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怪羽
灰狐镇的街市并不拥挤，但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充实。至少，莫小鱼是这样认为的。望着街头各式各样的修真灵材，莫小鱼便有一种说不出口的满足感。
那些灵材可能并不珍贵，甚至于都是修真界最为低级的存在，但对于初入修真界的莫小鱼来说，却无疑是一次大开眼界的机会。
“这个是什么？”
经过一上午的闲逛，莫小鱼终于在一个灰衣老者的摊位前停下了脚步，然后他蹲下身子，伸手摸向了前方一个疑是羽毛的东西，问出了这样一句几乎所有摆摊修士都不喜欢听到的话。
果然，听到莫小鱼的问话，灰衣老者白花花的眉头轻轻一挑，一挥手弹开了莫小鱼的手，“小孩子一边玩去！大爷没时间和你闲扯！”
显然，仅仅练气第八层修为的老者并没有看出莫小鱼的深浅，将莫小鱼当成了普通小孩。
手被弹开，莫小鱼先是一愣，随即便醒悟了过来。
“看来，要展示一点修为了！”
如此想着，莫小鱼轻轻一笑，单手一招便将那件疑是羽毛之物吸到了手中。
莫小鱼这不出手还好，这一出手，顿时吸引了四周所有修士的注意，其中自然也包括他身前的那位灰衣老者。
莫小鱼方才那一招实在是太过玄异，乃是他结合炼神诀中神念取物之法以及乾元诀中以气驭物之道所得的新型法术，虽然只是最基础的隔空取物之道，但却使人难窥其迹，就连那一点法力波动也是弱到了极点，炼气八层以下的修士甚至连察觉都做不到！
“你是修士？奇怪，我怎么看不透你的修为？难道你的修为比我还高？可是，不可能啊！看你的模样，应该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怎么可能有这么高的修为？就连当今的楼兰皇室，能在十六岁以前达到炼气后期的人也是寥寥无几，你——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似乎受到了打击，老者不停的否定着心中的猜想。
“前辈多想了！晚辈何德何能，怎么可能拥有那么高的修为？前辈之所以无法探查出晚辈的修为，只是因为晚辈修炼了家师所授的一套特殊敛息功法而已！”见自己小试身手就成了众人的焦点，莫小鱼起初还颇为得意，但听了老者的话，他才意识到，他们之所以那么关注自己，其实是因为在场居然没有一个人能看透他的深浅的缘故！
想通了这点，莫小鱼相当的失望！
这些人居然没有一个人看出他方才那招的玄妙！
真是一群没见识的人！
不过，虽然懊恼，但好歹他也得以打消了一众修士的疑虑。
“原来如此！不过能教出小兄弟你这样的弟子，令师应该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吧？不知尊师姓甚名谁？仙乡何处？”听了莫小鱼的话，老者不疑有他，只是神色微微一闪，打探起了莫小鱼的来历。
“这个……不瞒前辈，家师并非楼兰国人，而且晚辈出门前家师曾明确交代过，不可打着他的旗号在外面招摇……所以，还请前辈见谅！”莫小鱼可是人精，莫说他没什么师尊，就算有他也不会轻易的交出老底，保持神秘，才会让人忌惮，这个道理莫小鱼当然懂得。
双眼微微一眯，老者似信非信的点了点头，“这样啊…”
“现在，前辈可以给晚辈介绍一下这件事物了么？”莫小鱼并不想和老者过多纠缠，他只是来买东西而已。
“呵呵！小兄弟勿要见怪，方才不知小兄弟你乃是同道中人，所以才有所怠慢！此物呢，若说具体来历，老朽也说不太清楚，不过老朽却可以确定，此物绝对是上古某一凶禽之翎羽，因为此物便是老朽在一巨大的禽巢内所得！那座凶禽巢穴之大，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而且周遭凶禽猛兽遍布！老朽也是九死一生才捡回来这么一个东西！若不是大限将至急于提升修为，还真不舍得拿出来呢！”谈起买卖，老者似乎也来了精神，当下便夸夸其谈了起来。
“上古凶禽之翎羽？不是吧！上面没有灵力波动啊！而且我看这末端，似乎也不像角质，而是金石！据我所知，上古凶禽之中似乎没有身上长石头的吧！”虽然明知道老者夸大其词是为了坐地起价，但莫小鱼还是止不住想要点出他言语中的漏洞。
“这个……这个……许是时间太过久远，有些石化了吧！你也知道上古时代距今已不知过去多少万年了！些许石化，不足为奇！不足为奇！”
“那这大小又怎么解释?据前辈所言，那凶禽之巢既然那般巨大，这翎羽却又为何如此之小？”
“这个……这个……上古凶禽嘛，自然是能够大小变化的！不足为奇！不足为奇！”
老者依旧在自圆其说，却不防一个嘲讽的声音插了进来。
“行了！孙老头！你就别编了！这位小友一看就是精明之人，你那套说辞骗骗别人还可以，想骗这位小友是不可能的！
见有人拆台，老者顿时怒目圆睁的望向了声音的来处，那里，一个身着花绿奇装的老头正悠闲的躺坐在一张竹椅之上，斜睥着灰衣老人，满眼的嘲讽与不屑。
“我道是谁嘴这么贱呢！原来是你这只安图家的老狗！老朽和这位小兄弟在这里谈生意，乃是你情我愿的事！又关你什么事？要你来插嘴？”认出对方，孙老头顿时怒了，当下就叫骂了起来。
被人咒骂，那名安图姓氏的老者也不动怒，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小兄弟，不怪我没提醒你！那东西看上去像个稀罕东西，但其实一点用处都没有，而且同样的东西，这孙老头不知有多少，隔一段时间就会拿一个出来卖，每次都打着上古凶禽的旗号，而且开价极高！有很多上当的人都来找他退过货，奈何这老小子虽然修为不怎么样，却是实打实的楼兰圣教外门执事，故而也没人能奈何得了他。”
“够了！你有完没完？什么叫上当？都是你情我愿的一锤子买卖，老夫又没拿剑指着逼人去买！怎么在你嘴里老夫就成了这副欺男霸女的恶棍了？真是莫名其妙！”
“哼！在老夫眼里，你还真就是个欺男霸女的恶棍！”
“你——你混蛋！”
“你才混蛋！”
“好了！两位前辈别吵了！安图前辈的好意晚辈心领了！只是，正如孙前辈所言，买卖买卖，一个愿买一个愿卖，都是你情我愿的事，确实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况且，晚辈只是觉得此物颇为奇异，想要了解一下而已，买不买还在其次，就算要买，以晚辈的身家，太高的价格只怕也是支付不起的！所以二位，就不必为了此事再做争执了！
见两位老者越吵越凶，莫小鱼有些好笑的打断了二人。
“听到没有！老东西！你这叫多管闲事知道么？”见莫小鱼帮自己说话，孙老头顿时激动了，活像一只战胜的公鸡。
“哼！不知好歹！”相对于孙老头的振奋，安图老头的脸色就要难看许多。
微微一笑，莫小鱼没有在理会安图姓老者，他知道对方是好意，不过对于手上的东西，他却实在是有着难以放弃的理由。
那株疑是羽毛的东西在别人眼中或许正如安图老者所说看不出任何价值，但是在莫小鱼的眼中却又是另一番光景。
因为拥有灵瞳的关系，所以莫小鱼总能看到别人所看不到的东西。这株疑似羽毛的东西，确实没有一丝灵力波动，但莫小鱼却从其中看到了一丝游移不定的魂光，此魂光有些朦胧，但却必是兽魂无疑！
虽然暂时还无法确认究竟是何种兽魂，但这并不妨碍莫小鱼确认它的珍贵！
一个经历万年乃至十万年不曾泯灭的魂，其生前该会有多么的强大？如此强大的异兽所留下的残骸和残魂，又怎么会没有用处？
现在不能使用，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他还没有足够的见识，也没有足够的修为！
当然，越是知道手中之物的珍贵，莫小鱼的表现就越发的淡然了起来。他知道自己不能急，他想要得到这株羽毛，他更想得到安图老者口中的其他羽毛！
如此想着，莫小鱼漫不经心的将手中的羽毛扔回了孙老头的摊位，然后把玩起了摊位上的其他事物。
一边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莫小鱼却问起了另外一件事，“孙前辈，不知这附近可有修真集市？”
“修真集市？有倒是有，不过一年也不过开市两次而已，不然老朽也不会在这里摆摊了……小兄弟，这东西你不要了？”见莫小鱼不再提及羽毛，孙老头顿时有些急了，他现在很缺灵石，而且因为“骗”的人太多的缘故，他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就算是有人光顾，也都是些新来的生人，不过那些人都警惕得很，根本不会有人为了一件无用之物而花费灵石。
莫小鱼对于孙老头来说，简直就是久旱的春雨！
见孙老头再次提及羽毛，莫小鱼心里乐开了花，但表面上却一本正经的问道。
“孙前辈！您觉得晚辈像是有那个闲钱的人么？”
听了这话，孙老头顿时如同吃了一只苍蝇一般，狠狠的噎了一下。不过随即，他便眼珠一转，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没灵石不要紧啊！可以用别的换嘛！例如——”
“例如什么？”把玩着一把古朴的长剑，莫小鱼斜了孙老头一眼问道。
“例如——那部敛息秘法！”孙老头知道莫小鱼不好糊弄，所以他也并没有打算跟他绕圈子。
“哦！这个啊……”拖长了声音，莫小鱼缓缓的点了点头。
见莫小鱼点头，孙老头顿时眼前一亮，“有戏！”
然而，好事多磨，就在孙老头觉得交易有望的时候，莫小鱼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狠狠的喷出了一大口心血！
“孙前辈，这把剑怎么卖？两块下品灵石可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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