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晋省新军
阎锡山走出去之后，秦啸天与山西义军的几个高级军官又聊了一气，基本上掌握了太原义军的基本情况。据这些军政府的革命军管介绍，太原义军已经掌控了全省大部分地区，但山西省咨议局的议员们还有很大的实力。这些人也同张绍增一样，支持立宪。并且，全省还没有完全臣服。所以，山西省当前的情况不容乐观。
没过多久，阎锡山就返了回来。他坐到了椅子上，便说：“我们的西北方向的归绥新军统领周维藩派人前来接洽。说是归绥方面清兵兵力空虚。那里的同盟会同志说他们要举行起义，请我们里应外合，一起攻打归绥城。”
姚以价说：“前不久，山西巡抚陆钟琦为他们拨了两千多支新式步枪时，周维藩亲自来取。我和他私下会晤了一番。那时他就表示，如果全国一旦出现风吹草动，他们便举行起义。现在，他们终于又要行动了。”
参谋长黄国良：“这样一来甚好。我们不是担心东出参加燕晋联军，而太原方面兵力空虚吗？如果归绥的周维藩举行起义，大同一带的清兵必然会扑向那里。他们暂时无法顾及太原的！”
阎锡山又道：“另外，大同的同盟会也派了人来，说是要我们策应他们进行起义。”
副大都督温寿泉从维护山西本土利益出发，提出了相反的策略：“现在可以说是我们山西军政府所面临的形势一派大好。我们可以借此机会，全力策应西北方向的归绥和北方的大同起义。我们占领那里之后，不仅扩大了我们军政府的势力范围，而且还消除了目前的威胁。所以我建议先为攻击这两个地方为上。至于组建燕晋联军一事，我们可以拿下大同之后，从张家口方向进攻北京。这样也算是燕晋联军共同行动了。”
姚以价说：“如果我们进击归绥和大同的话，一时半会儿收不到成效。那东出娘子关之事可就耽误了。”
阎锡山道：“我知道孰重孰轻。进击归绥和大同之事我们可以暂时放一放。我们还是以组建燕晋联军东出娘子关为主。因为只有这样做，才能给清廷致命的一击！”阎锡山说完便问，“我刚才讲到哪里了？”
参谋长黄国良道：“大都督刚才讲了我们行动方案的第一条。”
阎锡山接着道：“我们行动方案的第二条是：我拟以刘汉卿、李大魁为正副司令，带兵一营组成西路军，前往河东，经韩侯岭、临汾等地，直达运城。到了那里之后，我们还可以和陕西义军携手；东路军以姚以价为总司令，赵戴文为参谋长，乔煦为前敌总司令，带兵两个营，前往娘子关。这两个营又是组成燕晋联军的基干队伍；第三，拟以常樾、乔煦、贾德懋为议和专使，到北京与段祺瑞接洽，麻痹敌人，争取时间。再派南桂馨前往陕西、湖北，与陕西的张凤翔、武昌的革命军联络，以期协调一致行动，希望各方给我们以军事和经济上的援助；第四，由参谋长黄国良会同民政部长梁善济等人迅速招募新兵，再组成三个营，准备开往石家庄，加入燕晋联军。大家看这样的一份行动方案如何呢？”
阎锡山在日本陆军学校学习过，他的这份军事行动方案十分缜密，在座的军官们自是极为佩服，根本没有人提出不同意见。
黄国良与阎锡山同在日本陆军学校学习过，他知道阎锡山的能力。黄国良说：“阎大都督既已成竹在胸，那我们就按照阎大都督这个计划去执行了。只不过，这组建燕晋联军之事要尽快，晚了恐怕清兵会反扑过来。”
秦啸天站起来道：“我们就是为组建燕晋联军之事而来的。既然山西的情况已经清楚了，我就马上出发，向吴统制和张统制汇报这里的情况。”
阎锡山笑道：“秦主官，事情再急也不在这一会儿。再说了，组建燕晋联军的先头部队还没准备好呢，你怎么走？我刚才都安排好了宴席，来欢迎第二十镇的客人们。大家都别走了，我们一起去清和元饭庄。”
秦啸天玩笑道：“我也没说我不吃饭就走呀？正好借阎大都督的酒宴，与各位英雄加深一下友谊。”
“这就对了嘛。”阎锡山笑着说。
阎锡山、秦啸天等人一路浩浩荡荡向城内走来。军政府派出了不少的卫兵，在这些人一路经过的主要地点巡逻着。
清和元饭庄在太原城的桥头街与大濮府相交路口的东北三角地带。清和元饭庄是一座两层的木制小楼。小楼雕梁画栋，甚为古朴。阎锡山一行人在清和元门前乱哄哄地下了马。秦啸天抬眼望去，只见一块写着“头脑杂碎清和元”的匾额挂在入口门额上。
阎锡山介绍道：“清和元是我们太原著名的饭庄，这里的招牌菜便是羊杂碎。羊杂碎所用的羊只都是旅蒙商们从张家口以北的多伦诺尔那一带赶运过来的，十分鲜嫩。以前，我没事的时候便来这里，甚至是一天不吃这里的头脑杂碎，我都好像丢了魂一样。这家店掌柜的姓朵。门额上的那块牌子是傅山写的。”
“傅山是什么人？”秦啸天问。
阎锡山解释说：“傅山在我们山西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他出生在明末清初，大书法家，阳曲人，紧挨着寿阳。”
一听寿阳，秦啸天心里一紧，不由得想起牺牲在那里的何凤山。
偌大一个饭店除了他们这一行人之外，并没有什么食客。即便是他们预定的这几桌，也是阎锡山的副官来找朵掌柜的商谈才打开门面做起了生意的。大概是朵掌柜的看见溃兵洗劫街市而吓得不敢开门了吧。
在这个关键时期，山西省最大的大都督前来自己的饭庄就餐，可以说是对这个饭庄的一个莫大的支持。胖乎乎的朵掌柜的高兴极了。他命令伙计们全力弄好这个宴席。当阎锡山等走进店面之后，朵掌柜的亲自在前面殷勤地带着路。众人穿过大堂，又穿过了四合过庭院，便来到了一排接待贵宾用的高档房间里。筵席摆在了一个大厅，共有三桌；陪客的人都是山西军政府成员和管带以上的军官们。开席之前，阎锡山却拉着秦啸天来到了旁边的一间雅间里。
阎锡山说：“秦老弟，你我初次相交，便如同认识了一个世纪一般。常言道‘山河不足重，重在遇知己’。你秦主官二十出头的年纪却能处事不惊、泰然自若，将来定会是个大英雄。如果秦老弟不嫌弃的话，你我结拜为异性兄弟，如何？”
秦啸天一愣：和王金铭、孙谏声等人结拜也就算了，这堂堂的、一个省的大都督怎会真地想到和我这个穷小子结成异性兄弟？但他哪里知道，阎锡山这个枭雄，眼光独特、精于算计，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他认为是英雄的人物的。
秦啸天婉言道：“大都督，本人身份低微，才学疏浅，你我相拜恐怕会有辱大都督的一世英名。”
阎锡山道：“你智取固关、擒杀大内高手，原本就是个英豪嘛。与你这样的人结拜，可是非常荣光的。秦老弟到底答应还是不答应？”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秦啸天觉得若是继续推辞的话，阎锡山的脸上会挂不住的，不如送他这个顺水人情吧。想到这儿，秦啸天道：“承蒙大都督另眼相看，在下受宠若惊，焉有不同意之理？”
阎锡山高兴地说：“好！你我这就结拜。”
秦啸天这才发现，屋内早已摆好了关公塑像和一切应用物件。阎锡山二十八岁，做了大哥；秦啸天二十一岁，当了小弟。秦啸天有些沾沾自喜，细细数来，自己已经结拜过三回，有了十二三个盟兄弟啦。
二人从关公塑像面前站了起来，阎锡山拿过一个木盒子，说道：“你我是盟兄弟了，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你是一员猛将，喜欢的物件应该是武器。这是一把英国产的韦伯利高级*，是我在日本学习的时候，托人从欧洲买回来的。平时我也不舍得用。现在，送给你留作纪念吧。”
秦啸天接了过来，只见这把手枪的枪柄上竟然镶着珍贵的玛瑙和宝石，是韦伯利公司生产的高档礼品枪。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也从腰间抽出了一把枪，说道：“这把枪是我追击大内高手时，从史天通手里缴获的。正好，也送给大哥留作纪念。”
阎锡山接了过来，没想到这两把手枪竟然都是英国产的韦伯利牌，只是枪柄上镶嵌的玛瑙略有些不同而已。阎锡山哈哈大笑，说：“这把枪就像你我相逢一样——真是巧了！以后我看到这把手枪，自然会想到秦老弟了。”
说笑间，二人收起各自的礼物，然后携手来到了举办宴会的大厅里。众人大概已经知道了他们二人结为盟兄弟，大家都站了起来，向二人祝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宴席很快接近了尾声。阎锡山问他的副官：“去松鹤茶园听戏的事准备的怎样了？”
副官有些犯了难：“大都督，城里乱兵抢劫的时候，电灯公司的人都跑了。松鹤茶园没有电，这听戏恐怕——”
阎锡山把脸一沉：“让我老弟听一听咱的晋剧咋就这么难？让电灯亮起来。你就是掉了脑袋，也要把电工找到，让他们送电！”
“是，大都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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