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要完了要完了
既然有了想法，林朝朝便打算现在就去找对方。
“林道友，你怎么了？”齐雨一看见她又突然站起身，问道。
林朝朝看过去，笑道：“我有事要找叶琨商量。”
“叶道友方才出去了。”
谢过了对方，她便出门去找人。既然已经和系统说开，像这种帮忙指路的小事，自然得找它。
之后她在无回关外几百米的地方找到了叶琨，正想过去的时候，又发现他对面还有一个人。由于角度原因，她看不清那人的脸，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就见叶琨看了过来。
既然对方已经发现，她也没必要再躲着，便走了过去，之后叶琨对面那人也转过身来，随意看了他一眼，林朝朝脚步一顿，停在了半路。摸了摸后脖颈，她笑道：“那什么，叶师兄，既然你还有事那我回去等你。”
说完，又看向那人，“前辈您好，前辈再见。”
“朝朝。”
听到叶琨喊她，林朝朝停下脚步，扯出一个笑容回头道：“叶师兄有何吩咐？”
“没有。”叶琨摇摇头，笑了笑，“不知朝朝找我何事？”
“我，我没事。”
“既然没事，那就过来见见人吧。”
咱说的不是一个意思吧？林朝朝看了他一眼，不情不愿的挪过去。叶琨按着她的脑袋转向对面那人，微笑道：“来，叫师尊。”
从叶宽略带疑惑的神情中可以看出，他还没有挑明她的身份，大概是在给她一个自己坦白的机会。
她看了一眼叶宽，又看了眼叶琨，突然笑道：“不用了师兄，我想跟你单独聊聊，可以吗？”她说完，又看向叶宽，征求他的同意。
两人走到一边，叶琨静静看着她，没有说话。
林朝朝靠着树站立，与他对视，“师兄不是一直想知道真相吗？我现在可以告诉师兄。”没有等对方的回应，她继续道：“师兄的感觉是对的，在现实里，叶宽的确只有九位弟子。现实中的时间定格在魔尊即将被杀死的时候，妖族公主使用了妖族秘宝xx镜，将你们所有人都困在了幻境之中。我这么说，五师兄可明白？”
“那你是何人？”
“我？”林朝朝微抬起头，眼神高傲，“我是xx镜的器灵。”
叶琨沉默片刻，抬脚走来，林朝朝看着对方动作，猜不出他要做什么，所幸一动不动，静观其变。反正事情都到这地步了，左右不能更坏。
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会吃惊。
才怪。
林朝朝捂着自己挨了一下的头，瞪着眼前人。对方哼笑一声，说出的话极其挑衅，“器灵，这么弱？”
“……”啊啊啊啊，气死人了！
叶琨双手抱胸，歪着头看她，继续挑衅道：“察觉到不对劲的不止我一人，看来你这器灵着实不太中用。”
算了，我忍。林朝朝收回视线，垂眸看着地面，不理他。
这又怎么回事？
（我的力量快要消耗殆尽了，只要他们开始思考这个世界的真实性，就会察觉到一些漏洞，甚至回想起某些记忆碎片。）
如果器灵消失，那他们不是就能回去了？
（不会。就算器灵消失，但只要法器还在，幻境依然会存在。只有黄业琦愿意放人，他们才能出去。）
“还有其他要说的吗？”
听到叶琨的话，她抬起头来直视对方的眼睛，“有。任无妨如今只怕已经落入黄业琦之手，魔界将乱，你们打算如何做？”
“任无妨？”叶琨挑眉，用眼神询问她是怎么回事。
林朝朝回道：“无芳就是任无妨，他喜欢黄业琦。”
“你早就知道他是魔尊？”
她当然猜得到叶琨的意思，但作为一个器灵得有骨气，在幻境中她才是老大。
“我可是器灵，我什么都知道。”林朝朝梗着脖子嘴硬道。
果然，接下来就听叶琨道：“你知道，那你还敢与他单独相处，戏弄他，调戏他？”
“那有什么，我可是，”
林朝朝咽了咽口水，控制住自己不要退缩，但她瞥了眼对方放在她颈侧的手，后面的话实在没有勇气说完。
“可是什么，说呀？”叶琨微笑的看着她，手指抚摸着她颈侧的肌肤，轻声道。
这么亲密的动作，却让林朝朝不寒而栗。
叶琨眯了眯眼睛，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语气莫名，“如果是器灵，那朝朝是不是不吃不喝也不会死？”
“五，五师兄，我错了。”
要什么骨气，反正她又不是真的器灵。
听到她的话，叶琨没有收回手，而是问道：“这是朝朝第几次道歉了？”
她想了想，迟疑道：“第三次？”
“那好，那便再给朝朝一次机会。”叶琨收回手，脸上浮现出往常的笑容，拉着她回到叶宽所在的地方，“来，叫师尊。”
“……师尊。”
叶宽看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林朝朝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
想到了，又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她和叶琨谈话时没有设置结界，只要有心叶宽肯定能听到。
时隔多年再次见到叶宽，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表情，既没有激动也不多高兴，干脆保持没有表情的样子。
两人对峙片刻，叶宽叹气，面部柔和了许多，摊开手，微笑道：“朝朝，过来。”
“……”
她想过对方或许会不相信，或许会质问，独独没想过这样。叶宽也好，叶琨叶轻柔也好，都是那么奇怪，怎么会那么轻易就相信她的一面之词呢？
傻子。
林朝朝扑过去抱住对方，如同当年那有样。
寒天宗的人怎么都这么蠢。
“师尊，对不起。”林朝朝抱着人，在他胸膛衣服上蹭了蹭，贪恋这短暂的温暖。头发被人抚摸着，她听到叶宽温柔的声音，“没关系，朝朝。这些事情不用你担心，有师尊在。”
林朝朝十分感动，并在心里吐槽系统：听听，听听这霸气的话，什么时候你也能这么靠谱？
（好的。有我在，一切就交给你了。）
对方说不管，她便真的不管。她跟着叶宽，对方去找其他宗门谈事时，她便在外面同那些弟子闲聊。路上遇见魔族或妖族，她便在一旁呐喊助威。
见叶宽又杀了一个妖兽，林朝朝一边鼓掌一边在心里问系统：黄业琦离这里还有多远？
（前方200米。）
“师尊，我们再往那边走。”林朝朝凑到叶宽跟前，指着前方道。
叶宽疑惑道：“为何？”
“这是作为器灵的感知。”
听到她的话，叶宽还没有表示，叶琨先笑了，表情大概再说，你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林朝朝十分硬气地瞪了叶琨一眼。反正只要有叶宽在，叶琨也得听他的。
眼见叶宽继续抬脚往前走，她得意地瞥了眼叶琨，然后往前跑去，在叶宽之前见到了黄业琦。黄业琦的脸是她本来的样子，叫做若芷凰或许更加合适。
她站在离对方几米远的地方，高声喊道：“若芷凰，我想和你做笔交易！”
话音刚落，林朝朝便感觉周围发生了什么变化，心里一动，回头看去，不见叶宽他们的身影。
结界。
若芷凰缓步至她面前，看着她半晌，起唇道：“什么交易？”
“你应该察觉到这个世界并非真实了吧？”林朝朝说完，仔细观察对方，见她并未露出任何惊讶的神色，便继续道：“这个世界是你为了救任无妨利用回溯镜制造出的幻境。你还记得吗？你尝试了无数次，重叠了无数个幻境都没能成功。但是我能够帮你，只要你愿意将所有人都放回现实世界。”
若芷凰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确实，对方不相信她才是正常的。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只想让人族陪葬的话，我也拦不住你。但你想清楚了，我保证这是唯一可以让任无妨活下来的机会。”
林朝朝不闪不避地迎上对方的视线，等着看她的反应。
“你打算怎么做？”
看来有戏。林朝朝脸上露出笑容，答道：“我可以帮任无妨挡下最后一击，你便可趁此机会带他离开。能不能走得掉，得看你自己。要赌吗？这百分之一的概率。”
若芷凰微微一笑，眼中满是傲气，“为何不赌？”
也对，敢于灭世的妖族公主，对于这百分之一的几率当然也有孤注一掷的豪情。
“那我们就说定了。”
这也是林朝朝和系统确认过能够实施的计划，系统将他所剩的力量都给她，甚至连那两张子母符都转化为能量回收了。
“你若是准备好，我们就开始。”林朝朝道。
若芷凰看她一眼，垂下眼眸想了一会儿，抬头看着天空，“开始吧。”
幻境解体也就一瞬间的事，林朝朝听见对方说了句什么，她笑着摇摇头，没有回答。
幻境里的任何东西都不属于她，没有了天涟，要挡下覃祍的攻击只有凭借她的血肉之躯。不对，应该是她的魂体，她没有身体，现实的世界也不属于她，所以林朝朝没有去看一眼，只是凝视着眼前越来越近的剑芒，直到撞上。
“若芷凰，带着人走吧。”
走吧。
一切终于结束了。
回头想想，经过这些年她似乎一直很匆忙，却又像是什么都没做过，一晃眼，认识了很多人，又什么都留不下。
直到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往人群中看去，到底在看谁也只有林朝朝自己清楚，留不留念也只有她自己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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