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原来懒散的生活，突然一下子就被排得满满当当。
8点半要到训练场。有专门的老师带着练功，做发声练习。之后才是分头排练。群舞，独舞……按着排片走，每个人都是又忙又累。
苏鱼的舞蹈部分并不多。但是歌唱曲目无疑是最多的。
这几天下来，凌暖听到最多的话就是“呼吸！”“停下，呼吸。”“这里高音部分衔接不好，正是因为你的呼吸……”
训练结束后，她心有余悸地对玫玫说：“我觉得呼吸已经不是我的自带技能了……”
熬过了最初的焦头烂额，大约一周后，排练的事情渐渐开始向好的方向发展。
凌暖她们组里都是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又都爱说爱笑的，很快地也熟识起来。其中玫玫、铃铛和凌暖最要好。
铃铛是个直筒子，性格又豪爽不拘小节，玫玫心思比她细腻，但也蛮有脾气的。跟她们相比，凌暖觉得自己已经算不得女汉子一玫了。
当然，也不尽是友好。可……你总不能让所有的人都善待你吧？凌暖努力把心态放宽：再说，那些隔空传过来的闲言碎语——“非科班出身”，“对表演一窍不通”之类——也都算是事实。所以她才每天都摸爬滚打在排练场上，在努力缩小与科班出身的差距了呀，这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在戏里，苏鱼有一个小跟班，默默仰慕湛王的小丫头，叫锦帛。但应该算是苏鱼很亲近的人了。但下了戏，演锦帛的女孩就是那个不太友好的人。
虽然在对戏的时候，对着这样一双刻薄的眼睛是有一点困难……但好在她戏份少啊，而且，陆续又被薛导删了一些……
排练场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饼屋。虽然小小的，但是味道很好，排练的间歇姑娘们经常去那里吃点小点心，喝点果汁。
“凌暖啊，这么大块儿饼你已经吃掉两个啦……”玫玫一脸难以至信的表情。
“那有什么！”铃铛和凌暖一样开咬第三个，“我们学校拳头大的包子，我能吃8个呢！”
“要不说你是猪！”玫玫恨道，“你不知道要保持体型？要管住嘴么？喂！你们俩！”
凌暖叹一口气：“身体需要啊！象现在这样的训练强度，再不吃饱一点，我顶得住么？恨不能长出两个胃来吃！”
“你个没心没肺的！”玫玫使劲儿瞪她，“体能当然重要啦！可你知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
“放心啦！不会胖的！”凌暖把第三块扔到嘴里，拍拍手。
“你长点儿心吧凌暖！”玫玫推心置腹，“惠扬想顶你那心思全剧组都知道，动不动就跟薛导谈心得体会，就你还傻乎乎地跟这儿化力量为食量。”惠扬就是试唱那天被玫玫抢白的那个女孩，后来薛导说让她除了自己的戏份之外，也排练一下凌暖的戏，这在音乐剧里很常见，叫做替身。当然，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目标可不仅仅是个替身。
“我也有心得啊！”凌暖不满，但终于把要去拿第四个饼的手收了回来，当初薛导就是因为她的一番心得才用她演苏鱼的，“那心得也不能天天说啊……”
“……傻瓜。”玫玫有言外之意地总结了两个字。
“惠扬那样儿啊，没戏。”铃铛快言快语，她比凌暖先明白了玫玫的意思，“你看暖暖排练起来多拼命，她拿什么比？”不过她一副力挺凌暖的表情下一秒就换成了疑问，“可暖暖你会不会太累啊？我怎么觉得你一天比一天没精神啊。”
“困呗。”凌暖说，“我不象你们都有宿舍。从这里到我住的地方，公车要倒两次，至少要1个半小时，每天搭在路上的时间就是3个小时，我自己一个人，要排练，要吃饭，要洗洗涮涮……”她把头磕在桌子上，“实在没有更多的空闲可以睡觉了。”
铃铛担心道：“这几天，你都是踩着点儿来的，小心以后迟到让人抓你的小辫子。”
凌暖叹了口气，“是啊！这两天睡得早上好象都听不到闹钟响。”
“还真是够你受的……”玫玫叹了口气，有些为难地说，“可惜我们宿舍的人都满了，不然你去挤一挤也是可以的……”
“唉呀没事没事啦！”凌暖赶紧抬起头摆手，玫玫和铃铛还有几个女孩一起合租了个公寓，也不宽敞，再说她可真没有要她们帮忙的意思，“我这么年轻，少睡点觉怕什么呀！”
她俩看凌暖的眼神充满了同情，这种让人当做弱势群体的感觉可真不怎么好。凌暖正要手忙脚乱地继续解释，店门推开，小马走了进来。
看见她们三个，她笑着打招呼：“你们也喜欢这里的东西呀？”
“是啊！你也趁着午休的时候过来吃点东西呀？一起坐啊。”玫玫邀请她。
“不是啊。”小马说，“我不敢吃，怕胖。我是帮薛导来买点饮料。”
小马买了东西，又跟她们打了招呼走了。
看着小马袅娜的背影，玫玫八卦兮兮道：“你们不觉得小马和莫BOSS关系很不一般吗？”
“导演助理当然和大BOSS走得近了！”铃铛直接否定她。
“就你神经大条！”玫玫转身问凌暖，“暖暖，你有没有觉得莫BOSS看向小马的眼神很特别？就是那种笑咪咪的，特别宠爱的眼神，还有，昨天我还看到小马上了莫BOSS的车呢！”
我还看到两次了呢！但凌暖忍住了没说，只是摇摇头。小马是美女，看上去亲切又干练，很让人有好感的。再说，男才女貌，男女朋友的关系不也很正常吗？她心底里觉得这样背后议论不太妥当。
“会不会是男女朋友呢？”铃铛猜测道，“没听说莫BOSS结婚了呀，而且，小马看起来就不象那种……会做不道德的事的女孩。”
“啊～”玫玫捧心痛道，“男神就这样有主儿了！”
“你说莫杰森是男神？”凌暖反应过来。
“不然咧？你看咱们组还有其他够级别的吗？”玫玫反问。
凌暖想一想也对，莫BOSS这种还真是高高在上，触不可及，不是神是什么。
玫玫眉飞色舞，八卦因子翻倍生长：“莫总绝对就是那种成功男人的典范。颜值又高，咱们组好些小姑娘都花痴他。不过就是脚趾头想也知道，那种男人四周肯定是莺莺燕燕一大片啊，真不知道小马是怎样杀出一条血路，把大BOSS擒住的。”
凌暖觉得这场面形容得有些血腥，但还是心有戚戚地点头：“小马真是个巾帼英雄。”
铃铛一副阅人无数的样子：“就算是现在擒住了，也说不上是终极胜利。那种级别的男神如果不花心，观众们都会觉得浪费！”
玫玫简直要忿愤而亡，只好赏她一巴掌。
铃铛挨了巴掌有点不服气：“也不是只有莫BOSS一个吧！我看邱震也不错么！高高大大，特阳刚。”
“所以你是脚踏实地的类型啊～”玫玫抽出纸巾给铃铛擦擦嘴角的饼渣，“不象B组的那几个，凑到一起就莫BOSS这个莫BOSS那个。”
“还说别人，你不也一样。”凌暖忍不住笑道，“刚才谁一脸痛心说莫BOSS有主儿的。”
“我又没痴心妄想，就是花痴一下怎么啦？”玫玫翻个白眼给她，“可是你看那几个，动不动就往人跟前凑，说话的声音嗲得人打冷战，那动机一看就不纯洁。”
凌暖沉吟道：“玫玫，你不会是因为没抢过她们才恼了吧？”
铃铛差点把一口果汁喷出来。
玫玫气道：“暖暖，我当你是好人，居然这样气我。我这样有自知之明的人，鄙视她们还来不及呢。”
凌暖忙说：“我这笑话讲得不好。”
“何止不好，简直太冷了！”玫玫泄气道，“别说莫BOSS身边已经有了小马，就算是孤家寡人，那也不是我们的菜。人家是什么身份地位，什么身家，能看得上我们么？所以说那几个真是痴心妄想。”
凌暖想想那天坐上杰森车的感觉，突然理解了这种阶层上的差异。
好好的休息时间全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还不如去补眠。她举手：“话题打住。我要去睡一会儿，一起走不？”
玫玫象是没听见，她目光放空，悠悠一叹：“男神的唇形真的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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