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阮绪
“阮绪，你是想给我上一堂生理卫生课么？”尹易之坏笑着，顺带着比划了一个“〇〇XX”的动作。
阮绪毫不在意，他在确认了止水没有皮外伤之后，转而担心起她的灵魂是否受到了伤害，毕竟尹易之不是一般的家伙。
“老实回答我，你对止水做了什么？”
“可以，但是我要求等价交换。你究竟是怎么解开我留下的谜题的，你也得告诉我。”尹易之丝毫没有一点紧张的意思。阮绪来了又如何？在他眼中，阮绪也终归只是一个稍有实力的道士罢了。在这个世界上，是不可能存在能够打倒他的人的。他输的理由只有一个，即是……
“那个其实很简单。”阮绪直入正题，“‘泰山落下之所’指的是你现在正在召唤的物体，目标是这幢楼，而非另一边。‘无尽苍翠之上’指的是‘无尽苍’——‘森’，‘翠之上’——‘羽’。接着把‘森’拆分，即可组成‘林栩’，这是这家医院的一个医生的名字。我找到了那位医生，发现他并不在自己的值班岗位，然后我又问出了他有抽烟的嗜好。在医院里，允许吸烟的场所理应是不存在的，而一个有烟瘾的医生该如何满足自己的需求呢？当然不是去厕所了，而是到屋顶，这里可以抽烟，而且风会轻易把烟味吹散。”
“回答正确，我是不是应该给你加十分呢？”尹易之赞许地点点头，他懒洋洋地在阮绪面前类似于散步一般走着，“可是你还是来晚了。”
阮绪没有回应尹易之，他冷冷地质问：“告诉我，你对止水做了什么？”
“你猜啊。外观上没有伤害却昏迷了过去，你觉得会是因为什么呢？”
“灵魂……”阮绪喃喃道，这是他唯一想到的答案，可是换来的却是尹易之无奈的摇头。
“不是哦。姐姐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她只是稍微有点累了，仅此而已。”尹易之开朗地笑了，那笑容，没有任何瑕疵，“这个游戏我玩得很愉快，虽然不是和你正面交手，但是我还是找到了很多乐趣。这次就算是平局吧。再见了，阮绪。”
话音未落，尹易之的身形就消失在了夜空之中。阮绪没有追赶他的意思，他现在更加关心的是止水。
“没有外伤，灵魂……也没有问题。真的是因为太累了吗？”他自言自语着弯下身子，检查着止水，忽的，他觉察到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连忙望向四周，并没有任何敌人的踪迹。
怎么回事？为什么背脊会有股寒意……
无奈地耸耸肩，阮绪继续观察止水。
“呐，你看够了没有？”
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不好意思，我正在思考止水到底哪里受伤了。”阮绪下意识地答道，但是他立刻惊觉，这不是止水的声音嘛！
止水的眼睛半睁着，显然是刚刚醒来，十分疲倦的样子。
呃……这一幕该如何解释呢？上衣被撕破的少女躺在地上，而某男子正一本正经地观察者少女的身体……
结论——色魔猥亵少女。
“等……等一下，止水，听我解释……”阮绪十分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以他毫不犹豫地退开了一段距离，企图在止水发飙之前撤离到安全区域。
“不用解释，快点扶我起来，顺便脱掉你的外套。”
“啊咧？”原本阮绪还在脑内搜索应该用什么理由应付过去，却不曾想止水没有像他预想中那样化身魔鬼终结者，反而是轻柔地说话，这让他颇为惊讶。
难不成自己在做梦？
“你没听清楚么？”
为了确认一下，阮绪装傻道：“扶你起来是没问题，不过要我脱衣服就……”
“谁要你脱衣服了？是外套！外套！你难道叫我穿成这样见人？”
“切。看起来灵魂没被调包，还是那个止水。”阮绪一面碎碎念，一面脱下外套给止水披上。
“我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你很不满么？”
“怎么会？我开心还来不及。开心得欲哭无泪啊。”阮绪打着哈哈，他那敷衍的语气着实让人怀疑他之前的担心全部都是装模作样。
“欲哭无泪是形容开心的么？”
“难道不是么？”
……
四楼走廊——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斗着嘴。
穿上阮绪的外套，止水站起身来，但是她明显表现出了虚弱，光是站立就已经用尽了全力，却还是颤巍巍的。阮绪在这个时候果断发挥了最佳损友的本质，非但没有主动申请搀扶，反而随手拆了根钢管递给止水，让她当做拐杖。
“阮绪……你是想要惹我生气么？”
“怎么会呢？”阮绪哈哈地笑着，仿佛戏弄止水的是别人一般。
这一闹，刚才的那种类似于患难见真情的气氛当然无存，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阮绪真是破坏气氛的专家啊。
阮绪走在前方，他对止水的艰难的行走视若无睹：
“我警告过你吧，不要随便与尹易之交手。你看看落到现在这个下场，真是……”
半晌……既没有冷嘲，也没有充满激情的驳斥，除了清脆的脚步声没有任何回应阮绪的牢骚。
“怎么？要我扶你么？可是要收费的哦，我最近很缺钱的说。”
阮绪问了一声，依旧没有任何回应。他立刻转身，止水竟然倒在了走廊上。虽然有几个人经过，却没有任何人愿意多看她一眼。病人暂且不提，就连护士也是一样，因为止水身上并没有穿着病服，换言之并非这里的病人，自然也就没有去照顾她的理由。
是啊，这就是这样一个世界。
阮绪苦笑着往回走，背起了止水。
又昏迷了么？果然，刚才睁开眼睛和自己斗嘴就已经是止水的极限了啊。
可是自己为什么要否认对她的关心呢？为什么在她醒来后，自己又要那样子戏弄她呢？是为了让她了解到，“阮绪”并不在乎她啊。
——“阮绪，你没有资格爱任何人。你不配。”——
是啊，答案不是早就知道了么？没有“资格”……不单单灵魂是次品，就连人格也是次品，这才是名为“阮绪”的存在的真相。次品没有资格获得任何东西。
“切，这笔债，一定会让你偿还的，尹易之！”
在心中，阮绪发话道。
刚走了没几步，阮绪却突然觉得背上的止水动了动……
莫非……自己被骗了？
“止水，你居然假装昏迷！？”
“这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止水轻轻地在阮绪耳边说道，“我早料到你这个混蛋不会怜香惜玉，所以就只好用这招了。”
“那你就应该一直装下去啊，现在就露馅了，不怕我把你扔下去？”
“你不会的，因为你是阮绪。”说着，止水的手稍微用力，紧紧搂住了阮绪。此刻，阮绪看不到止水的面庞，不过从她的口气来看，她的心情不错，脸上应该是挂着动人的微笑吧。
“阮绪……呵……阮绪……”阮绪苦笑着，看起来他是必须得背着这个累赘回去了，“干脆我改名算了，一个名字还被你弄成借口搬来搬去了。”
“都一样的。不管是阮绪卫绪，都是一样的。”说到卫绪二字，止水的声音略微一顿，这一变化阮绪自然察觉到了。
“谁说不是呢……”阮绪不由得附和了一声。不管名字是什么，他永远都是这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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