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迅速地买好了面粉肉馅一堆食材，回到楼上，凌暖麻利儿地开始揉面。揉完了才发现没有擀面杖，但杰森翻出了一只细长的红酒甁。呃……
杰森倚在厨房门边，看凌暖忙活。
凌暖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就找话说：“不是说你要给我赔罪么，怎么变成了我给你做饭？”
“别出声。”他说，“不要破坏这种气氛。”
……啥气氛……
炸酱面大获成功。吃得好饱。
“下周咱们再去打扫怎么样？”临走时杰森提议道，“普洱茶真的好香。”
凌暖就不信他那么一豪门还会惦记她爸那点儿茶。
不过晚上躺在床上想一想，她今天过得蛮诡异的。她和莫杰森似乎突然就熟识起来，打扫屋子，做饭，好似开启了夫妻模式一样。
还有莫杰森颇有深意的眼神，凌暖觉得自己有点儿想歪了。但又不知道怎么才能解释这种“不求回报”的帮忙。她感觉有一点未知的恐慌。
突然电话铃响，吓了她一跳。
凌暖看了号码是范小桅，不由得放下心来。
“明天晚上有时间不？”范小桅问。
“训练5点结束。”
“好。去咱们上次见面的咖啡馆好啦！你离得近，方便。到时你好好给我讲讲那个……”
“那个人真的不是我男朋友！”凌暖头都大了，自己已经是想不明白了，范小桅还要来搀一脚。
“是不是得分析！”范小桅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
凌暖觉得的确需要有人帮她分析分析。玫玫花痴先入为主，肯定不会客观，再说一想到把自己和莫杰森联系起来讲给她听，凌暖自己先觉得头皮发麻。范小桅虽然当年追求凌冉未果，但说到经验肯定比她要丰富得多。
第二天中午，玫玫坚决不跟两只食肉动物混在一起，所以只有凌暖和铃铛去吃了隔街新开的灌汤包。吃完了，两人心满意足地往回走。
正好遇到杰森从楼里出来。
“莫总，中午还有事情要办呀？”铃铛打着招呼。
莫杰森停住脚步。“对，把这里的工作交接一下。”他笑着看了凌暖一眼，“时间有点晚了，不然还以为能看一会儿你们排练呢。”
“交接什么工作啊？”凌暖问。
“我在这剧里的工作啊。”莫杰森扬了扬眉毛，“因为着手要做新个商业片，这里的事都交给小陆了。”小陆一直是他的副手，据说跟着他也做了好几年了。
“那你以后就不来了吗？”铃铛大惊小怪道。
“也不是啊。”莫杰森递过来的眼风又让凌暖一阵心跳加速，“有时间我就过来看看，这……剧，最后的结局如何，我还是很期待的。”
莫杰森的背影刚刚消失，铃铛便神秘兮兮地挽住凌暖的手臂，边走边八卦道：“怪不得玫玫拿他当男神，莫总这模样这身材这气度，到什么片子里演个男一号都不过份啊，”她抓着凌暖的手臂摇了摇，“你说是不是？”
凌暖刚把心跳恢复稳定，又被她摇散了片刻，她定了定神，才说：“嗯……也不是谁都想当明星的吧？”
“那倒是！这样的家世，这样的人脉，干什么都是呼风唤雨的，”铃铛边说边推开女更衣室的门，“干嘛当明星！”
“咦？不想当明星你干嘛来了？”更衣室里有几个女孩正在换衣服，听见铃铛最后一句，锦兰便打趣道。
锦兰比大家大几岁，入行早，对这个圈子比大家熟悉得多。
“我不是说我啊！”铃铛笑嘻嘻地，“刚才在门口遇到了莫总，说人家呢！”
提起莫杰森，大家似乎都来了精神，叽叽喳喳起来。
青青是个圆脸女孩，说起话来有一股略显做作的娇羞：“照我看，莫总帅倒是其次的，关键是那风度，真是让人如沐春风……”
凌暖有点精分：那个拒绝凌暖参加面试，黑着脸跟她要房租的人呢？
“对啊对啊，特别特别的绅士，上次在训练场看见他，出门时让我先行——估计他也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啦，但还是那样冲我微微一笑……”玫玫一脸沉醉。花痴莫杰森这件事，她是从不甘落下的。
凌暖想起杰森把她撵下车后绝尘而去……她们说的肯定不是一个人！
“还有，他说话的语气，从来都是温和的，咱们薛导简直跟他没法比……”又一个女孩加入花痴队伍。
——“凌暖，你很聪明！”
凌暖把头□□衣柜门里……简直听不下去了。
“哈哈，你敢说薛导坏话！”锦兰拍手。
…………
几个女孩子嘻嘻哈哈地笑闹了一场，又转回到莫杰森身上。
“跟你们说啊，前两天我胃病犯了，正好在门口遇见莫总，他回头就让人给我送了胃药过来呢！”青青语气得意。
“啊？难道他对你有意思？”铃铛瞪大眼睛。
“我听说莫总没有女朋友诶！”玫玫插嘴。
“怎么？两片胃药就让你想入非非了？”锦兰看着青青，忍不住笑起来。
“哈！大制片人！多少大明星都巴不上呢，咱们一个小小的伴舞算得上什么呀，入得了人家法眼！”铃铛摆摆手。
“亲们，你们难道没有听说过‘暖男’这个词啊？”锦兰目光在我们身上巡视了一圈，“莫总就是这样温暖的男生，所以，可别把他一时的同情心当成对自己有意哟！”她的眼风往青青身上一瞥。
青青抿了抿唇。
“就是啊，咱们就捎带着享受一下暖男带给我们的温暖，就足够啦！”
“暖男！”玫玫突然叫了一声，“就是这个！我昨天还在网上看到有人问什么是暖男！最佳的答案是——云备胎！”
“什么是云备胎？”凌暖终于感觉到这个高大上的称呼似乎才能和她心目中的杰森有点联系，但又不是太确定准确的意思。
“笨！”玫玫得意地接受着大家求解的目光，“备胎是什么懂吧？云是什么？就是你以为你有很多，其实你在占用的很少；你以为都是你的，其实完全是共享的。”
大家都面露思索的表情。
“胡说八道！”青青啪地关上柜门，沉着脸出去了。
大家面面相觑，铃铛第一个说：“她抽什么疯啊？”
锦兰笑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玫玫低声说道：“两片胃药就让她得瑟成这样啊？给她个房子她也是高攀不上！”
凌暖想到她现在住的房子，脑回路受到了巨大撞击，然后，终于懂了。
让广大女同胞都享受得到温暖的云备胎，莫杰森正是这样一种属性啊！那些逼迫她胆颤心惊的异想，刹那间都拥有了合理的解释。
她心有余悸（简直要喜极而泣）地拍着玫玫的肩膀说：“云备胎什么的，真是太恰当了。”
凌暖怀揣着“云备胎”这个新知识，几乎要迫不及待地要告诉范同学。
下午训练一结束，她就先到了咖啡店，选了座位等。
手机响，却是莫杰森。
“晚饭在哪儿吃啊？”他貌似随意地问。
“约朋友一起。”
他顿了顿，“新片筹备有点忙，这周末恐怕去不了B市喝茶了。”
“啊。”凌暖原本就没把上次他的随口一说当回事，没想到他会特意打电话来取消，这么周全的礼数，难道是云备胎的特殊技能吗？她有点坏心地想。但又想到人家覆盖面再广，自己也毕竟是受了恩泽，所以连忙说：“你既然那么喜欢普洱，我下次去的时候都拿回来送你吧。”
电话那头静默了一会儿：“不用。挂了。”
凌暖答应一声，一眼看到小桅从门口进来，正在东张西望，连忙喊了她一声，举手挥了挥。
范小桅风风火火地走过来，第一句话就是：“快说！那个叫莫杰森的男人是怎么回事？”
凌暖求饶：“大姐，公共场合小点声。”她赶紧解释，“真的不是什么人，他就是那种对谁都很好，对谁都很温暖的人——暖男，暖男知道吧？”
“不可能！”范小桅打断她，“我一眼就看出来他对你不一样！”
“真的没有不一样。虽然我住了他的房子，但是他也给别人胃药啊……”凌暖有点语无伦次，听得范同学大皱其眉，不过好在她时间大把，终于在凌暖东一句西一句中慢慢梳理出了事情的大致经过。
“所以莫杰森就是云备胎，你懂吗？”凌暖新学的知识派上了用场，不免沾沾自喜。
“云……备胎？”范小桅蹙起眉头想了一想，“那不是花心大萝卜？”
凌暖也想了一想，拍案赞道：“要不你怎么能做销售经理呢！这解释得太接地气了！”
“可是不可能啊，我还是觉得他对你不一般……”范小桅突然住口，用手指着凌暖肘边：“给谁打电话呢？没挂机？”
凌暖低头，屏幕亮亮的，显示着莫杰森的名字，下面是通话时长，数字还在一秒一秒地往上跳。
他居然说挂机，却一直没挂机？！
那她刚才说的……
凌暖控制不住地怪叫一声，拼命戳结束键。真是悲摧啊，长这么大第一次背后讲人坏话，居然还被逮个正着！
黑屏三秒钟后，手机再次闪起来，屏幕上是“莫杰森”三个字。
几乎是下意识地凌暖抠了电池。
…………
凌暖用头磕了N次桌子，终于可怜兮兮地抬起头来：“小桅，你住的地方远吗？”
回去一定是死路一条！她几乎可以确定杰森要到家里抓人了！
范小桅在公司新楼盘附近的酒店里包了个套房，离训练场挺远的。但是好在第二天上午是去影楼拍定妆照，小桅答应送她直接过去。
小桅去洗澡了。凌暖趴在床上，思忖再三，胆颤心惊地开了机。
还好，没有未接电话。
突然手机嗡嗡地响了两下，进来两条微信。
点开，第一条是杰森的留言，好象咬着牙说的：“凌暖，我需要你好好解释一下，什么是云，备，胎。”时间应该是她刚关机的时候。
第二条，是半小时前，一行字：“居然不敢回来。”他果然找上门去了！
凌暖欲哭无泪。
小桅穿着浴袍走过来，看着她如丧考妣的脸：“怎么啦？”
“云备胎……炸了。”
“赶紧认错。”
“可那些话真的不是我说的呀！我刚刚跟人学的呀！”
“反正他听见的是你说的。”
“可你还说他是花心大萝卜......”
“你不还夸我总结得好!”范小桅沾沾自喜，落井下石。
凌暖哀号一声，“我怎么办呀～怎么解释呀～”她抓住范小桅的肩头，抖抖抖，把她晃得说不出一句完整话：“凌……小暖……上学……的……时候……怎么没……觉得你……这么……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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