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分会异闻 下
【差不多吃饱了吧？】
再吃下去的话，可能跑路的就是他了。
【啊？嗯……嗯……差不多已经有八成饱……那个？我……】
对方一副突然才反应过来的样子，扭捏着转动打结的手指，眼睛依旧漂移不定。
【啊！没关系，我这点钱还是可以拿出来的……】
（因为再多的已经拿不出来了！话说？八成饱算是什么情况？基本上全部的东西都进到你肚子里了吧！你给我说什么八分饱？）
莫道然激动得差点掀桌子，不带怎么能吃的啊。连一边的老板都被吓了一跳。吃那么多的妹子就已经很少见了，吃那么多只能八成饱的简直是怪物。
【那走吧。】
为了不让对方怀疑，莫道然强忍着来自肝脏的【剧痛】付过了钱。
也不管对方什么反应，一把搭过肩膀，像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走了出去。虽然看起来很友好，但其实这是防止脱逃的最有效措施。
【咦！干什么？】
面对惊疑不定的询问，莫道然露只有少女才能看见的讥笑表情，低声说道：
【你以为我是那种随便能占便宜的傻子？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今天晚上……哼哼哼……】
这个时候，一般都能想到接下来的剧情发展了。
【等一下！我只是个普通的学生，不要……】
在对方呼喊出声之前，莫道然已经架着她拐入了附近的阴暗小巷。（说起来，这种地方犯罪率还挺高的。）就这么一边阻止女学生的反抗，一边想着毫无关系的事情。
【学生就更应该学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你们老师没有交过你么？也罢，算你个学生价……】
不过，事情往往会朝着不可思议的方向神展开。
【是你自找的……】
【啥？】
不待莫道然反应过来，反抗的力道突然暴涨。
就这么带着惊讶，夜空和垃圾堆在眼前交替了数次。莫道然居然被以一个漂亮的过肩摔丢出，旋转着与墙进行了亲密接触。
这一摔基本上没有造成什么伤害，毕竟他也算是半个仙人来的。
【不但是诈欺犯，还是暴力少女么……力气还挺大……】
虽然语气一副轻松的样子，也没有一丝对于突发事件应该有的惊讶。
但实际上，莫道然一爬起来就进入了战斗状态，只因为对方不是普通人，或者说，都不算是个人。其实这一点，他早在之前就已经有所觉察了，只是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出手。
他们刚刚发生接触的时候，莫道然就已经发现了对方不是人类这个事实。但直到刚刚才终于确定这个神秘少女的真实身份。
东方生存着为数众多的奇异生物，类似于【恶魔】，一般叫做【妖怪】，根据区域差异也有不同的称呼。然后，在日本这地方，除去【妖怪】，还有【鬼】这种东西。
眼前的少女，就是【鬼】的一种，准确地说是亚种。因为她身上确实也有一部分的人类血统，就像是艾琳那样的特异存在。
与大部分不能和人结合的妖怪不同，【鬼】几乎都有着与人类结合诞下后代的能力。日本历史上有不少名人都流淌着鬼的血。甚至还有普通人类转变成鬼的传说。或许，鬼这种生物，本来就是人类的一个特异分支也不一定。
有别于天朝关于鬼的说法，这里的鬼是有实体的，而天朝的鬼在这边叫做幽灵。据说，因为议会关于【禁止非人】的法律，在明治维新时期，议会的一次潜入式暗中清理活动中，有着鬼之血统的家族几被断绝。
想不到在这地方能够偶然遇见，或者说这又是某种必然么。
【鬼】的战斗力很强，按照他的记忆应该是普通人极限的二十倍左右，虽然莫道然已经修成了半仙，但其实仙人的正常强度也只有普通人的五到十倍不等。而现在的他，说白了，只是比普通人类耐揍一点而已。从这点来看，肉搏战要赢基本上没戏。
但作为代价，【鬼】的魔术相性极差，几乎不能使用任何魔术。虽然有着超出规格的魔术抗性，但高强度的魔术也能够做到有效的杀伤。并且，因为日本历史上关于有名武士斩杀大鬼的传说很多，有着【杀鬼】这种属性的特化魔术也流传了下来，甚至很多名刀都附带了一击治退的【斩鬼】特性。
莫道然没有名刀，也不会日本传统的术式，但他自信也不会输。只是对方是个可爱的妹子让他有些不忍心下手，毕竟是【绅士】来的。
【先说好，你要是现在把之前的饭钱交出来，我也不为难你。不然的话，把你卖给有收藏奇异生物癖好的魔术师这种事，也不是做不出来。】
虽然恐吓的成分居多，但他也不是说着玩的。事实上，敢占他便宜的，不管是魔术师还是妖怪，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处世之道。因此，也从来没有会手下留情的说法。
然而，对方似乎没有这种自觉。一副警惕的表情。看起来是第一次来干这种事情，说不定只是肚子太饿了，才出来骗人的。甚至本来真的打算出卖肉体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看到莫道然很好骗才灵机一动……这种事都不重要，关键是她现在一副要杀人灭口的样子让莫道然很恼火。
【又是魔术师么。也就是说，你是故意引我上钩的么？果然不能小看你啊，一肚子坏水……】
对方故意这么说道，看样子在魔术师手上吃了不少苦头，对于魔术师很厌恶的表情。
【你能好好说话啊？之前明明还‘我我我’的结巴个不行。我也不能小看你呢。】
莫道然一脸坏笑地说道。
【还是说，你是故意那样，吸引无知少年的。那样的话，不禁对你另眼相看了……不过话说回来，我要是故意引诱你上钩的话，刚刚你还吃得那么多。不怕里面有毒是么？】
对方似乎被这一番话说得有些无地自容，把头侧到了一边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随即，白皙的皮肤如同烙印一般显露出意义不明的漆黑文字。
甚至没给他施展法术的时间，如同炮弹一样的拳头结结实实地打在胸膛上。莫道然甚至只感觉到一阵窒息般的风压拂过身体，连人影也没有看清就被击中了。
胸腔火辣辣地燃烧着，什么东西涌上了喉咙。但付出了这种代价，做为回报，他也抓住了对手。看不清不代表不存在，只要抓住接触时的瞬间做出应变，反制对手还是能行的。
注满咒力的双手牢牢地锁住了对方的双肩，这是最低限度的强化魔术，但现在来看还是很有效的。双方就这么僵持着，大眼瞪小眼。
【不愧是鬼的后裔，要不是我还有点道行，刚刚那一拳就要跪了……】
如释重负般地呼出一口浊气，顺便也吐出了不少淤血，看来刚刚那一击他接下得确实很勉强。然后他把脸贴向对方，笑嘻嘻地说道：
【说起来，我连你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呢。】
【打赢我就告诉你！】
说着，强劲的力道从少女娇小的身躯上爆发。莫道然自觉抵挡不住，主动拉开了距离。
这也宣告着他之前白挨了一次打。有着远超人类极限的机动性的鬼少女一但移动就很难捕获方位了。刚刚他拼着受伤才限制了对方的行动，但没想到她的力气那么大。
【看来你刚刚吃的很饱了嘛。】
【鬼】这种生物，和人一样，能量的摄取主要是通过食物，但其食量远超常人。莫道然也是因为她那惊人的食量才开始怀疑她的身份。
【妙道天尊归命！四生六道，有感必孚。三界十方，无求不应！】
【疾！】
一瞬间的间隙，给了他施展法术的时间。紫色的雷光在身边环绕着，能够作为一道防护。并且因为身在天朝延伸过来的灵脉上的关系，给予的加护提升了一个档次。
作为传说中斩妖除魔的仙人，吕洞宾的神格有着近似于【斩鬼】的特性。应对这种敌人的时候能够发挥一定的克制作用。
强烈的风压再次临身，不管这次双方都收起了轻视之心。
少女的拳没有击中莫道然，而莫道然也没有再抓住少女。
两人就这么一来一往地相持不下。
【该死。要是再这么下去，咒力供给就不足了。说不定灵体又会失控……】
就在莫道然如此担心的时候，对方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体力差不多快要用光了，果然八层饱是还是不够啊……】
就在双方都打算先撤退的时候。第三者突然插了进来。
阴暗小巷里刮起了猛烈的大风，随后，一股很好闻的异香掩盖了原本的垃圾臭味，妖气凝结成的云雾毫无痕迹地遮蔽了这一片空间。这是道行极高的妖怪才能施展的幻境秘法，估计现在外界应该已经看不到他们了，一时间莫道然也没有把握出去。
【欺负女孩子，可不是绅士所为……】
不知哪里传出了比艾琳的声音还要轻柔，甚至有些飘渺的女声。
【谁？】
对方明显不是人类，浓烈的妖气和令人心醉神迷的异香不是人该有的东西。
【妖狐眼】没有经过同意就自己发动，血红的妖光就像是红宝石一样。看来异常强烈的妖气让这双同样来自于妖怪的眼睛兴奋莫名。
【哦？原来你也是妖怪么？那大家就是自己人了嘛。】
飘渺的声音如是说道，与那种飘渺的感觉不同的是，说出来的话倒是很天真。
【不要误会，我是正宗的人类，这只是红眼病发作了而已。还有，这只鬼把我吃穷了，我现在正在讨回代价。你作为妖怪应该知道的吧？支付代价不可以有怨言……】
妖怪很重视等价交易，这一点莫道然很清楚，他在原来的世界也经常和一些妖怪做生意，它们的信用可比人类好多了。
【那你觉得这位姑娘应该付出什么代价呢？】
妖气翻腾，云雾中，一个身穿紫兰裙袍的古典美人款款而来。
如同银星一般的明亮眼眸，精美绝伦的容颜露着笑意，瀑布一般的紫色长发几乎垂到了翘臀上；纤细的腰肢用一条紫青色的长布带束紧，一把精致的紫檀木扇别在腰际。但不知为何，她没有穿鞋，赤脚而立，雪白光洁的双腿从开叉极高的裙摆里裸露出来。如果不知道她的身份，任谁都会把她错认成天上的仙人吧。毕竟，那种飘渺的气质可比莫道然更像十足的神仙。
莫道然一开始差点就被这惊艳的一幕镇住了，幸亏定性深厚，才没有失态。
【本来给我当几天临时助手就差不多了，我这几天事情太多正缺人手来着……但鉴于这家伙糟糕的表现，我觉得一只眼睛或者半片心肝是至少的。当然，如果想要用其它部位偿还也不是不可以……】
说着，一副不怀好意的表情打量着少女含苞待放的娇躯……
当然，那只是他开开玩笑而已。其实，他打从一开始就只打算让这个女学生帮他打几天临时工，毕竟他勉强也算是个好人吧。主要是──他还有一大堆预定要在启程前做完的工作没有解决，而对方看起来和他很有缘分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啊？早点说的话，我也……也不会拒绝的啦。害得我现在又饿了……】
（你是怪物么？虽然的确是鬼来着……）
莫道然汗颜道。
【真能吃……】
【你说啥？】
少女似乎还有点吃货的自觉。
【……】
照着现在这个情况，莫道然突然想到一件困扰他很久的事情，如果他稍微有点攻略妹子的天赋的话，说不定就可以解决了。
【既然都是误会，不知道我有没有幸，能够邀请两位一起去吃一顿夜宵呢？】
一提到吃，某吃货当然不会拒绝。而神秘出现的大妖怪似乎也很感兴趣。
不过，由于资金问题，他只能把地点移到分会去了。那里应该有准备首领的夜宵，蹭一下也不是大事……反对的话，全部以反叛罪论处……
【这可是为了革命军的伟大目标能够实现，艾琳她们应该不会反对的吧？应该……】
……
【啊切！呼噜噜~泡温泉泡太久了么？这么感觉有人在背后嘀咕我？】
首领大人擦了一把不存在的鼻涕后如是说道。
【大小姐，您已经在温泉里泡了一天了。是时候回去处理工作了……】
菲奥娜如是说道，顺便一提，她在人前一般称呼艾琳为首领，但私下里总是叫大小姐。
同行的人早就已经走光了，只有菲奥娜还留在这里，不过也已经穿上了她专属的管家服，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站在温泉池旁边等候主人。
【已经那么久了么……不知道小莫莫怎么样了？应该已经被累得爬不动了吧。嘻嘻嘻……】
说着，首领大人嘻嘻地笑着，继续沉入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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