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赴会青帮
听秦啸天这么一说，吕氏兄弟互相对望了一下，暗想：得按照秦啸天的话去办。否则惹恼了他，即使是得到了沙里飞的人头，大同那三颗人头也找不到了。如此一来的话，我们兄弟俩无法回去交差。师父吕三娘用这五颗人头祭奠吴禄贞的计划便成了泡影。
想到这儿，吕俊仁道：“既然秦老弟如此安排，我们兄弟俩跟着你去就是了。到了那里之后，我们好认一认那个沙里飞。若是能跟他交手的话，自然是最好了。我们可以先打伤了他，然后在找个机会要他的脑袋！”
秦啸天笑了。有了这两个意外碰到的赣鄱武功山高手跟着自己去和青帮相斗，更是保险了。他也是问：“二位大哥住在何处？”
“一家旅馆里。”
“我那里有地方住。你们跟我走吧。”
吕俊仁说：“我们南方人住在小旅馆里经常有警察查房，多有不便，那就打扰秦老弟了！”
第二天清晨，秦啸天依旧在贾掌柜的“永源和”饭馆吃早茶。桌边，郭臻义、理门的西方总舵主周奇清、张家口理门各个堂主、一位察哈尔都统府的巡防队长，以及丐帮的帮主燕卫、丐帮四大长老中的三个和武功山的吕氏兄弟都进了饭馆，坐了足足有两桌。这个巡防队队长叫严凤鸣，是理门的忠实弟子。说来也巧，这人竟然是张家口派往滦州参加王怀庆镇压行动的巡防营管带李洪恩、帮带朱全明的结拜兄弟。秦啸天的大名严凤鸣早就从与李洪恩的书信往来中略有所闻。他一直怀念着李洪恩，鄙夷那位被秦啸天他们杀死的朱全明。今日他见到了这位神传已久的人物，自是激动万分。
饭桌上，众人边吃早茶，边讨论着秦啸天的计划。
最后，严凤鸣道：“据我所知，那位青帮帮主叫穆兴云，是颇具背景的人物。听说，他只是来这里暂时栖身。听何都统讲，上面有人要这位穆帮主就任多伦诺尔的巡防营的营长呢。”
穆兴云？坐在一旁的郭臻义对这个名字十分敏感。他心想，那个杀害天意德商号大东家王兰田的穆兴云已经被投入大牢，大概早就被砍头了，应该不会是这个人。
秦啸天道：“既然这个姓穆的和都统府勾勾搭搭，咱就要做两手准备。我们进去谈判的时候，理门和丐帮的弟兄们要全部到场。常言说得好，法不责众嘛。到时候，面对着上万名的丐帮和理门弟子，那个何都统也不好偏袒青帮一方了。”
“对！”严凤鸣道，“到时候，我带着巡防队前去维持秩序。我的弟兄们，还是很听我的。如果何都统让我们镇压的话，我的弟兄们会按兵不动的。不过，还有一个值得我们高兴的好消息。”
“什么消息？”秦啸天问。
严凤鸣道：“昨日，北洋政府调来了一位副都统，他叫傅良佐。听说，这个人是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的，早年青帮对他有过节。他对青帮较为愤恨。如果何宗莲偏袒青帮的话，也不得不考虑这位副都统的意见。”
秦啸天喜出望外：“这可真是个好消息。严队长，我们得想办法见一下这个副都统。”
“我跟傅良佐副都统是老乡，我可以到他那里把这些先情况说一下。至于傅良佐大人是否见二大掌门的，我可拿不准。”严凤鸣道。
“那就有劳严队长了。”秦啸天礼貌地说了一句。
“我可是理门弟子，这都是应该的。”
秦啸天又问：“但我有个疑问。那个副都统毕竟是察哈尔都统的副手。如果何都统偏袒青帮的话，那个副都统敢出来说话吗？”
“民国之后，政府规定都统由大总统任命；副都统由陆军部任命。两个人名义上是统属关系，实际上各办各的事、各掌各的兵。听说，陆军部要在多伦诺尔设立什么边防镇守使呢，要副都统兼任。其目的就是分都统的权力。”
秦啸天点了点头：“如此一来，那个傅良佐都统定能为我们说话的！”
行事步骤安排妥当，秦啸天把郭臻义的安全交给了燕卫和他属下那武功高强的东西南北四大长老，以及一批理门弟子负责；紧接着，他又换上了那身冯玉祥送给他的那套衣装靴帽。然后，他领着周奇清、慕容姐妹、吕氏兄弟等人坐上洋车向青帮香堂所在地而去。
青帮的香堂设在一个只有两年历史的火车站旁边的大院子里。那里原是当初为了建设铁路和车站的设计人员的工棚。这条铁路是修建滦河大铁桥的工程师詹天佑所设计修建的，因而设计人员都是中国人，住的地方也是相对简陋一些，但十分宽大。铁路建成后，设计人员撤走，青帮便用极低的价钱抢占了这里。青帮来张家口发展较晚，属下也没有什么像样的产业，只好暂时在这里栖身了。
青帮帮主叫穆兴云，江湖上绰号“铁金刚”。这人四十出头，当初他是个大腹便便的胖子。三年前，他春风得意地担任着多伦诺尔协台衙门的守备，正五品待遇，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知道他鬼使神差，陆续敲诈旅蒙商也就算了，可他还杀了准备状告他的天意德商号大东家王兰田。多伦诺尔同知署的同知虽然和他是平级，但这个同知却不信邪，愣是将他的案子捅到了摄政王载沣那里。载沣为了报复穆兴云的在朝中的姐夫，将穆兴云被判了死刑，准备秋后问斩。这节骨眼上，大清国亡了。案子没人管了，就像每一个新皇帝上任时的大赦天下一般，他被稀里糊涂地释放了。两年的牢狱之灾，让他瘦了许多。也许是因为监狱中的寂寞，让他重新捡起了武举人那盖世的武艺的缘故吧。不过，他还是在监狱里受到了优待，是因为他的姐夫陆润风是袁世凯那一派的。可现在，他的姐夫死了，作为小舅子的穆兴云便失去了靠山。
出了监狱的他穷困潦倒，不得不经他姐夫的部下介绍到天津青帮总会担任护法。按说护法的地位也是很高，但他觉得窝囊极了。不得已的时候，他只好又托人找了天津青帮的总香主。总香主便派他到天津青帮属下的张家口，担任这里的青帮香主。于是，穆兴云带着同样是失魂落魄的同门师弟裘行沙来到了张家口。至少他能在这一亩三分地里说了算了。
来到了张家口，就得建功立业，就得多弄些银子——这秉性他还是改不了。他把这一想法向天津的总香主汇报，总香主十分赞同。因为日本人正在青帮背后做坚强的后盾——要他们青帮独霸一方，进而扰乱中国的内政。得到总香主首肯的穆兴云命令属下向一群羔羊般的理门弟子先下手，继而排挤其他帮会，达到独霸一方的目的。但这个时候，他接到了理门二大掌门的帖子。他们的二大掌门的来到了张家口究竟要干什么？难道是为了理门备受排挤之事？他还能不能拿下理门？考虑了很久，穆兴云只好布置妥当，静候理门二大掌门的到来。
过了横跨清水河上的普度桥，没走多长时间，青帮的香堂便到了。大门口，几十个*上身，并且身上刺满了青龙白虎之类的青帮弟子排成两列纵队，形成了一个人廊，等待来人由此入内。那阵势，让一般胆小的人都难以走过去；这两排人之外，也是一个个身刺青龙白虎的青帮弟子们。所有的青帮弟子眼里都透着杀气。那眼神，似乎是秦啸天几人走进去之后，便出不来似的。
秦啸天鄙夷地笑了笑，带着几个人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大厅内，没有窗户、没有电灯，如果不是天棚四角吊着几个硕大的油灯之外，恐怕什么都看不清楚。眼睛稍作适应后，秦啸天发现大厅尽头是一个高高的木台；木台之上，一个巨大的太师椅上坐着青帮帮主穆兴云。可怕的是，穆兴云两旁站着两个同样是*上身、满身刺青的汉子。这两个人分别将三把长长的钢刀从肋下贴着肋骨刺了个贯通，这叫三刀六眼；刀口之处慢慢地滴着血，两个人却是泰然自若。这种残忍的把戏告诉对方——我们青帮可是不要命的！
穆兴云冷冷道：“来的可是理门二大掌门的秦啸天？”
秦啸天没有回答他的提问，而是在穆兴云前面倒背着手，来回踱着步。似乎是没有听到穆兴云的话。
穆兴云不得不又问了一句。
秦啸天这才悠悠地说道：“我们理门和青帮都是名满天下的大门派。在天津，我们大掌门的，还有我可以和你们总香主称兄道弟。你一个小小的张家口香堂香主，竟然对我这个理门二大掌门的用这种方式讲话。要是传出去的话，恐怕有损于你们青帮的名声吧？”
穆兴云哑然。按理，他的这个香主的地位确实是比理门二大掌门的低不止一级。他不得不换上了笑脸：“多有得罪。——来人，给理门二大掌门的拿椅子来！”
秦啸天坐下后，慕容姐妹和周奇清等人围在了两边，权当是护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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