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夜探匪巢 （二）
地窝子之内，知道了高二虎底细的秦啸天又问高二虎：“你知道天意德商号的王掌柜因为什么被杀了？”
“我们都知道。当时，是一个多伦诺尔协台衙门堂堂的五品守备官因敲诈不成，一怒之下用枪打死了他。这事闹得很大。连皇上都知道了呢。”
“皇上会知道这事？”
“听说是这个守备与其他的守备不合，再加上新来的二府老爷是一位包青天，所以报了上去。钦差都奉旨下来查了呢。”
秦啸天还要继续打听那里的一些事情时，燕卫却琢磨起外面的门锁来。不一会儿，外面的锁被他捅开了。能隔着门打开了外面的锁，这可是真功夫，也就是燕卫能做得到吧。秦啸天只好打住了想要继续问高二虎的一些话头。
秦啸天命令高二虎与燕卫在窝棚里等着，二人自然是百般不依。秦啸天道：“我们三人同时出去，目标太大。你们必须等在这里。一会儿，有你们显身手的地方！”
秦啸天说完，悄悄走了出去。一见左右无人，秦啸天施展肉飞仙的轻功，像一只无声无息的狸猫一般，把土匪老巢的前前后后都勘察的清清楚楚。只剩下一个比较显眼的山洞了。山洞入口处有五六个土匪在守卫着，没法进去打探情况。从守卫的严密程度以及里面发出的亮如白昼的光亮上来判断，这里面应该是他们大当家的住所，而且还不小。
回到窝棚那里，高二虎与燕卫二人还在焦急地等待着。秦啸天撕下了身上的一块白布，借着微光，把匪巢地图画了下来。
秦啸天把地图交给了燕卫，说：“我们去土匪的马棚偷上两匹马，你和高二虎一起带着地图从西面的缓坡溜出去。那里虽有几道木栅栏，但没什么土匪。你们俩要一直向南，然后向东绕过山岭，再奔靠山屯。这条路比我们来时的路远了很多，你可要小心了。等见到王统领后，让王统领兵分两路，一路从断崖那里堵住他们的退路；另一路从缓坡那里攻上来。咱们来他一个瓮中捉鳖！还有，那个管家已经回到了靠山屯，你们告诉王统领把他抓住，让他给咱领路！”
“我们就这么走了，会不会惊动土匪？”高二虎问。
秦啸天道：“惊动了也没多大关系。我们只是杂耍班子的，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他们会认为即便是跑了也没多大影响的。”
燕卫问：“那大哥您呢？”
“那个山洞还没有进去，我想把它的情况探清楚。”
燕卫说：“那怎么能行！我要是跑了，明天土匪们找耍把势的，你怎么办？”
高二虎也说：“是啊。我可是王统领派我来协助你的，我怎么能把你扔下一个人走？再说，你一个人待在这里，危险得很。”
秦啸天微微一笑，对盖二虎说：“听话！这等地方，我有的是地儿可藏。再说，王统领不是让你听我的吗？”
高二虎只好道：“好吧，你要保重了！”
“我送你们俩出去。”
三人出了地窝子，顺着土匪不注意的地方潜入到了土匪的马号。马号很大，马棚上挂着的几盏风灯发出了幽幽的光亮，像山里的鬼火；马槽那边一匹匹滋养得皮毛发亮的骏马在悠闲地吃着夜草。秦啸天他们来时所牵的那三匹老马也在其中，但没了那两个箱子。三人前前后后找了一阵子，都没有找到，也就取不出枪支了。偌大个马棚内连个土匪的影子都没有。看样子，看守马匹的土匪添完夜草之后，找地方睡觉去了。燕卫和高二虎各自挑了一匹好马，解开缰绳，放上马鞍。秦啸天又在墙角里找到了一块马韂，把它割成八块，分别包在了马的四蹄上。准备妥当后，燕卫和高二虎蹑手蹑脚地牵马走了出去……
秦啸天送走了燕卫二人，又返回了地窝子那里。地窝子后面便是丛林。丛林中的大树多半有水缸粗，枝繁叶茂。秦啸天提了提气，纵身一跃，飞到了最粗的一颗大树上。他找了一个易于休息又不易被人发现的大树杈，树杈上有一个大树洞，秦啸天蜷缩着躺了进去。他想休息一下，但无法入睡。他心里默默地盘算着，也替燕卫他们担着心：尽管缓坡那里戒备松懈，但这土匪可能在这一带设了暗哨，他们能绕过去么？会被发现么？如果绕不过去，被土匪们捉了回来怎么办？即便是绕了过去，这一来一往足有二百里地，最少也得两天时间。明天一放亮，肯定会惊动了土匪。土匪能不防范么？土匪能不更换老巢么？秦啸天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间眼皮已经打了架。就在这时，他的脚踢到了一个物件。秦啸天捡起一看，原来是一个用缎子包裹着的小布包，里面竟然是一条镶着蓝宝石的金项链，这项链非常精致。秦啸天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它很值钱，套到脖子上再说。
休息了几个时辰之后，天已经大亮。袅袅炊烟漂浮在了整个营地，匪巢又恢复了往日的喧嚣。秦啸天竖起耳朵，仔细地辨听着各种声响。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直奔这颗大树下的地窝子而来。秦啸天轻轻拨开树杈，露出一条缝，他紧张地盯着树下。昨日那几个捉他们到山上来的土匪来到了地窝子。刚到近前，一个小匪惊呼：“不好！”说完，他跑到近前，打开了门，里面空无一人。
小土匪回过头来惊恐地说：“麻四哥，那三个耍把势的跑了……”
“混蛋！”麻四儿一个嘴巴抽了过来，“不是让你守着吗？你他妈的死哪去了？！”
小土匪刚要辩解，麻四儿又道：“还不快搜？找不到这三个人咱们全完了！”土匪们立刻在地窝子周围分散开来，仔细地搜着。
树上的秦啸天并没有惊慌，这颗大树树枝繁叶茂，他们看不见。即便是土匪们爬上来查，他也无所谓，他会悄无声息地在大树间来回飞跃躲避。正在这帮土匪乱作一团的时候，秦啸天扭头望了望山洞口，只见一个披着上衣，右胳膊被一条稠布吊在了脖子上的土匪从山洞中走了出来。这个土匪的嘴里叼着烟袋，还不时地哼着黄色小曲。这个人一见这边乱哄哄的，于是迈着悠闲的四方步，走了过来。到了近前，秦啸天看清了，这人竟然是劫持过梦琪的土匪二当家的——麻永福。他那调在了脖子上右胳膊大概是那天在森林里，被秦啸天的霹雳掌伤到的。
麻四儿也看到了麻永福，他慌里慌张地跑了过去。
“这不是麻四儿嘛，这么早你们折腾个毬呢？”麻永福说。
麻四连抽自己嘴巴子，嘴里嘟囔着：“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麻永福一乐，说：“大清早的，你这是犯的哪门子神经？”
麻四解释道：“二当家的，您听我说。大当家的过寿，弟兄们都送寿礼。我的弟兄最近一点都没捞着实惠。昨天我们下山断路，却抓住三个耍把势的。我寻思，把他们带上山来逗大当家的一乐也好。结果没看守住，让他们给跑了。二当家的，您看这咋办？”
麻永福问：“别的当家的知道不？”
麻四回答：“不知道。”
麻永福道：“私自带人上山，又没有向当家的们报告，本来是要按规矩办事的。现在你又让他们给跑了，这是大事，可是要被挑脚筋的。”
麻四带着哭腔，说道：“二当家的，我可不是没报告啊。昨天您和几位当家的都喝醉了，我想今天一早带这几个人去见您的。小的知罪。二当家的，咱可是未出五服的亲戚。按理儿，我得叫您二叔呢。您可得帮我呀！”
麻永福叹了一口气，说：“大当家的这两天跟我闹别扭呢，你让我咋跟他说？”
麻四哭了出来：“大当家的是您姐夫，求您给小的垫一句话吧。要不小的可就给废了……”
“瞧你那点出息！”马永福在鞋底子上磕了磕烟袋，“这样吧，你不声张出去就是了。这三个小子逃进了深山。他们不被我们插千儿（插千儿，土匪黑话，即暗哨）的抓住，也会被狼给吃掉。没啥事。”
“多谢二叔担待，多谢二叔担待。”麻四儿如释负重，连连作揖，”我那儿还有两瓶子烧酒，您老要不要尝尝？”
麻永福问：“你那里的能有我的酒好？”
“这可是正宗的烧锅。我们打算过年喝的。”麻四忽地想了起得来，“对了，还有一些硬菜。”
麻永福高兴地说：“是我爱吃的吗？”
“肯定是。是上等的牛肉干，有一袋子呢。”
“这可是好东西，我们走！”
麻四和小匪们簇拥着麻永福走远了。秦啸天回过身来，心中一阵暗笑。他想：不能在这个树洞里待上一整天，得混到土匪队伍里去再看一看。因为是大白天，他必须装扮。秦啸天掏出了燕卫给他准备的假胡子，粘了老半天才贴到了脸上。他瞅准一个空档，没人注意。迅速滑下树来，融入到土匪们的乱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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