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0
翁如曼还想再说什么，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随即开始震动。
她止住话头去拿手机，是陌生电话打来的，翁如曼心中闪过一丝疑虑，接通电话，果然不是什么好事。
魏海去上班的途中被车给撞了，对方直接没下车就继续驱车跑了。
魏海手机什么的都进了水，也摔坏了，他只记得翁如曼一个人的电话，所以医院这边立刻联系了翁如曼。
翁如曼听得眉头皱起，再三问对方魏海的情况，确定对方情况不是非常糟糕之后挂断电话，往房间走准备换衣服出门。
“姐，怎么了？”翁如望听他姐的语气就知道有什么事情生。
“你们工作室有人出事了？”
“嗯，魏海被车撞了，司机肇事逃逸，我现在得立刻去医院。”
翁如曼匆匆换了衣服出来，两个小孩都在外面等她。
“你们留在家里，外面雨大，我又是去医院，你们不用去。”她抓起玄关的钥匙准备出门，翁如望和周森也没听话，跟在她后面换了鞋。
翁如曼无法，只好由他们去了。
三人到地下车库取车，翁如曼开车，翁如望坐在副驾驶，周森坐后面。
雨势吓人，已经是暴雨红色预警。
雨珠砸在车身的声音十分吵人。
好在翁如曼本身是一个比较冷静的人，一路平稳驾驶，很快到医院。
魏海正在做检查，被推出来的时候看到翁如曼站在外面，眼睛亮了一下。
“曼姐。”他叫了一声，看起来也很虚弱。
翁如曼叹了口气“怎么搞成这样。”
魏海的眼睛往下看，不再跟她对视。
“先把检查做完了再说。”
护工推着魏海走，魏海检查的间隙周森问了他一些细节，等他再去检查的时候，周森提醒翁如曼报警。
他冷静且周全，让翁如曼对他又多了些认识。
三个多小时之后才回到医院，这时候魏海也刚做完手术。
并不是很严重，小腿骨裂。
但是肯定要在医院住上一段时间了，安排了病房，他被推到病房去，翁如曼给他找了一个经验老到的护工。
魏海是翁如曼从别的城市挖过来的，在这里可以说是举目无亲，除了同事之外也没听说有什么朋友。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大概都需要人照顾，翁如曼是他的老板，当然要负起责任。
把大小事宜都安排好之后，翁如曼又和两个小的去给他买了几套在医院换洗的衣服，已经有点累了，站在电梯里还在想魏海的工作要怎么办，是要等着他康复还是先找个人代替他。
合了下眼，电梯停顿，睁开眼。
门一寸寸打开，电梯外的人和她眼神不期而遇。
翁如望也看清了外面的景象。
荣朗身边站了一个女人，素颜都可以打八分的女人，很漂亮。
两人站得挺近，似乎在电梯开之前还在说话，女人脸上还带着未敛的笑意。
“翁如曼？”梁凝先开口，脸上有尴尬一闪而过之后带上自然的笑意“你来找荣朗吗？不好意思啊，这几天麻烦你们了。”
翁如曼稍微侧头，看荣朗。
他在看到是她之后身体下意识往旁边去了一步，离梁凝有些距离。
翁如曼笑了下“没有，我来看个朋友。”
她先走出来，翁如望和周森相继走出来。
“我们现在下去吃饭，你们要来吗？”梁凝问。
“不了，你们去吧。”翁如曼头都没有转回来。
翁如望也没有跟荣朗打招呼，倒是周森，走在最后，转头看了一眼荣朗。
荣朗的眉头皱起来，这个人他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他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
梁凝打断了他的思考，她摇摇他的袖子“你不会因为我和你女朋友吵架了吧……”
荣朗愣了一下，摇摇头。
“要不你去哄哄？”梁凝开玩笑一样说道。
荣朗却很以为然，看着翁如曼一行人走进一间病房，转过头来跟梁凝说“那好，我先去跟她说一下。”
梁凝脸当时就僵掉了。
荣朗扶着她进了病房安置好，随后起身去魏海的病房找翁如曼。
梁凝坐在床沿，手指捏着床单都要白。
隔壁床的阿姨笑眯眯地跟她说话：“梁小姐你怎么回来了，你男朋友呢？”
梁凝平息了又平息，这才回答阿姨“那不是我男朋友。”
眼睛却一直盯着敞开的病房门。
荣朗很快进到魏海房间，翁如曼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床尾站着两个小年轻，其中一个是翁如望，他认识，另一个却不知道是谁。
“魏海？”荣朗也有点惊讶，这个人他还是认识的。“这是怎么了？”
“被车撞了下。”翁如曼回答。
荣朗还想问什么，被翁如曼打断。
“荣朗，想问什么我们出去说，让魏海好好休息会儿。”
荣朗于是闭嘴，点头。
翁如曼又转头跟两个小孩说“你们在这里坐着，我马上就回来。”
翁如望蠢蠢欲动，似乎很想为她出气，所以很不服气地看着翁如曼。
翁如曼眼神稍微严肃一些，他就被镇压了。
周森的眼睛在荣朗和翁如曼的脸上很快地瞄了一圈，点了下头。
翁如曼和荣朗相继走出病房，走到楼梯间。
这里楼层比较高，也没有人走楼梯，所以很安静，很适合好好聊聊。
“如曼，魏海怎么了？”
“被人撞了，那人肇事逃逸。”
“唔，交给我来处理吧。”
“不用，我自己可以。”
翁如曼不冷不热地回答他，似乎也并不是很有兴致听他说话。
荣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似乎一瞬间枯败许多。
“我跟她什么事都没有，就是来看看她。”
“无所谓，我们说得很清楚了，已经分手了，所以你要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
“别说这样的话了好吗？”荣朗狠狠锤了一下旁边的门，随后垂头。
“是我错了，能给我一次机会吗？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做同样的事，现在我们可以立刻离开这里，我誓以后不会再见她。”
他靠近翁如曼，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要我说多少次都好，别分手好不好？”
翁如曼不是每天都和他住在一起，他自己待在家里的时候却不会感到寂寞，因为知道她始终会来，但是自从她把自己的东西搬离那里，他在家里多待一秒都像是要窒息。
可是又舍不得离开，那里是他们之间留存记忆最多的地方。
他爱翁如曼，很烂俗的一点是，分开之后他才意识到这爱到底有多深。
原来不失去真的学不会珍惜，他甚至愿意为了她改变自己。
才几天而已，他已经溃不成军，只要她愿意回来，这时候提再过分的要求他大概都会答应。
“如曼，好不好，给我一次机会，我们结婚好不好。”他拥她入怀，闻到熟悉的栀子花洗水的味道，好像一瞬间回到了两个人的家。
那个房子没有了她，就算不上是家了。
如果翁如曼不安心，他可以给她婚姻，用法律绑住他她会不会放心一些。
“你不用现在就答应，是我做错了事情，你可以考验我，让我重新追求你，只要你给我这个机会就行，好不好？”荣朗手臂的力量加重一些，感受着手臂下绵软的躯体。
他对这身体的熟悉程度不亚于翁如曼，甚至对于一些地方比她还要熟悉。
他怀念她，也怀念她的身体。
欲念一瞬间就上来了，他实际也旷了很久，之前一段时间两个人都在忙，他心疼翁如曼，后一段时间，因为有愧疚感，也没有跟她做什么事，说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亲热过了。
他的喉结上下动了一番，下面迅起了反应。
翁如曼将他推开，荣朗面上有愧疚的神色“抱歉，没有控制住自己。”
翁如曼眼睛直视着这个男人，从高中起就喜欢的人，从没想过真的能和他在一起，在一起之后也没有想过未来。
可是他现在说什么？
他要跟她结婚。
婚姻。
她对这个词，以及这个词所包含的涵义排斥也渴望。
一时间有些楞，没有想到荣朗会说出这样的话。
荣朗趁热打铁，握住她的手。
“我是认真的，如曼，如果我有什么地方你不喜欢，告诉我，我会努力改的。好不好？”
荣朗一时间也愣住了，他从没想过自己竟然这么流畅地就说出来了，结婚这件事他之前从未想过，但是如果对方是翁如曼，他一点都不排斥，甚至非常期待。
翁如曼变成他的妻子，他们两人的名字出现在一个户口本上，成为这世间最亲密的人。
也许未来他们会有一两个孩子，会有一条宠物狗，每天在家里都有忙不完的事。她这样温柔，一定是个好妻子，好母亲。
原来之前没有想过的未来这么温馨。
翁如曼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抬眼看荣朗。
他那么认真，大概也是第一次跟女人提出结婚的请求，第一个幻想了跟一个人女人白头到老的场景，甚至有些忐忑，握住她的手有些轻颤。
好不好？
翁如曼也在心里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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