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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关于“夜”的描写 1


【醉酒寒蝉】夜

        云团缓缓地移动着,被吞没了多时的满月一下子跳了出来,像一个刚出炼炉的金盘,辉煌灿烂,金光耀眼,把整个大地都照得亮堂堂的,荷叶上的青蛙,草丛里的蚂蚱和树枝上的小鸟,都被这突然降临的光明惊醒,欢呼、跳跃,高声鸣唱起来。

        湖水静静地横在下面。水底现出一个蓝天和一轮皓月。天空嵌着鱼鳞似的一片一片的白云。水面浮起一道月光,月光不停地流动。对面是繁密的绿树,树后隐约地现出来假山和屋脊。这一切都静静地睡了。树丛中只露出几点星子似的灯光。湖水载着月光向前流去。但是琴的眼光被拦住了:两边高的山石遮掩了湖水,仿佛那里就是湖水的界限。

        荷塘的四面,远远近近,高高低低都是树,而杨柳最多。这些树将一片荷塘重重围住,只在小路一旁,漏着几段空隙,像是特为月光留下的。树色一例是阴阴的,乍看像一团烟雾;但杨柳的丰姿,便在烟雾里也辨得出。树梢上隐隐约约的是一带远山,只有些大意罢了。树缝里也漏着一两点路灯光,没精打彩的,是渴睡人的眼。这时候最热闹的,要数树上的蝉声与水里的蛙声;但热闹是它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夜,太静了,而且月光又像朦胧的银纱织出的雾一样,在树叶上,廊柱上,藤椅的扶手上,人的脸上,闪现出一种庄严而圣洁的光。海似乎也睡着了,我听到轻柔的浪花拍在沙滩上的微语。

        新月从地平线升起,朝着拉都果茨区移动;寥寥的一两颗星星,正同留连不去的残昼争夺领空。渐趋于沉寂的都市,此刻闪耀着煤气灯的灯光。

        安德来公爵起来了,走到窗前去开窗子。他一打开窗子,月光就射进了房里,好像它是早就在窗外守候着的。他打开窗子。

        夜是清凉、寂静、明亮的。正在窗子前面,有一排剪顶的树,一边是黑暗的,一边是银色的明亮的。在树下是某种多汁的、潮湿的、枝叶繁茂的植物,它的叶子和茎干有些地方是银色的。在黑暗的树那边稍远的地方,是一个有露水闪光的屋顶,右边是一株枝叶茂盛的大树,它的枝干是明亮发白的,在它上面,在晶莹的,几乎无星的,春季的天空中,是一轮几乎团@的明月。

        那时月亮经过子午线。木星升起在东方。在这和平的大自然中间,天空和海洋彼此竞赛安静,大海给黑夜的月轮当作一座最美丽的明镜,恐怕这座明镜从没有这样美的把月亮的影子照出来呢。

        星夜晚上没有月,星是极稠密的。十一点后人都睡了,四周真寂静啊,恐怕是个绣花针儿落在地上也可以听得出声音。

        黑洞的天空中点缀着的繁星,其间有堆不知叫作什么名字,手扯手作成了个大圆圈,看上去同项圈上嵌的一颗一颗的明珠宝石相仿佛。我此刻真不能睡了,我披衣下床来到窗前呆呆的对天空望着。历乱的星火,沉寂的夜景,假如加上个如眉的新月,不和去年冬天我们游中央公园那夜的景色一般吗?

        雨夜雨声突然急骤起来。从院里直到街里,连成了一片水塘,绵密而有力的雨点落下来,在水面上砸出无数开花的、僧帽形的水泡。黑沉沉的雨夜,不时有电闪一亮,那都是不太耀眼的、没有雷声的闪电,每亮一次,雨声就更急一些,后来,完全变成一片无法分出节奏的哇哇的声音了。

        风一阵阵地吹得树叶簌簌作响,不时在细长的树干丛里**,旋转着林荫道上潮润的树叶。下着雨,——不是雨,而是蒙蒙的细雨,——头顶上笼罩着漆黑的、朦胧的天空,但是在这片朦胧后面似乎仍然有着月亮或是星星,一簇簇的树木也好像是一个个朦胧的黑点,它们的潮润的边缘和天空融成一片,仿佛是溶化在天空里。

        天气很糟,正在下着阴冷的细雨,泥泞的大地被黑暗严密地包缠着。时不时的,从什么地方刮来一阵风;它在树枝中间柔声的叹息,搅得房顶上的湿草发出沙沙的响声,还惹出许多别的不愉快的声音来,用叹息和**所合成的悲惨音乐打破了夜间那种抑郁的沉静。

        黑夜远山、近树、丛林、土丘,全都蒙蒙胧胧,像是罩上了头纱。黑夜并不是千般一律的黑,山树林岗各有不同的颜色;有墨黑、浓黑、浅黑、淡黑,还有像银子似的泛着黑灰色,很像中国丹青画那样浓淡相宜。所有这一切都不是静的,都像在神秘地飘游着,随着行人移动,朝着行人靠拢。

        夜色昏暗,月亮在天上,却不知躲在哪里,因为这位狄亚娜小姐(希腊罗马神话里的月亮神)有时溜到地球的那一边去逛,害得这里群山黑魆魆,大野阴沉沉。

        深夜夜已深沉,帐幕外面传进来草虫的微吟,和枣红马不安的踢蹄声。夜深中的草原是更加的静寂了,大熊星已经斜落在天边。野兔河的流声更清晰,像是野鬼在长哭,月亮用惨白的脸色探进帐幕里来。在这静夜中,就是连那飞划在半空的殒星,也能听出它飞落时的咝咝声。

        夜深了。

        墨蓝墨蓝的天,像经清澈清澈的水洗涤过,水灵灵,洁净净,既柔和,又庄严;没有月亮,没有游云,万里一碧的苍穹,只有闪闪烁烁的星星,宛若无边的蓝缎上的洒印着数不清的碎玉小花儿。

        江边的沼泽里,青蛙偃息了鼓噪声,迷在水草根下打盹儿,三盹两盹睡熟了。静得出奇的校园内,朦胧,迷茫,怪神秘的,像一个死去的梦。不知什么时候,花枝草茎下,不甘寂寞的蟋蟀,抖擞精神、亮开嗓门唱起来,然而,蟋蟀的歌声太弱小了,小得像一绺纤细的茅草,摇摇晃晃,可怜巴巴地支撑着偌大个夜的世界。

        夜凉,轻轻地飘洒着;露水,悄悄地凝聚着。在迟欣丽被常杰甩掉的那个地方,那株小白杨树繁茂阔大的桃心形叶子上,这时全挂上了露珠珠儿。露珠儿渐渐大,渐渐圆,蓦地,一滴,滚落下去,又一滴,扑嗒,扑嗒……

        深夜的寂静中,她轻快的步子在院子里发着回声。天上无数的星辰在无限的寂静中闪耀着。院子里一所所房屋的坚硬的方形轮廓,背着寒冷皎洁的天空,清楚地显现出来。

        户外的景象丝毫不怜悯她心里的烦恼。一切都是那么沉寂、静止、冷酷!这和我现在在写作的这一个乡间的可爱的夜景完全不同:这里远远可以望见地平线在月光下变得柔和而曲折,近处的树木在晚风中前后摇曳,几乎像是人的动作一样;微风在树枝间抚弄,奏起音乐来,仿佛对怀着满腔心事不能入眠的困倦的人们说着抚慰的话。像这一种夜间的景色和声音,才能催眠着痛苦和烦恼,叫它们好好地安睡。

        静夜夜,静得瘆人。深秋的夜风,像剃头刀儿一样扫荡着这黑沉沉、死寂寂的百里大洼。月亮像半张死人的脸,冷光熹微,根本刺不透沉沉夜幕。

        快要落下去的月亮还在黑黝黝的森林边缘绝望地徘徊,河水不时地向上泛着银光,没有一丝风息,然而树梢微微摆动,林荫道旁的树木和恍如幽灵的雕像在其间投下长长的、捉摸不定的影子,喷泉吐水,沙沙声十分奇妙地穿过广阔寂静的夜。

        礼拜房、无花果树、水车、小河、田野……宇宙的一切,都笼罩在暗蓝色的夜幕里。

        万籁俱寂,没有一丝声息。只有鱼儿不时跃起,细细的尾鳍拍击着水面,伴着田野里响起的单调的蛙鸣。除此之外,旷野里一片寂静,郁热闷人。只听见村里微弱的犬吠远远传来,再就是我自己心脏的跳动和呼吸以及娲赛发安静的喘息声。

        春夜皎洁的月光装饰了春天的夜空,也装饰了大地。夜空像无边无际的透明的大海,安静、广阔、而又神秘。繁密的星,如同海水里漾起的小火花,闪闪烁烁的,跳动着细小的光点。田野、村庄、树木,在幽静的睡眠里,披着银色的薄纱。山,隐隐约约,像云,又像海上的岛屿,仿佛为了召唤夜航的船只,不时地闪亮起一点两点嫣红的火光。

        五月的夜风,飘着道边槐花的清芬,轻轻地吹拂着路人的面颊与发鬓;吹拂着人们的胸襟,温柔的慰抚,犹如慈母的双手。

        没有灯光,但是夜晚相当亮。月光在栏杆外假山上面涂抹了几处。天井里种了一片杜鹃花,跟着一阵微风在阴暗中摇动。四周静得连草动的声音也仿佛听得见。

        一切景物都默默地躺在半明半暗里,半清晰,半模糊,不像在白昼里那样地具体了。空气里充满了一种细微的但又是醉人的夜的芳香。春夜是柔和的。

        那天晚上月色很好,流萤在地面上的雾里闪耀,在我们那离威明顿一英里的小屋后边,一只反舌鸟在不停地唱。我们每次醒来时都听到它的歌声。

        此次北行,我们曾错过了听这种鸟春啼的季节,这时才听到了。印象是难忘的,月光映着低雾,林树一片暗影,空气中回荡着香味,无数的流萤闪耀着一线线绿光,一只看不见的鸟在尽情歌唱。

        夏夜夜,挟着凉爽的微风,吹过滴着露珠的高粱叶,吹过哗哗作响的白杨树,吹过闪着光亮的河水,也吹过浑身发热的林道静俊美的面颊……

        多么美丽的夏夜呵,晶莹的星星在无际的灰蒙蒙的天宇上闪烁着动人的光芒,蝈蝈、蟋蟀和没有睡觉的青蛙、知了,在草丛中、池塘边、树隙上轻轻唱出抒情的歌曲。

        而辽阔的田野在静穆的沉睡中,那碧绿的庄稼,那潺潺流动的小河,那弯曲的伸展在黑夜中的土道,那发散着馨香气味的野花和树叶,那浓郁而又清新醉人的空气,再加上这传奇式的革命斗争的生活,都在这不寻常的夜里显得分外迷人,分外给人一种美的感受。

        他靠纱窗望出去,满天的星又密又忙,它们声息全无,而看来只觉得天上热闹。一梳月亮像形容未长成的女孩子,但见人已不羞缩,光明和轮廓都清新刻露,渐渐可烘衬夜景。小园草地里的小虫琐琐屑屑地在夜谈。不知哪里的蛙群齐心协力地干号,像声浪给火煮得发沸。几星莹火优游来去,不像飞行,像在厚密的空气里漂浮;月光不到的阴黑处,一点萤火忽明,像夏夜的一只微绿的小眼睛。

        夏夜,天上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斜躺在青色的天宇上。大地已经沉睡了。除了微风轻轻的、阵阵的吹着,除了偶然一声两声狗的吠叫,冷落的街道是寂静无声的。

        五月的晚上又暖和,又幽静,江风带着茉莉花的清香,吹得人懒懒地打瞌睡。天空又柔软,又安宁,闪着光,好像一幅黑缎子一样。

        秋夜秋夜,天高露浓,一弯月牙在西南天边静静地挂着。清冷的月光洒下大地,是那么幽黯,银河的繁星却越发灿烂起来。茂密无边的高粱、玉米、谷子地里,此唱彼应地响着秋虫的唧令声,蝈蝈也偶然加上几声伴奏,吹地翁像断断续续吹着寒茄。柳树在路边静静地垂着枝条,荫影罩着蜿蜒的野草丛丛的小路。

        将圆未圆的明月,渐渐升到高空。一片透明的灰云,淡淡的遮住月光。田野上面,仿佛笼起一片轻烟,朦朦胧胧,如同坠入梦境。晚云飘过之后,田野上烟消雾散,火一样的清光,冲洗着柔和的秋夜。

        时光不停地向前流去。天气渐渐地凉爽起来。吵人的蝉声被秋风吹散了。代替它的是晚间阶下石板缝里蟋蟀的哀鸣。

        湛蓝色的天空中,星光开始闪烁,风夹着寒意吹来,空气中充满了山野的气息。清风过处,枝头摇曳,草儿像波浪一样起伏。他们沿着夹在两排白杨树中间的小路,来到圣母院跟前。

        一只脑袋像是长错位置的小猫头鹰,停在松树的枝头上,一动不动地、腆着脸好奇地看着他们。当见到那些不速之客越走越近时,便迅速展翅飞走了。夜幕四合,晚风愈加凉爽,空气中的香味愈加浓郁,原野陷落了凄迷的梦乡。过了一会儿,响起一阵清脆的钟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冬夜夜风使山谷呼啸,使松林发出海潮似的吼声,茂草、枯枝都摇曳颤抖,互相击碰摩擦,不断地吐着萧骚的**。几片飞舞着的落叶轻轻地飘在普洛美休士的头上,但马上又不知滚落到什么地方去了。这是初冬的夜,寒风正酿制着严霜,准备给那即将到来的明晨妆饰。

        由于地理位置,这里冬天日照时间很短,加上天色阴晦,虽然还不到下午五点钟,就已经是暮色苍茫的黄昏了。这一带农村以畜牧业为主,夜幕笼罩下,辽阔的牧场绿很深沉,像安眠的大海一样。间或有一丛丛不大的树林子,黑黝黝地,宛如飘浮在海面上的几星孤岛。

        人家很少,单门独户地,虽然挂灯结彩,装扮一新,但在空旷的原野上,仍不免显得有些孤寂冷清。不知谁家的孩子在燃放爆竹和烟火,一声钝响,几簇礼花,倒给这静谧的圣诞节之夜平空增添了不少的生气……

        夜里,天稍晴些了,冷清清的明月挂在天空,湖面泛着一片青烟似的薄雾,远望微山,只隐约辨出灰色的山影。寒风任意地扫着满湖的枯草梗,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

        湖水在枯草丛里微微低语,远处不时传来一两只水鸭的扑翅声,使月夜的湖面更显得寂静和冷清。一只渔船像梭一样的驶进较深一些的枯草丛里,惊起了一群水鸭飞起。渔船停下了。

        昏暗的夜夜色的昏沉黑暗,和举行葬礼的时候一样地凄惨。整个的自然界都好像穿着丧服。月亮和星星,都叫乌云和密雨遮得一点儿也不透,好像它们都完全消灭了的一般。[bookid=2871585,bookname=《灵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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