得比，说不定比他们还强……」
刚那句什么能力觉醒的话，我回收。「如果不是你亲身经历，我和你说这儿的事，你有几分会相信？」我怎会认为他会突然开窍呢，根本脑筋短路。
「呃…嗯…嗯…0％……」
「那就是了。现在的人，除非是亲身经历，否则另一个世界的事对他们来说只是书里的故事。」
以门围成的暗道，到了尽头仍是没有尽头，一片幽暗诡谲的空间。
最后一道门，说是门却是看不见的门，直视里头，各项杂物、书柜、摆设……一清二楚。
「到了阿。」
「嗯。」
我正要提醒阿洛，就见他一头撞上，碰地一声，撞得超大力的。
「噢……好痛！」阿洛抱着头蹲在地上，「弄个一般的门就好，妳……就算要装玻璃门，至少也弄个门把或传感器什么的……」边抚着头，阿洛不忘碎碎念。
「……如果你想要设个门，等你接任你可以更改。」不理阿洛的痛，我从他的痛处拔了几根头发，咬破指头在阿洛所谓的「玻璃门」上画了图腾，写上阿洛的名字，然后轻吹掌中的发丝，吹向门内。
「好了，我帮你登名了，可以进去吧。」
阿洛哀怨地望着我，「这样就可以了？……要是以后秃头怎办……干嘛没事弄个这么奇怪的门……」跟在我后面，还在不停的碎碎念。
「你就不要唠叨了，这是店主才能进入的密门，有些限制。」进入门之后，我就地拉了个箱子至书架前，踏上箱子，我伸手往书架的顶端内侧摸去。「怪了，我记得前些年整理时放这里的阿……」
「阿月，妳在找什么？要不要我帮妳……小心阿，箱子不太隐。」阿洛跑来帮忙扶箱子边提醒道。
摸到一个石盒，不是这个，我丢；一个小红袋，也不是这个，我再丢……「阿，找到了，就是它。」一个透明的小瓶子，约掌心大小，里面装着黑绿色粉末，幽幽闪着金光。
「阿月，这是什么鬼东西？」
我把瓶子交给阿洛，走向更密室的深处，「哦。那是前两年，我父亲过生日时我染寿锦用剩的乌汁，为了好保存我把它制成粉状。」
「染布就说染布，做什么说得咬文嚼字的。不过，以前人过生日都嘛用红色的，哪有人用黑色的，妳不怕不吉利。」
「对我父亲的家族来说，纯正的黑色比鲜血般的红色来得高贵。」稍停脚步，我反问阿洛：「难道你有听说过穿着全身红通通的吸血鬼吗？」
「这到是没有。不过，阿月，妳爸很抠哦？妳干嘛把他说成吸血鬼。」
我就知道，阿洛这粒金头脑又想叉了，明明我说是名词，怎么他就是可以听成形容词？
「我指的不是个性。」
「啥？」
「我说，我父亲是嗜血族最古老的三支流脉之一……可以说是最古老的吸血鬼，老不死的。」
「………」
阿洛一脸错愕不相信，以为我在开玩笑。
「没必要骗你。」叹了口气，「我体内有另外两个不同的魂体，一般人不可能养得活三魂同体说是人又不算人，说是妖也非妖的东西，所以把我养大是个老不死的吸血鬼也没什么好稀奇阿。」
「……再怎么说，阿月妳还算是人吧？就算换魂，也没看过妳多长条尾巴出来，或是看妳直接拿生鸡蛋来吞……」阿洛迟疑地说。
「怎可能！」我敲了阿洛一下。「我是魂体的差异，不是肢体、生理的差异，哪会长什么尾巴、吞鸡蛋。」我从另一个架柜上拿了几个古老的小石盘，一面问：「阿洛，你把那个东西收去哪了？」
「什么东西？」
「就爱子来之前，收到的那个呀！」
「喔！那个哦，妳说很快就用到了，所以我先把它放在放杂物的那个门了。」
「把它拿出来，顺便把里面那个木椅拿抬出来。」我找了条布，把刚刚拿的用具全包成一个布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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