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海阳密约
在海阳冯玉祥驻地里的王金铭把天津、滦州以及共和会、铁血会的准备情况向冯玉祥做了一个简单的汇报。接着，王金铭又问：“你这边的部队准备情况怎么样了？”
“用不着准备！”冯玉祥说，“我和郑金声、王石清的那两个营已经完全准备妥当。同时，还有我们镇的三支的骑兵队伍加入我们。到目前为止，我们这里参加起义的人将达到两千五百余人。就等着你一发号令，我们就挥师进军滦州了。”
“看来比以前有了起色。”王金铭说，“我和施从云商量了一下，咱们于一月二日准时起义。你们第八十标宣布起义后，等待天津和山东方面从海路赶来的义军到来，然后一道奔赴滦州誓师。到了滦州后，我们即刻成立北方革命军政府，向朝廷发布征讨檄文，然后挥师东进。四弟，你担任咱们北方革命军的总参谋长，具体负责制定进攻北京的方案。”
冯玉祥道：“我一定尽职尽责！如此一来，我们新军共有五千余人参加起义，再加上天津及社会各界的力量，挥师打到北京不成问题！”
“我们粗略估计了一下，参加我们起义的将近一万人。”王金铭又说：“我们另外还有个双保险的计划。”
“什么计划？”
“王怀庆的声望很大，我们打算劝说他担任咱们义军的大都督。”
冯玉祥连连摆手：“王怀庆可是顽固的保皇党啊！我看，使不得。”
王金明乐观地说：“此一时彼一时也。现在全国革命形势不利于朝廷那一边。王怀庆是个明白人，不可能在这座将要倾覆的大厦里久居的。南方的黎元洪不就是个例子么？把他争取过来有几个好处。一个是因为他的地位高，全国民众容易听他的召唤；二是可以清除前往北京的障碍；三是争取过来一万多人的淮军队伍。即使是王怀庆按兵不动，也算是对我们革命的一个巨大支持。”
“施从云同意了么？”
“这只是个初步打算。我回去就和他商量。他一定会同意的。”
“二哥，做这样的事你可要小心了，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冯玉祥说。
“为了革命，我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只要有利于革命的，不管多么危险，我都要去尝试一下。再说了，王怀庆和我哥是结拜弟兄。即便是运动不成的话，他也不会对我痛下杀手的。你放心吧。”
“唉！”冯玉祥叹了一口气，“你那轻信别人的老毛病我看是改不掉了……”
何大可也说：“那个王怀庆，我三师弟秦啸天一直不相信他，可王管带就是不听。”
王金铭笑了笑：“何大哥，我们三个盟兄弟聚在一起，你怎么还是叫官称？”
“唉，我岁数最大，难改啊！”何大可说。
三个人说笑了一通之后，冯玉祥道：“你大老远的来我这里，我让人下去给你们准备晚饭。不过，我们这里可是没有好吃的啊。”
“焕章老弟爱兵如子，做人清廉。”王金铭说，“你做什么，我们就吃什么。你那个煮南瓜的菜也是很香的。”
何大可说了一句：“时间这么久了，潘子凡怎么还没有动静？”
“咦，老八也来了？”冯玉祥问。
“来了。”何大可说，“我们在海阳镇子里发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我四师弟去引开他们了。按说该回来了。”
冯玉祥马上站了起来，说：“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带人去看看！”
“这样也好。”王金铭说。
潘子凡与那帮人分手之后，总觉得有些不放心，他怕还有些什么人盯着他们。他留了个心眼。潘子凡索性满大街溜达了起来。海阳镇繁华，商号、饭馆自然是不少，海鲜、京东肉饼的牌子挂的到处都是。走着走着，一家京味炸酱面的招牌映入了眼帘。潘子凡突然想起刚刚下山时第一次吃炸酱面的情景。当时，他的最高理想就是每天都能吃到这个香喷喷的炸酱面。现在，王金铭去和冯玉祥会晤，没自己什么事。干脆，先进去吃他一个够！
主意打定之后，潘子凡走了进去。这间饭馆门脸不大，里面倒是不小，横七竖八的，有十来张桌子，但顾客倒是不多的。店掌柜一见来了客人，急忙迎了上来：“客官，您里面请。”
潘子凡坐下之后，店掌柜的沏了一碗茶，又擦了擦桌子，问：“客官需要点什么？”
“有炸酱面吧？”
“当然有了。京味炸酱面是咱这饭馆的金字招牌啊。”
潘子凡年轻体壮，正是饭量大的时候。于是他说：“那好，来上十碗！”
“十、十碗？”店掌柜的惊住了。
“对呀。”
“我这可是海碗。一碗炸酱面足有半斤面呢！”
“我知道！”说完，潘子凡掏出一块大洋往桌子上一拍，“再给我来半斤酱牛肉！”
“客官，我怕您吃不了，浪费了。”
“你这人咋这么多废话？要不我换一家饭馆了！”
“照办，照办！”店掌柜的急忙收起大洋边走边嘀咕，“你还能吃这么多？我可是好心啊……”
潘子凡望着店掌柜的背影，心想：你真是小瞧人。我若是放开饭量，这十碗还不够呢！
酱牛肉先上来了。同时，门外也进来了七八个带刀的衙役。几个人一进门便大咧咧地喊道：“掌柜的，快沏茶，都他妈的冻死了！”
“哎呀，原来是几位捕头大驾光临。”店掌柜的笑呵呵地迎了上来，“这么冷的天，出去公干啊？”
“没事。哥几个出来聚聚。”
“你们快坐，我马上准备……”
潘子凡的炸酱面上来了，摆了满满一桌子，惹得那几个衙役直往这边看。潘子凡拿起筷子，高兴地端起一碗，呼呼噜噜地开始吃了起来。
那边衙役们的一桌上了一碟花生米、一小盘辣肺子和一壶酒之后，几个人边喝边唠了起来。
那个为首的捕头的骂了一阵奸商刁民的话之后，又把话题扯到新军身上来：“哥几个，你们说那新军官兵不是吃饱了撑的么？朝廷给他们那么高的俸禄，他们还不满足，竟然在武昌那边造起反来。”
一个头目说：“就是嘛。听说新军军官的待遇都很高，比地方上的强多了。若是我当了新军，这辈子也满足了。”
另一个道：“前一段时间新军招兵你咋不去？”
“我、我家里不是有老婆孩子嘛。”
“拉倒吧！”那人反驳道，“你该不是怕老婆给你戴绿帽子吧？”
“你放屁！”
众衙役大笑了一通之后，为首的捕头又说：“看来新军都是那个货色，骨子里就想造反。”
“可不？”一个衙役说，“一个多月前，那个著名的第二十镇张绍增统制不也想动刀动枪的进行兵谏么？你们说，要是没了皇帝老子，可就没了王法了。咱干什么去啊？”
“就是嘛。听说，现在驻扎在咱海阳镇的新军也不老实。他们的标统可是皇上的人，叫范国璋。听说他要来海阳收拾他的部下呢。”
“你是说驻扎在咱海阳镇的新军也想造反？”另一个衙役问道。
“不知道。我只是听山海关那边的人说的。他们说新军一旦造反，他们就开过来。那些东北的巡防营都是胡子出身，到时候咱这海阳镇可就倒了八辈子霉了。”
“都怪这些该死的新军！”
……
一旁的潘子凡越来越不爱听。他吃完最后一碗炸酱面之后，把碗往桌子上重重一墩，打了一个长长的饱嗝之后，大喊：“掌柜的，结账！”
掌柜的跑了过来，说道：“客官，您已经结账了，剩下的，我们还没找给您呢。”
潘子凡道：“不用找了，咱有钱。不像某些人出来喝什么讨吃酒！”
那边的捕头一听，立即站了起来：“你他妈的骂谁？”
潘子凡立即反问道：“骂谁？这有捡吃捡喝的，还有捡骂的呢？”
“我看你是找死！”一个衙役大骂着，直奔过来。但还没到近前，便被潘子凡一个直拳打翻在地。为首的捕头一见有人打了捕头，这还了得！于是，带着衙役们抽出腰刀冲了过来，但没有几个回合便被潘子凡把他们的腰刀全都抢了过来。
赤手空拳进行打斗，衙役们更是吃亏。没多久，都被潘子凡仍出了门外。潘子凡走了出去，指着躺在地上的捕头们骂道：“以后把你那张臭嘴闭上，老子不爱听！”
“你、你打了我们，简直是要造反了！”
“造反？”潘子凡踢了为首的捕头一脚，“那都是让你们给逼的！”
正在街上寻找潘子凡的冯玉祥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他拨马奔向了这里。他一见潘子凡正在痛打衙役们，于是喝道：“住手！你私自外出，给我回去关禁闭！”
潘子凡满不在乎地骑上了马，跟着冯玉祥的队伍走了。捕头等人站起身来，喃喃道：“原来是新军，这顿揍看来是白挨了。”
一个衙役捂着腰，说道：“那个领头的新军官佐叫冯大个子，也他妈的很厉害，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的。”
“这帮瘟神！”为首的捕头骂了一句之后，只好领着鼻青脸肿的部下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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