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鏖战雷庄
隆隆的列车载着西征的、雄赳赳的起义军向西驶去。尽管滦州城下的一战未及成功，起义军也多有伤亡。但起义军队伍士气高昂，所有将士都渴望着和清军决一死战。此时，已过午夜，天空中出现了片片乌云。乌云越聚越多。最后，竟然连成了一片，遮挡住了月亮。片片雪花也不甘寂寞地飘落下来。王金铭心里却十分兴奋，因为这充满乌云的暗夜可以掩护起义军的行动，寒冷的天气也会迫使敌人缩回到阵地后面，从而放松了警惕。这也许会为起义军增添了很大的胜算。
但王金铭和施从云有些低估了他们的对手。久经沙场的王怀庆是绝对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疏忽大意的。老谋深算的王怀庆听说起义军攻击滦州城这一消息之后，立即命令他的部下拆除了雷庄之前几里地的铁轨，为的就是防止起义军乘火车偷袭开平。另外。在他的严令之下，防线上的所有巡防营官兵都睁大了眼睛。按王怀庆的意思，淮军和旧军巡防营官兵只要熬过了今夜，起义军就万劫不复了。
火车抵达被拆除铁轨的路段，王金铭只好命令部队弃车前行。这里离雷庄只有八里地，急行军抵达作战区域也不算太远。
夜黑、风高、凄冷，起义部队向前摸索前进。虽说，在此之前，秦啸天等人已经将这一带的地形勘验清楚，并标注于地图之上。但没有考虑过夜间行军。特别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寒夜里，那些沟沟坎坎成了炮队、辎重队的噩梦。刚刚走了三里多地，起义军却迎面碰到了新军第三镇陈文运协派出的那个先遣营。大部队在狭窄的地域里相遇，不可能躲藏了。王金铭立即命令部队按战斗队形展开，准备奇袭。
第三镇的这个先遣营的管带叫谭庆林。他早年在王怀庆账下做事，后又投奔了曹锟。滦州起义失败后，这个人又转投王怀庆，并随王怀庆征战多年。可以说，他是王怀庆忠实的老部下。后来，这个人与秦啸天还有过诸多的交往。
谭庆林迎面碰到了起义军，还以为是碰到了友军。他们的前哨军官甚至大大咧咧地上前打招呼。王金铭抓住他们毫无防备的这个机会，命令部队立即开火。从而打响了西征的第一枪。起义军同仇敌忾，士气高昂，毫无防备的第三镇士兵被打的晕头转向。在损失了一百多人之后，管带谭庆林命令自己的官兵后退到一处有利地形前，开始还击。双方士兵密集的子弹带着耀眼的弹痕，将整个战场照的如同白昼。起义军炮兵也抓住这一有利时机，将过山炮瞄准了敌人。一发发炮弹呼啸着落到了敌人的阵地上，敌人被炸得鬼哭狼嚎。
施从云挥动着手枪大喊道：“各位同志，今日一战，有我无敌，有敌无我。大家务以以一当十，全歼敌人！”
义军听罢，又开始了猛烈的进攻。整个战场上硝烟弥漫，烽烟四起。
毕竟，曹锟第三镇的这个先遣营属于新军序列，战斗力是较为强悍的，丝毫不输于第二十镇。虽说受到突袭，并且在一对二的情况之下，他们还是顽强地反抗着，一时间难以消灭。双方处于胶着状态。这种状态不利于起义军的就是延长了时间。如果这么打下去的话，这里便像磁石一般，把所有的敌人都吸引到这里来。于是，王金铭命令联络官找第四师动手了。
秦啸天率领的第四师在青龙山响马的带领下，已经来到了雷庄以北的一处树林。这处树林便是早些时候沈兰峰他们与清兵交战过的地方。当时，那些牺牲的响马大都埋葬在这里。
第四师的响马们触景生情，发誓要痛击清军，为死难的响马们复仇！
这处树林的前面就是铁路线。铁路线之后就是清军的阵地，阵地后面便是雷庄。从这里进攻雷庄算是最便捷的了。
秦啸天命令第四师人马隐蔽在树林里，就等着王金铭他们进攻的消息了。
这时，丁开山也联络上了青山大队，并率领几百人的铁血会队伍跑到了他这里来会合，秦啸天的第四师发展到了近两千人。
秦啸天道：“丁大哥，你来的正好。从这里有一条小路可以穿到李聚堂的庄园里。我看你们利用这条小路，穿插到雷庄。等我们发起进攻之时，你们约上李聚堂他们里应外合，便可一举攻破敌人的防线，歼灭敌军。”
丁开山说：“这条小路是通往青龙山的秘密小路。以前我走过。但对面是否有清军封锁线可就不知道了。如果碰上了清兵，可就暴露了。”
秦啸天说：“前段时间，李聚堂告诉过我，这条小路清兵不知道的。”
“那好，我们去了。”
丁开山正要率队出发，又有十几个铁血会的人跑到了这里向他们的领导人丁开山紧急报告，说是滦州城的张建功、靳遂良两个人带着近两千人的队伍沿铁道线攻了上来。如果不截住他们，义军将会在这一地带被敌人包了饺子。
已经来不及向王金铭和施从云请示了。秦啸天毅然道：“丁大哥，潜进雷庄一事我另行安排。义军背后被敌人攻击可是极其危险的。就烦劳丁大哥跑一趟。您率领铁血会部队到义军背后的铁路上埋伏，截住张建功他们，确保义军进攻雷庄成功！如果您路过大都督他们那里的话，把我的这一想法告知他们，也好让他们心里有个底。”
“没问题。咱们熟悉地形，一定能够截住他们。另外，我们直接奔袭击地点去了。我会派人告诉大都督他们这事的。”丁开山说完，又马不停蹄地带领铁血会队伍奔向了新的作战地点。
突然。雷庄以东枪声大作，炮火映红了半边天。秦啸天知道，一定是王金铭他们遇到了意外而提前与敌人交火了。已经来不及派人潜入雷庄了。秦啸天立即下令：全体人员上马，走出树林，准备从那条小路楔入清军防线，向清军阵地发起全面攻击！
队伍刚刚走出树林，负责联络的潘子凡便摸到了这里。他告诉秦啸天，说是第一、第二师提前遇到了敌人，进攻计划有所改变；王金铭命令第四师退出北面的战场，返回到东面战场，然后穿插到敌人先遣营的后方，一鼓作气，消灭敌方先遣营，为攻占雷庄扫清障碍！
按照王金铭的安排，秦啸天带领着第四师人马，向着炮火的方向疾奔。不消片刻，便来到了敌人先遣营的侧后。秦啸天一声令下，骑兵们向敌人发起了冲锋。隆隆战马和那一排排闪亮的马刀像一道道钢铁洪流，将封锁线上敌人冲的七零八落。与王金铭作战的谭庆林所部本已疲于应付，现在侧翼又出现了骑兵，尽管他们战斗力强悍，但被消灭的命运难以避免了。
与曹锟调整了进攻起义军的计划之后，王怀庆刚刚睡下，便听到了东面那炒豆般的枪声。不等探马回报，他就知道是义军开始进攻雷庄了。王怀庆一跃而起，叫来李云清，要他迅速集合十个营的队伍，前往战场。他要一举歼灭义军！
这十个营的巡防营士兵们倒也利索，很快就集合完毕，大概他们都怕义军攻进雷庄来而丢了脑袋。曹锟也闻讯赶了过来。他们顾不得先前约定的计划，各自带着着三千多人，杂乱无章地来到了战场。但夜色伸手不见五指，淮军巡防营和第三镇官兵弄不清那边是义军，那边是自己人。王怀庆和曹锟只好各自选择了一处有利地形，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向对面的人发起进攻。
没想到，王怀庆和曹锟选择的“敌人”竟然是陈文运的先遣营。那些人本来就难以支撑，正打算全线溃退。现在可好，后退的路上有人对他们发起了攻击，他们简直成了夹心饼干，两面受气。这支队伍的管带谭庆林迫不得已，只好向双方鸣号，请求停止攻击。新军所使用的号令一致，王金铭他们懂得，便停止了进攻。但王怀庆他们不懂新军号令，还以为这些人要发起冲锋，因而，淮军巡防营进攻的更加猛烈了。
王金铭和施从云碰了一下头，他们认为：这是新近调来的新军第三镇士兵。他们当中不少人准备参加张绍增的兵谏，大多具有反清思想，而且在战场上还是腹背受敌，很快就会全军覆没。他们之所以鸣号，是因为想要投降。这可是好事。
而王怀庆和曹锟这边也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谭庆林营不断地鸣号，使王怀庆他们认为是义军所发出的想要停战谈判的信号。淮军巡防营也停止了攻击，随即派出了一名联络军官去义军那里传达消息。同时，王怀庆还派出联络官，找到曹锟，要陈文运把剩余部队的立即派抵作战区域。
这时，冲击几次的第四师因为天黑，骑兵无法再进行突袭下去了。秦啸天率领第四师与王金铭等人合兵一处。
但天色就要放亮了。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王金铭率领的起义军怎么办呢？
https://www.bqwxg.com/wenzhang/128/128951/33325102.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wxg.com。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wap.bqwx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