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魔窟
静海市作为有名的金融中心，房价可不是一般的贵，尤其是靠近市中心的地段，简直是天价。
以莫道然所能动用的资金来说，即使是临近郊区的破旧老屋也应该卖不了。虽然当时有过一丝疑惑，但并没有特别在意，现在想来，这个房子的情报来源有着很多问题。
【失误了。应该亲自去核实卖家的……那帮吃饱了没事干的家伙。】
他因为以一个新人的身份出任要职，引起了很多老社员的不满。之前还以为只是妨碍他上任而已，现在看来，他们是要让莫道然开不成分社了。
五色的流光在身侧划过，与以往不同的是，在五色光芒后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的光景。只是因为在相应的土地上，道术系统的加成使得原本看不清的灵脉变得清晰可见，精确度的提升也相当明显。
【灵脉堵塞得有些厉害啊。疏通的工作也得找时间做一下。】
之前没有想到会出现魔窟这种东西，所以完全没有检查过灵脉，现在一想，他的疏忽实在是太多了。灵脉是与魔术师息息相关的东西，就算是寻求个心理安慰也应该抽空去检查一下。
在通向目的地的灵脉路线上，恶臭扑面而来，那是精神上的恶臭，人类的身体闻不到，但却能感觉得到剧烈的恶心感。
五色的光芒深处透出点点暗红色的斑点，那大概就是灵脉的淤血，看这种情况，这里的灵脉应该已经坏死很久了。
【果然不能通行了么？而且这里……灵脉应该很牢固才对。居然断裂成这样？看起来还有些人为的痕迹……难道说？】
这里的伤口应该已经形成很久了，而且这种规模也不是随便谁都可以做到的。这样一想，这里是被日本分会的那些人发现的没错，但他们应该并不知道这处魔窟是人为制造的，不然犯了议会的禁忌。
无法从灵脉进入的话，只能从地上的路过去了。晚上应该没有多少人，而且他也不是什么可疑人物，被盯上的机率很小。
【遁身归玄，去形离影。疾！】
为了保险起见，莫道然用隐身法消去了身形才回到地面上。四周冷清得好像深秋，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可以清楚听见。因为这里已经是远离市区的地段了。
飞虫绕着断断续续闪着白光的灯柱躁动，灯光下，一个若有若无的透明影子在飞速奔驰。
隐身法虽然很方便，但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进入隐身状态后，无法再请降神明附体。也就是说，他现在如果被看破了身形，是没有办法应对突然袭击的。
所以他必须刻意压制了咒力的流动，想要降低被其他魔术师发现的机率。但这也导致他的前进速度变得有些慢了。
事实上，在之前来的时候，他从来没有缩头缩尾的打算，但现在的状况却让他不得不小心起来。因为，这个小小的静海很可能藏着一个甚至一群强大的魔术师。
景物飞快地倒退，街上空无一人。
而在这条路的另一头，老旧的洋房里却热闹得很，而且是难得一见的百鬼夜宴。
锐利的刀光划开空气，完全不靠魔术强化，单纯使用肉体的力量去战斗。这样的战斗方式不可能是魔术师，要形容的话，就是野兽吧。
桐生歌夜，留在鬼血的人类少女，或者说是有着人类基因的鬼。她对于魔术方面简直就是白痴，但战斗力连资深道士的莫道然都自愧不如。
【不太好用啊。这刀……】
少女如是抱怨道。
虽然这么说着，但手上却完全不停，又是利落的一刀将落在角落的一只青皮生物砍成了两段。
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她所在的房间地板上已经堆满了类似生物的尸体。那是名叫【青邪鬼】的奇异生物。原来只是普通的怨念堆积产生的孤魂野鬼而已，但因为这里变成【魔窟】的关系，那些孤魂野鬼都被暴走的灵脉感染成了极度危险的恶鬼。
说是鬼，但却是和桐生这个鬼完全不同的概念。因为这里的【青邪鬼】虽然看起来是生物，但其实并没有物质实体。也就是说，正常情况下人类是看不到、摸不到它们的。
桐生本来也是接触不了它们的，但莫道然事先考虑到可能会遇见这种情况，特地赶工制作了专门的武器。
外表看起来只是普通的制式军刀，网上团购还能打折，但其实这是用炼金术特制的金属制作，并且附上了除鬼的符咒。
当然，因为是赶工做的，质量是理所当然的差。基本上只能砍砍冬瓜，切切萝卜这种。
【华扇姐，你那边怎么样？】
少女朝着隔壁大喊，当然不是担心隔壁的同伴，要真说起来，华扇可是他们分社最强的战斗力来着。
【基本上清理得差不多了……】
华扇依旧是一副优雅飘逸的样子，就这么赤着脚走在布满血和碎肉的地板上，毫不介意，甚至有些雀跃的感觉。
【不过要是没有把根源斩断，这些东西应该是要多少有多少的吧。现在又没办法和莫通讯，我们在这里也就只能做这些无意义的工作了。】
高级别的【魔窟】会自主生成一个异空间，而【魔窟】的根源却是在外面的某处。一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陷入其中，没有外人的帮助是不可能破除的。
【现在只能希望他能及时发现……】
【能那样就好了。】
似乎两人都没有什么信心。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巨响伴随着房子的震动传来。不知道是声音导致了震动，还是震动产生了巨响，但确确实实从老洋房的地下传出了异变的声音。既像是猛兽咆哮，又好像是恶鬼嘶吼的声音响彻了整栋房子。
【怎么回事？】
如果是专业人士就可以从这异动推测出很多东西，但桐生并没有这种本事。
【难道是灵脉暴走了？为什么这么突然……还是说……是么？原来如此啊。】
华扇似乎已经想到了关键，打开腰间的紫檀木扇，拍打着玉手说道：
【这里已经有主人了是么？】
【那个？我有点没有听懂，能解释一下么稍微……】
作为魔术白痴，桐生歌夜是不可能知道那种事情的。
【我也只是听说过。在天朝有一个特别的魔术师系统，能够炼制叫做僵尸的东西。我想……这地方大概是他们炼制僵尸的工坊吧。】
【赶尸术】是在一些旁门左道的道士里盛行的道术，一开始只是方便客死异乡的人死后也能回到家乡而开发出来的，但慢慢就演变成了类似于【死灵术】的诡异道术。
这处魔窟是人为制造的事，华扇也一早就看出来了，加上刚刚的异变，存在【僵尸】的可能性非常高。
【歌夜。你抓稳我……】
【哈？额……好，好的……】
说着，一把抓住了对方的纤腰。虽然她对于魔术不太灵光，但鬼的直觉却让她感受到了对方身上无比凝聚的咒力，下一击绝对会造成毁灭性的破坏，她可以确定。
【吹起神风！】
说罢，手腕一动，折扇轻轻地扫过空气。与这轻描淡写相反，爆炸性的咒力风暴完全撕裂了眼前所能见到的一切物体。
木屑翻飞，半栋洋房变成了废墟。
华扇手中的那把扇子叫做【御风神扇】，是件拥有神力的宝物。如果完全施展开来，四方的风都可以自由操控。
【会不会太用力了？莫他可能会生气呢……】
虽然是魔窟，但也是属于分社的财产，修复要花的钱估计能让莫道然肉痛死。
【那种事情怎么样都好啦！关键是，现在下面的那个是什么？】
桐生一边吐槽一边说道。
在剩下来的残骸里，出现了原来没有见过的巨大坑洞。里面正不断地往外喷发恶臭。
【那还用说么？当然是死人坑了……】
也不管对方多么惊讶，华扇略一往下打量就一跃而下。看到这个，桐生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了。没办法，虽然她也算是鬼，但其实也是害怕恐怖片的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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