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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关于“夜”的描写 2


【醉酒寒蝉】悲伤的夜

        夜死了,电灯光也死了。黑暗统治着这所大公馆。电灯光死去时发出的凄惨的叫声还在空中荡漾,虽然声音很低,却是无所不在,连屋角里也似乎有极其低微的哭泣。欢乐的时期已经过去,现在是悲泣的时候了。

        园林月夜夜里,圆月当空。山区的月夜是如此宁静。圆月的清辉泻满园林,夜风轻吹,四周的果园微微闪着千点万点绿光。

        碧野《武当山记》湖上月夜月夜在湖上别有一番情调。湖西岸有一座筑有钟亭的小山,山侧有树木、草地和一条小路。月光在这儿,多少有些局促。

        循小路转过山角,眼前忽然一亮,只见月色照得一片通明,水面似乎比白天宽阔了许多,水波载着月光不知流向何方……行近岸边,长长的柳丝摇曳着月色湖光。水的银光下是挺拔的塔影,天的银光下是挺拔的塔身。湖中心的小岛蓊蓊郁郁,显得既飘渺又实在。

        庭院夜景那真的是一个我从来没有看见过的那样的夜晚。圆月悬在房子上,在我们后面,所以看不见,一半屋影,柱影,露台遮檐的影子缩小地斜躺在铺沙的小径上和椭圆形的草场上。

        其余的地方是明亮的,充溢着在银露上闪烁的月光。

        大利牡丹与支架的斜影横过花床之间的宽道,清新而凉爽,亮着璀灿的石子,伸到朦胧的远处。树下的桔圆亮玻璃的屋顶可以看见,从山峡升起了缥渺的雾气。幽静的紫丁香丛,花还没有开,沉浸在月光当中。所有的花,露水沾湿了的,彼此可以分得利落。光与影在蹊径上那样混在一起,好像不是树与路组成的,而是晃来晃去的透明的房屋。

        漓江夜景这时候,天空像湿墨渲染过似的,兀立前面的大山,像个巨人,把它的头插入夜空;而它的肩膀上,扛着几颗明亮的星星。眼前的漓水,像黑色的绸缎,发出幽暗的亮光。偶然一声鱼跃,冲破江夜的寂静,接着又陷入无边的静谧。侧耳细听,远处浅滩的流水声,隐约可闻。

        山城夜景呈现在我眼前的,确是一幅奇景。无边无际的灯海,从山脚下,一直延伸到遥远,遥远。分不清哪是市区,哪是北碚;哪是嘉陵江,哪是长江。但见有些灯光,结成一团,成为一个巨大的灯球;有些灯光,联在一起,像是一条狭长的银链;有些灯光,则是若断若续,似明似暗飘荡着,似有无限诗情,无限画意。

        故宫夜景啊,一弯新月划过了精致的角楼,给高墙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故宫里显得神秘而安静。这光仿佛是黄色的火焰,悄悄地熔化了故宫这块沉重的铅石,使它变成一片海,但却水波不兴,声息暗哑,没有自己的呼吸,似乎也不容纳别人的生命,只映着月的光辉和倩影。弯月宛如一叶小舟,翘着尖尖的船头,在深夜的静湖中划行,给我送来一片情思。

        首都节日夜景盛大的节日之夜,像海水满潮似的,这座灯光之海也涌起**了。平时的高脚杆街灯,十几盏一簇,只亮了一部分的,这时全都亮了。

        许多巨大建筑,用灯串或者霓虹灯管构成的线条映亮了整座房屋。这时,一个童话般的境界就涌现啦。天安门的双层大屋顶镶上金边了,城楼上八盏大红宫灯都亮了。

        远远近近,新华门、电报大楼、人民大会堂、革命历史博物馆、北京饭店、中国银行总管理处……这些地方都是特别漂亮的。在夜空里,它们仿佛都用金珠银珠镶了起来,现出了庄严雄伟的轮廓。

        有的像是宫殿,有的像是皇冠,有的像是闪光的崖壁。我们孩提时代听过的童话所描绘的景物,这时突然实实在在出现于地面之上。

        风雨之夜入夜,天空像劈裂开了,暴雨打裂口直泻,台风每小时以上二十六里的速度,袭击这海岛。

        海喧叫着,掀起的浪遮住了半个天,向海岸猛扑,“哗啦!哗啦!”直要把这海岛的心脏给撞碎似的。

        大风把电线杆刮断,全市的电灯熄灭。黑暗中的海岛就像惊涛骇浪里的船一样。远处有被风吹断的哭声……

        海滨之夜夜来了,这是海滨一个静寂的夏夜。

        海水静静地睡着,只有些微的鼾声打破了夜的单调。灯塔里的微光在黑暗的水面上轻轻地颤抖,显得太没有力量了。离海有里多路远,便是荒凉的街市。在夜晚街上更静了。

        虽然是在夏天,但这里的夜晚从来就很凉爽:海风微微吹着,把日间的热气都驱散了,让那些白日里忙碌奔波的人安静地睡下来。

        也有些人不忍辜负这凉爽的夜,便把椅子摆在门前,和邻居们闲谈他们生活里的种种事情,而最引起他们注意的便是那所新式建筑的海滨旅馆。

        这四层的洋楼孤零零地高耸在那些邻近的简陋的矮屋上面,显然是位置在不适宜的地方。它骄傲地俯瞰着那些矮屋,而且以它的富丽的装饰、阔绰的住客和屋前的花园向它们夸耀。

        草原之夜茫茫草原被夜的黑幕遮盖住了。山岭、河流和树木,连一点轮廓也显现不出来。夜风在空荡的大地上呜咽,既悲怆,又凄凉!

        整个草原沉浸在静夜中。

        如果这时你披上一件皮衣走出蒙古包,在月光下或者繁星下,你就可以朦胧地看见牧群在夜的草原上轻轻地游荡,夜的草原是这么宁静而安详,只有漫流的溪水声引起你对这大自然的遐想。

        夜色在增长,在加浓,夜充满了奇异的、轻柔的声音。草原上金花鼠凄凉地吱吱叫着,葡萄藤的绿叶丛中响起了蟋蟀的玻璃一样的颤声;树叶在叹息,在窃窃私语;一轮血红色的满月现在变成苍白色了,它离地越高,就显得越苍白,而且越来越多地把大量的浅蓝色暗雾倾注在草原上……

        山林之夜南国的山林之夜是非常优美的,缥渺的月光,静静地倾泻在荔枝林和山谷里,好像把一切都溶解在乳白色的月光中。山间的溪流淙淙直响,好像一个有生命的东西在歌唱。浓雾在降着,并不使人感到春夜的寒冷。

        在二楼临近深谷的卧室,满窗的山风,满窗的烟岚。我探首窗外,仰不见星斗,俯不见谷底,而对岸尽入苍茫。这就是我所习见的雾社之夜。

        圣诞节之夜晚会结束时,夜已深了。这时大家才发现,地上已经一片皆白,空中飘着大雪。这是一个寒冷的冬夜,但年轻人热情的笑语似乎把寒意驱散了。

        城市已经披上了节日的盛装,街道上空悬挂着五颜六色的彩旗,商店橱窗里灯火辉煌,霓虹灯广告放射出炫目的光芒。一些人家的庭院里也放上了系着彩带的圣诞树,点缀着繁星般的亮灯,与绿枝上的积雪交相辉映。这都市的夜晚在我眼前呈现出一种陌生的繁荣,但真正打动我心弦的却是年轻人精神的闪光。

        山中虽不大记得日月,而圣诞的观念,却充满在同院二十二个女孩的心中。二十四夜在楼前雪地中间的一颗松树上,结些灯彩,树巅一颗大星星,树下更挂着许多小的。那夜我照常卧在廊下,只有十二点钟光景,忽然柔婉的圣诞歌声,沉沉的将我从浓睡中引将出来。

        开眼一看,天上是月,地下是雪,中间一颗大灯星,和一个猛醒的人。这一切完全了一个透澈晶莹的世界!想起一千九百二十三年前,一个纯洁的婴孩,今夜出世,似他的完全的爱,似他的完全的牺牲,这个澈底光明柔洁的夜,原只是为他而有的。

        俄罗斯之夜九点半钟时,罗亭已经在花亭里了。

        小小的星星从遥远的、苍白的天空深处刚刚闪现;在西方,还留着残霞——在那里,地平线显得更清楚更明晰了;半圆的月亮从一株如泣如诉的白杨树的黑网里露出了金黄色的脸。

        其它的树木好似狰狞的巨人站着,枝叶上的罅隙好像几千百双小眼睛,或者错叠成一堆堆浓密的黑影。没有一片树叶颤动;紫丁香和刺槐树的最高枝在温暖的空气中向上伸展着,好像在谛听什么。附近的房屋成了一团黑影;从点着灯火的长窗里露出来一条条的红光。这是温柔而寂静的夜,但在这寂静里却微微感到有一种压抑的热情的叹息。

        他就又在门廊上坐下,吸着温暖的空气里弥漫着的桦树嫩叶的浓烈香气,久久地瞧着漆黑的花园,谛听磨坊的流水声和夜莺的鸣叫声,另外还有一只什么鸟在门廊附近的灌木丛中发出单调的呼哨声。管家的窗子里,灯光熄了。东边,在谷仓的后面,初升的月亮射出万道银光。

        天空的闪电越来越亮,照着百花盛开、郁郁葱葱的花园和破败的正房。远处响起了雷声、天空有三分之一布满了乌黑的雨云。夜莺和别的鸟停止了歌唱。磨坊哗哗的流水声中,夹杂着鹅的嘎嘎叫声,然后村子里和管家的院子里,醒得早的公鸡纷纷啼起来,遇到天气炎热而有雷雨的夜晚公鸡照例是啼得早的。

        常言道,每到快活的夜晚,公鸡就啼得早。这个夜晚对聂赫留朵夫来说还不止是快活而已。这在他是个欢乐而幸福的夜晚。

        美国的熊河之夜那晚很迟时候,在这一天子夜时分上床以前,在我们夏季旅程最北地方,我们曾傍着暗黑的河流散步一会。

        在我们路上,在水面上,在滴着水的森林里,萤火虫在浮游。不像康喀基河上那些灵活的萤火,它们既不跳舞也不向空中直升。它们慢慢的漂浮,在天鹅绒般黑暗中,宛似大而光亮的绿色灯火。

        最后我们回到屋里来时,我们将浸透雨水森林的浓香,换取我们小屋房间里令人发思古幽情的煤油灯气味。在昏黄灯焰熄灭后好久,我们还是躺在床上静听着这种北地夜晚黑暗里的声音,一头大鸱鸮的枭鸣和河中浅滩上青蛙的迟缓阁阁声音。

        美国西部荒原之夜在星光下,在月光下,在曙光下,在一夜将尽的时候,我们终于转身上道,往墙城略作勾留。落日、明月、星星、朝阳、打地洞猫头鹰、荒原老鼠——这些生动而鲜明的记忆,都随我们同去。

        我们一路前进,万籁俱寂,我回忆几年前,我曾设想,当我在这世上最后的日子中,最希望在大自然中看到、听到和经历到的有哪些事物。此时我置身野地的一个夜晚,对大地的美景却有一份新的情愫,我渴盼拥有这一切,不忍与之别离。

        这些都一齐涌上心头,怪鸱鸟的歌声,长角蚱蜢的鸣叫,闪耀天际的猎户星座,傍晚飘来新刈的秣草香,雪白的树上蟋蟀奏出清凉的音乐,北方的天边,夏天的萤火虫在低地的烟雾中穿梭交织的光。

        紫罗兰的芬芳,黑夜中传来远处火车汽笛的鸣声——这些,这一切,更有那明月——它照着岸边的浪花,照出一条幽径,从林中的湖面上伸展开去,在皑皑的雪地里发出光芒——明月给大地和夜晚带来无穷的奇观,和月亮神秘的美。

        美国克里斯托山之夜在我们背后,月亮稍稍过了满月——夏季最后的满月——升到散格累·德·克里斯托山上面。在外边谷底上,最高沙丘的顶端首先浴在月光里。灰白色的光下泻到沙丘上,我们则站在月光照不到的暗处。

        在月光下没有一样东西是粗糙或是有角的。一切光滑与温柔,一如苔藓将花岗岩巨砾变得柔和一样。沙丘像是微微发光的云躺着,它们伸出的支线上的光亮又有浓淡深浅的不同。只有我们两人站在荒野而怪异的美景中。上面是荒凉的天,下边是荒凉的沙,我们周围是荒凉的风。

        黑海边的黄昏与夜这里有个美丽的黄昏。在这个时候,海岸边那一株婆娑的绿叶下面没有一对对的青年男女呢?他们的眼睛,像海一般那样深,也同海一样不时闪着光芒。

        海,好像对于他们的幸福十分同情,静静地躺在他们的脚下,唱着比梦还要飘渺的歌。太阳也早就投入到海底浴盆中沐浴着,跳荡着,它好似在告诉人们:“我在天空中旅行了一日,现在我也应该洗涤一下身上的尘埃。”灿烂的云霞吐着金红的颜色,于是海也流着金光。

        不知什么时候,天和海都收敛了笑容,人们身旁的树影也悄然遁去。他们的话,于是越说越细,连风也听不明白他们的话语,只有一对一对的心尖,逐渐跳得利害。面孔泛着红潮。

        有时,树梢头的飞鸟偶然的啁啾了一声,这却把他们惊醒了。他们对眼前的海重新张开了眼睛。这时海面上披着一重潮湿的迷雾,但是他们却挟着微醉般愉快的心情注视着她。

        为了消除那不安的心情,他们之间,有时指着那夜归的远帆,或是那路旁的花草说一些什么用此来打破沉寂。

        夜已经到来,一切的花树,房屋,山岗,都成为了灰暗的影子。从海边望过去,那缀着珍珠般的繁星的夜幕好像就是垂直地悬挂在人们的眼前,这时海和天都连成了一片,苍茫无际的天,也好像正是睡在人们的脚下。假如你悬想一下,这里每一个星都包含着太阳系般那么伟大的世界,那你会感觉到这宇宙是多么的神奇哟!

        于是这一对对的情侣中的有些人,因听见那从无限际的空间里发出来的树声,水流声和海潮声而感到畏怯起来,他们逐渐在树丛中,花底下,或在那延伸到很远的灰白的路上散了开去。男人口边的纸烟火,好像在追逐着花丛里面的飞萤。

        北极村的白夜黑夜来得懒洋洋,漫不经心。那夜色极薄极淡,似有似无,轻飏飏地飘来,似一阵蓬松的干土,让风吹得弥天旋转,灰茫茫白茫茫一片。夜色似乎就此到了极限,并不加深,好似舞台上的纱幕,若明若暗、若隐若现……

        北极村,整个儿一首现代朦胧诗。却朦胧得如此淳朴、如此天然。朦胧得让人怀疑太阳曾经是否来过,让人怀疑太阳是否真的去了。夜变得这么浅显、这么稀薄,不像是真的夜,夜被人剽窃了,涂改了;白天被人嘲弄了、欺侮了。夜好软弱、好无能、好虚伪——美丽的北极村。

        格拉那达之夜在这种时候,要是登上王后那间高入云霄的梳妆楼,那个高悬在达罗山谷上面,好像是个鸟笼的梳妆楼,再从它那优美的拱廊中凝视月下的景色,那该多么称心!

        向右,内华达山脉高耸的群山已经失去了嵯峨的外貌,变成柔和的神仙境界;积雪的峰巅衬托在深蓝色天空之下,像一朵朵银色的云似地闪烁着。然后倚在梳妆楼的栏杆上,俯视格拉那达和阿尔贝辛,它们像一张地图似的摊在下面;一切都沉没在酣睡之中,白色的宫殿和修道院正在月光下安眠,在所有这一切的外面,雾气弥漫的格拉那达像梦境似的在远处消逝。

        有时,街道上会传来微弱的响板声,一些快活的安达路西亚人,正在欢舞中消磨夏夜,有时,隐隐约约的吉他声和热情的歌声又说明了,也许什么地方,有一位发狂的**,在他心爱的姑娘的窗前唱着恋歌。

        我在这座极引人遐想的故堡的庭院、宫殿和阳台上游荡了几个月夜,画出了这幅淡淡的月夜的图画,我用“甜蜜的假设来培养我的幻想”,在这南国里欣赏着冥想和感觉所混合构成的境界,常常到忘我的地步,因此等我要去睡时,差不多天都亮了,总是林达娜克萨花园喷水池的流水声给我催眠的。[bookid=2871585,bookname=《灵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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