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快乐无价
那晚若不是安迪也醉了，我喝醉的意外就会显得更诡异。当然，我和安迪是因为不适应喝黄酒，又两种酒一起喝，醉倒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最让我莫明的是阿健。如果胖子喝酒是因为同初恋分手，那阿健的行为让我感到最无厘头。
阿健比我们几个大了差不多五岁。刚回sh并不久，已经开始工作有固定收入了。但印象当中，他就一直很忧郁。
我们并不富裕，所以玩的时候，花钱的地方很少，除了聚会吃饭，就剩买礼物这些开销吧！
所以，尽管他每个月可支配的钱，也许比我们多，但并不比我们特殊。一直以来，所有的开销，我们几个人，基本都是AA制。
至少在那个时候，我们的友谊与快乐，并不是与金钱划等号。
小年夜的晚上，胖子与朱莹分手才不开心。而阿健的失态也是与感情有关系，只是那时候我不清楚。
有人或许会说，这是量变到质变的区别，也许有钱到了一定程度，可以让人更容易拥有快乐。
的确，也许不考虑金钱的情况下，可以说走就走的旅行，可以想买什么东西就买什么东西，最少可以不用为柴米油盐而烦恼。
而我们那时候的开心快乐，真的与金钱无关。
我不是哲学家，也不是成功人士，我只是个普通的老板姓，我只想和大家分享一些感想。
直到现在，我们几个人聚在一起的时候，还经常会提到那时候的事，也许那时候如果有钱的话，我保证现在都不会记起细节。
我还记得两个游戏机城的名字，一个是卢宫，另一个是南梦宫。
南梦宫按现在的游戏城标准来说，都不算差，花销当然会大一点，而卢宫就要便宜很多。当然，当时我们几个还没赚钱，去浦西一次并不容易，尤其是那个时候，过黄浦江的隧道和大桥也不多。每次去，总要花费比较多的时间去转车，而不是打的士。
也许有人会说，我们这种是阿Q精神，是穷人的无奈。
我并不否认，现在的社会已经是宁愿坐在宝马车上哭，也不愿意坐在自行车上笑的年代了。
当然，这个话题也会遭到部分人的抨击，因为大部分人会认为，坐在自行车上的人，已经笑不起来，而坐在宝马车上的人，未必会哭。
人各有志，我只是怀念那个年代。我的水平还没有达到凭空杜撰一个故事。
那是97年的时候，几经辗转，我到了某酒店工作，认识了赟。因为年龄相仿，又住的比较近，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然后又认识了他的邻居李白和小鸡，没多久，我们两个圈子就融在了一起。
我是一个很感性的人，很多时候，人类的喜怒哀乐，并不是建立在做什么事情上，而是与什么人一起去做，存在我记忆力的很多事情，都是如此。
那次，我、巴豆、阿健、光头、赟、李白还有小鸡我们七个人去卢宫玩。这原本不值一提，我们同大部分人一样，做着平凡的事情。
那一趟，我们玩过头了，七个人，把身上的钱差不多都花完了。最后所有人把身上的钱掏出来，不足50元。
七个人，叫两辆出租肯定是不够的，甚至坐车回家都有些危险。
那时候，公交车不过隧道要5毛，过隧道要7毛还是一块2我记不清楚了。我们从卢宫回家，要坐一辆不过隧道的公交车，还要换乘另一辆过隧道的公交车。
怎么算，钱都比较紧。然后又有人口渴，烟也都抽完了。当时，我们七个人，都是抽烟的，所以买一包烟还不够抽。
小鸡当时是学会计的，我们七个人，买了三瓶水，两包牡丹，然后走到大世界附近，做隧道线回浦东，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他说，这样回家，是先苦后甜。前面走路回家，万一要是再有点什么要花钱的地方，也不至于超预算。要是最后顺利回家，还剩下钱，就能吃点东西。
不开玩笑，这点钱，放在今天，或许什么都做不了，就算放在那时候，也很少。
我们一路有说有笑，有抽有喝的，往人民广场走，对我们几个打篮球的人来说，根本谈不上累，赟他们几个也还好。其实还是应了那句话，做什么事不是最主要的，关键是同谁一起做。
人类其实是很奇怪的动物，尤其是在这种环境下，大家出奇的默契，没有谁，会多出来什么花头，想要破坏这种节奏。
相信马路上看到我们的人，绝对不会有人想到，那时我们这些人，身上加在一起的钱，连坐公交车回家都危险的地步。这时候的我们，那是真正的穷开心，绝对与钱没有关系。
没有人为这样的窘境抱怨或者忧愁。还一路欢声笑语的谈论着下午打游戏时的开心事。打输一盘游戏也就几毛钱的事，甚至玩上整个下午，也不过几十元的事情，可那种感觉就是不一样。
一路顺利，终于走到人民广场隧道线终点站。可以明显感觉到，大家是送了一口气。
要是让父母知道，把钱花完了，还回不去，被骂那都是轻的，最主要是尴尬。
那时候虽然经常出去玩，经常没有计划的花钱，但大家已经很少问父母拿钱了。
那是一个银行卡还没有普及的年代，大多数人是带现金出门。当然，那时候，我们确实也没什么钱。针对每次没有节制的花费，我们经常是定好数额带钱出门，这样做，有利于控制每次出门的开销，不至于到月底的那两天，身上没钱可花。
所以无论如何，坐上回家的车，大家都是轻松了一下。虽然我们曾不止一次出现这种状况，走多点路，我们不怕，怕的是回不了家啊！
才坐上公交车，大家悬着的心，又开始不安分起来。毕竟走了近一个小时，虽然不是很累，但饿是肯定的。
也许用金鱼的记忆，来形容当时的我们，再恰当不过。回不了家的尴尬刚过去，大家就想着慰劳下走了一路的双腿。
但剩下的钱，真的很少，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21元，而我们有7个人还没吃晚饭。但我们是善于创造奇迹的人。
我家门口有一个ah料理，在那里很长一段时间了，味道还不错。虽然他们的价格不贵，但21元估计也就能买2－3个菜吧，绝对不够我们7个走了一路，还没吃晚饭的人对付饱的。
当时我家距离那个街边料理摊是最近的，我本想回家拿些钱，大家吃的宽适些。
巴豆和李白认为，定好的规矩不能随便破坏，每次说好带多少钱，就花多少钱。这条规定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对我们帮助非常大，这让我们渐渐开始学会有计划的分配每个月有限的收入，也让我们留下了很多的回忆。
按照小鸡的话说，没有计划的花费，钱再多也不会够花。
我们算来算去，21元刚刚够叫六份炒面，而我们却有七个人，还是不够吃啊！
“炒面当然都是锅子里一起炒出来的！等下起锅的时候，让老板给我们多装一份不就行了！”因为我是做厨师的，当时我还笑他们傻！
不得不说，有时候，思维固化是要害死人的。当时大家还觉得好玩，说我点到了关键，大家都接着我的话就说下去。
最后到了小摊边，剧本就按着刚才路上商量的上演了。
“老板，来六份炒面！”我一本正经的对着小ah说着。
“小ah，等下肉丝多放点！”巴豆毫不犹豫的接着我的话茬说下去。
“老板！多放点鸡毛菜！炒面不能干着吃！”赟也是厨师，说话时候，还要特意显示自己在行。
“小ah，等下面条多放点，我们几个走了一下午，都饿坏了。”我们几个经常光顾他们家的摊位，阿健和老板是最熟的一个。
“好好！放心，肯定都会多放点，保证你们吃饱！”小ah是个本分的人，对客户的要求，基本都会满足。
“榨菜也多放一点，那嘎嘣脆，吃起来倍爽！”他的炒面里，放上了榨菜，虽不是什么贵的物件，但加了以后，味道还是很不错的。李白为了显示他也经常来光顾料理摊，不甘示弱的也添加了自己的要求。
“……要么，酱油也多加一点呗！”事实上，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再加了，光头说了一句，显示自己的存在感。
“你们把最重要的忘记说了！小ah，记得，等下装盘的时候，装七份！”小鸡永远都是最理智的一个人。
……“嗨！你们就直说呗！请你们吃顿炒面，我还能请不起嘛！”小ah听我们唠叨了半天，才抬起头，点了点我们人数。
当时我是有点尴尬的，让一个摆摊的，请我们几个吃饭。但小ah的热情终于让我放下心来。
“我在这里摆摊那么久了，你们也经常照顾生意，请你们两个菜都是正常的，何况一份炒面呢！”小ah一边给我们炒面条，一边对我们说。
现在的社会，铺天盖地都是打折的，那时候是没有的，小ah在那时候就有那样的意识，可以说，非常有生意头脑的。
我们几个人，虽然想好了去的，也算是打算讹一顿吧！可人家非但没有拒绝，还把话说的漂漂亮亮的，弄得我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其实那时候，我们虽然有些喜欢玩闹，但多数都是无伤大雅的事。到现在，大家碰头的时候，还经常会说起那件事，可见大家都还记着小ah的好处，还会为那件事唏嘘不已。
要是换一个老板，或者换一个处理方法，结局也许就两样了。
那天，留给我们几个的是永远快乐的回忆。
;
https://www.bqwxg.com/wenzhang/52/52200/2727627.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wxg.com。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wap.bqwx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