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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柳暗花明


自谢矜礼回到阁中以后,终日郁郁不乐,江渚月再没见她脸上露出过开心的笑。

        她常常思绪飘散,江渚月唤她好几声才能缓过神来应一下,再极苦涩地扯扯嘴角。

        他知道,谢矜礼这是放不下顾景时,她人虽然回来了,但心思却仍挂在他身上。

        这样继续魂不守舍下去,总有一天她要弄伤自己的。

        那日午膳时,江渚月见她看着碗里的吃食愣神,仿佛忘了如何吞咽一般,再也忍不住开口问她。

        “妗妗,自从你回来,便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我自然高兴你回家,但却不高兴你把魂儿丢在外面。这几日你的状态想必都不用我多说,你和顾景时之间,到底怎么了?”

        谢矜礼抬头看着他紧蹙的眉,张了张嘴不知该从何说起,复又闭嘴不言了。

        见她如此,江渚月又道。

        “是顾景时让你受了委屈?对吧。你既然不说,那我便去找他聊聊,怎么当时信誓旦旦的,才没几日就暴露本性了?”

        说着就要起身拿剑往外走。

        谢矜礼赶忙抓住他。

        “不是的,是我要离开的。”

        江渚月自知她用情颇深,不惜在解语阁和他之间选择他,又怎会无缘无故从顾景时身边离开。

        “阿月哥哥,我与他,从一开始便错了。”

        江渚月放下手中的剑,回头扶住她虚弱的身子,看着她眼圈渐红。

        “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险些被人拐走的事情。”

        江渚月一愣,点了点头。

        那日她灰头土脸地从外面偷跑回房间里拿玩具的时候,正巧被江渚月撞见。

        那个时候两人的关系就已经开始出了嫌隙,谢矜礼不愿与他多讲话,江渚月怕她天真无邪,受人欺骗,故只得暗中观察。

        “当年救我的那个小男孩,就是顾景辰。”

        此言一出,江渚月瞳孔一震,眼里一闪而过不解和犹豫。

        谢矜礼继续喃喃着。

        “我帮景时对付的人,到头来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想再站到他们两人的任何一边,所以最好的选择便是置身事外、袖手旁观。既然知道了真相,我没办法再心安理得的享受到手的幸福。阿月哥哥,我没办法了。”

        谢矜礼自嘲地笑笑,不知该笑造化弄人,还是笑自己自诩通晓世间万事,却在自己身上疏漏出来这么大一个玩笑。

        江渚月看着眼前人,看着她纠结又痛苦的模样,不知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

        他多想将她拥在怀里,细声安慰,但是他不能。

        此时谢矜礼满心装着的仍是顾景时,但他愿意等,他愿意花一辈子的时间等。

        “妗妗,这事本就与你无关,一切都会好的。”

        他轻拍着谢矜礼单薄的背,谢矜礼没发觉他眼里藏着的欲言又止。

        深夜。

        谢矜礼是被楼下剧烈的敲门声和呼声惊醒的。

        声音很大,所幸解语阁地处偏僻,周围没什么人家,不然肯定要引得大家都起身驻足观望了。

        赶忙披了衣服下楼去,只见江渚月先她一部下去了,此时正拿剑架在来人的脖子上,满眼都是被吵醒以后的不悦和怨气。

        “出去。”

        “我要见谢姑娘。”

        谢矜礼怕江渚月真伤了人,赶忙快跑了几步,再定睛一看,来人可不就是霍泽。

        “阿泽?”

        “谢姑娘!求您赶紧同我回府去吧!劝劝我家殿下!”

        一见到谢矜礼,霍泽赶忙跪了下来,朝她作着揖。

        江渚月依旧面色冰冷,架在他脖子上的利刃没有收回的意思。

        谢矜礼一听到殿下二字心头一颤,轻轻将江渚月的剑拨开,然后扶霍泽起来,进了屋子关上了门。

        她本不想继续管的,但一听到顾景时那边出了事情,却又什么都顾不得,只想问清楚情况。

        “你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霍泽接过递来的水杯,来不及喝上一口就赶紧说道。

        “殿下要帮大皇子夺回圣心。徐大人和殿下吵了一整天了,给徐大人气的险些昏过去,殿下却还是执拗”

        “帮大皇子?”

        “大皇子以姑娘的事情作为要挟,殿下知道姑娘不辞而别的异常举动定然与大皇子有关,找他谈判以后,大皇子提出的条件便是要殿下助他恢复往日的地位。”

        谢矜礼从没想到顾景辰竟卑鄙到这个程度。他逼完她不说,还偏要再打顾景时的主意。

        “殿下他,应了?”

        “事关姑娘,殿下怎能不应。徐大人知道此事以后都快把王府吵翻天了。姑娘,你与殿下感情那么好,怎么会受了大皇子的挑拨呢,有什么事情也应当两人之间说开,不能叫外人抓住了把柄啊。”

        谢矜礼明白,霍泽心里也是不同意顾景时为了他放弃这么久以来的心血,所以深夜来求她回府,好劝劝顾景时。

        她也没有想到,顾景辰口中如此离谱的要求,顾景时竟然会为了她而答应下来。

        但对于夺嫡之事,她退出这名利场中的心意已决,不能也不应该再掺和进去。

        指甲已然攥进肉里,谢矜礼咬了咬牙。

        “我已决心不再参与他们兄弟之间的漩涡中,今后殿下的任何决定都不再与我有关,阿泽请回吧,你还是劝劝你家殿下不要做傻事,为了我,不值得。”

        霍泽一愣,显然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无情无义的话来。

        “姑,姑娘这是怎么了?往日里殿下待姑娘的好,姑娘都不记得了吗?”

        她怎会不记得。

        桩桩件件,每天都像是悬在她心尖上的匕首,每当她想起,就会狠狠扎进她心里,千倍万倍的痛。

        “殿下明日一早便要入朝给圣上觐见了,姑娘若是今晚不随属下回府,明日局势可就大变了”

        “霍护卫,请回吧。”

        谢矜礼打断霍泽的话,仿佛再多犹豫一秒都要后悔自己的决定一样。

        见谢矜礼毫不动摇,霍泽也心灰意冷,原本他揣着七成的把握来的,可如今看来,往日的种种都好像是个笑话。

        他冷嘲一声。

        “好,殿下的真心,当真是错付了。姑娘今日有一句话说的不假,为了你,殿下不值得。”

        丢下这么一句话,霍泽愤愤地摔门而去。

        看着他身影消失在夜幕,谢矜礼再也撑不住,跌坐在地上。

        江渚月眼疾手快地去扶她,却只见她已然哭成了个泪人儿。

        “阿月哥哥,他当真会这么傻吗?”

        江渚月不言,将她抱回房间里,放在床上。

        “你先别想那么多,我去探一探。”

        他也不信顾景时蛰伏已久才走到这一步,会为了谢矜礼而轻易放弃,他怕这是顾景时的诡计,来骗谢矜礼回去,所以他必须要亲自确认其真实性。

        顾景时前脚刚刚弹劾了大皇子,踩着他的肩才得以上位,后脚又要打自己的脸为他说话,这无疑是犯了官场上的大忌。这不仅是功亏一篑的问题,他也很可能会彻底失去皇上对他的信任。

        可当他查到的所有事实都打消了他的怀疑时,他也不由得承认,在顾景时心里,谢矜礼要比皇位更重要。

        既然如此,他最大的疑虑和担心也不复存在,两个彼此心悦的恋人,他没理由因为自己的私心而拆散他们。

        回去的路上,他暗下了决定。

        知道谢矜礼经今晚霍泽那么一闹,定然不会睡着,敲了敲她房门以后走了进去。

        “阿月哥哥,怎么样。”

        谢矜礼急促地起身看他。

        此时此刻,无论得到什么回答,她心里都不会开心。

        若是霍泽是被顾景时派来骗她的,那他便可以继续走他的康庄大道,但是也证明了她在他心中输于皇位的地位,以及偷奸耍滑的品性。

        但若是霍泽句句属实,虽证明了顾景时待她的真心,却这辈子都再难翻身。他一生的筹备都将葬送在她身上。

        她给了他黑暗里最耀眼的那束光,却又亲手把那光掐灭,让他复又陷入到更深的黑暗里。

        江渚月点点头。

        得到这个答复,谢矜礼控制不住地轻笑了一声。

        “真傻。”

        随即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

        “妗妗,你当真喜欢那小子吗?”

        江渚月用帕子擦去她泪水,强忍着悲伤问道。

        “阿月哥哥,我自出生起便被父亲以阁主的要求培养,我只知怎样做一个好的解语阁阁主,却从不知该怎样做我自己。在顾景时面前,我可以什么都不想,说我想说的,做我想做的。与他在一处,我是真心的快乐,作为我自己本身而快乐。”

        既然我给不了你的快乐,他能给的话,那我便做你身后的人吧。

        江渚月看着一提起他的名字,都眉眼间多了几分温柔的谢矜礼,决定就此掩埋自己这十六年来的感情,甘心看她越走越远,越走越好。

        “妗妗,其实那日救你的,不是顾景辰,而是顾景时。”

        “阿月哥哥莫开玩笑了,你不必这样安慰我,我小时候常玩的那个拨浪鼓就在顾景辰那里,我确认过了。”

        “东西自然可以转送,但人错不了。”

        看着江渚月认真的模样,不像是开玩笑,谢矜礼也正了色,等他下文。

        “你可还记得,偷跑出去那日是因为家里来了客人,老阁主没时间看住你所以才给了你偷跑出去的机会。”

        谢矜礼想了想,好像确实是因为如此。

        “老阁主那日见的,就是娴妃娘娘。”

        所以那日,是自己的父亲与老情人多年后再次相见的日子!

        谢矜礼一惊。

        当年她年纪还小,很多事情记不得也不明白,但江渚月已然到了明事理的年纪,所以他知道的要比谢矜礼多一些。

        “娴妃娘娘在家里与老阁主叙旧,让仆从领着顾景时在附近闲逛,才因此撞见偷跑出去的你,出手相助。”

        谢矜礼听他此言,记忆中那男孩的脸渐渐清晰起来,硬朗又执拗,是顾景时稚嫩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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