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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勾心斗角


“等等、等等!说起明天了,我正好要告诉诸位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这也是小弟这次来扬州与各位兄弟会见的主要原因。长话短说,小弟想劳驾诸位明天晚上帮我见证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如果我的推测没有错的话,这件事情不仅牵涉整个江湖正义,更有可能牵涉到你们摩尼教的生死存亡,望各位不要推辞!”

        长士青终于说到正题了。当然也提出了他们最关心的他们摩尼教自己的问题,希望他们还不至于一口拒绝。

        “有如此重大的事情,何况又牵涉到我们摩尼教的未来,按说我们兄弟当然义不容辞!只是方代教主明天到达扬州,而且很可能晚上有重大行动,虽然没有要求我们几个直接参加和接应,但作为属下我们也不便不闻不问,所以只怕时间上安排不过来!”娄敏忠是这帮人中的领头的,一说到正式安排止不住就上来搭话。

        “那就太遗憾了!看来这件事情只有我自己办了。不过,我们既然是兄弟,我也不隐瞒大家,据我估计,这件事情十有八九与殷老教主受害有关,如果各位错过了这场好戏,恐怕以后就再没有机会弄清殷老教主受害真相了!”对方既然不为所动,长士青也不能太勉强,只能有意无意间把饵做得更大一点。

        “你说什么?这件事还牵涉到殷老教主被杀真相?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就不能撒手不管。我想如果我们通知了方代教主,他也一定会同意我们前去,甚至会跟我们一起前去都不一定!”邬福也上来插话。

        “邬法王说的不错!只是因为这件事情过于蹊跷而且事关重大,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前功尽弃,所以小弟还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这件事情除了今天在座的诸位之外不能再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包括你们的方代教主也只能以后再通知他。如果各位能够抽出时间亲自参与一下那自然最好,如果你们有事不能来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但需要你们一定保密!”

        长士青当然不会让他们通知方腊,尽管他们会不会守信那只有天知道,但自己这一方面不能不尽量做到小心谨慎。如果他们不顾长士青的警告非要通知方腊,那自己当然也没有办法,只有以后不再与他们打交道就是。不然不光将来真的穿帮了不好交代不说,即使他们真的推脱不去,自己的努力不也就白费了。

        “要我说反正方代教主也只是吩咐我们将五行旗交到他的手上的由他亲自指挥使用就行了,我们兄弟几个只需等子时过后到禅智寺与他汇合,连接应配合的任务都没有。估计是方代教主有自己的秘密任务,不用、也不便我们兄弟帮忙。从天黑到子时还有很长时间,扬州才有多大,我们几个不妨先到长兄弟那里看看情况,然后赶回禅智寺,既保证不误事,又可了解一下老教主被害的情况。万一真像长兄弟口中说的那么重要,我们不去看看岂不是太遗憾了!”祖士远一直在这些人中充当着军师的角色,所以尽想着如何两全其美!

        这句话当然也大合长士青的本意。反正自己已经将整个登月楼全部包了下来并部署好了,不信这场好戏演得不尽善尽美。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证人,如果这几个人不被忽悠去的话,那他兴师动众的来到扬州也就没有了意义。尽管自己嘴上不便明说,但目的非常明确,一定得把他们几个忽悠去。

        “祖右使的意见正合我意!各位兄弟如果没有意见,咱们明天晚上就再去凑个热闹。只是既然长兄弟一再强调要绝对保密,这件事情我们就暂时不要对任何人说。如果教主问起来,我们就暂时推说是回请长兄弟就行!”娄敏忠还是考虑得最为周到,也许是为了呼应长士青的一再提醒,也许是真的认为这里面有什么猫腻,需要小心谨慎吧!

        第二天就是本月十五。

        天慢慢地黑了下来,长士青也汇合了娄敏忠他们六个人悄悄地从登月楼的后门摸了进去,并直接进了二楼的一个雅间里。这可是事先安排好了的,一是防止方腊的眼线发现什么漏洞,更避免与他们直接撞车。他需要的是这六个摩尼教的高层做个见证,一切自然要做得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才行。

        “各位兄弟先少用些酒菜,耐心地等着隔壁客人的到来。我先出去看看今天主要角色来了没有!再就是这牵涉到的是你们摩尼教内部的事,我一个外人最好回避,不要直接参与,免得你们之间下不来台。不过各位一定记住我的话,等一会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不管隔壁是谁进来,也不论听到什么话,大家都一定要沉住气。既不能有任何响动,更不得擅自动手,只管带着耳朵和眼睛就行。因为一则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各位如果稍有异常打草惊蛇,就会前功尽弃,也就无法完全了解真相了;二是其中一个人的武功非同小可,你们都不是他的对手,即使大家一起上都不能保证能战胜他。正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了摩尼教兴旺之大局,诸位一定要听小弟的建议。我可不想当你们摩尼教的罪人,更不想对不起殷老教主的在天之灵!”长士青真的担心他们弄出变故,所以一再强调。

        “长兄弟说到哪里去了?我们一切听你的安排,绝对不乱说乱动还不行!如果你真的不放心,干脆将我们的穴道点住算了!”晁天霸看来有点不耐烦了,话里已经带着点火气。

        “晁大哥千万不要多心!我也是担心你们把持不住才这样不厌其烦的。因为事情过于重大!好了,时间快要到了!我出去看看这个人来了没有,你们就待在这里别动,一定要等我回来!”长士青翻身掩上包间的房门就走了出去。

        在会见方腊之前,他还必须做一些准备,自己特意带着阿朱来这里为的就是要如此如此!

        “方法王别来无恙?不对!老夫应该称你为方教主了!”

        大约一刻钟过后,隔壁雅间的门突然被一个灰衣人推开了。面对里面的一位器宇不凡的中年人,灰衣人一面拿下了脸上的面罩,一面抱拳失礼,开口说话。

        看来两个人是比较熟悉的,而且对对方的武功路数和内力高低都知之甚详,所以这一见面双方根本就不再相互试探和交手,而只是停留在舌枪唇剑上。

        “托慕容老先生的福,一切是尚算顺利!晚辈在这里谢谢慕容先生的帮忙了!”中年人果然就是方腊。看来少年得志不仅仅是因为娶了个好老婆,更得益于他本身的雄才大略。不能说长士青见到方腊的第一面印象不好,即使仅从表面上一看就知道他真是个人物,言谈语止表现出来的气度让人不得不肃然起敬。从面相上看,这个人比后来山东的那个又黑又矬、还有点娘娘腔的宋江要优秀多了。难怪人家的搞得声势也要比水浒里的那帮草莽大得多!

        被阿朱化装成慕容博的样子的长士青这一率先开口和随后方腊的答话,娄敏中他们这才清楚了今天来这里的目的。这当然还得感谢假慕容博没有特意压低、就像正常说话那样的声调。这样做一是因为方腊不是常人,自己必须反客为主,免得让他看出破绽,再就是让隔壁的娄敏忠他们听得真切一点。毕竟慕容博与方腊是订了攻守同盟的,自然都不会蒙着脸,开诚布公估计就是这个意思吧!

        假慕容博和方腊一见面还在互相审视着对方呢!两个人大概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们的这一对话对于等在另外隔壁雅间的娄敏忠他们不啻是石破天惊。六个人、六双眼睛和耳朵马上就全部集中到隔壁的谈话上去了。他们也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方代教主会出现在登月楼,而且还会在自己的隔壁。最重要的是,方代教主口中说的秘密使命原来竟然是要会见这样一个神秘人物!虽然娄敏忠等六位都是成名人物,但事关自己的教主而且又太过出人意料,所以还是有点沉不住气。禁不住自己的好奇和惊讶,六人情不自禁地都凑了上来,通过在纸窗上抠开的小洞仔细监视着隔壁两个人的一举一动。

        这一注意不要紧,不但把隔壁的两个人看了个真真切切,而且越听下去,越感到惊讶和失措。不是长士青早打过预防针,不是娄敏忠一再做手势让大家沉住气,杨一他们恐怕早就发作了起来了。还好隔壁的方腊和慕容博都在全心全意地提防着对方的暗算,并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中分析出点端倪,所以才没有注意到隔壁的反常。当然了,登月楼里喧哗一片也帮了大家的忙。

        “方教主客气了!替你除掉殷思望那老家伙本就是我们议定的事项,虽不能说是举手之劳,但也没有费了多大的事。如此轻易得手主要还是你的请报送得及时和可靠。所以方教主大不用耿耿于怀,老是把这件事情放到嘴上。现在方教主少年得志,手中有几十万教众可供驱使,成大事不远矣!老夫希望方教主吃水不忘挖井人,在以后我们共谋的大事中千万不要忘记了对老夫投桃报李才是!”

        这是假慕容复在说话。长士青尽量试图揣摩慕容博的心理讲话。因为这些相互利用的家伙,总不忘记表白自己替对方做得一切,希望占据主动,更希望得到自己的报酬。

        “慕容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咱们既是盟友自当互相忠诚,难道把我方腊当成反复无常之辈?。只是在下认为慕容老先生亲自动手杀了我们的殷老教主这件事情做得有点过分了!不错,我们确实谈定由你帮我早日登上教主之位,但并不一定、也没有明确地要求你们杀死老教主啊!比如让他身受重伤或者失去行动能力、失去记忆都行,何必非要杀人呢!现在这样搞下来,结果倒是一劳永逸了,却也弄得我非常被动!”

        方腊不愧为一代枭雄而且精明非常。这一席话显然是得了便宜卖乖,又可以称之为典型的过河拆桥。

        “方教主难道忘记了,虽然我们的书面合作协议写得笼统,但口头达成的君子协议可是明确的。处置你们老教主可是我们一起定下的计策,仅仅是考虑到让你早日得到教主大位,而且你自己又不方便动手,才共同决定由老夫代劳的。再说了,不是你飞鸽传书告诉我你们老教主的行踪,而且又出谋划策告诉我们要趁他忙于与总教冲突,无暇它顾的情况下突然动手偷袭,我们也不会成功。现在你教主这么快就顺利地当上了,却是一幅要反悔的样子,这就有点不够意思了!让我当恶人不怕,关键是你自己可不要以为会滴水不漏,摘清自己,在这件事上咱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慕容博为了天下大业,虽然无意让你感恩戴德,但至少不应该这么快就翻脸吧!”

        假慕容博显然知道方腊要干什么,所以有点愠怒地开始反唇相讥。当然绝不能让方腊这小子过河拆桥,连想一想都不行,不然这还了得!

        “慕容先生多心了!我方腊言出必随,当然不会反悔。只是谋杀老教主一事非同小可,弄不好不仅会引起教内混乱,更会使我方腊身败名裂。真是那样的话,别说我教主的位子坐不稳,更会影响我们共同举事的大局。我想这也是老先生不想看到的。我所以慎之又慎,不想慕容先生一再提起这件事,也是担心隔墙有耳,又或者不小心露出口风,让别人有机可乘。希望慕容老先生原谅!至于我们的协议当然有效,共同举事的君子协定更将一以贯之。慕容老先生应该放心了吧!我说咱们两个就别站着说话了,既然进来了,慕容先生就请入座饮上一杯清茶如何?我想慕容老先生既然飞鸽传书于我,肯定有要事相商,绝不会仅仅是为了让我说两句感谢的话吧!”

        看到这种局势,方腊知道这件事情是不会这么轻易就摆脱了得!自然赶快解释和道歉,免得现在立即就得翻脸。这两个都是善于搞阴谋诡计的家伙,一见面也自然先来一段斗智斗力,免得对方小看了自己。如果不这样做,另一方反倒容易起疑了!再说了,方腊也明白,慕容博既然来了肯定有正事要谈,总不能老斗下去耽误了正事。

        “方教主这样说就对了!我们既然是盟友就应该相互信任,更不应该有不守信用和白白地利用对方的打算!方教主说的不错!我这次来本身就是想替你擦屁股的,而且这件事还是与殷思望那个老家伙的遇害有关!不然的话,用不着别人偷听,你我密谋杀害殷思望的事情早晚会真相大白!倒是你方教主一上来就不问青红皂白纠缠旧账,连我这个来救你的人都不相信,简直让人太寒心了!你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因为事情十万火急,老夫会这样急忙约见你!”

        慕容博终于得到了报复方腊一下的机会,一幅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对不起慕容老先生了,方腊再次致歉!我们既然都是有大事要干的人,这点小小的不快就不要揪着不放了!咱们还是谈正事要紧!”大凡这阴险狡诈之人,脸变得就是快!刚才还像是一切都站据主动似地,现在马上就反主为客了。慕容博对方腊,两个家伙可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了。长士青要想假扮这个慕容博扮得像真的一样,还真的要有很强的心理素质才行。

        “这还像话!不瞒你说,我这次急忙赶来是为了通知你一件事,让你早作准备,免得到时被动。你可听好了!虽然老夫知道你方教主心理素质历来强大,但老夫还是要警告你不要被吓到了!这是因为那个与我一起击杀殷思望那个老家伙的大内副总管卫唯大人前一段时间突然被人所擒,生死未卜。如果他真的战死了那也就罢了,这件事情算是一了百了。就怕他落入敌手并禁不住严刑逼供,最后招认了这件事情,那样的话你方教主可就危险了!所以我一经恢复功力就立即赶到这里,就是要和你一起商量个对策。”

        假慕容博继续把话题朝这个问题上给引,不然的话隔壁的那六个家伙又如何能够确信无疑。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好了这件事情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做得天衣无缝吗!再说了,他一个堂堂的大内副总管又怎么会让人给生擒了呢?难道他就那么不争气!又恰恰是个软骨头!都怪你考虑不周,当时为什么要找这样一个帮手,搞得现在如此被动?”

        或许是方腊真的陷入惊慌,有点气急败坏了,又或许是他故作姿态,终于找到了机会反守为攻了,所以开始一股作气地对慕容博大加指责。

        “这主要还不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要知道只有是官府的人击杀殷思望才是最顺理成章的事,也才不会暴露你这个背后的主谋!还作他人只怕你暴露得更快!再说了,谁又能够想到他一个堂堂的大内副总管,不仅功夫超群,手下更是好手如云,竟然会落入他人之手!说实话,如果不是有人处心积虑、如果不是从宫内传出来的确切消息,连老夫都不相信!就怕是知情人干的,那样可真的就麻烦了!要我说,现在不是咱们相互埋怨的时候,应该赶快想个办法,杀人灭口也好,夺回人质也罢,只有赶在他招认之前快刀斩乱麻才算完事大吉!”

        慕容博显然不是太想接受方腊的指责,所以仍然底气很壮。再说了,他心里也明白,现在这件事真正受到威胁的是方腊!他慕容博倒没有什么,最多自己躲起来就行。至于联合谋反的事情受到影响,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了。

        “你说得容易!一个能在京城万千禁军中将这个大内副总管生擒活捉的人,我们要想救出来是何等困难?再说了,你有什么线索?抓他的人姓甚名谁?人又在哪里?”

        方腊说的当然是实话。如果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那又谈何救人!虽然心里面连将慕容博碎尸万段的心都有了,而且差一点就爆出了粗口,但方腊还是艰难地忍住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和慕容博翻脸的时候,一是自己没把握拿下他;二是也还没有探听到自己该知道的东西,所以虽然肺都气炸了,但也还是仅限于表面上的不满和气愤。

        “老夫这次赶来当然也做了一点功课,所以也不能说是一无所知!据我在宫里的朋友传来的消息,卫副总管所以失手被擒是因为前一段时间发生的一场变故有关。据说因为卫唯带队绑架了一个被怀疑是反贼的家伙的妻子,结果招致了人家的报复,最后不仅人质被救走,皇宫大门几乎被炸塌,连他自己也被抓去了。据说抓他的人很可能就是江湖上一个后起之秀、人称绕道而过的人。虽然这一消息还没有得到证实,但从其手段到谋略,再到其行事方式都很像此人的所作所为。”

        假慕容博一面说着这件事,一面目不转睛地看着方腊脸上的变化。他知道这件事情自己已经绝对摆脱不了干系了,所以必须表现得非常设身处地。

        “你说什么?难道是那个江湖上人称绕道而过、又称什么除恶务尽的家伙!真是晦气!果真如此,要想营救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此人又怎么会知道那个什么副总管参与过击杀殷老教主这件事的呢?难道你还有别的什么隐情不成?事到如今,慕容老先生就不要在藏着掖着了,最好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在下也好对症下药!”

        这方腊就是方腊,像一只狼一样竟然从慕容博几句毫无关联的话中闻到了腥味,也马上想到了慕容博显然没有完全说实话,肯定还再隐瞒着什么,所以自然毫不放松地一针见血。

        “方教主真不愧为一教之主,心思如此缜密,想瞒你一点都难!不瞒你说,老夫曾在青州与这个人交过手,而且还因为中了他的奸计而失手被擒。从他逼问我的言谈话语中透露出来的信息,我知道此人在殷思望那个老家伙被杀的时候正好也在江州,而且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知道击杀殷老头的除了一个灰衣的蒙面人外,还有一个身法极其怪异的黑衣人。要说这小子也太邪乎了,竟然从我的内力和武功路数中看出伤殷思望的那一掌是我所为。我自然坚决否认,但他是否相信老夫的话我就不敢肯定了。至于卫副总管的武功和身法那更是他们门派的独一无二的绝技,无人能仿,只要交过手就不难搞清楚,所以根本就不可能隐瞒。后来我寻机逃脱后因为一直潜心恢复功力才没有来得及通知你!最近听到了上面说的卫大人不久前被擒后这一消息后,我才突然感到了危险,这才急忙赶来通报你!”

        假慕容博显然也不是傻子,既然心思被方腊道破,那自然知道了这件事情不能再隐瞒了,否则自己与方腊的合作关系就会彻底终结。唯一能做的是在直接承认的同时,尽量把它描述的笼统一些,既不能太直接了又不能轻描淡写,这样才显得真实,不然方腊会不相信的。

        “我明白了!原来慕容老先生也曾是此人手下败将,现在想与我一起联手对付这个人!只是晚辈有一件事情弄不明白,如果真想慕容先生说的那样根本就没有告诉过他实情,那他撑死了也还只是猜测,那我们又何必怕他知道真相!难不成慕容老先生已经向此人吐露了实情?”

        方腊显然不是太买账,也不相信慕容博真的会没有露出口风,所以还在乘胜追击。但他也明白,这件事也不能将慕容博逼得太紧,穷寇勿追,物极必反的道理他方腊是知道的,尤其是对待慕容博这样的老奸巨猾之辈。

        “方教主把老夫想得也太简单了,也太看不起老夫了!老夫何人?岂能会干出那样的勾当!再说了,如果真是我出卖了你,我又何苦现在赶来向你报信,自取其辱!你也不想想,我慕容博为了复国大业连死都不怕,还会在乎他的严刑逼供!我劝你还是不要再疑神疑鬼,把精力浪费在和我内斗上,而是抓紧想办法解决真正的难题才是!”

        果然不出方腊所料。假慕容博不仅不接受方腊的指责,还一副义正词严,把自己说的无比高大和正义的样子。为了佐证自己的清白,还在煞有介事地继续出谋划策。长士青现在也真正地进入了角色,在他心里现在自己就是慕容博了。他知道,面对方腊这样的厉害角色可不能心存任何侥幸,稍有不慎,让方腊看出端倪,一切都付诸东流了。只是他当然也知道,越是这样也许方腊越是坚信慕容博已经背叛了自己。从方腊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机他已经明白方腊将要做什么。

        “慕容老先生既然没有做什么不妥的事情那又何必多心!在下也就是就事论事,合理推断而已,再加上事出突然,这才口不择言,绝对没有轻视和不敬的意思。现在事已至此,,一切我自有安排,剩下的事情自然就不需慕容老先生操心了!何况如果真像慕容老先生说的那样,先不说卫唯生死是问题,是否被抓也尚不肯定,就是真的被抓到了他是否吐露出这件事的原委也不一定。再说那个姓长的也许根本就未必知道这事的原委和内情,毕竟合谋击杀老教主这件事除了你知我知之外,他卫唯也未必完全知道,最多也就知道在我教内有个内应就是了。任何人做梦也不会想到我方腊的头上!所以我认为这件事慕容老先生是担心过头和操之过急了,这样惊慌失措弄不好还会引出新的麻烦。我的意思是这件事现在一动不如一静,守株待兔才是最好的选择。如果真像我说的那样一切都自然没有事,如果他真敢过来找我的麻烦!我们还有最后一手,那就是打死不认帐。我就不信,凭他一面之词就能使我教内弟兄相信我是凶手!弄不好我还会让他有来无回!”

        好厉害的方腊!眼中杀机一现瞬间就消失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到了这种应对办法,而且马上又隐藏了自己动机和情绪,也只有他这样的人物才能做到。实际上,方腊现在也非常担心,只是他不想让慕容博完全看出来,那岂不是让他拿住了自己的软肋,也就让慕容博占据了主动,事情就更不好办了。以他方腊的为人和计谋,当然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是既成事实,追究过去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只有向前看,只有见机行事。所以他一面在脑子里飞快地思考着该怎么办,一面随口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显然是再把轻描淡写,极力贬低这件事的影响,而且还在考虑如何对付眼前的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家伙。好歹自己早有安排,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不动声色,稳住这个老匹夫。

        “方教主如此冷静和举重若轻,老夫真是自愧不如!但愿方教主逢凶化吉,也但愿方教主教主的位子固若金汤。他日有用得着慕容博的地方,方教主只管吩咐。老夫这就告辞!”

        看到方腊这样说,即使真慕容博在场,他也一定不便过于执着和坚持。皇帝不急,太监急也不顶用不是!何况慕容博又不是真的太监。所以他决定表面上恭维一句,见好就收了。

        “多谢慕容老先生专门来传信示警!方腊以茶代酒敬慕容老先生一杯。慕容先生远道而来,又站了这么长的时间,想来一定是口干舌燥。请先喝杯茶润润嗓子,咱们再接着说!”方腊一面说着一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信已经传到,老夫在这里的事情已了!茶就不喝了,我要马上离开这里,请方教主别忘了我们的合作条件!”小心多疑,从不以身试险,这应该是慕容博的性格。尤其是在发生了这一切之后,这种反应和表态该是合情合理的。

        “慕容老先生也太小心了吧!难道担心我茶里有毒不成?”

        “老匹夫,如此小心翼翼,看来其中确实有诈!”方腊也不是善茬,当然不会让他就这样离开。一面心里暗道,接着立即就用言语相激。

        “方教主玩笑了!老夫岂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我就饮了这杯茶再走。”一面说着,假慕容博右掌一抬便将离自己有数尺远的桌子上的茶碗吸到了手中一饮而尽,然后又手指一弹将茶碗弹回了原处,身形一晃就离开了满月楼,消失到夜色中了。所以亮了这一手,自然是让方腊不要小看自己,有点示威的意思。

        “老匹夫,想威胁我,你也太小看我方腊了吧!待半个时辰后药力发作后,我看你还有什么办法逃脱。真是越老越笨了,连只有死人才是最保险的这一点都想不到,还想和我斗法,简直是在做梦!”

        留在屋里的方腊轻轻地哼了一声,有些得意地自言自语着。接着,看到他又从口袋里拿出一粒解药吞下去后就离开了雅间下楼去了。估计他是要追踪前面离开的慕容博,大概想要看看自己的猎物最后的下场吧!

        这阴谋家真不是人干的,又或者他们也都是由特殊材料制成的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敢肯定那个慕容先生就是杀害老教主的灰衣人。方代教主怎么跟他搞到一块去了!”吕蒙显然到现在还不是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吕法王这不是在明知故问?我们六双眼睛、六对耳朵亲眼看见,亲耳听到的一切还不说明问题吗!”杨一最直率,毫不隐瞒自己的观点。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方法王也真是的,何苦要这样丧心病狂?教主的位子本来早晚都是他的,就不能耐心地再等一等!非要这样杀人害命,犯上作乱!”祖士远有点不知所措地评论道。

        “王八蛋!简直太丧心病狂了!掩盖的这么深,像没事人似地,不是我们今天知道了真相,不知还要被这个家伙给蒙蔽多久呢!”晁天霸在和邬福一唱一和,而且动了粗口。

        “这件事情实在太过蹊跷,弄不好长兄弟早就知道这一切。他把我们找来恐怕就是为了让我们看到这一幕。这就奇怪了!他又是怎么知道方代教主今天夜里会在这里与这位姓慕容的家伙会面呢?咱们不妨等长兄弟回来后听听他的说法再说!”片刻激动过后,娄敏忠开始冷静地思考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看来这光明左使还真不是白当的。

        “不错!这里面确实有文章。不瞒各位兄弟,前些日子长兄弟委托我召集大家的时候,还委托我替他的一个什么故交将一个字条传递给了方代教主,也不知道与今天的事情有无关联。当时我虽然觉得蹊跷,但因为牵涉到教主的隐私和机密,再说长兄弟明言也就是将纸条代人转交给清涧洞的主人,别的什么也没有多说。”

        邬福突然提起了这件事情,让大家眼睛马上亮了起来。这个新发现也确认了娄敏忠的估计和推测。大家终于明白了,这件事情的确不是孤立的,弄不好是长士青特意安排和早有预谋。

        “有这回事?邬法王道说说看,纸条上写了些什么?”祖士远一听到这个信息,自然有点迫不及待。

        “其实这应该是一封密信,真正的内容恐怕也只有当事人才能弄明白。我虽然看了一遍,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开头好像是个暗号什么的,什么四九冬尽、月圆时分、登月之地,什么共掬二分月色等等,文绉绉的,文不对题不说,还乱七八糟的!”邬福凭着记忆在叙述着那封信的内容。也难为这家伙了,竟然记得这么多。

        “这就对了!那封信一定与今天夜里的这件事情有关,也与长兄弟有关!难怪他昨天说话一直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当时就感到不太正常!虽然不能说早有预谋,但至少可以肯定他有事瞒着咱们!另外,教主之所以隐瞒着咱们,而且又调动了五行旗中的四旗来扬州,既是要对付这位姓慕容的老家伙的,又是不想让咱们知道真相。这样也就说明这件事情确实不虚!”又是祖士远,狗头军师的角色就是这样的人干的。

        “这个简单,等长兄弟回来了我们直接问清楚就是!我就不相信长兄弟会有意搞得这样神秘,瞒着我们!除非他别有用心!”娄敏忠终于又说话了。

        “各位兄弟在议论什么?有什么问题吗?”正在这个时候,长士青突然推门而入。

        “长兄弟来了!我们正好有事问你。今天的安排可真是让我们大有收获,大家做梦也不会想到有这样大的变故,兄弟几个正不知该如何收场呢?”看到长士青进来了,娄敏忠制住其他人要问话的冲动,代表大家问了起来。

        “我一直在门口监视着我们要等的那位角色来着,没有想到竟然没有发现。也不知道他是化了妆我没有认出来,还是他根本没有过来。我现在翻身回来是想看看另外一个角色来了没有!”长士青一副根本就不知情的样子,显然是在跟他们打哈哈。

        “长兄弟的心思看来不在这里吧!又或者姓慕容的那个家伙过于狡猾,竟然连长兄弟这样的人都瞒过了!不瞒长兄弟说,不仅你等的那位老家伙出现了,那个与他会面的内奸也来了,我们可都是看了一出好戏。咱们兄弟之间真人不说假话,长兄弟就直接告诉我们今天的事情绝不是偶然的吧!是不是兄弟你处心积虑的特意安排?再就是你是否早就知道杀害我们老教主的凶手是谁?而且还知道这件事情还牵涉到我们摩尼教中的一个重要人物?”

        这次是杨一在发难了,一连几个问题显然都怀有敌意。政治这件事实在不是个玩意,把人性搞得都乱了套。本来还称兄道弟的,现在一遇到问题,特别是牵涉到人家教内大事,马上就都翻脸不认人了。

        “杨兄弟的口气好像是在怪罪小弟的样子!大家想得不错,这件事情当然不是偶然的,而是小弟特意给你们创造的这个机会。之所以没有、也不能提前告诉你们,就是因为它事关中大。不仅牵涉到摩尼教的生死存亡和民心士气,更关系到对抗宋朝王室的大计,何况还有众位兄弟的生死,加上我对你们内部又不太清楚,不要说没有证据我不敢乱加猜测和断言,所以我才慎之又慎,把你们全部招来让你们自己判断。想让大家亲眼验证这件事,找出内应,以稳定摩尼教。与公来说是想尽量保持你们摩尼教的内部团结,不至于损害反宋大局,与私也是想让兄弟几个心中有数,早作防范!如果顺便能为殷老教主报了仇,以慰他的在天之灵也算我对得起朋友了!”

        看到大家都有怨气,长士青也只能坦率承认并从另外一个方面试图跟大家交流一下。毕竟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而在座的几位都是摩尼教的高层,他们都不是傻瓜,自己更不能有丝毫把他们把当成傻瓜的想法,不然后面的戏就无法再唱下去了。

        “看来是我们误解长兄弟了!长兄弟也许真的不知道内中详情,更不知道与慕容老匹夫会面的是我教中的一个重要人物。又或者长兄弟早就知道一切,是有意在隐瞒我们兄弟什么?既然长兄弟承认今天的这一安排不是偶然的,是有意所为,那长兄弟就不妨跟咱们兄弟解释一下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也让咱们心里明白一些!”娄敏忠又在发难。

        “娄兄说的不错!我的确早就知道是慕容博和卫唯联手杀害了你们的老教主,而且我也从他们的口中知道他们在摩尼教内有个位置很高的内应,但这个内应到底是谁我确实不知道,更不敢妄加揣测。不瞒你们说,我是两年前在山东从慕容博的身上搜到了一封信的时候开始知道这件事的。当时因为慕容博只交代了只言片语,接着又逃脱了,所以虽然我很想通知大家,但又无从说起。加上我也正忙着别的事,这件事情就给耽误下来。直到这次抓获了卫唯再次证实了这一消息后,我才觉得应该告诉大家了。”既然开始说了,长士青当然从头说起。

        “那封密信又是怎么回事?难道长兄弟连他们之间的联络方式都知道?”这是祖士远在进一步疑问。

        “所谓密信就是我托邬法王交给方代教主的那个纸条,这一点邬法王估计已经告诉过你们了!对不起了邬大哥!我当时担心你透露消息坏了事,这才没有对你说明真相。不瞒各位,由于这封信写得过于隐晦和秘密,我也搞不清楚,为了防止他们再作出不利于贵教的举动,我决定托邬法王将这封密信直接交给方代教主,希望以他的聪明才智和对摩尼教内部的理解,能够悟透信的内容并顺手将内奸抓出来!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们方代教主这次所以兴师动众,就是为了对付这个慕容博和那个内奸的吧!只是我有点不明白的是,给方代教主的信那个奸细又怎么会看到?难道是方代教主是为了引蛇出洞故意让他看到的?”

        既然对方都在怀疑,长士青索性跟他们再说得详细一些,尽管仍是犹报琵琶半遮面。他当然不会向他们和盘突出,但又不能完全否认,把这件事情说成纯碎是个偶然,以免他们因为被愚弄敌意更深,又或者根本在怀疑长士青是在图谋不轨,意在教主宝座。如果现在自己应付稍微不当的话,就会被认为是变相地承认自己是在算计方腊,这无疑是在他们对自己的敌意上火上浇油!所以他必须把方腊将来可能的辩解和说辞都说到了,而且显然不把方腊当成内奸和敌人,既避免这些人将来被方腊的三寸不烂之舌说动,又让他们觉得自己有点无辜。尽管他也知道仅凭这一点让大家相信自己还很难,但总得从点滴做起。

        “这些东西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长兄弟又怎么会对他们会面的时间、地点能知道的这么详细,还来得及做这么周密的安排,这可让老哥哥们从心里佩服!不知长兄弟能否也跟咱们解释解释!”祖士远的第二次问话就更加直接的了,那意思显然是对长士青的解释并不完全信服。

        “人称祖左使才智堪比诸葛孔明,现在看来真是名不虚传。对,你猜的不错!不然哪会有这等巧事!咱们兄弟之间,我自然不会隐瞒你们。送走邬法王后,我家阿朱和语嫣夫人竟然将这封密信的大部分内容解开了。这也让我弄明白了他确实是慕容博交给他在摩尼教内应的一封要求见面的密信,其中除了他们两人的接头暗号外,还有时间、地点!接着我就将计就计,安排你们在他们会面的雅间隔壁听着了!当然了,有些地方你还是把兄弟我估计的过高了,由于这封信写得过于小心和谨慎,我也只能猜到一个大概。这封信邬法王也是看过的,估计也和我一样到现在也没有完全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吧!”

        既然他们已经猜出来,如果继续矢口否认,效果肯定就不好了。但长士青是什么人,当然不会自己指责方腊,这件事还要他们自己说出来才行。何况自己特意让邬福传递这封信,除了让方腊不起疑心外,就是想现在有个见证。

        “原来还有这么多考虑和隐情,看来我们是多虑了!只是这件事情实在过于蹊跷,我们实在无法马上接受!”这次是邬福在说话。

        “各位兄弟的担心我当然理解!但是你们难道不认为知道真相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吗!当然了,你们怎么认为那是你们的事情,反正我的目的已经达到,我总不算是白辛苦一趟,既于心无愧,对得起殷老教主的在天之灵,也对得起咱们兄弟之间的情谊!剩下的就靠你们自己了!”不仅要继续装糊涂,也得适当反击,不能让他们一味占据主动,将矛头对准自己岂不太过被动。

        “长兄弟这样说是有点多心了!我们兄弟也是对这件事一时接受不了和有点着急才口不择言的。至于这个的内奸人选想来在你的心里估计早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我们有点不理解的是,既然长兄弟早就知道这件事,为何不事先告诉我们;同样的道理,既然你不想说明白了,那你干嘛又要安排这一出?让我们继续蒙在鼓里不是更好吗!”又是杨一在发泄。

        “杨兄弟还是不理解我啊!不过你后面的话却又是在高估我了!不要说我对谁是奸细并不感兴趣,我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不然我又何苦费这些心思把你们找来!好歹你们知道这一切就足够了!我是不是知道并不重要,何况我也不想乱加猜测!”长士青开始表现的有点超然了。

        “长兄弟说的也太轻巧了!你可能做梦也没有想到和慕容老匹夫会面的人到底是谁?更猜不到这个内奸就是方代教主本人?你说说看,这又让我们何以接受?如果这一消息公之于众,摩尼教还不乱成一团!我们心里不舒服还不仅仅是因为它牵涉到方代教主,更因为我们几个昨天都已经提议履行老教主的遗言,让长兄弟接替教主了,是长兄弟自己一再拒绝在先,那么今天又发生了这样针对方代教主在后的事,请问这是不是就有点过分了?又让兄弟们如何不寒心?”

        这是吕蒙在说话,也终于说道了关键问题。估计这也是大家心中都在考虑的问题。

        “你说什么?方代教主!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说任何一个人是奸细我都可以同意,唯独说方代教主是奸细我不能同意,打死我都不相信这个人是方代教主!尽管我和他素未谋面,但我仍相信他是一个光明磊落的大丈夫,不然众家兄弟也不会追随他提着脑袋卖命!老实说,这件事情不仅你们难以接受,连我都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不要说是道听途说了,就是亲眼目睹,亲耳听见也不会相信。至于兄弟说到的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冤枉兄弟我了,我没有想过、也不会想算计任何人,更不会针对任何一个具体人。我拒绝教主的位子那是因为我根本就不想加入你们,我帮大家这样做只是在尽一个朋友和兄弟的本份而已。”一口否认,这是让对方相信的重要法宝。

        “长兄弟就不要再说了,我们到现在都还没有犯过劲呢!你以为我们愿意相信吗!不是亲眼所见,亲耳听到他们的对话,我们自己都不敢想象!但事实就是事实,不承认也不行!问题是如何善后,如何应付这一件事情!”杨一是果断的,也比较实在,所以也不再纠缠长士青的所作所为。

        “杨兄弟说的虽然很有道理,而且我也相信你们见到和听到的事都肯定令人匪夷所思,所以才会这样惊慌失措,以至于对兄弟我的目的和居心都开始怀疑起来。我想告诉大家的是,有些事情、有的时候不仅耳听为虚,而且眼见也未必为实。所以我劝大家还是要稍安勿燥,仔细考虑一下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更不能轻举妄动,匆忙作出结论!老实说,我一开始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我的想法,也不想随便猜测,主要就是怕你们沉不住气,搞出什么乱子来。你们想想看,如果没有真凭实据仅凭我一面之词,你们能相信吗?即使现在你们亲眼目睹,亲耳所闻了,你们不是也还在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吗?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这一结果。如果万一真的冤枉了你们的兄弟,那我更岂不成了千秋罪人!我之所以一再强调的大局就是不想让你们匆忙做出任何结论,更不要轻易相信什么事情!”

        要想他们不再怀疑自己,自己首先要假装站在被怀疑的方腊一方,甚至不断试图替方腊洗脱罪名,这是长士青反击的最好手段和策略。

        “长兄弟是在怀疑我们兄弟几个的智力和能力吧!如果连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都不能相信,而且还是我们六个人的呢!”晁天霸果然沉不住气了。

        “晁兄弟这话说得好像我是有意要与你们做对似的!在下可不敢把老兄几个当成傻子,再说了傻子也不可能成为摩尼教的左右光明使和四大护教法王不是!问题是有些东西是不是真假并不重要,真假说到底不过是人们加给一件事情和东西的一个评判而已,关键是看它是对大局是否有利?这才是常人口中说的真作假时真也假,假作真时假亦真!诸位都是成大事的人,也有足够的聪明才智,很多话我就不用多说了吧!”

        长士青明白,现在这些家伙可都正在摇摆不定呢,自己如果得理不饶人,直接站在了方腊的对立面,反倒是适得其反。相反,自己拼命维护方腊的利益和地位才有可能让他们从心里臣服。

        “长兄弟说得也太是轻松,这件事如果就这样不闻不问,如何能对得起殷老教主的在天之灵!又还有何江湖正义!我摩尼教还靠什么团结教众,万众一心!”吕蒙显然不赞同长士青的说法。

        “其实这件事情不仅你们难以接受和不相信,连我都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你们一直指责我事先没有告诉你我的猜测,现在应该明白了吧?再说了,即使真的像你们说的那样,与慕容博会面的人就是你们的方代教主,也说明不了他就是百分之百的内奸。因为一是他根本就没有必要这样做,既无动机,也无实际动作的直接证据!再说了,等我们见到方代教主,听他一解释,说不定这还是个天大的误会呢!更说不定这是方代教主的特意安排,他这样做是为了擒获慕容复,在为老教主报仇呢!”

        长士青在设想着方腊的各种说辞和辩解理由,免得到时这些家伙再被方腊的巧言令色给欺骗了。只是这样说着说着,自己对这一问题的解决方案也慢慢成形了。

        “什么精心设计和报仇,我看叫杀人灭口还差不多!只是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我们几个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而且长兄弟手中还有那个什么卫副总管。只是长兄弟刚才的话倒是让兄弟们越来越不明白了!你的言谈语止实在有点反常,也不符合长兄弟的一贯标榜的正义和原则。既然内奸暴露出来了,我们又不追究,那长兄弟何苦要费尽心机帮助我们搞清真相!其实说到动机,我们兄弟的心里可都给明镜似地!不就是因为方代教主对我教不得加入官府,不得做官的原则持反对态度吗?不就是因为他等不及了想早日轰轰烈烈地大干一场吗?”晁天霸又开始表态了,不仅不同意长士青的看法,而且显然也不想隐瞒自己的观点。

        “晁兄弟的解释让我明白了我心中的最大疑惑。不过,晁兄弟还是没有明白我召集你们来的真正一个原因。我这样做一是想未雨绸缪,让各位兄弟心里有数,免得被这个内奸玩弄于鼓掌而不自知,最后死无葬身之地!同时更想说服大家以大局为重。老实说,我一开始听到你们口中的这个消息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是越想越冷静,越想越感到这件事情需要从长计议。大家记得尧舜禅让吗?记得玄武门事变吗?我们毕竟不单单是行走江湖,既然要为民请命,为了拯救万民苍生,那么看问题除了江湖道义和看事件本身外,还必须看它的结果,还必须考虑到大局。如果不是李世民,大唐盛世能不能出现就成了问题。你们自己比我清楚,方代教主的为人和能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而且他一直是实际上的教主。如果仅仅是因为政见不同而采取的这一措施,如果他不会再作出大逆不道的事情,更不会再残害教中兄弟,特别是能够带领摩尼教为民请命,我看这件事你们不如就如了他得意,让他继续做这个教主,带领大家即完成未经事业!大家想一想,如果这个时候把这件事情捅出来,摩尼教一定会大乱,甚至有可能一蹶不振,而这正是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对不对?”

        长士青的这番说辞恐怕谁也没有想到,尤其是对长士青心怀疑虑的娄敏忠和祖士远,外加邬福他们三个。在他们看来,长士青处心积虑安排了这一场好戏,根本目的就是想把方腊彻底搞臭,然后趁机登上教主宝座,他先前一切推辞都不过是欲擒故纵的手段罢了。现在,长士青的这一表现让大家真的感到了手足无措,甚至都不知道这到底是真是假。

        “长兄弟能有这种态度我们大家都感到非常欣慰!所以我们就更不能让方腊那个不忠不义、阴险狡诈家伙继续做我们的教主了,因为我们有长兄弟这个现成的人选!”杨一的正直和坦荡再次表现了出来。

        “谢谢兄弟们的信任。但这件事情这样解决决不是上策!不要说我们还没有与方代教主对质,也许他会有很多说辞和解释,也许他根本就是在演苦肉计,目的是算计慕容博!我的意见是这件事情咱们就到此为止,只需小心在意就是。只要他以后不动手清除异己,尤其是不动你们老哥几个,只要他以摩尼教的大业为重,他当教主就让他继续当!到是各位兄弟为了你们自身的安全计,为了摩尼教的大局计,一定要忘记今天发生的一切,对谁都不能透露半点,更不得有任何轻举妄动,也不要谈及咱们兄弟之间的友谊,更不能说出咱们结拜的事情。那封密信的事也要守口如瓶,以免方代教主心存怀疑,最终对你们几位不利。同样,除非方代教主对你们先动手,切不可再言换教主的话,更不能再提老教主的遗言什么的!算我求大家了!咱们兄弟之间,我绝不说假话!”

        长士青在知道自己的目的就要达到了,所以开始发誓赌咒。

        “长兄弟大仁大义真让我们大家感动!我们兄弟什么多余的都不想再说了。还是原来那句话,我们一切都听长兄弟的,但有差遣,万死不辞!只是怕就怕方腊真的算计了慕容博那个老匹夫,然后名正言顺地成了正式的教主,加上他在教内的威望和嫡系,我们再想反盘就难了!”这是娄敏忠在分析了,这个家伙老谋深算,说的也是实情。

        “这一点兄弟们不用太担心。慕容博是什么人!想对付他谈何容易?我可以告诉诸位,这老家伙论武功天下没有几个人能胜得了他,论才智和阴险更绝不在你们方代教主之下!他们两个斗智可谓是半斤八两,棋逢对手,方腊要想算计和擒住他恐怕比登天还难。所以大家放心,方腊这个教主暂时还只能是代理的,要想成为真正的教主还得等一段时间,大家也有的是时间观察他。”长士青当然要让大家放下心来,不管是与公与私,对方腊都得防范着点。

        “长兄弟有所不知!方腊刚才肯定用了我教最厉害的麻药麻翻骆驼。即使他本事再大,内力再强,半个时辰后也会晕倒而束手就擒!所以慕容博那个老匹夫肯定逃脱不了!”祖士远接着补充道。

        “兄弟们一定要相信我的话,慕容博绝对没有那么好对付。我估计他要么根本就没有喝下那杯茶,又或者喝完后马上就吐了出去,不然他也就不会像大家说的那样喝完茶后立即就跑掉了!所以我说即使你们的麻翻骆驼对他也未必有用!反正这件事情马上就水落石出了,你们大家现在赶快去会和你们的方代教主,一切自然就会真相大白不是!”

        事到如今,长士青当然不能告诉他们真的慕容博根本就没有来、而且也不会来的这一事实,谁知道这老小子现在躲在哪里呢!但也不愿意他们再多担心。所以才编造了这个善意的谎言,既让大家安心一些,也让方腊知道还有慕容博这个定时炸弹,以后行事有所顾忌。

        今天的事情真是太过劳神,费心费力不说,还口干舌燥地对着六个家伙进行了劝说和解释。好歹最后的效果还不错,不禁打消了他们因为长士青对他们的隐瞒所产生的不快,而且更在他们心里树立了一个大公无私,值得深交的形象,这也算是不虚此行吧!考虑到方腊还在追踪慕容博呢!众人也不想弄出大的动静,所以喝了两碗齐心酒后就匆匆离开了登月楼各奔东西了。

        娄敏忠他们自然是赶回禅智寺等方腊的消息去了,而长士青则是返回扬州的逍遥客栈。老婆们都在那里等着呢,现在大事已了,该是好好放松一下的时候了。

        一夜大战,长士青可谓是使尽了浑身解数才将跟来的姐妹几个都一一打发得满足了,自己自然也感到了相当的疲惫,这不已经日上三竿了还没有睡醒呢!如果是在家里,他自然会适可而止,轮流坐庄,现在一起出来了,总不能厚此薄彼,所以才有这又一次的疯狂。

        “阿哥快起来了!我们都用完了早饭,大家都等你出去玩呢!你可好,功也不练了,坐也不打了,懒在被窝里不起来了!”是梅、兰、竹、菊四个丫头叽叽喳喳在床前抱怨着,四双小手还在不停地骚扰。

        “你们四个真是忘恩负义,为夫还不是因为昨夜要全照顾到你们才累得虚脱了,多睡一会都不让,真是坏透了!”长士青伸了个懒腰,一面抱怨一面坐了起来。

        “士青这可不能怪我们姐妹!你自己要娶这么多女人的,那就不能诉苦!再说了,自己一疯起来就不知道节制,在我们身上把力气都出尽了,现在反过来抱怨我们。下次可不准这样了,细水长流的道理都不知道咋的!”听声音是王夫人在答话,小梁太后也在旁边发出赞同的声音。她们几个大一点的女人相对来说要善解人意的多。不像那些年轻的丫头,只知道晚上在床上疯起来没个头,从不知道心疼自己的男人。

        “长兄弟起来了吗?有客人来访!”

        门外是梁巴佬在叫唤。自从林冲他们三个被长士青派往山东自治区域后,跟班就只剩下了梁巴佬和黑铁头两个人了。所以迎来送往也都是他们两个在打点处理。

        “什么人这个时候找到这里来了?难道又有什么变故!”长士青有点扫兴地嘟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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