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鱼汤
“喂，能不能把鱼分我点啊。”眼睛死死地盯着篝火对面弦月手中拿着的烤鱼，嘴吧不停的吧咋着，就差把口水都给吐出来了。几天前雪就已经停了，比预计的要早一点，虽然雪停了，但是另外一件事情却让云水头疼不已，因为弦月突然定下了一个规矩，自己去找吃的。山里的生活并没有云水起先想的那么无聊，反倒是挺有趣的，但是唯一不足的便是她总是找不到食物，这几天来纵是有一顿每一顿的。
她还记得之前弦月和她说的是等他事先准备的过冬的食物吃完了再去着吃的，可是现在一下子变了样，找弦月理论，弦月也只用很简单的一句话就把她给打发了“我收留了你，又救了你的命。”
一想起之前生的那场病，云水的脸就不由的有些发烫，当弦月告诉她喂她吃药的过程的时候，她差点没有从地上跳起来。云水用力的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去想这些东西，因为肚子还在闹着别扭呢。好想吃啊，云水实在是受不了了，可怜巴巴的看看弦月手中的鱼再看看弦月，而弦月则是根本都不理会她，把从鱼上撕下一点肉放嘴里尝了下又把鱼架在火上翻烤着，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可是云水真的好急啊，她真的好饿。试着回忆一下，云水发现最近这几天除了从之前弦月告诉她的那个地方挖回了一大堆叫做麻苆草的东西外她还真的是没有再找到其他什么能吃的东西了，可是弦月却每天吃的都很好。
虽然雪已经停了，可是原本的积雪却都变成了厚厚的冰，在山上行走实在是太困难了。本来云水是想着等明天再出去找食物的，可是她完全忽略了一个问题，知道她的肚子乱叫，急需要吃东西的时候她才想了起来中午的时候之前储备的一大堆麻苆草根也都被她吃完了，所以现在只好饿着肚子。这几天每天的生活是她漂泊这几年来最好的一段时间了，睡的踏实了，虽然食物也不好吃，但是至少不需要挨饿，所以当这样的日子习惯了之后就再也回不到之前的样子了。
“嗯……”弦月突然愣了下然后就站起身来，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他没有理会趴在地上一副可怜的云水径直出了门。
当门关上的那一刹那云水再也顾不得什么了，她爬起身来，拿起架上的烤鱼不顾吃相的大口吃了起来，不过说实话这条鱼还真是大的有些出奇，以现在云水的饭量吃了不到一半就已经撑得不行了。
云水揉着已经鼓鼓的肚子一脸满足，不过脸色马上就变得铁青，“我吃了他的鱼……”，顿时云水一脸忧愁，可是这份忧愁似乎仅仅持续了一小会儿。云水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鱼儿啊鱼儿，你说接下来你想让我吃你的哪里呢？”云水边揉着自己的肚皮一边嘟囔着，“就从这里开始吧。”云水刚把鱼凑到了嘴边门就“嘎吱……”一声被打开了。云水顿时僵住了。
云水一脸无辜地低头盯着篝火，弦月则坐在她的对面。“你违规了。”弦月平静的说。云水心里此时已经万马奔腾了，听到弦月如此平静的声音她心里的万马已经开始蹦跶了。难道他会赶我走？这……应该不会吧，越想云水的脸色越是苍白。说实话虽然有这几天的相处，她发现弦月并不是一个看上去那么冰冷无情的人，反而特别的体贴温柔，只是不喜欢说话，她已经开始祈祷了，当她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的时候等了好久却没有再次听到弦月的声音。
她小心的抬起头，只见弦月已经把另一条鱼架在了火上，正在翻烤着。看到这一幕云水立马一脸疑惑。
“别在那边干坐着了，去外边弄点水回来，”说着弦月把身旁一个盆子丢给了云水。
云水应了一声怔怔地拿着锅出去了一会儿然后就一脸痛苦地捧着装满了干净冰块儿的盆子回来了，她的牙不停的打哆嗦，一把盆子放下立马坐到篝火旁把双手挨近温暖的火，“把冰化了就有水了。”她又把身子往那边挪了挪，一副想要把脸贴上火焰的样子。
弦月把锅直接架到炉火上，没过多长时间所有的冰都化成了水。他把开剥好的鱼丢进锅里又拿了些秋天采集的已经晾干的植物丢尽了锅里。没过多长时间不大的屋子里就已经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儿。
这次云水的口水终于不争气地滴了下来，虽然她刚刚吃的已经很饱了，但是现在她突然感觉自己又饿了。
云水猛地摇摇头，经历让自己从这份诱惑中摆脱出来。她坐好盯着手头忙着的弦月，鼓起勇气嘟着嘴道“好吧，我偷吃了你的鱼，我违规了，是我的错，想怎么罚你说吧，就是要我离开也行。”说完她就把头一撇一副不畏强暴的表现。
弦月停下了手里的活，抬头看着云水“我什么时候说要让你离开了？”
“你……”云水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
“你如果你自己想走的话随意，”说完弦月就不再说话了而是继续埋头搅拌着锅里的鱼。
“你干嘛要对我这么好？”眼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始变得潮湿了。
弦月笑了笑“你是我收留的，又是我救了你的命。我付出了，但是还没有拿到回报，你不觉得我很吃亏吗？”他去取来碗筷，盛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鱼汤，伸手递给云水。“谢谢你……”云水突然低下了头，“啪嗒……”云水捧着热气腾腾的鱼汤，脸上已经满是泪水了，一双湖蓝色的眼睛不停轻微颤动，泪滴不停地滴落在鱼汤中。
弦月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柔和，他放下手中的汤碗，“除了那些来山上买山货的人外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外界的人，也是除了我父母外至今为止陪我时间最长的一个人，我觉得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对吗？我的第一个朋友。”弦月突然调皮的把头往右边一侧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云水瞪大了眼睛，怔怔的看着那双黑色的瞳孔猛地点了点头。
一顿每餐过后云水和弦月一脸满足的分坐在篝火旁“弦……弦月……我……我能叫你月吗？”云水突然而至的问题确实让弦月吃惊了下，不过他很快便点了点头。见到对方同意云水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这份笑容被弦月看在眼中，不知为什么弦月突然感觉自己的内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碰到了。
“月，晚上你抱着我睡好不好？”云水嘟着嘴不好意思的说。
“为什么？”
“因为……因为……人家冷嘛，而且我怕。”云水自己说出这话的时候自己也是被吓了一跳。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嗯，可以。只要你不怕自己以后嫁不出去”弦月尴尬的笑着说。
云水挪到弦月身边“那你觉得别扭吗？”她轻声问。
“知道了，那今天晚上就这样吧。”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年龄呢，月，你今年多大啊？”云水问。
“十六，夏天的时候刚十六，你呢？”
“我比你大唉，我过去今年冬天就十七了。”
篝火仍然在燃烧着，火焰中不时地传出啪啪的响声。云水依偎在弦月的怀中，把头埋在弦月的怀中。也许是常年在山中生活狩猎的成果，弦月比云水高出了一头多，他的身躯虽然没有那么强壮但是至少在云水看来，弦月的胸怀还是很宽阔的，至少不会让她感觉到狭窄。
“你哭了。”弦月平静的说。
“我……我想我的家人了……”
好久，也不知是多久弦月吐出一口白气，听到均匀的呼吸声他不由地苦笑一声，原来云水已经睡着了。他左手搂着云水的肩膀，抬起右手放在自己的眼前，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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