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太行山中
那四位大内高手终于被除掉了。面对着何凤山的遗体，秦啸天沉默了很久。这时，那光芒万丈的太阳也躲进了厚重的云层里。山区，被厚重的阴霾笼罩起来。
他心情沉重地收拾好何凤山的遗物之后，冷逢君找了一块她自认为是风水宝地的平地，二人埋葬了何凤山。秦啸天郑重地对着坟丘三鞠躬，便依依不舍地顺着来时的方向走去。何凤山武功高强，受燕山老叟的委派去帮着自己到漠北完成任务，这给了他一个莫大的欣慰。可就在追击刺客的过程中，却出现了这种不应有的意外，让他这莫大的慰藉稍瞬即逝。师父临终的话又回响在了耳边，弄的秦啸天心乱如麻。
冷逢君虽不知道秦啸天的想法，但对他此刻的心情多少还会理解一些。她在一旁努力地劝着，希望秦啸天能够开心起来，但没起多大作用。相反地，秦啸天却觉得她有些啰嗦了。他猛地叱喝一声：“给我住嘴！”
冷逢君愣在了那里，眼泪也流了出来。渐渐地，冷逢君落在了后面。而秦啸天却大踏步地走着，脚步声噗噗通通，好像是发泄着心中的不快。好久，秦啸天冷静了下来，他也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回头一望，只见冷逢君孤孤零零地落在很远处，像一只受了伤的小鸟。秦啸天停了下来等候。冷逢君也走近了。秦啸天歉意地说：“六弟，刚才我有些糊涂了，说话鲁莽一些，请你不要往心里去。”
“没关系的。只要你能开心，我就是你的出气筒。”冷逢君淡淡地说了一句，话语间依旧透露出一丝委屈。
秦啸天搂住了她的肩膀，安慰道：“我错了还不行吗？对了，你怎么一个人追了上来，潘子凡不是也追上来了吗？”
“你们跑得太快了，我们两个没有追上。”冷逢君指着远方说，“在前面那道山梁，我们看不见了你们的影子，我俩只好分头去追了。还好，我找到了你们。”
“多亏了你了。”秦啸天说，“我们去找潘子凡吧。”
二人爬上了那道山梁，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周围景物有些模糊不清了。在这阴霾的天气里，走在到处都是悬崖绝壁的山区里，是十分危险的。举目四望，山梁之下，隐隐约约看见了一处篝火。冷逢君说：“该不是潘子凡在那里点起了篝火？”
“不太可能。因为潘子凡也是急着找我们的，他怎会停下来去点篝火？”
“也许他点了篝火，为我们指引方向呢？”
“不管怎样，我们下去看个究竟吧。”
两个人向着篝火那里，艰难地走去。
山梁之下是一座小小的山神庙，没有围墙。山神庙前，燃着的篝火旁，几个条漆黑的身影随着篝火晃动着。原来是几个溃兵围在那里取暖。一个士兵发现了正在走近的他们，刚要拿起腰刀，冷逢君掏出匣子枪，喊了一声：“都不准动！”
秦啸天走到近前一问，原来这些人都是太原起义时被打散的巡防营士兵。他们是这山里的农民，被朝廷抓了兵。现在，他们趁太原巡防营被新军击溃之际，逃了出来，准备偷偷返回了老家呢。这些士兵对秦啸天他们来说并没有构成威胁，也没有什么恶意。秦啸天命令他们扔下了仅有的一把腰刀，问道：“既然你们是这山里的，那么附近有没有村庄？”
一个年轻的士兵显得很机灵，他答道：“有啊，山下就是。”
“你们可不可以带我们去那里过夜？”
“官爷，当然可以了。住在我家就行。”
秦啸天问：“你的家在这里？”
“我们几个都是前面这村子的。我们走到这里时，想拜一拜多年没有参拜的山神。”
秦啸天说：“我们一起去你们村子吧。”
那几个士兵踩灭了篝火，又往上面扔了几捧雪之后，这才带着秦啸天二人向村子那边走去。路上，那位年轻的士兵看了看秦啸天的军装，问道：“你们是新军吧？”
“是的。”
“新军好呀。新军里的军官不打人不骂人。我们巡防营这边就不行。还好，你们新军打散了巡防营，我们这才逃了出来。”
“你叫什么？”
“齐福。”
山坳里，一处不太显眼的平地上，十几户人家散落在了那里。如果不是齐福等人的带领，还真发现不了。走进村口的时候，村子里传出了几声稀稀落落的狗叫声。村民们把门关得紧紧的。齐福介绍说，山里面土匪多，经常洗劫村落，官府抓兵更为厉害。现在大多数人家都出去逃难了。几位士兵分别回到了自己的家里。齐福的家在村子的另一头，三间低矮的土房里，只有他老娘一个人。
看到久别的儿子，齐福老娘激动得热泪纵横。山里人质朴热情，齐福的老娘亲看见自己的儿子带了客人回来，急忙从箱子底掏出了最后一点白面，为他们烙起了饼。吃完饭后，老人又腾出了一间屋子，让秦啸天他们住下，她自己和她的儿子搬到了旁边的那间小屋里。随后。这家人把大炕烧得暖暖的。秦啸天有些过意不去了。他说：“大婶，不要这么折腾了，大家挤一挤，将就些睡了。明天一早我们还要赶路呢。”
大婶一边往灶台里添柴火，一边说：“你们是我儿子的客人，哪能让你们将就呢。咱山里人家虽没有什么像样的铺盖，但把炕烧热了，也是不冷的。”
“大婶……”
“别说了。你们睡吧。明天一早，我去他舅舅家借些面来，为你们做烙饼。吃完了再走。”
望着这位慈祥的老大婶，不知为什么，秦啸天这条硬汉子却落下泪来。
窗外，寒风呼呼乱叫，像厉鬼环伺着山里的一切。秦啸天难以入睡，那失去何凤山的伤还在心里隐隐作痛。回去之后，可怎么向燕山老叟和吴禄贞交代啊！于是，秦啸天翻过身来，点燃了那盏油灯。睡在炕头的冷逢君悄声说：“五哥，你睡不着吧？”
秦啸天反问道：“你怎么还没有睡？”
“外面寒风刮的乱响。我害怕。”冷逢君说完，渐渐地挤了过来。
“呵呵，你当过响马，还害怕这个？”说着，秦啸天心里一阵悸动。他转眼望了望挤过来的冷逢君，冷逢君也在深情地望着他。不知不觉间，他将冷逢君搂了过来，冷逢君乘势依偎在了他的身上。
“就这样吧，你就不会害怕了。”秦啸天说。
好一会儿，冷逢君轻声说：“五哥，我好想你。”
“我这不是在这里么。”
听了冷逢君那轻轻的话，一种前不久曾经体验过的、那种说不清的感觉悄悄地潜入到秦啸天的脑海里，这种感觉异常清晰，又让人渴望着去体验。这种感觉让秦啸天这个耿直的小伙子心绪不宁起来。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天为她治伤的情景。
冷逢君却猛地抬起头来，用那火辣辣的目光紧紧盯着秦啸天。这目光像是一种鼓励。两个人的心里都是阵阵悸动……
这种长时间的悸动，让她守了十几年的身体几乎融化在秦啸天的胸膛里。
秦啸天享受着那美好的一切。
……
良久，冷逢君抬起头来，凝视着秦啸天的脸。她微微一笑，轻声道：“小馋猫。”
“说我馋？”秦啸天翻身挠起了她的痒痒，“谁让你长得这么漂亮呢？”
“原来，我们心目中的大侠也食人间烟火呢。”
二人轻声诉说着，冲淡了对何凤山牺牲的哀伤，也忘掉了一切烦恼。冷逢君问：“你和梦琪分手之后，不想她么？”
“有时候也想。但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哥哥将她许配给了权贵。”秦啸天神色有些黯淡。
“梦琪太软弱了。若是换了我，早就跟你私奔了。”
“是么？”秦啸天趴在她的耳边，小声说，“现在，我们私奔吧。”
冷逢君微微一笑，坐起身来，拨亮了油灯：“既然是私奔，我们就是两口子了。”
说着，冷逢君做出了一系列大胆的举动。秦啸天惊呆了，他没想到冷逢君竟有这么大的胆子。
“我、我是说着玩的，你千万别当真。”
没想到，冷逢君更加大胆：“那还有啥当不当真的？你替我报了仇，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我守了十几年的身体，不交给你还会交给谁？”
有了上次和梦琪的经验之后，秦啸天也明白了人间的烟火。这会儿，面对着冷逢君那美丽的影子，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冷逢君的胸脯剧烈地起伏起来，话语也显得很急促：“我会跟着你一辈子，永远！直到海枯石烂。”
“我也是，爱你一辈子！”
……
许久，屋子内回复了平静。冷逢君依在秦啸天的怀里睡着了，油灯发出了柔和的光亮照在冷逢君那俊俏的脸上。秦啸天凝视着，根本就无法入睡。现在，她已经是自己的妻子了。以后，自己身上的责任又多了一道。这一道责任非常重要。
那盏油灯欣赏了人世间如此美好的一幕之后，渐渐熄灭了。一切都回到了漫长的暗夜之中。
（铁血读书签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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