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夺回了商号
在天意德商号堡子里分号之内，赵掌柜的示意他的副手——二掌柜的也加入到战团。没等赵掌柜的副手搭腔，崔永元便从怀里掏出了一本极为陈旧的账簿，指着说：“昨日，我听到这件事之后，连夜翻阅了正沟街那边商号里所有账目，包括总账。这位赵掌柜的身子股，在总账上的签字只到了一成之时就没有了。也就是说，这位赵掌柜的身子股只有一成。而把你们所有的人的身子股都加起来的话，才到了一成半！别的，我就不想多说了。”
郭臻义听到这话之后，心里由衷钦佩他的掌柜崔永元的细心。他道：“你们听到崔掌柜的话了？除非你们拿出你们占六成的证据！否则的话，便是欺压主家！这名声若是传回了你们山西老家，我看哪个东家还敢用你们！再说了，若是打起官司来，胜负之事，我们大家都清楚。”
听到郭臻义的叱喝，二位掌柜的无言以对。
赵掌柜的发出了一丝阴笑。他对郭臻义道：“账目在你们手里，你们想咋做就咋做。我认为，那些都是你们做的的假账，我们不会承认的！如果你不答应我们，你就别想走出这个屋子。你们必须给我们交代清楚！”
“嗬！你约我们来谈事情，难道就是这样蛮不讲理的么？”郭臻义反问道。
二掌柜也挽起袖子，说道：“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好谈的？！”
郭臻义一见赵掌柜的两人要动粗，尽管有秦啸天站在身边，他不免还有些心虚。但还是摆出了一副息事宁人的姿态：“我们都是合作了多年的掌柜。我会把你们的意见转达给多伦诺尔总号的。但总号东家那边孤儿寡母的……”
“这跟我们没有什么关系！我们现在就要拿到这个商号的土地契约和资本账目！”赵掌柜的狠狠说。
郭臻义还在解释：“那土地契约是东家的，我不能给你们。再说，没有王大东家遗孀的签字画押，你们抬高的身子股不管用……”
赵掌柜上前一把抓住郭臻义的胳膊，狠狠道：“现在是民国了，你们那些大清国颁发的契约不管用了！你若是给了，咱们好商量。这里也给你留一份身子股；你若是不给，我们就去见官，或者让帮会的人评评理！”
赵掌柜的把后一句话说得很重。而赵掌柜的副手也是想冲到崔永元那里去抢他怀里的账本。
这时，秦啸天则在一旁说了进屋以来的第一句话：“都等等！不管是什么朝代，你们晋商祖宗留下的规矩不能变。如果有人持强凌弱的话，不仅仅是我们这关难以通过，恐怕那些山西的大商号的掌柜们不会纵容这种不义的行为的。其后果，你们也知道。”
攥住郭臻义胳膊的赵掌柜一听这话，气急败坏地骂道：“这河边没草，哪里来个多嘴驴……”
赵掌柜的话还没说完，脸上便挨了一个重重的嘴巴。慕容莹骂道：“难道你生下来掉到茅坑里了？”
赵掌柜的一见郭臻义带来了硬茬，也顾不得什么“好男不跟女斗”这条古训。他一拳向慕容莹打来，但拳头还没有挨到慕容莹，便被慕容雪一把攥住手腕，猛地向旁边一带。张掌柜的脑袋径直撞向了柜台。厚厚的木板登时被撞了一个大窟窿。二掌柜也不甘示弱，他也向慕容雪袭来，但身边的慕容莹更不是白吃饭的。她迎着二掌柜的就是一掌，二掌柜的登时飞到了柜台里，弄得那里一片狼藉。
秦啸天这才站了起来，对着众人说道：“看到了吧？不要跟我们动手，否则你们都会吃亏的。常言道，浪子回头金不换嘛。如果你们放弃这种龌龊的想法的话，我相信，郭大掌柜的还是会给你们留下出路的。毕竟这商号里还得用伙计呢。”
“对！”郭臻义也是点了点头，“秦大侠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做人要讲良心。你们都想想，这些年，天意德商号是怎样对待你们的？”
小伙计们一见带头闹事的两位掌柜被收拾了，嘴里自然说了实话：
“我们都没有要身子股，也没跟着闹事，都是他们两个逼得啊。”
“是啊，我们不跟着，他俩就会把我们撵回老家的。我们可就失去了应声啊。”
挨了打的两位掌柜原本是想欺负天意德商号总号的孤儿寡母。但二人一见来了难以对付的高手，把自己打得头破血流，而且小伙计们也都投向了郭臻义那一边。于是，便躺在地上撒起泼来：“欺负人啦，打人啦……”
郭臻义望着躺在地上打滚的两个掌柜，心里得意的不得了。刚才这两个人使了蛮的时候，自己不得不以守为攻。没想到，秦啸天随身的两位姑娘都能收拾得两个人满地打滚，更何况秦啸天了？他的腰也挺直了起来，笑着说：“如果你们要撒泼，当然可以。那就打开店门，让所有的商人进来看看你们这种丑态。我相信你们不敢吧？既然你们毫无悔改之意，我们天意德商号庙小，容不下你们这两位大菩萨。从今儿个起，我看你们还是另谋高就去吧！”
“我们就是不走，看你们怎么办……”两个掌柜的捂着磕破的脑袋，还在耍泼。
“这走不走的，可由不得你们呀。”郭臻义指着几个小伙计说，“来，把他们两个抬出去！”
伙计们听罢，便要动手。这两个人一见不妙，更是喊了起来：“哎呀，欺负人啦……”
正在哭闹间，店门被拍得劈啪乱响。一个声音向里面喊着：“快开门呐！这大白天的，关着门干啥，不做生意啦？”
赵掌柜的一听这声音，一个轱辘爬了起来，急忙跑过去拉开了门栓。
门被打开了，两个人走了进来。赵掌柜的哭道：“二位大爷，你们怎么才来啊。不是说好了咱们一起来跟他们斗的吗？现在，小弟的店被这几个人抢了，还打了我们，你看？”
“咦？是什么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秦啸天仔细一看，进来的竟然是昨晚敲诈贾掌柜的那两个青帮弟子。秦啸天明白过来，郭臻义所说的赵掌柜的后台就是青帮这股势力，他们想要夺取这个商号！
秦啸天淡淡地说：“他们两个不可能是太岁。是我打了这两个人。”
那人立即认出了秦啸天：“这不是昨天那个大财主么？你怎么也来淌这道浑水？”
秦啸天道：“不是我来淌这道浑水。这商号本来就是王家的。”
“难道你是天意德商号的大东家？”
“东家倒不是。我只是代他们来管一管这事。”
“这个商号哪里写着王家的？这里可是我们青帮的。你这是跟我们青帮作对？！”说着，那人摆出了一副要打架的样子。
秦啸天鄙夷地一笑：“我刚才说过，不要跟我们动手。否则，你们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人狂笑了起来：“跟我们青帮谈什么动手，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你们两个不配跟我讲这些话。因为我弄死你们就像踩死个蚂蚁。”秦啸天坦然道，“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是理门二大掌门的。是专门来张家口处理你们青帮的事的。既然你们青帮既然如此欺压我的人，那就麻烦二位回去告诉你们香主。后天早上八点，我去会会他！”
那二人一听，也是吓了一跳。眼前的这位大财主竟然是赫赫有名的理门二大掌门的，难怪有那么多大洋呢。看来，还真是惹不起这个人！他们只好拱了拱拳：“原来是理门二大掌门的啊。失敬了。请问您贵姓？”
“告诉你们香主，我叫秦啸天！”
“您的话，我一定带到！”说完，两个青帮弟子赶紧溜了。
两位掌柜一见失去了靠山，而且也无法在商号里立足，只好追上了那两个青帮弟子。他们心里一定是期待着青帮香主与理门二大掌门见面的结果呢——最好青帮的香主能够收拾了这个理门二大掌门的！那样的话，不仅天意德商号堡子里分号是他们的，就连正沟街的也跑不了……
两个小掌柜的跟着两位青帮弟子刚刚跑了出去，周华冬便领着理门西方总舵主周奇清和张家口的几个理门负责人找到了这里。他们身后还有十几个健壮的弟兄们，这些人全是武行打扮。周奇清一见秦啸天，急忙行了一个“合十礼”。其后的弟子们也跟着行礼。
周奇清道：“二大掌门的，您走了这么久，可算是来张家口了。”
“我想，我来得正是时候。”秦啸天说。
周奇清道：“二大掌门的，属下先期来张家口之后，做了一番详查。您看——”
秦啸天举手制止住了周奇清的话头，回头对郭臻义道：“郭大掌柜的，您看能不能借您的商号用一用？”
郭臻义道：“二大掌门的，这说的是哪门子话嘛。这个商号都是你给抢回来的呢。咱商号就是你的家。后院有房间，你们可以到那里去谈。请——”
周奇清将一行壮汉留在了门外。秦啸天和几个理门负责人，以及周奇清等人跟着郭臻义来到了后院。
这是一间二掌柜的用的账房。里面除了两张桌子、几把椅子之外，四边都是柜子。柜子上放的是货物来往账簿。但账簿上落满了灰尘。看来很久没有人到这里核对账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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