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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违规破案失良机


这是个中国北方常见的、半封闭的、粪坑露天的厕所,大夏天的,正是臭气熏天的时候,胡卫民捏着鼻子,指指划划地让两名干部提取粪便。

        “是哪个坑呀?”肖干事问。

        胡卫民从杨向阳嘴里就根本没问出是哪个坑,就随口说:“杨向阳说,他也记不清了,可能是第五个坑,随便采一点算了,处长也真是的,你信他的,靠屎能破了案?”

        看到胡卫民捏着鼻子在坑上面吆五喝六的,肖干事俩人下到坑里,也就马马虎虎地随便采了些粪便,装进了纸袋里,浮皮潦草地完成了差事。

        按规定,送检必须两人以上,姚处长正好要回军区开会,第二天就和技术员拿着提取的粪便、血样先回军区了。走前,他交待:案件业务工作由军保卫处负责;由军保卫处重点对东方白和杜美进行调查询问。杨向阳暂不动,等检验结果出来,再作打算。

        到了吃晚饭时候,杨向阳还没回来,急坏了路喜鹊,她打发丈夫去问。杨尚武给孙科长打了个电话,孙科长说,军保卫处胡干事怕出意外,让警卫连先看起来了,其它就不知道了,并劝说,这个敏感时候,要以大局为重,不要因为孩子的问题让其他同志有看法。放下电话,杨尚武思索了一下,觉得孙科长讲得有道理,便安慰了妻子几句,拿起书就看书去了。

        第二天,路喜鹊要丈夫带她去看儿子,杨尚武生气了:“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看管的目的就是怕跑风漏气,你这样闹,不是给专案组找麻烦吗?”

        路喜鹊泪眼涟涟:“那就再等一两天吧。”

        这天,胡卫民带肖干事落实对东方白和杜美的调查询问。他们先到了东方政委家。政委上班,只有王萍和东方白在家。听说是军保卫处的同志,王萍起身赶忙让座,沏茶、拿糖、让梨,语言也变得柔和起来。

        胡卫民边吃梨边说:“嫂子,师里发生这么大的事,让您也费心了。”

        王萍摆摆手:“东方政委工作没做好,辛苦你们了。今天来有什么事,我积极配合。”

        “也没啥大事,就是东方白当天下午和师里一帮孩子在教导队后山玩,他中途走了,我们想了解一下,他什么时间走的?为什么走的?到哪里去了?”

        “好说,我喊他来见你们。”说罢,她叫出了东方白:“叔叔们要问你话,你要老老实实说,不许乱说。”说完,坐到了一边,胡卫民看了她一眼,也没让她回避。是本师首长家属,肖干事更不好说什么了。

        胡卫民向东方白了解了基本情况后,问:“那天下午你为什么突然走了?”

        “肚子疼。”

        “什么时间离开的?”

        “不知道是几点。”

        “上哪里去了?”

        “回家了。”

        “回家你妈妈在吗?”

        东方白瞅了王萍一眼:“好像在。”王萍连忙说:“我在,我在。那天,我看他捂个肚子进来,我问怎么了,他说肚子疼,我还给他吃了两片黄莲素。”

        这种询问程序和发问语言,是严重违犯刑侦工作规定的,但胡卫民碍于情面,极不负责任地听之任之,为此,漏掉了发现重要破案线索的机会。

        送走了胡、肖二人,王萍感到事情严重,儿子编了假话,肯定有问题,就问儿子:“你到底拿枪了没有?”

        “没有。”

        “没有?我奍狗不知狗毛病,你老老实实说,我替你拿个主意。”

        “我说了,你去报告,我不坐牢,也得让爸打个半死,我不说。”

        王萍的脸色变得苍白:“我的小祖宗,看来你是真拿了,上次那两颗子弹我就应该交了。这下闯大祸了,你不想想,你爸是政委,这一段时间主持全面工作,你这不是害他吗?”

        “我成这样子,老做恶梦,睡不好。他整天就知道忙,我的事他从来就不管。你除了老拿我和杨家那小子比,恶毒语言打击我,抬高人家外,你还有什么?”

        “好了,现在不说这些了,你拿枪时有人看见吗?”

        “有人看见,我现在还能呆在家里?”

        “你把枪放哪里了?”

        “我用塑料袋包好,埋在教导队小树林里一个树坑里了。”

        王萍急的两手乱抖:“我的小祖宗,这下你的祸可闯大了。这事从现在起,就永远烂在咱娘俩肚子里,永远别提那支枪,枪也再别取,千万别动,啊!佛爷保佑,谁也没看见。”

        “嗨,看把你吓得,有什么呀?现在,我有了把真枪,倒不做恶梦了,睡觉可踏实了。”东方白没事似地边说边走向自己的房间,留在客厅里的王萍,双手捶打着自己的脑袋:“老天爷呀,我做了什么孽,怎么生了这么个畜生------”

        在政委家没有发现重要线索,胡卫民又把杜美叫到了保卫科办公室。

        杜美从那天下午发现东方白偷枪到现在,小脑瓜子就没消停过,她不断地回忆杨向阳平时讲得《三十六计》,想着该用哪一计来应付专案组。这不,刚到办公室,她就叔叔长,叔叔短,又搬椅子,又倒茶,这叫“反客为主”。问到关键地方,她又使上了“瞒天过海”之计。

        “你为什么离开玩的地方?”

        “‘倒楣’呗。”

        年轻的肖干事不明白“倒楣”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不知道,私自倒煤是投机倒把行为,要坐牢的。”

        胡卫民被惹笑了,“扑哧”一声,喝到嘴里的水喷了杜美一身,忙起身:“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手就在杜美明显发鼓的胸脯上蹭来蹭去。女孩子发育比男孩子要早,杜美脸红了:“没事,没事。”嘴里说着,心里却泛起了一股甜甜的、酸酸的味道。

        胡卫民对肖干事说:“女孩子的事,你咋连这都不懂?”肖干事脸红了,吐了吐舌头。

        “离开后到哪里去了?”

        “回家了。”

        “家里谁在。”

        “没人。”

        “哪谁证明你回家了?”

        “叔叔,我一个女孩子,要枪干嘛?谁能替我证明呢?我冤死了,呜------呜。”她哭了起来。

        看她那哭得粉面桃花、哀怨动人的样子,胡卫民没了原则:“我们又没说你偷枪,给你,你也不会要的。你发现别人偷枪没有?”

        对杜美,这才问到了关键处。对这个问题,杜美思想上曾反复地矛盾过,斗争过,但“傍王姨”的念头每每占了上风,你想,父亲是个做饭的,女儿的前途他能铺什么路?那王姨虽是个女流之辈,但上上下下,“夫人外交”搞得可顺了,那帮娘们,背着丈夫,就没有她们办不成的事,所以,杜美的主意早就拿定了:“没见过,要见我早向师里报告了。”

        “好,小姑娘还不错,你回吧。”

        一个星期后,搞完检验,开完会,姚处长又带技术员回到了“山地师”。

        送检材料因胡卫民和肖干事工作极不负责,原样就没取到,检验结果可想而知。所以,姚处长自信,杨向阳有重大嫌疑,在胡卫民汇报了工作,讲基本排除了东方白和杜美的嫌疑后,姚处长的这种自信变成了确信。

        在师领导参加的专案会议上,姚处长汇报了杨向阳作为重大嫌疑的主要疑点问题,排除东方白和杜美的主要依据,要求将杨向阳看管。

        东方剑提出了不同意见:“军区政委打来电话,一再指示,证据充分,才能结案,没有证据,不能乱关人。仅凭粪便检验就断定杨有重大嫌疑,就关人是远远不够的。抛开时间、雷雨等因素是否影响检验效果不谈,那么一大坑粪便,取到检材原样的机率占多少?在这个问题上你们有多大的把握?”

        姚处长说:“粪便是我安排军保卫处胡干事提取的,这个问题,由他来谈一谈。”

        胡卫民翻开小本子,汇报:“我和师保卫科肖干事及教导队一名干部,按照杨向阳讲的位置,将那个坑里不同颜色的便都取了样。”

        东方剑问:“哪个坑取的?”

        胡卫民根本就没进到厕所内,他想外面有六个便坑,就犹豫了一下,说:“从外向里数第五个坑。”

        东方剑又问:“厕所内数的还是厕所外数的?”

        “当然是厕所内数的第五个坑。”

        东方剑严肃地盯着他:“能肯定吗?”

        “我是吃这碗饭的,当然能肯定。”胡卫民坚定地说。

        东方剑欲言又止,考虑了片刻,才又讲:“目前看,看管条件不成熟,这个问题,我们要非常慎重,如果关错了,将对这个孩子的成长带来很多负面影响,我们不能把我们工作的失误转嫁给一个无辜的孩子。我建议,摸排再过细地搞一次,真正把有价值的线索摸出来。”

        会议解散后,东方剑留住了姚汉,说:“粪便的取样恐怕有问题。”

        “不会吧。”

        “我本想在会议上讲,又转念一想,我们还是沟通一下为好。那个男厕所就四个坑,女厕有两个坑,外面看是六个。我还特意问,是厕内数还是厕外数,胡干事肯定了是厕内第五个坑,这有矛盾啊。”

        “我去了解一下,怎么回事。”姚处长着急了,转身匆忙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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