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是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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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有了白龙马当出气筒后，猴子心情好了许多，特别是每次打完白龙马后，明显好说话不少，蹦蹦跳跳的，总算有点猴样。&1t;/p>
玄奘很欣慰，这变异后的白马好歹有个耐揍的优点，几天下来，马脸肿了一圈，照样该吃吃该睡睡。玄奘毫不怀疑，要是白龙马扛不住猴子几次殴打就挂了，就该轮到他了。&1t;/p>
虽然玄奘嘴上说急着去西天灵山，但每次都宁肯绕道边城，也不愿在荒郊野岭抄近路，他说要带猴子看一看人世繁华。只是每到一个地方都能碰上耍猴的，猴子每次都大打出手，虽然有玄奘劝着不至于闹出人命，但每次都被官府礼送出境就很尴尬了。&1t;/p>
所以玄奘咬牙坚持走了半个月的山路。&1t;/p>
这天，玄奘又忍不住拿出地图开始摸索。&1t;/p>
“悟空啊，为师吃你做的锅贴也半个多月了，你说你什么时候能学会用木材生火做饭呢？每次一斤米下锅，你一个火遁下去，就出来两片锅贴，你一片，我一片。你铜筋铁骨，消化力好，吃屎都能吃出香味，但为师我已经便秘十几天了。”&1t;/p>
猴子表示不满，怒目道：“老孙没去给你化缘吗？”&1t;/p>
玄奘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那他妈叫化缘？你把人家整个灶台都搬来了，土匪都没这么狠的。”&1t;/p>
猴子冷哼：“我不是给你找果子了吗？”&1t;/p>
玄奘怒道：“我毕竟是人，不是猴子，那些果子吃得我脸都绿了。”&1t;/p>
猴子拳头握得吱吱作响。&1t;/p>
玄奘立刻呵呵笑道：“所以为师决定，咱们还是去找处人家借宿一晚，但事先说好，到时候你可不许再打人了。根据地图来看前面不远就有好几个庄子。李家庄，王家村……有了，最大的这个，高老庄，我们就去这。”&1t;/p>
——&1t;/p>
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是顿悟，&1t;/p>
却要你拿起杀生棒去成佛。&1t;/p>
佛说不放手的执迷是不悟，&1t;/p>
可放下她，色即是空，我又是谁？&1t;/p>
临近高老庄，两人6续见到衣衫不整的道士从高老庄逃出来，神色慌张。玄奘若有所思道：“穿条裤衩就跑出来了，难道他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1t;/p>
猴子慵懒地抬头望向高老庄方向：“没有一丝妖气，有古怪，和尚，你确定还要去？”&1t;/p>
“把那个捡起来”玄奘指着逃跑道士掉在地上书有“降妖伏魔”的幡子，“我有预感，前方有一段缘分等着我们。”&1t;/p>
入夜时分，灯火点点，师徒二人终于来到了高老庄。玄奘特地披上了锦斓袈裟，扛着“降妖伏魔”的幌子，果然刚到村口就被地主家的管家恭敬迎请。高老太爷盛情款待。&1t;/p>
“唔，唔，高老太爷为何愁眉不展，可有何烦心事。”玄奘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不清道。&1t;/p>
高老太爷猛翻白眼，心想：你这不是举着降妖的招牌来的吗，还明知故问。 但嘴上还是要假装客气：“圣僧垂怜，也不知造了什么孽，三年前村子里来了个妖怪，看上了我的女儿，我找遍方圆百里的高人，可每次都被那猪妖打得只剩内裤，可把我愁坏了。”&1t;/p>
玄奘朝一手拿一根筷子对着满桌菜挑三拣四的猴子使了个眼色，笑道：“老太爷无需担忧，都不用我出手，差我徒弟去降了那小妖即可。” &1t;/p>
猴子将一条鱼戳的稀烂，终于挑起一根鱼骨放在嘴里咀嚼，道：“你不是才说的不让我动手嘛，出家人出尔反尔。”&1t;/p>
玄奘狂使眼色。&1t;/p>
猴子视而不见。&1t;/p>
高老太爷焦急道：“眼下最要紧的不是降妖，而是我的女儿。如今人人都知道我有个妖怪女婿，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已经不吃不喝三天了，我担心妖怪没除，我的女儿先没了。”&1t;/p>
“这个简单，交给我。”玄奘一脸轻松，伸手从猴子后脑勺拔下一根毫毛向后院走去，并对猴子说：“你先动身去降妖，我随后就到。”&1t;/p>
高老太爷带着玄奘来到高翠兰闺房楼下，玄奘独自上楼，来到昏暗的闺房外。&1t;/p>
老太爷说女儿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可这门却是从外面锁的。&1t;/p>
玄奘捏毫毛对准精金铸锁轻轻一吹。&1t;/p>
“咔”&1t;/p>
锁便开了。&1t;/p>
——&1t;/p>
房间里烛火微弱，所以窗户开着，月光倾洒，窗台前少女借着月光素笔轻描。房间里突然来了陌生和尚她却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似乎只想安安心心把那幅画画完。&1t;/p>
玄奘环视闺房，丝毫没有避嫌的意思。墙上挂满了少女亲手作的画。&1t;/p>
画的都是同样的内容。&1t;/p>
一个人。&1t;/p>
少女终究是没有将手中的画画完，她声音清冷：“你是来杀他的吗？”&1t;/p>
月光下，少女纤弱的背影竟是那么的凄美。&1t;/p>
玄奘轻叹道：“他倒什么都跟你说。”&1t;/p>
少女肩膀微微颤抖：“他只说等和尚出现的那一天，就是一切结束的时候。”&1t;/p>
少女猛然转身，面目狰狞得可怕，却泪流满面。&1t;/p>
玄奘双手合十：“放手就是不放手，不放手就是放手。”&1t;/p>
幽幽凉夜，少女扑在窗台上，扑在那张未完的画上，呜咽哭泣。&1t;/p>
玄奘转身离去，轻声吟唱。&1t;/p>
也曾月下千万里&1t;/p>
也曾寒叶折相思&1t;/p>
也曾青丝换情丝&1t;/p>
也曾放手求圆满&1t;/p>
西行，西行&1t;/p>
……&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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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玄奘坚持要上山降妖高家人自然乐见其成，毕竟那只瘦小的猴子看起来就像是送餐上门的。&1t;/p>
山路崎岖遥远，杂草和枯枝踩在脚下，索索作响，玄奘提着灯笼却不点上，循着山顶响声震天的打斗独自上山。&1t;/p>
两大妖王之战。&1t;/p>
玄奘自然不想错过，奈何两条毛腿脚力有限，二更时分上山，爬到山顶天已快亮了。两位妖王已经动口不动手了，隔着洞府石门，两人破口大骂。&1t;/p>
“该死的弼马温，我招你惹你了，非要跟我过不去。”&1t;/p>
“死肥猪，输了还不服，有种出来，打到你服。”&1t;/p>
“你这只没有叽叽的石猴，要不是我这具破肉身太容易饿，我早把你打趴下了。”&1t;/p>
“老孙也打了一夜了，难道俺就不饿吗？独食遭雷劈，快给我也一份。”&1t;/p>
“不给。”&1t;/p>
“我不挑食，什么猪头、猪腿、猪鞭都可以。”&1t;/p>
“我跟你拼了……”&1t;/p>
……&1t;/p>
两人骂的口干舌燥筋疲力尽，玄奘小跑过来，一脸兴奋。&1t;/p>
洞口很深，臭气熏天，玄奘用从高小姐那顺来的手绢塞住鼻子，点上灯笼进去。走了许久终于来到石门前，借着灯笼亮光仔细打量。歪歪扭扭的三个刻字“云栈洞”，还有一些品味低下的石刻画。&1t;/p>
玄奘十分开心，哈哈大笑。&1t;/p>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1t;/p>
如今所见皆如梦。&1t;/p>
石门内传来了暗含杀气的声音：“外面那和尚，你鼻孔里的手绢哪里来的？”&1t;/p>
猴子嫌臭在外面的石坪上没有进来，这也是他没有强开石门与洞内人决一死战的原因。&1t;/p>
玄奘摘下手绢对着门缝挥舞，一阵妖风将手绢从门缝吸了进去。&1t;/p>
玄奘对着门缝露出最迷人的微笑，仿佛丝毫未察觉门内疯长的杀气，他笑着说：“我最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做了一诗，我念给你听，‘无论你二或者不二，二就在那里，不三不四。无论你服或者不服，佛就在西天，不服不行。’”&1t;/p>
杀机渐伏，过了许久，门内人叹息道：“原来是你。”&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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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猴子尖声大笑：“肛裂！你叫肛裂？哈哈哈，笑死俺老孙了。真没文化。”&1t;/p>
玄奘尴尬的干咳了几声，摸着眼看又要跟猴子动手的猪刚鬣的头安抚道：“这名字很好，只是我们一群大老爷们上路这名字容易让人误会，而且你既然入我门下，为师自当赐你法号，你师兄叫悟空，你就叫悟能吧，嗯，再赐你个小名八戒。”&1t;/p>
猪八戒对猴子横眉竖眼，对玄奘也谈不上客气：“和尚，佛门戒律千万，当真只要我守八戒？哪八条？”&1t;/p>
玄奘小声嘀咕：“多了怕你不当回事，我可没法子制你。”&1t;/p>
但对着猪八戒还是笑脸温暖：“八戒足矣，一戒色，二戒荤，剩下六条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1t;/p>
一旁猴子神色不善，目光在玄奘和猪身上来回扫视：“光头，这就完了？怎么不给他戴紧箍！？”&1t;/p>
玄奘连忙作势噤声道：“嘘~经办人只给了我一个箍，剩下两个就当是回扣，不要再提了。”&1t;/p>
猴子将乌金铁棍狠狠一杵，土裂石崩，他指着自己脑袋上的紧箍道：“那就把老孙的也去了。”&1t;/p>
猪八戒倚着唯一一块没有被崩碎的巨石，抱胸冷笑。&1t;/p>
“其实我觉得这紧箍挺适合你的型的，真羡慕你有这么好看的毛，戴上帅多了。”玄奘谄媚地笑道，但听声音明显心虚得不行。&1t;/p>
山石纷纷滚落。&1t;/p>
玄奘缩着脖子悻悻道：“这箍我也解不开，只有佛祖和观音能解，改天，改天我烧香帮你问问。”&1t;/p>
猪八戒已经扛着巨大的九齿钉耙下山去了，玄奘赶紧快步跟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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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白龙马很高兴，因为牵马的终于不是猴子了，它终于不会再因为各种奇怪的理由挨打了，而且自从昨天晚上从山上回来猴子的脸就阴沉得吓人，一个人扛着棍子走在最前面，跟谁也不说话。耷拉着脑袋摇头晃脑，不知道是想确认头上的紧箍还在还是想甩掉它，但看着更像个痞子了。&1t;/p>
至于牵马的这个猪头，暂时还没现有什么特点，就是昨晚打死不肯进高老庄，在村口呆呆看了一夜星空。想必脑子肯定不正常，毕竟猪头嘛。白龙马这么想着，不由地提了提臀。背的东西本来就够多的了，今早高老太爷送来一大堆厚礼，和尚退还了金银珠宝，却恬不知耻地要了更多干粮，现在都由他驮着。&1t;/p>
观音说，此去西天是千古的重任。&1t;/p>
父王说，此去佛国是中兴的重任。&1t;/p>
是啊，真的好重，腰好酸。&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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