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乐园
囚犯们唯唯诺诺，监狱长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重新把目光放在罗德尼身上。不过罗德尼却在看头顶上的倒霉海盗。
“你在看什么？现在就想死是吗？”
监狱长强忍着才没把罗德尼现场活剥了，这所监狱里材料齐全，可就这一点不好，接下监狱长任务的家伙出来后都有些神经质。即便如此，这也是个抢手的任务啊，谁叫里面的犯人可以随便用呢。
“虽然我不太懂其中的原理，但看他的样子是为了观察痛觉反应和生命意志的极限吧？”
罗德尼头也不抬地说了这么一句，监狱长明显楞了一下，“小子，你有点意思啊。”
“那既然是这样，干嘛要束缚着他呢，”
海盗听着他两的对话猛然打起精神——这小子要捞自己？可罗德尼接下来的话却叫他魂飞魄散，“我看不如把他的其他神经都接到痛觉神经上，这样不论他做什么，哪怕是吃喝玩乐都会感受到疼痛，岂不比这样有效果？”
海盗已经开始骂了，然而罗德尼不为所动，仍然冷冷地补充道：“你看他这个样子，说明已经适应了，这样的实验能起多大效果呢？”
“嘶......”
整座监狱的囚犯，凡是听到这话的都倒吸一口冷气，这小子看着白嫩，说的话也太毒了吧，而且监狱长似乎......很动心？
这时一直跟在罗德尼身后，根本不引人注意的狱卒开口了，“大人，这小子虽然犯了事，可这个提议不错啊，您不是一直抱怨这海盗仗着自己体格好，出工不出力吗？用这法子，看他怎么着。”
监狱长的眼睛彻底眯了起来，好材料难寻，常人受了这等痛苦，恐怕直接就疼死了，哪还有观察反应的余地。因此这个臭名昭著的海盗平日里张狂一些，甚至骂两句他也不在意。
可让一具实验材料在自己面前嚣张，无论如何他心里也是有些难受的。既然眼前有更好的法子让实验效率高一点，顺便还能出口气，那么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他轻轻点头，不再找罗德尼的茬，转身打开身后的牢门。不用他说，狱卒们就推着罗德尼跟随在后，也不用他刻意吩咐，这些狱卒就会把需要的东西准备好，等他闲暇得空时，亲自动手，给那位海盗好好上一课。
在布满牢房的长廊内走动了这么久，罗德尼早就感觉到不对劲，不是巫术阵的作用，而是监狱巧妙的结构设计，让人难以察觉。
事实上，看似笔直的长廊应该是有一些弧度的，只是被两侧看不到深浅的牢房给迷惑了。而一跨过眼前这道门，他的认知就又出现了一点偏差，这次似乎是向下倾斜。
他更注意到，这道门后的长廊两侧不再是满满当当的囚笼，而是隔一段距离，才有一间，每间囚室的大小格式都不相同，似乎是为囚犯们定制的。
许多身披黑袍的人正在忙碌着，他们工作时一言不，很少交流，还很小心的戴着宽大的兜帽，让人很难看出每个人的外貌特征。而与之相对的，则是连绵不绝的咒骂和痛苦的哀嚎。
“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
监狱长走到一间囚室门前停下，让手下打开房间，于是罗德尼知道，关押他的地方到了。他默默走进囚室中，监狱长则一一为他介绍隔壁的囚犯。
“你左手边的囚室，看到了吗，那是一头被感染的树精，”监狱长兴奋地道，“这可是珍惜品种，你见过吃人肉的树精吗？”
他又炫耀似的指向另一侧，“再看你右手边，啊，多么美丽的精灵啊。你不用这样看着我，她就是普通的精灵，尽管长得很美，但同其他精灵没什么不同。”
罗德尼进去之前已经看到两侧的场景了，或者说这里的囚犯大多数是这个待遇。不论是体型庞大的树精，还是娇小迷人的精灵，都被吊着，精灵双手被缚，双脚被锁，而树精的枝干则干脆被剪除。
那些沉默寡言的黑袍则小心翼翼地用锋锐的细刀从他们身上采摘着。有时是割下一块肉，有时是放出一点血。
“......你在采集实验材料”
监狱长放声大笑，“啊哈哈哈哈，是啊，你猜的没错。吃人且会使用法术的树精，盗取神明圣物企图为恋人延寿而潜逃的精灵公主。还有那边、那边、那边——直到最里面的家伙们都是，违反了最高决议，可能给凡人带来重大伤亡的危险份子。这样棒的材料，叫我们到哪去找？幸好他们比较蠢，每次有了点实力，就会迫不及待地站出来和巫师作对。”
监狱长摆摆手，暧昧地道：“知道为什么只有这个精灵没有嚎叫吗？嘿，因为她生了副好脸蛋，嗯，身段也好。所以这些懒虫就好心给她上了些麻药。”
他指了指罗德尼所处的囚室，“你也长得不错，刚才一进来，外面就热闹成这样。所以为了在这过得舒服些，该怎么做你心里应该有数。干嘛这副表情，别有心理负担吗，你旁边的精灵可是公主啊！”
监狱长哈哈大笑着，带着一班狱卒走了。巧合的是，黑袍们的活计也似乎告一段落，纷纷收拾东西离去。
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囚犯们自然不会出一点声音，都在抓紧机会休息。而罗德尼则回过身来，和这间囚室的原住民对视。
黑暗中，三双充满欲望的眼睛在不同的高度亮起，眼前之人，对他们而言既是玩物，又是食物。而罗德尼的嘴角也微微上扬，总算黑星不是老巫师一个人说了算，至少他的爪子没有伸进这座监狱。
在这座以折磨为主题的监狱中，空气里弥漫着只有他才会格外敏感的邪能的味道。他看着缓缓逼近自己的三头凶恶的囚犯，自嘲地想：“也许这里是我的乐园呢。”
另一边，监狱长一行人已经走出第二道门。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狱卒们赶紧在墙壁上敲敲打打，很快，一道通路出现在他们眼前。
关上门，之前领路的狱卒问道：“大人，那小子不像是强者，您把他丢进那间囚室，会不会......”
监狱长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蠢材，他是谁的弟子你们不会不知道吧？知道，那还担心什么？”
“我明白了，您是卖那位白巫师一个面子，”狱卒自作聪明地道。
他立刻收货了一个白眼，监狱长哼了一声，“没错，我就是看他的面子——我说明摆着的事情有必要问吗？”
“那您这么做，霍华德先生会不会不满......”
监狱长索性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越说越错的狱卒，“你啊，真是不长脑子。学院之主不是他霍华德，而是陨石之主。卡莱赫和他的弟子掌握着先进的传送阵技术，是整个织法者联盟都十分重视的人物。如果他们在黑星死伤，你觉得奥维都斯会善罢甘休吗？上面会不会把咱们这些经手的人推出来，好给奥维都斯一个交代呢？”
几名狱卒都低头不语，他们知道，这话既是说给他们听的，也是说给他们各自身后打探消息的人听的。
监狱长回到自己专属的办公室，只留下提问的狱卒一人。他一边漫不经心地查看各个囚室收集的材料，一边吩咐道：“看好那小子，他死不了，但也别叫他闹得太出格。他们几个的事你就别管了，大家都有自己的主子，你约束不了。”
“那......咱们的主子是谁？”
狱卒有些迷糊，监狱长一脸严肃地对他说：“你记好了，咱们的主子，是黒巫师中的最强者，达尔文阁下。”
......
罗德尼此刻正盯着囚室大门上泛起的蓝色电弧呆。
在他面前，一只赤红色的巨大哥布林，一头带有野兽特征的半人和一头有着火红色皮肤的恶魔正贴在大门上疯狂喊叫。那是被电流刺激时，身体无法自控而出的无意识尖叫。
“虽然猜到整座监狱布有防御系统，可是......”他抬眼看了一下浑身抽搐的三只恶棍，“怎么没有产生邪能的气味，是疼痛不够吗？”
既然连黑巫师都说他们罪恶滔天，那肯定是死有余辜喽，罗德尼折腾这些恶棍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很显然，三只怪物的表情告诉他，真的很痛、痛彻心扉。那么问题出在哪呢？
囚室里到处是污秽的痕迹，他占据着三头怪物用来睡觉的草窝，在囚室中唯一还算干净的地方抱膝而坐，回忆着邪能的传承。很显然，他对腐化能量的来源理解还不够深刻。
对物质的腐蚀、对生命的腐蚀、对世界的腐蚀，都能产生邪能，这是一种将物体逆向还原的能量。
他和卡巴拉扎不同，后者是正统的邪能术士，天生就会使用这种能量，因此即便独自流浪在虚空中，也能无师自通，但他不行。
巫师们是通过学习原理和技巧来掌握原本由特定物种所拥有的天赋能力的，是将神秘现象解析后才能掌握的人。
换言之，是将模糊认知的一部分清醒化，才掌握强大力量的。因此，巫师们要掌握一种力量，就必须将它纳入自己所熟知的力量体系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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