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静观其变
赶来的长老让手下赶紧将少主人带回去，并呵斥道：“以后再敢失职，我定不饶过你们。”
不等程书杳询问，侯衣府的人就匆匆的把黑衣人给带走了，这下她心里更加确定，这其中必有古怪，看来得费番心思了。
长老看着程书杳几人，老脸上满是歉意，道：“对不住几位，少主人神智不高，还望见谅。”
程书杳道：“长老不必如此，误会一场罢了。”
长老说道：“看那位姑娘似乎受了伤，待会我便让人送药过来，算是一点补偿。”
既然说到这儿了，程书杳就不得不问：“你家少主人的武功不低啊？”
长老叹了口气，摆摆手，道：“见笑了，少主人哪里会什么武功，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罢了，但是少主人他天生内力惊人这倒不错，若非失智，在武道一途定能大放异彩，振我侯衣府威名，可惜了，可惜啊。”
程书杳知道从这老家伙嘴里问不出什么来，也就懒得再说，拱手道：“夜深了，长老回去的时候慢点些。”
长老回礼，道：“那我就不打扰几位休息了，先行告辞。”说完，转身走下山去了。
程书杳双手放口袋里，看着逐渐离去的身形影若有所思的皱着眉头。
苗白云上前道：“这个老东西，嘴巴还真严实。”
程书杳道：“别激动，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屠杀白云寨的若真是侯衣府所为，我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苗白云咬了咬牙，紧紧的拽着拳头。
远离世俗喧嚣的侯衣府在深夜里显得特别安静，只有夜班值守的巡山守卫拿着火把走动，其余的就是风吹草动与蟋蟀鸣叫的声音。
东院的藏刀阁灯还亮着，两名侯衣府的人跪在堂下，首座上坐着的是长老曹曜，捧着一盅西湖龙井细细的品着，周围气压低得可怕，硬是将堂下两人给逼出了一身冷汗。
一盅茶喝了过半，曹曜才冷冷的开口问道:“少主人这两天去了哪里，查清楚了没有？”
一人开口回答道:“去了十万大山。”
曹曜沉声道:“去哪里做什么，谁带他去的？”
感觉到曹曜发火了，堂下两人把头跟身子压得更低了，颤声道:“少主人说有个叔叔告诉他，说是十万大山里头有一样东西会让掌门很开心，于是他就去了，至于那是个什么人，属下无能，查不到。”
曹曜问道:“东西呢？”
一人回答，道:“我们找过了，少主人身上没有带什么东西回来。”
曹曜拿着盖子轻轻的绕着茶杯的边缘刮动，瓷器摩擦的声音略显刺耳，片刻后才突然顿住，寻思道:“竟然能够悄无声息的进入侯衣府，此人武功定然非常了得，只是不知为何会唆使少主人去那十万大山拿什么东西，莫非...北府那群人所说的白云寨就是...”
想到这里，曹曜的脸色忽然一沉，看着堂下两人，道:“这几日把少主人给我看好喽，绝对不能让他出现在北府那几个人面前，否则你们就等着门规伺候吧，听明白了吗？”
两人连连道:“明白了明白了，长老放心，我们一定看好少主人，绝不出错。”
※※※
修炼了一夜阴阳造化功的陈平从床榻上睁开了眼睛，鸡鸣报晓，是时天已亮透，见鲲也刚醒，便同他一起出了门，碰巧，程书杳与苗白云也从对面房间里出来。
陈平昨晚心烦意乱了一夜，满脑子都是程书杳在屋顶上跟他说的话，今天一个碰面，心头控制不住“扑通扑通”的乱跳，连忙别过脸去，对苗白云问候道：“苗姐姐伤势如何？”
苗白云道：“无碍。”
这时，一名侯衣府的人走进了院子，见程书杳四人，态度恭敬，作揖道:“长老已经备好了早餐，请几位随我挪步膳堂。”
也不知道曹曜那老家伙打的什么主意，程书杳他们只能见招拆招了，虽然到现在都还是风平浪静，毫无破绽，可越是如此便越有点欲盖弥彰的嫌疑。
饭桌上，曹曜跟程书杳四人坐着一起吃早餐，嘘寒问暖了一阵后，开始谈起了武林江湖，硬是把北府给夸上了天。
程书杳没怎么吃，待得曹曜唾沫横飞的说完了之后，便放下筷子，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嘴，道:“长老谬赞，北府在武林之中不过小辈罢了，当不起如此评价，倒是侯衣府近年来实力大增，已趋顶尖之列，着实让人意外。”
曹曜笑着摆手道:“哪里哪里。”
程书杳问道:“话说我们来到贵府也有一日了，为何不见褚掌门？”
曹曜解释道:“掌门夫人每年祭日之时，门主都会在灵堂里头为其守灵，一呆就是七天，有时更久，每五年更有七戒之礼，在这一年中，掌门都不会出关，更不会见客，恰逢今年二十，还望见谅。”
程书杳点了点头，又问:“那我们可否为那掌门夫人上炷香？”
曹曜面露难色，道:“灵堂是侯衣府禁地，掌门不允许任何人靠近那个地方，实在抱歉，但你们有此心意，掌门夫人在天之灵定也知晓，老夫代为谢过。”
程书杳点了点头，也不勉强，道:“本想趁着今日下山之前祭拜一下，既然不便那就算了。”
曹曜问道:“怎么，几位这是要走啊，为何不多呆几日，还是老夫有所招待不周之处？”
程书杳道:“京中还有要事处理，不便多留，长老莫要多想。”
曹曜闻言，哦了一声，点点头道:“既然如此，老夫也就不留几位了，山路不好走，待会我让门中弟子送你们下去。”
程书杳道:“麻烦了。”
※※※
“我就送几位到此，下面的路直走就好。”
送程书杳下山的侯衣府手下将人送到半山腰处就离开了。
待到那人走远了，一路憋着气的苗白云终于是爆发，冲着程书杳喊道:“我已经受够了那群虚假的面容，这几日你一再阻拦，现在事情都还没有查清，就这么走啦，这口气我咽不下，你们北府要是真的怕朱雀旗的话，我自己去找他们算账，不劳大驾。”说着甩手就要往回走。
陈平拉住苗白云，解释道：“我们在侯衣府内，他们行事肯定倍加小心，那样的话，我们什么都查不到，所以只有我们走了，他们才会放下戒备的心理，逐渐露出狐狸尾巴来，这件事情远远没有我们想象之中的那么简单，静观其变，放长线钓大鱼。”
程书杳道：“没错，苗姑娘还得多加忍耐几日，我说过了，这件事情既然北府插手，那就必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苗白云深吸了口气，道：“好，那我就暂且再多等几日。”
程书杳道：“大瑶山下有个小镇，我们去那乔装打扮一番，暗中行事。”
大瑶山方圆五十里内全是侯衣府的眼线，程书杳知道曹曜定会派人盯着，若非亲眼看着他们离开，定然放不下心。于是程书杳在到达大瑶镇之前便已经跟张昱那边沟通好了，让暗卫在镇上的玉章客栈乔装等候好。
程书杳四人到达刚好午时，进门后找了个位置坐下就开始点菜。
点菜点到一半，只见客栈里头走进了四个穿着普通的男子，虽然已经尽力掩盖，可眼力不差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四个是有底子的，也就是跟着程书杳他们一路的那几个侯衣府弟子。
程书杳四人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倒是那几人不住的会往他们这边瞥上几眼。
随便的吃了点午餐，程书杳四人就上楼去定好的房间里面休息。
四个侯衣府弟子在暗中候着等了两个小时，直到下午两点时分才见程书杳他们打着哈欠下楼，接着就有人来接送，车子朝着北方开去。
整个南疆大部分区域都有侯衣府的眼线，那辆车子的动向，沿路都会有人汇报回来。
而在客栈的那些人不放心，还向客栈老板要了房卡，亲自去程书杳他们几人住过的房间查探，确定房间里头没人了才放心离去。
他们完全不会想到，整个客栈的人，其实早就已经被张昱的暗卫掉了包，这些人都是北府的情报人员，给那侯衣府弟子的房卡是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的空房间，而程书杳他们几个依然还在这个客栈里头，离开的那几位是特地乔装易容过的，不仔细观察的话，很难能够看得出来是假冒的，
程书杳跟苗白云换了一身男装，古装打扮。
程书杳穿着一身银色的长袍，套着白色云海仙鹤的外氅，玉冠束发，手中纸扇轻轻摇动，举手投足间尽是儒雅之风，化了妆的脸上多了些许棱角，让人看了只道是那赛潘安的美男子。
苗白云将原来遮面的轻纱取了下来，那白腻的皮肤光滑晶莹，毫无瑕疵，红唇皓齿，当真是个绝佳的美人胚子，完全看不出来已有二十七八，一如那芳华少女，而穿上了男子侠客装扮的服饰后，英姿飒爽，不输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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