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试武
从炼制室出来，余力没回静室，而是在爆拳山上毫无目的的乱走，他越是想起今日黎久的表现，越是觉得不对，心中很乱，又不能将他人倾诉出来，烦躁的厉害。
这时候，一个声音从余力的背后传来。“你是不是在想黎久的天赋太高，再过几年就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余力听到动静也不害怕，在爆拳山上能悄无声息来到自己身后的人，无非就是那十几个金丹长老而已，转身抱拳行礼，果然，来人便是武练堂郝刚。余力心中暗恨，你郝刚和宋琦的恩怨管我何事？跑来挑拨离间？余力没有答话，绕过郝刚便要离开。
见此，郝刚也不在意，这也是预料中的事，轻轻一笑，道：“在你们这一辈，你余力一直都是领军人物，如今来了一个黎久，你就要放弃昨日的荣耀？老夫不妨告诉你，宗门积累到了现在，终于有实力将一个弟子推上元神。你一点也不动心？”
闻言，余力停下了脚步，宗门的情况他非常清楚，五百年来没有一个师祖成就元神，但资源的积累却从未停止。这些资源并非灵石，而是温养窍穴的丹药，那是有灵石也不一定能买得到的东西。金丹师祖年岁已大无望元神，自然留给弟子使用。若黎久没来之前，他余力还能争一争，可现在怎么办？这也是刚才他烦躁的原因了。
“想你余力这些年出生入死，为宗门击杀了多少魔修？黎久一来就是真传弟子，还要你来当他的保姆！”听到脚步声，郝刚没有回头，继续说道：“黎久凭什么？就因为他爹娘生得好？天赋高？”
余力也没转身，就这么背对着郝刚，道：“郝长老何意？”
“你是聪明人何必要老夫多说？还没筑基之前，想必宗门也不会要求黎久下山历练。可筑基之后呢？你可是他的陪护不是吗？”说完，郝刚一个闪动已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句话音：“想好对策，老夫可以配合你。”
余力就站在那里动也不动，脸上的神情不断变化，甚是复杂……
不知不觉又时间过去了两个月，黎久来到爆拳门已经九个月了，他和宋琦相处的很好，师徒之情渐深。每当宋琦拎着他的脖领子提溜出静室的时候，黎久都会想起他的父亲，心中温暖一片。
黎久和人相处的时间不长，经常有犯错的时候，宋琦很护犊子，每每都替他扛过去。现在爆拳门的弟子都知道炼器堂有个新来的弟子叫黎久，被金丹长老宋琦宠的厉害，没事不要惹他。
宋琦有一个儿子，六十年前，因为冲击金丹走火入魔就陨落了。黎久的出现，使得宋琦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对待，自然宠爱有加。
一切都很平静而温馨，可看在余力眼中却是另一番滋味，黎久资质好，悟性高，又勤奋练功，再加上宋琦的看护，那今后爆拳门的资源还关他什么事？思及此处，余力终于下定决心。
“师兄找我有什么事？”一间静室之中，见到余力到来的郝成问道。
“没什么，只想来问问，过两天宗门就要试武，师弟准备得怎么样了？”
“谢师兄关心，一切都还行。”
“还行可不行啊！”余力摇摇头，拍了拍郝成的肩膀说道：“到时黎久也会上台，师弟可有取胜的信心？”
听到黎久这个名字，郝成的脸上显露出几分不自然，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初。“黎师弟天赋卓绝，我没有必胜的把握。”
郝成脸上的变化，余力净收眼底，道：“只要你打赢了黎久，有朝一日我掌权之时，必然助你修成金丹。”
打赢？是打死吧？郝成这才明白，余力为何称呼黎久时没加师弟二字，他已将黎久当成了修行路上的绊脚石。只是这事对郝成的冲击太大，他得回去和郝刚商量一下才行。
余力仿佛看出了郝成的顾虑，道：“好好想想，郝长老会不会同意你这么做？还有，在试武中失手又算什么大事？宋琦那边自然有郝长老对付，我再向掌门求情让你出去做几年矿监，回来之后还能有什么事？我和郝长老成了同盟，收益的人是谁？不好么？”
郝成就是郝刚的孙子。郝刚能挑拨余力，那余力为什么不能唆使郝成？黎久一来就抢了郝成真传弟子的名额，若说郝成不恨，谁会相信？二来郝成的性格就是这样，冲动，暴躁，没有城府，稍一挑拨必然就会上当。而且余力作为新一代的领军人物，的确有资格和郝刚结成同盟，他说的话并非没有道理。
郝成皱眉没有说话，可余力见到他那张阴晴不定的脸，笑了……
宋琦又一次拎着黎久的脖领子，把他提溜出了静室。“小子，整天躲在静室干什么？今日是宗门试武，你是真传弟子，怎么能不参加？”
“哎呀！师尊。弟子有几处窍穴打不开，那有功法参加什么试武会？”现在修练有了功法，丹药也从易物堂用贡献点换到，却迟迟打不开下一处窍穴，为此，黎久甚是苦恼。
“那是因为你前面打开的窍穴温养的不够，修道可不是简单的灵力堆积。若是只要有丹药和灵石辅助，便可以打开所有的窍穴，那修士还修什么道，都去赚灵石好了。温养窍穴需要时间，温养时间够了，自然就可以水到渠成的冲开。你才十三岁不用急，以你的灵根一边温养窍穴，一边冲窍，五六年时间一定可以筑基。”
“那有什么丹药能加快窍穴的温养吗？”
“有！不过很贵，不要说你，师父十年下来赚的灵石差不多也就买一颗而已。”
在大宗门里每年都会有一些温养窍穴的丹药出产，数量也不多，但核心弟子与有机会冲击元神的长老们都能保证分到。而爆拳门中就完全没有这一项，这也是他们和大宗门的差距之一。
像黎久这样的资质，大宗门都会抢着要，这样的待遇必不可少。宋琦心中有些愧疚，觉得没能让弟子的修练环境再好一点，是他这个当师父的责任。可怜天下父母心，从这一点也能看出宋琦对待黎久的真挚。
心中明白师父的想法，黎久报之一笑，他也不是一点人情世故也不懂，这样的宋琦能让他感到浓浓的亲情，心中甚是温暖。“那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加快温养窍穴的速度了吗？”
“修行就是借用灵根吸纳精纯的灵气助其温养窍穴，丹药就是加速吸纳灵气这个过程而已，一般而言灵根越高温养窍穴的时间就越短。直接作用于窍穴的丹药世间也有，这样的丹药对于温养窍穴有速效。”
说话间俩人已来到观景台上，宋琦将黎久扔到自己身后的作为上，道：“不过若能领悟道心，同样可以加快温养窍穴的速度。人有了灵智才可以支配四肢，修道也一样需要灵智，而这个灵智就是道心。如果把温养窍穴看成四肢的话，那道心就像帮助你控制四肢的灵智，由道心来帮助你温养窍穴，可节约三成的时间。”
宋琦给的解释甚是详尽，他的这些话，无疑让黎久有种拨开乌云见晴天的感觉，同时也让他联想到了另外一些事。
如果将这些理论全部串联在一起，那修真界里的不少事物就都可以解释的通了。人类修练有相应的功法、灵石、丹药，温养窍穴有道心、灵根。而妖兽修练则是吸纳灵气和吞食灵物，活得越久，地盘越好的妖兽境界就越高。它们没有功法去主动感应和冲击未开的窍穴，只是用时间慢慢的去温养以开的窍穴，积累灵气到一定程度被动的冲开窍穴。
如此自然没了冲击境界时的反震力，妖兽的寿命绵长，温养窍穴的时间也长，长到被动冲击下一个境界的时，感觉不到反震之力，水到渠成的进入下一个境界。也在长时间的温养窍穴的同时，灵气帮它们温养了妖身。
简而言之，人类灵根高则温养窍穴快，和妖兽含有高浓度高等血脉修练快的道理是一样的。那么很可能人类的灵根高低和妖兽的血脉高低是一个意思。从而也就解释了入门时，黎久会被验灵石碑测试出灵根这件事。在典籍里的天灵根和仙灵根就应该是青龙、白虎这样高等妖兽的纯正血脉！
“谢师父解惑。弟子明白了！那师父你领悟的道心是什么？”
黎久的一句话，把坐在一旁的其他金丹长老都逗笑了，其中一个笑道：“黑脸，你什么时候领悟了道心？我老周怎么不知道？”
还是石原厚道一些没有取笑宋琦，而是为黎久解释道：“我们爆拳门没人能领悟道心。修真界中大多数人也是领悟不了的。元神真人不一定都领悟道心，但领悟了道心的人只要中途不陨落，就都能修成元神。可想而知这道心是多么难领悟。”
“那领悟道心的大人物，就都没有留下什么只言片语？”黎久再问到。
“有啊！典籍中就记载，有万年前乾元门一位老祖领悟道心后说过的话，道心就是万事万物，就是相生相克。此后领悟道心的老祖门也都这么说。可就凭这一句话，谁有本事领悟出道心？其实这些人说什么都不重要，据说在领悟道心的时候，整个人都是癫狂的，无一例外，用收魂术来读取记忆都没用，更别指望他们把能把领悟的过程说清楚了。”
宋琦接过石原的话头，说道：“真正重要的是，他们这些人在领悟之前作过什么事。这些都是每个宗门的不传之秘。御兽宗就记载着三千年来，十余位老祖在领悟道心前一个月的详细行程经历，提供给真传弟子参考。这些史料记载也是宗门的底蕴之一，珍贵之处不亚于一部二品功法。”
“这样啊！”黎久就这点好，不较真，既然道心让人毫无头绪，那就不去想他，视线迅速转移到了赛场之上。“师父，这试武会，宗门是不是年年都举办哪？”
“怎么可能？四年才办一次。不过这次特殊一点，得胜的人会去参加三年后举行的英才武道大会。”
“英才武道大会？那又是什么东西？”
“笨蛋！”宋琦转过身去，一巴掌抽在黎久的后脑勺上，道：“不是什么东西！那是寂灭大陆每隔三十年才举办一次的盛会，各宗门世家未满三十岁的精英弟子都会去参加。”
黎久揉揉脑袋，嘟着嘴问道：“那我赢了是不是也要去？”
“你可以去，但是去见见世面，并不参加大会。参加大会的弟子虽说都是精英，但真正的核心弟子宗门是不可能让他们上台的。”宋琦还没说话，一旁的石原就先插口笑道：“况且你是真传弟子，试武中随便比两场就是，不可能让你打到最后的。”
石原的话无疑承认了黎久核心弟子的身份，同时也在告诉黎久，在没有自保之力之前，不要太早显露人前。毕竟修真界并不安全。而在他们闲聊的时候，爆拳门试武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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