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指点迷津
在葛月潭帮助秦啸天闭关打坐、积蓄真气的这九天时间里，冷逢君等人都在静静地等待。韩田力和燕山老叟待在那个房间里。这二人经常抬杠，往往把燕山老叟气得直拍桌子。抬杠归抬杠，童心未泯的燕山老叟还是喜欢上了这个直爽的年轻人。他嘴上斗不过韩田力，但也想找一些话题气气这小子。
第三天头上，两个人坐在温暖的土炕上，谁都没有下地，都是无聊地望着窗外那漫天大雪。燕山老叟问韩田力：“你来的路上不是说想学功夫么？”
“想学啊。但不是跟你学！”
“我岁数大了，不收徒弟喽。”燕山老叟拉着长腔，得意地说，“我知道，你是等秦啸天从那里出来教你功夫呢。不过我得告诉你，秦啸天出来，我师兄葛月潭就得教他顺理真气、传授功夫。等他学好之后还得赶紧下山去办他的事情。恐怕秦啸天没工夫教你吧？”
韩田力问：“你不是说你大师兄能教我么？”
“你还没看见？我大师兄光顾着调理秦啸天了，连我都不见。”
韩田力想了想，也琢磨过来了。燕山老叟说的不假。听冷逢君说，这燕山老叟的功夫在秦啸天之上，何不跟他学？但这些天来自己总是跟这个老头拌嘴，他能教自己么？于是韩田力口气有些缓和：“老头，你的意思是让我跟你学？”
“跟我学？不让你气死才怪呢！”
“不想教就不教呗，找什么理由？”韩田力伸出手来在挂满冰霜的玻璃上无聊地画了一个圈，“再说，你那两下子哪有我秦大哥的厉害？”
韩田力这一句将军的话管了用。燕山老叟从炕上跳下来，喊道：“你说我没有秦啸天厉害？我可是赫赫有名的燕山老叟！那次，秦啸天在北京地坛那里遇险，还是我救下来的呢。”
“你喊什么？我又没有武功。跟我喊，显示你厉害是怎的？你说是你救下来的？别吹了！我秦大哥能有人挡得住？”
“你怎说我吹牛？”
“说你吹牛你还不爱听了？！”
“走，咱们出去。”
韩田力佯装无所谓地说：“出去干嘛？”
“让你开开眼！”
“这冰天雪地的，不出去了。”韩田力盘腿晃荡着身子满不在乎地说，“你是说，你的功夫比秦啸天厉害？”
“那当然了！”
“厉害有什么用？你再厉害的功夫也没有人传下去。”
“你、你——”燕山老叟被气得满脸通红，“今天我就教了你这个小兔崽子，让你传下去！”
“要是我不想跟你学呢？”
“这由不得你！”
韩田力急忙跪在炕上磕头：“谢师父！”
燕山老叟这才发现上了韩田力的当：“你、你小子，看着是脑瓜一根筋，实际上，你狡猾得很哩。”
“谢师父夸奖，我给您倒茶去！”韩田力一下子蹦到了地上，跑到外屋去沏茶了……
九天的时间很快到了。
天刚刚放亮，燕山老叟便带着韩田力在山下练武。韩田力的身材高大笨拙，燕山老叟找了一些适合他的外家功夫教他；韩田力外表笨拙，内心还是很灵秀的，学的也是很快。尽管距离下山还有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学的这些已经够他用了。
山洞那边，道童点燃的几注香燃尽，开关的时候到了。燕山老叟和冷逢君以及韩田力忙跑到山上，把秦啸天从山洞里接了出来。
此时的秦啸天面色红润，精神焕发，和九天前判若两人。秦啸天被眼前的白雪刺得睁不开眼睛，稍作适应后，便问道：“葛道长在哪里？”
燕山老叟道：“自从和你分手后，他一直在内室里静修，我带你去！”
众人来到了葛月潭居住的小院之后，葛月潭却早早在门口等着他们了。
燕山老叟说：“大师兄，你为啸天耗尽了内力。经过这九天的调息，缓过来了吧？”
“这还难得住我？”
燕山老叟拱拳道：“我在这里替啸天谢过大师兄了。”
“哈哈。这话说的还算中听。”葛月潭转而对秦啸天道，“你进来吧。”
燕山老叟等人知道他的大师兄要继续调理秦啸天了，谁也没有跟着进去。
二人进屋之后，秦啸天坐在了下首那张椅子上。葛月潭说道：“这九天的调养如何？”
秦啸天起身拱手说道：“师父，我感觉到已经积累了浑厚的元气，几乎和以前一样了……”
“疏通经络、积累元气是一回事；让他运动自如、随心所欲，又是另一回事。”
秦啸天见说的唐突，只好说：“请师父指教。”
“若想让体内的元气运动自如，要打通许多脉络，这必须要有一个痛苦的过程。”葛月潭捋了捋胡子，说道，“啸天，你练功的那个小山洞所在的绝壁上有几只苍鹰。你知道么？”
秦啸天心想，这练功和苍鹰有什么关系？
望着一脸茫然的秦啸天，葛月潭继续道：“苍鹰自由地翱翔于天地之间、屹立于悬崖绝壁之上，傲视世间一切。人们都知道凤凰会经历涅槃，但知道苍鹰也会么？鹰，是世上最长寿的鸟类，它可以活到七十岁；要活的这么久，必须经过一次重生。它活到四十岁的时候，爪子已经开始老化，抓不住猎物了；喙长得又弯又长，无法进食；羽毛也变得越来越厚，只能短距离飞翔，人们能很容易地捉到它。它，只有两种选择——等死；或者，重生。选择重生的苍鹰必须努力地飞到那片崖壁上，并停留在那里，不能飞翔，任凭风吹雨打。它首先用喙去啄打岩石，毫不退却，直到喙完全脱落，鲜血淋漓。然后，它静静地等待。渐渐地，新喙长出来了，它又用喙去把老化的爪一根根拔出来。当新爪长出来的时候，它又会用爪把厚重的羽毛一根根拔掉。五个月过去了，新的羽毛长了出来。苍鹰又重新飞上蓝天，开始新生，渡过那剩下的三十年。”
说到这儿，葛月潭清了清嗓子：“苍鹰竟能如此，何况人乎？”
秦啸天终于明白了葛月潭给他讲这个故事的用意。他站了起来，郑重地说：“小徒要以天下为己任，做一个屹立于天地之间勇士；任何痛苦对我来说，只是一副敲打我意志的良药。您放心吧！”
“好，跟我走！”
葛月潭转身走出了房门直奔后山的将军顶而去。秦啸天紧紧地跟在了后面。将军顶在一座悬岩峭壁上，一条人工开凿出来的台阶直通山顶。葛月潭已经有六十多岁了，健步如飞，让跟在后面的秦啸天根本就追不上。那只老虎跟秦啸天的速度差不多。还不到半山腰，葛月潭已经走得没了踪影。秦啸天不得不佩服他那深厚的内力。将军顶快要到。只见平顶之下的岩石上刻着“攻凤攻海，功亏一篑”八个大字；八个大字的旁边便是葛月潭所说的鹰巢了。秦啸天停了下来，郑重地望了一眼那个鹰巢。剩最后几级台阶了，秦啸天纵身一跃，便跳到了山顶之上。
葛月潭早已站在那里了。这个将军顶是一块很大的平地，平地上积雪足有一尺多厚；环顾山下，银装素裹，雪浪绵绵，苍松翠柏，遍布原野。
葛月潭开了口：“你用太极浑元功积累了深厚的内力。现在，该是用我的五遁阴阳八卦调理真气的时候了。练起五遁阴阳八卦功能让内力随心所欲，但十分痛苦。你一定要坚持住，不能半途而废。否则，你的功力再也恢复不了了。”
“请师父赐教！”
葛月潭继续解释着：“五遁阴阳八卦讲究内玄与外玄相结合，外玄练势，内玄练气，气为主体，势为功法，内气运肘，外功发力，虚者带实，实者隐虚，以柔克刚，点穴制人。疏通内力则以九宫八卦为走转方位，拳势轻巧灵便，既快且活，动静结合，变化多端。练功时，要把掌法、拳法、指法、步法、肘功和腿功结合起来，用连掌、环拳和闪、锁、靠为攻防技法，要注意力集中，将元气运动于手掌之间……”
葛月潭边说边做着示范，秦啸天也算是武林高手，一看便能融会贯通。
最后，葛月潭说：“按着这个套路，在山顶山苦练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便可成功。你要知道，这五遁阴阳八卦神功，我师父只教给了我一个人；而我也只教给了你。希望你珍视之。”
目送葛月潭下了山，秦啸天开始了练功。以他的灵性，渐渐地琢磨出五遁阴阳八卦的规律来。秦啸天由慢到快，一遍遍练习着神功。当他就要摸索出门路来的时候，胸膛像装满了*，要随时爆炸一般。这种痛苦远比驱毒的时候要痛苦多了。但为了恢复功力，为了更好地完成盖山虎交给的任务，他只能咬牙坚持……
在秦啸天练功的时候，葛月潭每天都来山上指导。他看到秦啸天那种锲而不舍的劲头，心里暗暗高兴，恨不得将平生所学一股脑地教给这个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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