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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一山二虎


没有人知道江渚月是如何在短短两天时间里从京城赶来漠北的。

        来报的人说,有个戴了半块镀金面具的人硬闯了王宫里来,宫里的侍卫一齐上阵都拦不住他,嘴里叫嚷着要来找顾景时。看着风尘仆仆的,进城的时候还跑死了一匹马。

        顾景时一面给谢矜礼用温毛巾净面净手,一面听着侍从要他们离开,约莫着是江渚月赶来了,不急也不慌,继续做着他手里的事。

        话音刚落,房间门就被推开了,巨大的声响让人心头一惊。

        江渚月脚下生风,一把推开身侧围上来拦他的侍卫,直奔顾景时而来。

        顾景时面无表情,淡然地被他狠狠捉住领子站起身来,被迫直视他眼睛。

        布满血丝的眼睛,估计是整夜不睡、马不停蹄方能如此快地赶来,下巴上长满了未经修理的青茬,原本在谢矜礼身旁清冷禁欲的样子全无,如今在他眼前的更像是个不修边幅的山匪。

        江渚月看向躺在床上的谢矜礼,抓住他衣襟的手紧了紧,因为怕惊扰了她休息,所以准备拽他出去说话。

        顾景时不反抗,但只是站定了不离开,平静地说了一句。

        “让我给锦鲤擦完手。”

        “你也配?”

        江渚月听他此言更怒,从他手中夺过毛巾摔在地上,用力把他拽出房间去。

        周围人都傻了眼,愣在原地看着平日里高不可攀的二皇子殿下就任由一个陌生的面具男子拿捏,纷纷觉得难以置信。

        被拽出门外后,顾景时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江渚月一拳,脑袋直接偏了过去,待转过来时,嘴角已经泛出血丝来。

        他不躲也不还手,面对这一拳,他认。

        自从谢矜礼中毒以后,他就在心里把责任尽数揽到了自己身上,但却无人怪罪他。今日江渚月出面给他一拳,他受下了心里反而要好受些。

        “妗妗当初不顾一切地说要帮你,你就是这样对她的?”

        面对江渚月的质问,顾景时无言以对,也没什么可辩解的。

        当初是他信誓旦旦地答应说要护她周全,如今却让她因自己而落入如此地步。

        见顾景时沉默不语的样子,江渚月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又是往他脸上挥去一拳。

        可这一次他的拳头却在空中被一只突然出现的手掌握住,停在半空。

        他侧脸一看,一个卷发碧眼的美男子及时制止了他。虽然见着像个花瓶,但手里的力气却真真强壮。

        江渚月哪里认得他是谁,本就心情烦躁,见他如此更是不问缘由地将矛头转向他,招招很厉,毫不留情。

        川诺恩背着手被他逼得节节后退,却始终不与他交手。

        可他此举换来的却是江渚月更猛烈的进攻。

        闻讯而来的还有凉州王、王妃还有桑盂将军,远远地就听见打斗的声音,桑盂将军赶忙快走了几步,见到川诺恩落于下风,想也没想直接从背后偷袭,将江渚月按在地上。

        江渚月的注意力原本只在眼前,一时没防备,被桑盂抓住了命脉。

        “来者何人?擅闯王宫,该当死罪!”

        桑盂一手扭着他的双臂,用脚踢了下他膝盖后方,江渚月一个踉跄,在外力作用下不受控制地跪了下来。

        此时凉州王与王妃也赶了过来,桑盂见状赶紧用另一只手去摘江渚月的面具扔在地上。

        江渚月别过脸去躲闪却还是被把整张脸暴露在了空气中。

        一张秀气非常的面容出现在众人眼中的时候,众人都有些惊讶,怎么也想不到看起来如此文雅之人会做出如此惊动之事。

        “刺客?”

        昭宁公主向前了一步,蹙着眉看他,听闻他身手相当漂亮,还以为是被顾景辰派来刺杀他弟弟的。

        江渚月抬眼阴鸷地瞧她,非但没有敬意,还凌厉如利刃。

        凉州王见他如此不识好歹,赶紧将她护在身后。

        “送去地牢里”

        “他是锦鲤的兄长,此行是来帮忙解毒的。”

        顾景时赶紧出面解释,抓着桑盂扣住江渚月的手,示意他松开,然后将他扶了起来,又从地上捡起他的面具递到他手里,朝他使了个眼色暗示他不必暴露身份。

        听到顾景时亲自解围,一切好像都变得合理了些,众人也都冷静下来。

        “既是来解毒的,那就赶紧进去看看谢姑娘,在外面打打杀杀的岂不是浪费时间。”

        川诺恩不知道他们的过往,听到解毒二字只一心想着救谢矜礼方为要紧事。

        江渚月接过面具复又戴上,眼里并无半分感谢之意,遮住半面才能显得有些凶煞的意思。

        他甩开众人,独自大步走进谢矜礼的房内。

        因从小与谢矜礼同样受教于老阁主,所以多少也学了些医术,所以直接用手指搭在她腕子上探了探脉象,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察看了伤口。

        看来顾景时没有骗他,字字属实,省了不少麻烦。

        他看了信以后,火速去翻了历任阁主研究毒药解药所写的、代代相传的《佰草集》,万幸中的万幸,有关于乌桎的记载,而在谢矜礼及笄礼的时候,老阁主用新调制出来的乌桎解药作为生辰礼送了她,那瓶药就一直躺在药柜的某处,没想到有朝一日竟会有如此用场。

        江渚月此行带了乌桎的解药,还有驱寒的良药来,本应万无一失的,但这消息一来一回的,终归是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时期,希望能来得及。

        从怀里掏出解药倒出在掌心,去桌上端了温水,一手小心地扶起谢矜礼有些僵硬的身子,一手欲将药往她口中去送。

        顾景时原本站在门口,见到他有些不方便,赶紧上前帮他扶着谢矜礼。

        但江渚月却毫不领情地用肘部将他撞开,狠狠剜他一眼。

        “离妗妗远些。自从她让我处理掉露照楼的时候,我就知道不妙。当初我就应该无论如何把她扛回阁里去。”

        顾景时闻言只觉被雷击了一下。

        “什么?露照楼没了?”

        见他一副震惊的模样,江渚月冷哼一声。

        “合着妗妗为你做的事,你还毫不知情?”

        一把推开顾景时,江渚月将谢矜礼环在怀里,将药丸塞进她口中,用温水缓缓送服了下去。

        顾景时往后踉跄了两步,还在反应江渚月的话。

        所以当初在汾绥的时候,她跟自己说已经处理好后事了,不用他担心,原是亲手葬送了自己的心血,为了圆呆在他身边的谎言。

        遥想那日初见,她是京城最大酒楼露照楼的掌柜,意气风发地在承恩寺前施粥祈福,一身翠意撞入他心里。

        那时的她肆意张扬,锋芒毕露,风光无限,可是是从何时起,她变得心事重重,如履薄冰,而这一切改变都是因为他。

        难道他真的错了吗?

        从一开始便是错的。

        觊觎她身后的势力,逼迫她与自己为伍。

        以功利和利益搭建起来的关系,最忌讳的就是动了感情。可如今,身处游戏场的两人却双双入了戏。

        看着怀中消瘦了一大圈的谢矜礼,江渚月心疼不已,脑子里满是后悔,为什么在这件事上还要纵容她。

        与她朝夕相处了十六年,他从未料想过第一次与她的亲密接触是以这样的方式。

        他曾幻想过无数次与她相依偎的场景,却没有一处是现在这样悲戚的场景。

        “怎么样,会好吗?”

        见房间里寂静的骇人,川诺恩小心翼翼地往屋内挪了两步,轻声问道。

        江渚月缓了缓神,将谢矜礼放回床上,帮她盖好被子,冷言答道。

        “解药已经喂下去了,但耽误时间太久,无法保证药效。妗妗昏迷着不方便移动,待她醒了我就带她回家。”

        最后一句话是对顾景时说的。

        他没言语,觉得自己没权利拒绝。

        刚刚他说回家,让他想起谢矜礼也曾不止一次地对他说过回家,在汾绥时回官驿是回家,在漠北时回王宫是回家,久而久之他好似也习惯了,他俩在一起的地方原来也可以称作家。

        可是今日江渚月一句话却彻底打破了他的错觉。

        是啊,江渚月才理应是她最亲近的人。解语阁才是她真正的家。

        而他,顾景时,不过是一个与她相处了不到一年的小人而已。

        原本大家只当谢矜礼是个多谋善断的女公子,从未怀疑过她的家世,可如今见到称是她兄长的江渚月与顾景时之间焦灼的气氛,还有他一来便带来了世间未曾见过的乌桎的解药,纷纷开始猜想她的不凡背景。

        “从现在起到妗妗醒来,她的一切皆由我负责,无需任何人插手,叨扰许久,诸位请回吧。”

        江渚月不管不顾地用送客的语气说道。

        “谢姑娘受伤,我们皆有责任,所以并不想做什么推脱。只是谢姑娘毕竟是个女子,公子虽是她的兄长但终究是有所不便,还是留下她的侍女加以帮辅为好。”

        昭宁公主开口道。

        江渚月心中觉得有理,但并不想回答她的话。

        昭宁公主按住正欲发作的凉州王,知道他这是默认了。

        于是便带着大家离开了此处,留下巧儿在此服侍。顾景时虽然心里不愿,但还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三个人,时间对于巧儿来说格外难熬。

        一个是昏迷不醒的谢矜礼,一个是生了一副冰块脸的陌生人。两人都不说话,惹得她也不敢弄出声响。

        江渚月一直在帮她揉按着四肢,以防太久不活动血液不流通。巧儿给他递来的吃食也一概没动,只喝了几杯水,一直揉按到了午后,去帮谢矜礼煎维持营养的汤药时,才对巧儿说了第一句话。

        “在此处守着。”

        巧儿心里叨咕,哪怕他不说自己也会忠心做好她的事。

        可没想到江渚月前脚刚走,顾景时后脚就从后窗跳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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