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教她起马
大脑一瞬间的空白，小首丘听着她嘴里吐出的几个不可思议的字，完全傻眼，下意识地就想朝房外跑，董琪早就灵活地来到身后抓住了小首丘。
“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杀我！”小首丘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她救过的中原姑娘怎么就成了一个白眼狼了。
董琪咬了咬牙，将她的身子扭过来，“你是孟照的女儿，你就必须得死……”
或许是被“孟照”这两个字给激励了，小首丘一个大力和董琪扭打起来。
“我是孟照的女儿，所以我不能死！”她忽然觉得很愤慨，对着那张温婉的人皮怒吼起来，“董琪！我明明救过你的！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你以为是你好心救我吗！我告诉你！那天根本就是我故意去招惹那群匈奴女奴，就是为了钓你上钩。”
小首丘眼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没想到她这么拼命救下的中原同胞居然要害她，“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要杀我！”难道就因为她是孟照的女儿吗？
董琪不想再多做纠缠，拿起手中的匕首步步逼近小首丘。
对不起，小首丘，我也是被逼无奈，其实杀了你，我也会死，但我的兄弟家人就不会死了……
一道银光闪过，小首丘拿起手中的木盆挡过去，一声惨叫，小首丘有些慌神，她心有余悸地睁开眼，只看到那个双目睁大的董琪倒在了血泊之中。
她眼睛瞪得极大，不难看出死时她的惊慌失措和痛苦，脖子上那条蜿蜒的伤口还依然在往外渗血，她又看到了一次血腥。
“啊！”她难掩惊恐地捂嘴，小身躯已经被那个高大的男人给抱在了怀里。
他是赤留，一直躲在房梁上偷窥到现在，想到小首丘刚才勇敢的表现，他夸奖了一句：“你刚才表现不错。”
看到董琪脖子上可怖的伤口，小首丘依旧沉浸在恐惧中，董琪就这么死了？在小首丘心里留下了一大堆谜团后就死了？
“她为什么要杀我？”
赤留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将她抱出了房间。
“她为什么要杀我？”小首丘穷追不舍，为什么自己救过的人还要杀她？就因为自己的父亲是卖国贼吗？
“她为别人办事，或许是有把柄在别人手中吧。”
“那那个人为什么要杀我呢？就因为我的父亲被别人冤枉成了卖国贼？”小首丘越想越气，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她会招人追杀。
赤留摸了摸她的头，看她一脸气愤的样子，早已没有第一次见到杀戮的惊恐，看来还真是长大了几分。
可小首丘见他沉默只当是赤留默认了她的猜想，一张脸又绷了起来，哪像是用尽一生，她也一定要为父正名。
“你不用过度在意，这件事与你父亲是否被冤枉无关，她应该是帮匈奴的人做事，别忘了她是奴隶，她的奴隶主是匈奴人，孤猜想她以前的奴隶主是你父亲的仇人。”
这一番话点醒了小首丘，他的父亲当时大破匈奴，和一些匈奴将领也是结过仇的，如今她在匈奴也就成了这些人的目标，看样子董琪也只是这些人的一把刀而已，但她才不会同情心泛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一点想通了，小首丘继续发问：“那你现在能告诉我，你当时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吗？”
赤留点头，“你现在面临的危险太多，即使孤将你这样子护着，依旧还是会有像董琪这样的人趁虚而入。”
小首丘似懂非懂。
“所以孤必须想一个法子解决后顾之忧，孤把董琪按照你的样子宠着，期间有几批杀手都被蒙蔽，把董琪当做你进而刺杀。”
第一次听到这些□□，小首丘很惊讶，董琪只是一个幌子？替死鬼？
“她如今自己不甘寂寞出手了，我会对外宣称她是收到刺杀而死的，所以现在在她们眼中，孟首丘已经死了。”
小首丘嘴角抽了抽，信息量太大，她还在慢慢领会。
“所以……我现在已经死了？”即使是为了保护她，她也不喜欢这个认知，“孟首丘怎么能够死呢？那我以后再出现的时候，他们就不会相信我才是真正的孟首丘了。”
“孤只会把董琪风光的下葬，不会透露半个字儿，他们怎么认为是他们的事。”一贯态度，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一夜风波，小首丘脑子很乱，董琪死时的惨状依旧萦绕脑海挥之不去，那些绕绕弯弯勾心斗角也超过了她的大脑思考范围。
她推开赤留，回到房里继续龟缩，这一切太突然。
赤留看到那个将头埋在被子里的小首丘，叹了一口气，给她安静的空间和时间。
……
经过了这件事，小首丘显而易见的长大了不少，不会为了琐事无谓争辩，不会再提一些无理的要求，读书写字也比以往更努力。
只有自己强大，才能避开危险，这是小首丘得来的收获。
看起来是比以前省心了，可是赤留总觉得她比以前更加不省心了，因为赤留更加难以猜到她的心思了。
事物总有两面性，真不知道长大会不会是一件好事。
“你去帮我把马牵来。”小首丘的匈奴话说得极其流利，命令仆人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她不在需要赤留的安排和督促，会有自己的想法，加上匈奴话顺溜了，对话起来障碍减少，所以小首丘经常杀得赤留措手不及。
这是当初和耶千赛马的坐骑，原本也是一头小马驹，可现在长高的很快，纵使小首丘也长高了一些，还是够不着她的马鞍。
“这要怎么上去？”小首丘围着马匹前后转悠，明显的束手无策，仆人们接到他传过来的求救信号，集体默契地无视。
谁都知道小姐的分量，他们可不敢触碰小姐高贵的身体。
“哎呀……”小首丘有些懊恼，没想到到最后还是要借助赤留的帮助才行。
果不其然，说曹操曹操到，赤留从书房里赶出来，看到这个满脸不爽的小首丘，只以为有人得罪了她，“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小首丘拿起鞭子对他晃了晃，小嘴一撅，“就是你惹我了！”
“瞎说什么，要骑马吗？”这次和她相处的机会也真是难得。
小首丘点头。
赤留并不心急，转而摸了摸她的衣服，顿时疾言厉色，“你是不是自己偷偷脱衣服了？”这衣服这么薄，绝对不会是明娘的手笔，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自以为是的小首丘自己减衣服了。
“减衣服了怎么了？马上就要骑马了，到时候出汗了就很热了。”
“自作主张。”赤留一个眼神，周围的仆人立即跑过去拿衣服。
看到赤留阴鸷的脸，小首丘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赤留的批评随之而至，“冬天刚过去，倒春寒，最容易着凉了，你以为借着骑马出汗的由头，就能随随便便减衣服吗？”
“哪有那么容易着凉呀？这么捂着真是热死了。”不管她如何抱怨，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罩上了一件衣裳，带着满肚子怨念攀上了马背。
她的骑马技术还行，可不代表就能够放手了，于是赤留也这样慢慢地跟在她身后。
“关键是求稳，不能求快。”
“你要把缰绳握紧，不要乱动。”
“干嘛一直走那种危险的地方，火候不够就不要冒险。”
小首丘：……#
“你真的很啰嗦呀！”她忍无可忍地反驳，随后置若罔闻，依旧按照自己的喜好走上了湿滑的地面。
赤留皱眉，又急忙跟了上去。
“驾！驾！”小首丘不想让他跟着，于是策马驰骋，在草原上和赤留展开了一场追逐战。
小马驹不会是萨冷衣的对手，小首丘也自然不会是赤留的对手，所以某个叛逆期的小首丘就这么被赤留一掌抓下，即使她身子长了些，对于力大无穷的赤留来说，也是轻轻松松就能做到的事情。
“不准骑了，下次再不听话就别想骑马了。”
小首丘掏了掏耳朵，直报怨：“哥哥，你真的好烦哟……我已经长大了，我想一个人。”
“不自量力。”赤留泼了她一瓢冷水。
“自作主张。”赤留给了她一记重拳。
“自以为是。”赤留直接捅了她一刀。
小首丘火冒三丈，气得鼓起了腮帮子却无能为力。
“现在容易感冒，少出来，等春天里草原的草长起来了，我再带你来骑马。”一个冬天的沉寂，赤留很想念那青草高低起伏的美景。
他的草原，天神的恩赐。
“哼！”小首丘自知无法拒绝，只想着给他臭脸色看。
春来冬往，万物复苏，一大一小坐在萨冷衣背上，憧憬着未来的自由驰骋。
……
生活的平静，总会被人有一块石头给激起万丝涟漪。
赤留看着这封邀请函，不置可否。
“图翁阿公要为自己的女儿招亲？”在赤留的印象里，图翁阿公是个眼高于顶的人，在他穷苦之时不仅不出手相助，还在背后捅刀子，赤留对他毫无好感。
而图翁阿公的女儿纳吉灵，自封为草原一枝花，结果还没来得及给自己招上一门好亲事，就被草原上的恶人给掳走了，图翁阿公是说什么都没发生，可谁信，所以纳吉灵的亲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
现在走投无路，图翁阿公居然都看得上他赤留了？赤留冷哼一声。
“你要去吗？”典索看到那封邀请也是耸耸肩。
赤留仰首，舒了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去呀，当然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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