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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开业大吉喽 (晋江首发)


爆竹声起,  新面替旧颜,艾草香浓十里,桃木葫芦门上挂。

        左面门匾上书“二十一云斋”,  右面门匾上书“袁氏豆腐”。

        小孩子银铃般的笑声在门口响个不停,  原本正经的小道长们也纷纷脱去小大人的外装,像个真正的小孩子般玩耍起来,他们将艾草插了满头,从左面的院子跑进右面的院子,最后为谁来坐秋千打闹起来。

        从五月初五开始,抱朴真道观连续闭观三日,  空空子道长依旧不爱动弹,知道袁依婉家的客栈选在这日开业,特意打发小道长们下山玩,  给她们聚拢人气,而无虚道长就兼任了送礼的重任。

        空空子亲手给司马佑安雕刻了一个小手指般大小的桃木剑,算是给他的生辰礼,这竟是成了他两世为人收到的第一份生辰贺礼。

        便是在遥远的前世,  他曾为国师之时,  也从未在恶节收过礼物,  恶节啊,  他仿佛是不该出生不该存在的。

        辟邪之意的桃木剑被无虚道长挂在他的胸前,无虚道长还特意出卖了自己师父,  “这可是师父他老人家雕刻了一个多月,  不知道费了多少块桃木才雕成的,  空忱子可喜欢?”

        小桃木剑做工不甚精细,  仔细辨认,  才能发现上面歪歪扭扭的花纹是白鹤,  可它的剑身却被打磨地十分光滑,一点木刺都摸不到,是一份十分用心的礼物。

        司马佑安波澜不惊的脸上,第一次在无虚道长面前露出笑容来,虽只是浅浅一层笑意,却足够体现他的好心情,愣是让无虚道长都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头。

        他的礼送完了,可还有客栈开业的礼物呢。

        这个礼物可就潦草多了,是几个胖乎乎的桃木葫芦,大的小的共有八个,辛离离严重怀疑葫芦们是空空子给司马佑安雕桃木剑剩的边角料。

        已经被袁依婉雇佣,主要为客栈客人打扫卫生浆洗被褥,却因一直未开业没有客人,只是白吃白住养身体的蕙娘,主动争抢着挂葫芦。

        她就像是个闲不住的人,到家里的第一天哪怕是拼着受伤的喉咙也要干活,即使是倒水这种小事都抢着去做,生怕袁依婉不要她。

        后来待她嗓子好利索了,众人才知她当时上吊之时,那当真是万念俱灰,觉得人生一点希望都没有,又生怕孩子们跟着她活不下去,才出此下下策,将孩子们送到道观,打算自己一死了之。

        索性及时被人发现,袁依婉又给了一条生路,不然真是不知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母亲,给。”

        无午与无未两个女娃娃黏在母亲身边递葫芦,便是小道长们招呼她们去玩也不为所动,还是蕙娘主动送她们去无丑身边,她们才放心大胆玩了起来。

        蕙娘站在门口望着空空荡荡的街道愁地叹气,往日相争去走万民登天梯的人在今日竟是都不出门了,便是商街的商铺们都大门紧闭,人来人往的街道还是头一次那么肃静,可偏偏是客栈开业的日子。

        “蕙娘!哎呦,外面是能被你看出花来还是怎么的?快进来。”三郎母亲手脚麻利地将原本藏在装豆腐隔间的圆桌高椅搬了出来,两张圆桌足够今日来的人坐了。

        自从辛离离弄出桌椅,被她可怜兮兮磨着,袁依婉终是同意让她吃饭的时候用了,可礼仪规矩不可废,这不,今日就派上用场了。

        蕙娘每见一次圆桌,都要被震撼一次,这次也不例外,尤其是两张能坐十多人的大桌子并排摆放,视觉冲击特别强烈。

        她不禁问道:“今日这是要吃什么?”

        三郎母亲拿着抹布擦桌子,闻言回道:“说是要给小郎君庆生,吃什么铜鼎锅,也不知离离小脑袋瓜里哪来的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今日开业,连个客人都没有,还要吃锅子?蕙娘手上动作不停,帮着摆放东西,却几次三番欲言又止。

        至今她都不理解,为何非要选在五月初五这日开业。

        似是猜到了她的想法,三郎母亲回头看了一眼在厨房忙活的袁依婉和辛离离,劝道:“大妹子,听嫂子一句,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你别看现在依婉一家红红火火,又卖豆腐又开店的,最开始他们的日子与你不遑多让。

        我也是才知道,大郎生辰是今日,五月初五乃是恶节,你且想都能猜到这孩子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不知有多少人说他晦气。至于离离,你不晓得吧,她父母双亡,这是现在出息了。

        之前呦,家里所有财产书籍全被她叔父抢走了,那个时候娘三可怜的只能在村里接点零散活计干,一步一步才走到今日,所以对她们来说,家人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客栈,你也不必担忧,房子在这,总是有外来客人的,赔不了。”

        蕙娘神情恍惚,却见辛离离手里举着一块用萝卜雕成的花,对院子里的小道长诱惑道:“谁能将空空子观主请下来,我一会儿给它雕个小兔子!”

        “我不想要兔子,我想吃!”

        小道长们哄笑出声,伸着手嚷嚷道:“我要,我要!”

        就连无午与无未也活泼地跟着喊,最后他们抉择出三人,跑着上了山。

        要吃锅子怎么能少了空空子观主,若非他当日一口应下司马佑安入观的请求,她们今日在哪还不知道呢。

        铜鼎都是陈柏卓淘换来的,这个缺耳朵,那个缺个腿,不过不碍事,不漏水就行,因为小孩子比较多,这个时代又没有辣椒,辛离离用鱼肉熬煮了一大锅奶白的锅底,上用葱花点缀,光闻着就让人想喝。

        各式各样的野菜、被片好的鱼肉、用鱼肉打成的鱼丸、新鲜鸡蛋、还有豆腐,一样样被分成小份摆放在了圆桌外围,最中间则摆放着铜鼎,铜鼎从外观上看就是个圆圆的锅子,但内里却分隔出了四个空格,不禁让辛离离感叹,这不就是古代版火锅么。

        除此之外,怕东西不够吃,袁依婉还做了好些个鱼肉夹馍。

        这东西之前辛离离都要吃吐了,好久不吃之下,竟还有点想念,眼里渴望想吃,奈何肚子不给力,就她的小胃口,唯恐吃了就吃不下其他好吃的东西,是以神情颇为纠结,被袁依婉瞧见,轻轻揪了揪她的小耳朵。

        眼里询问着:给大郎准备的长寿面可要做了?

        论做面食,那没日没夜的揉面烙饼,都化作了经验,就是辛离离也得承认一句,她从母面食快要出师了!

        一整条长寿面非常考验技术,要求一根面不能太粗也不能太细,而且必须是完整的一条,绝不能断。

        袁依婉害怕面断,揉地十分小心,不夸张的说,她站在厨房一上午都没忙出汗,只做这一根面条,竟是出了一身薄汗。

        熬煮的时候辛离离站在她专属小板凳上亲自来,长寿面的汤底是早就吊好的鸡汤,油脂已经全被剔除了,只剩晶莹剔透泛着黄的汤汁。

        她还在里面卧了个鸡蛋,溏心的!

        司马佑安绝对会喜欢的,别以为她没观察到,遇见溏心的他总能多吃一个!

        忙忙乎乎日头高悬,竟是快到晌午了,该开饭了,向外张望,果不其然瞧见了被小道长围住的空空子观主,他也下山啦。

        陈柏卓端着热乎乎的锅子汤底倒进了铜鼎中,香味散开,引得小道长们全围到了桌子旁,他护着想伸手的无辛,叮嘱道:“不能乱碰,下面有柴火,小心烧着手。”

        从人群中一眼就抓住了司马佑安,他颔首道:“大郎你看着他们点,我去端菜。”

        要过生辰的司马佑安今日不准进厨房帮忙,所以一天下来,他几乎都在带孩子,但他也不用做什么,本身安安静静往那一坐,小道长们自觉不打扰,也不做出格的事,一切都在可控范围内。

        本身就害怕他的小道长们:……谁敢乱闹啊。

        帮着他们爬到椅子上坐好,在他们坐得歪歪扭扭新奇瞧着椅子时,本来安静的街道突然变得喧嚣起来,竟是何七郎和商人崔郎君在外面碰上,一道过来了。

        他们不光自己过来,何七郎带着他的奴仆,崔郎君竟是带了他儿子和儿媳还有小孙子一起来。

        厨房里基本没什么事了,陈柏卓一个人盯着,袁依婉和辛离离急忙擦干净手走了出来。

        何七郎仗着人小,率先开了口:“夫人今日容光焕发,想来是有大好事了,祝夫人今日开业大吉,日后生意红红火火,小子不才,整日听着候奴说客栈修建成何样子,心中惦记非常,今日特地前来想求夫人个恩典,且容我去湖生旁边的屋子住上一日。”

        他言语真诚,脸颊上浮现出的酒窝,本就长得如同贵公子一般,这样一笑便让袁依婉心软了三分,赶忙与他寒暄,让他和候奴入住。

        这边崔郎君不甘落后,将自家孙子抱在怀里,用小孩子打开局面,说道:“夫人有所不知,自从官道开了,我就去信让儿子儿媳赶紧过来,这两人紧赶慢赶终是赶到了,他们舟车劳累,我那里尚未整理好,麻烦夫人给收拾出个屋子让他们今晚好好休整一番。”

        他儿子儿媳都是生意人,一张嘴便是俏皮话,愣是说的好像袁依婉不让他们,他们就要流落街头一般。

        袁依婉心下熨帖,什么惦记着感觉新奇想入住,什么家里没有收拾好,这分明是怕她们家开业因着恶节,怕没有人过来,所以特意捧场来了。

        衔着珍珠的步摇在阳光下摇晃着,袁依婉轻轻摇头,语气轻快道:“快快入座,离离,去拿新餐具,菜怕是不够,我再去准备些。”

        何七郎叫道:“夫人,不忙,我观这两大桌子菜,定是够吃了。”

        将孙子赶到小道长那边联络感情的崔郎君落后一步道:“正是,夫人,我们不请自来,哪有让主人家麻烦的道理。”

        袁依婉掩嘴笑道:“不麻烦不麻烦,豆腐都是现成的,做菜容易,今日正好是大郎生辰,我们还没谢过你们特意赶过来。”

        “这,今日竟是空忱子道长的生辰吗?”何七郎和崔郎君异口同声惊道。

        互相对视一眼,眼中火花四溅,一个道:“我竟不知空忱子道长生辰没带贺礼前来,失礼失礼。”

        一个从自己拽下自己身上压袍子的玉佩说道:“长者赐不可辞,这块玉送予空忱子道长。”

        瞧见那玉佩,何七郎脸上闪过懊恼,他身上也有压袍玉佩来着!

        玉佩温润光亮,瞧着就是崔郎君平日里的喜爱之物,哪里能收,司马佑安站起身施了个道家礼,比划两下微微偏头示意辛离离。

        眼睛都快扎进铜鼎里的辛离离只是余光扫见司马佑安的动作,嘴上就利索给出解释,“崔伯伯心意领啦,玉佩就不用了,还是快快洗手,我们开饭罢!”

        最后一句想也知道必定不能是司马佑安说的,绝对是辛离离自己的真实想法,席间众人哈哈大笑,互相招呼着落了坐。

        小道长们和崔郎君的小孙子单独一个桌,剩下的人一个桌。

        长寿面早早给司马佑安端上了桌,收获了一堆祝福与贺礼的他将一碗面干干净净吃掉了,对晶亮着眼睛的辛离离点头,示意味道不错,得到了辛离离一个夸张的欢呼。

        而后他便静静地坐在那瞧着陈柏卓和何七郎高谈论阔、崔郎君讲述他早年间行商路上遇见的趣事、空空子吃饱喝足后老神在在讲些玄乎的话。

        杯盏交错间,辛离离悄悄用手指戳了戳他,塞给他一个荷包,她小眼神乱飘轻轻说道:“生辰贺礼。”

        见他已经要打开了,连忙又伸手拽住了荷包,小心道:“看了可不许生气!”

        司马佑安被挑起了兴致,甩开她的手,要看她又打什么鬼主意,打开荷包倒出里面的东西一看,饶是他也忍不住眉梢微动。

        “那什么,这不是最近囊中羞涩,你也知道我,绣花是绣不了的,雕刻也没那手艺,只会在菜上雕朵花,唯一拿的出手的便是做饭好吃了,今天这一大桌子菜,一半都是我准备的!”

        急忙邀着功,辛离离将他手指缓缓合拢,直到看不见那坑坑洼洼的二两银子,才可怜兮兮道:“我绝对把身上最后的钱都给你当生辰贺礼了!真的!”

        作者有话说:

        辛离离:我现在身上真的一分钱都没有了!

        另外国师写完后,你们更想看天道还是更想看太子妃?我现在就要抽空开始准备了(脑子里想想哈  )。

        天道中心词:虐恋情深,又名《我差点与天道be了》,或者《大师姐差点和天道be了》,我可能会换成这个文名~

        太子妃中心词:全家重生,真假嫡女,太子妃、竹马,太子、贵妃之间二三事。太子妃重生后的目标:姐姐妹妹一起搞男人。

        两本书都会写,只是先写与后写的区别。这章依旧发红包哦!感谢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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