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惊魂祖师爷
我想我还是老老实实地把眼睛闭上好了。该死的！
那抽屉里有什么东西，跟我也没关系，我犯不着找虐好吗……
咳咳，说一下也没什么关系，反正看都看了。简言之，我们前面的那只屉子自己打开了，一只干枯的人手从里面伸了——不，更确切地说，是“爬”了出来。
那手在经过蜡烛和香火的时候把光线挡住了一些，然后伸向了我们摆放的贡品，然后，手掌心里张开了一张血盆大口，一条很长的大舌头从里面滑了出来，把那些水果什么的卷到了嘴巴里，牙齿开合，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那手上的嘴巴就这么把贡品吃下去了。
这画面看得我头晕目眩，那只是挂着一张枯皮的人手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在我面前吃着贡品。我紧紧地闭着眼睛，听着那若有若无的咀嚼声，想象中它的大嘴已经吃掉了那一盘水果，然后继续呼哧呼哧地，开始吃那只烧鸡。
然而不久后，那咀嚼声停止了。我以为是枯手吃完了，就大着胆子抬头一看。这一下不要紧，我感觉那津津有味地用舌头舔着鸡骨头的枯手突然停止了动作，然后……
那手心里的大舌头呼啦一下子往外伸了至少有半米长，直接从抽屉里的人手上伸到了……我的脸上……
“呜哇！”
我大喊一声，双手条件反射地捂住我的脸，一边打着滚儿一边向着远离抽屉的地方疯狂地逃去，直到有一双手狠狠地按住了我，然后我听见了白冷的声音。
“闭嘴，破小子！”他大骂道，“好端端地鬼叫什么？犯病了啊！”
我索性大喊了起来：“那东西舔我的脸！”
他一巴掌拍到我的脑门上：“闭嘴，什么‘那东西’？那是祖师爷派来的使者好不？还不快点给他赔罪！”
我一睁眼，看到白冷正抓住我，把我从地上拎了起来。而那只舌头也停在半空中，像是一只黑乎乎的大蛇。
不过看那东西也只是舔了我一下，也没有真的伤害到我，我结结巴巴地说道：“对……对不起，那个，弟子不是有意的，失礼了，请原谅。”
哪知道那舌头晃了晃，竟然再次伸了过来。我以为它不满意我的道歉，这次只怕是要把我勒死，吓得待在原地。然而，它竟然只是像手一样拍了拍我的脑袋，似乎在安抚我，叫我不要害怕一样。
我尽量忽略被它拍中的地方的异样感。舌头缩了回去，白冷和那枯手上面的嘴巴又唠唠叨叨地说了会儿话之后，嘴巴也闭上了，手咯吱咯吱地又爬回了抽屉。一切平静了下来。
我惊魂未定地坐在地上，白冷黑着脸，把东西都收拾干净了，然后向我走过来。
我已经准备好要受到他的嘲讽指责了，但是他没有这么做，只是扔了张纸巾给我：“把脸上擦擦，我们出去吧。”
我擦着脸，有点心虚地问他：“白冷，是不是我刚才搞砸了？祖师爷生气了吗？”
白冷叹了口气，“今个儿算你小子运气好，祖师爷心情不错。本来他不喜欢有人看着他拿贡品的，但是今天破例了，他似乎挺喜欢你的，不但没有惩罚你，还给了赏赐。”
“赏赐？”我很是疑惑。
白冷瞪了我一眼，“祖师爷刚才不是‘爱抚’过你了吗？”
我差点吐血：“什么玩意儿？你是说，那个舌头刚才舔了……”
“行了，你以为他是想吃你吗？”白冷不耐烦道，“刚才他渡了点阴气给你，也算是见面礼了。你以后可要好好地孝敬他老人家。”
我迷糊着站起来，跟着白冷走出了阴冷的地下室。
“行了。”回到屋里之后，白冷拍拍巴掌，用严肃的语气对我说道：“刚才也知会了咱们的祖师爷一声，你这段时间就正式成为我的徒弟了。在你出师之前，你还是好好地听我的话，知道了吗？”
我点点头。
但是我心里也很是疑虑。白冷之后要教我什么东西呢？他虽然自称狐仙，说到底也不过是只妖吧？可我是人啊，我怎么学习他的法术呢？
不过白冷并没有再搭理我，他催促着我去洗漱，并收拾了一间空置很久的房间作为我的卧室。想到他要求我明天天一亮就得起床，我也没想太多，倒头就睡了。
之后的半个月里，我都在白冷家里度过。我每天天一亮就得开始一天的“学习”，而学习的主要内容有：拿毛笔画各式各样的红符，包括镇妖符、镇宅符等等；学习背诵长篇的咒语，而且不是用人类的语言；练习快速结法印。
这段日子也是我二十年读书生涯中最不可思议的学习时期。画符相对来说比较简单，基本上是一个“依葫芦画瓢”的过程，我有一定的美术功底，画起来不难。
而背诵咒文就是个浩大的工程了。我首先得学习“他们”的文字，也就是我在《灵》的官网页面上我自己的大照片下面抄下来的那串文字。那玩意儿简直四不像，跟外星语似的，属于表音文字。不知为何白冷却觉得很简单，他大喇喇地给我下达了在一周之内背完他们所有文字的任务。那七天真的是我学生生涯里比高考还苦还拼命的一段日子。
但是之后，我慢慢熟悉了这种非人类的语言，每天在白冷家院子里的小树下呱唧呱唧地念着咒文，嘴巴倒是利索了不少。
最后一项，纯粹是一个考察熟练程度的过程。先记住十二个法印手势，然后快速地变化，保证手指不打结就成。白冷自称自己可以在六秒内结二十个法印，而且还可以单手结法印。不过这可真的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如果白冷说的自己的结印速度是真的的话，我倒是非常佩服他。
就这么相安无事地过了半个月，我的基础功夫也学得差不多了。白冷决定开始着手去查那个有关《灵》的一切事项，毕竟那后面可能牵扯到的人、妖和格局不是一般的重要，这也直接关乎着我的性命，以及白冷所认为的值得关注的重点。
我们在家闭关了这么久之后，出门联系的第一个人，是我的上司。
我在期刊网做了这么久的工作，倒是没有见过我的老板，只有另外一个姓何的编辑跟我同一个办公室，时常见到，彼此也很熟络。我想着要不要先去问一下老何我们公司老板的联系方式，但白冷阻止了我，并对我说：“不必打草惊蛇。现在基本可以肯定，你的这位老板和《灵》那边的人认识，甚至是同伙。”
这话说的我很不舒服，难道说，我的老板不是人？这么长的时间了，我都是在给一个非人类打工？
我有点不服气地问白冷：“你为什么说这个期刊就一定和我们公司合作了呢？他们要是使用了什么黑客的手段把链接强行挂过来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白冷他白了我一眼，耐着性子说道：“你别以为只有人才会讲规矩的，好吗？我们不管是妖、魔还是什么牛鬼蛇神，也会讲规矩，何况是一份在我们这边发行的大型期刊。这种权威的期刊怎么说也不会采取黑别人网站这样的手段来推广自己吧？”
我眨了眨眼，“这样啊，那么他们跟我们公司合作的目的是什么呢？”
白冷一副要吐血的表情：“你怎么这么不开窍呢？我说过了，在思维方面，我们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你们网站上的其它期刊来找你们合作的目的是干嘛来着？”
我一愣：“这么说，他们是……想找人来期刊上发表文章，并且……做发行的推广……”
说到这里，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白冷没再接话。临出门的时候，他说了一句：“现在这些不过是猜想罢了。一切都要等找到了你的那个老板的时候，我们才知道他和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们回到城里之后就开始寻找我的老板。白冷联系了一些他的友人，让他们帮忙收集信息，当天晚上我们便找了一个酒店住下了，白冷说他想要亲眼看看那个期刊的官网是什么样的。
夜半十二点，我准时登录了公司的网站，轻车熟路地找到了《灵》的条目，点击进入了它的官网链接。
网页刷新得很快，在首页，我的大照片依然悬挂着。看来，在我和前面几个人一样挂掉之前，照片是不会撤下了。
白冷没有注意这些，他一直往下滚动着鼠标的滑轮，然后就是大片人眼见到是空白、但鱼灯可以看到的文字。
到了最底部，我看到了一个翻页的按钮。
我有些吃惊，不过之前上了几次网站，都因为时间太过匆忙而没能看到最后，这个按钮想必也是一直存在的，只是我没有看到这里来而已。
白冷点击了一下那个按钮，网页再次刷新。
我心里一阵苦笑。这一次，我总算看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诡异期刊的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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