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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第119章父母为子计


萧颐这一回脸色铁青,  她急忙地解释道:“不是,阿娘,我不是,  我没有不欢喜的意思。”

        卢氏道:“你只是想得权。明明无贡献于家国,  却想和大娘,也想跟五娘一般。”

        萧宁的功绩处自不必说了,萧颖坐镇扬州,至今未有丝毫不妥当的消息传来,便是最好的证明。

        这样有功于家国之人,论功行赏并不为过,  可是,萧颐做了什么?凭什么想跟她们一样?

        萧谌能想出区分有功或是无功的做法,  这很好。

        若无区别,不管做不做事,生来显贵便足以,  长此以往,这个天下会变成什么样?

        想想大兴朝到了最后,佞臣当道,纵然犯下谋反之罪的韩靖,就凭几句话便保住了性命,给韩靖机会一手毁了大兴朝的局面,  何其触目惊心,

        卢氏纵然不是站萧宁,站在家国的立场,  也断然不能由着同样的事情再发生。

        萧颐这一回不能否认,一众人兄弟虽说早有预料,然而此刻难掩诧异,  毕竟他们从未想过,萧颐会有这样的野望。

        萧颖和萧宁,都是凭本事立足于朝廷上的,纵然他们从心里不希望女人太过冒头的事,终究还是选择支持。

        本以为家里出这两个够让他们提心吊胆的了,不想再来一个萧颐。

        她倒是不想出仕为官,却不想如萧宁和萧颖那样出力有功于家国,只想跟着得名得利。

        这样的萧颐比起萧颖和萧宁,更让他们揪心,毕竟贪图不该你的东西,不思进取,只想坐享其成,天下哪有这等好事。

        萧讯这个当兄长的,第一个得出面了,轻声地道:“颐儿,你也是为人母亲的了,怎么如此不懂道理。”

        萧颐被卢氏说得都抬不起头了,结果倒好,萧讯也跟着指责。

        卢氏她是不敢惹,萧讯同她有何区别,不留情面地反怼道:“旁人道我的不是也就罢了,阿兄同我有何差别。只不过我想要的,阿兄不必张口便可得,我想同阿兄们一样,为何就成了我的不是?”

        得,当着卢氏和萧钤的面都敢呛萧讯,果然是家里都把她宠坏了。

        萧讯动了动唇,这略是心虚的人,说不出硬气的话。

        一直没有作声的萧评,“阿姐亦为公主。从前依制,陛下并未亏待任何人,阿姐亦不需觉得我们当郎君的占尽便宜。若阿姐不服这从前立下的规矩,便如阿宁一般,改这世上的规矩就是。无须冲我们发火。”

        这回轮到萧颐被噎得半死。

        可不是吗?萧谌登基,依旧制而封,无论是对兄弟或是姐妹,皆一视同仁,并无厚此薄彼。

        萧颐若想揪萧宁好不容易才改成的制度,拿来和已然不必争就得到属官卫士的亲王们比,她是不是更该想想,究竟该如何才能把事上叫她不满之事,改成令她满意的局面?

        萧谌于此时亦问:“阿姐对我行事不满?”

        兄弟姐妹间,一向是有话直说的,萧谌听了半天,这是越听越是觉得,萧颐心里不知攒了多少的怒火,这怒火看起来是冲萧宁去的,实则不是。

        既如此,萧谌想请她说清楚了,其中究竟有多少缘故。

        “不是,我不是。”萧颐确实没有蠢到极至,自知她这个长公主想在大昌立足,为大昌上下所敬,绝少不了萧谌和父母的撑腰。把人都得罪了,她想成为一个只担了虚名的公主?

        一想到这后果,萧颐连连矢口否认。萧谌道:“阿姐,我唤阿姐一声,亦是敬于阿姐。然朝中大事,阿姐既不知,便不该插手。”

        这已然是十分严厉的警告,提醒萧颐,既无本事,又不想出头,那便旁人给她什么,她只管受着,不可贪图。

        萧颐面如死灰,显然一家人无站在她这一边的,事至于此,她纵然有太多想要的东西,终不会如她所愿。

        “外甥们都大了,阿姐的孝期亦过了,阿娘看看,是不是要从世族中选一个郎君,让阿姐再嫁。”萧谌在此刻突然冒出一句,看得出来,他是觉得萧颐太闲了,闲得都开始贪图本不该她拥有的东西。

        卢氏亦有同感,“我会物色一番,若有合适的,便以大婚。”

        萧颐动了动唇想拒绝,卢氏直接问:“你若是愿意一世守寡,我便不为你打算。你能?”

        一语中的,噎得萧颐再不敢接话。

        她这一生还长着,儿女都大了,往后她依然想遇一个一心之人。

        只是,当着萧宁的面叫家里人怼上一通,这叫萧颐心下十分不悦,活似家里怕她留下闹事,急于将她嫁出去。这样的感觉,太难受了。

        萧颐的眼眶微微泛红,有些怨家人竟然不在晚辈面前予她些脸面。

        卢氏道:“你也不必想五娘在此,你面上无光。五娘闹出来的事,让你生了不该生的野心,我若不当着她的面同你说清楚,更让你老老实实的记住,流言蜚语传到她的耳中,你以为会如何?”

        到现在,萧颐莫不是以为萧宁只是与她一般的人?

        卢氏早便知道萧宁将来是要继承这个江山的,当着萧宁的面斥责于萧颐,无非是想让萧宁知道,家里人靠谱,纵然萧颐犯糊涂,该纠正的时候,谁都不含糊。

        来日纵然萧颐依然过不去这个坎,犯到萧宁手上,萧宁即便对萧颐心生厌恶,不看僧面也会看佛面,看在卢氏全力支持萧宁的份上,手下留情。

        萧宁感叹,果然父母之爱则为之计深远,卢氏知萧颐的个性,明白这一位想让她有大的出息不可能,往后,还得靠兄弟们庇护。

        再往下,也就是萧宁了。就萧颐的脑,再给她送上半个脑袋瓜,她也不是萧宁的对手。既如此,何不早早准备,在萧宁处多留些情分,保萧颐将来无忧。

        “阿姐,有些话我也与阿姐说明白。阿宁是我唯一的嗣,我这一生成亲,必为她所承继。”有些话,纵然在朝堂上,私底下,大家都隐隐有猜测,总是没有最后定下的事,谁又会笃定了呢?

        现在不一样了,萧谌把话摊开的说,表露此事不会再有任何的疑虑,萧宁将来会成为他的继承人!

        萧颐内心倍受震撼,不可置信地望向萧谌,又落在萧宁的身上,“她是女儿身。”

        “那又如何?天下男儿有几人能出我儿左右。”女儿身,女儿身怎么了,萧谌面对出色的萧宁,内心皆是欢喜。只有一个女儿,或许旁人会想让他过继或是招婿,这一切都不是萧宁所愿,也是让旁人凌驾于萧宁之上。

        唯一的孩,萧谌觉得怎么宠怎么疼都不为过,如何舍得这天下人欺她辱她?

        然人心难测,尤其是在权势中心的人心,他们纵然对萧谌信誓旦旦,言道会善待萧宁,萧宁不是一个愿意收敛的人,更不是一个愿意任人摆布的人,天下无人会一直如萧谌一般纵着她。

        很明显,萧宁在平定天下,建立大昌的过程中,为安民得罪了无数的世族,在萧谌这个当爹还安好的情况下,已有无数人欲置她于死地,来日,江山为他人所承,难道那些人就会放弃对萧宁的赶尽杀绝?

        如此,该如何为萧宁安排,才能真正保证萧宁的安好,已然无须言语。

        “故,阿姐从现在开始,莫再将阿宁当成寻常的女郎,若她为大昌立下的不世之功,依然不能让你们明白她不同于寻常的女郎,我今日将打算告诉大家,也是让你适应。

        “大昌的未来是阿宁,无论你们做任何事,考虑我的利益,大昌的利益时,也需考虑阿宁的利益。她是大昌的未来,若她威严受损,亦或是为天下诟病,大昌真正危矣。”

        萧谌何常不是为萧宁诸多谋划,自家的兄弟,若是他们在萧宁的背后拖萧宁的后腿,试想那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个道理,萧谌比谁都清楚,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定然要遏制这类的事情发生。

        “唯。”萧谌所言,不仅仅是一个兄弟喊出口的话,更是一个帝王的交代,哪怕都要消化他们萧家得了天下,将来更要出一个女帝,衡量利弊后,考虑家里哪一个比得上萧宁的。

        最终,不得不说,纵然开古往今来之先河,那不都是因为萧宁能干吗?

        既然萧家得了天下,当思如何安天下,而不是考虑这个天下经他们之手,不过两世而亡,那简直是丢尽了脸。

        萧宁靠谱,小小年纪打下半壁江山了,将来肯定也能不负众人所望,治理得了天下,保萧氏荣华。

        是以,一群自觉没本事,从来不敢冒头的人,老老实实的同萧谌应下一声唯,端是齐整。

        萧颐算是一个例外,到现在她尚未消化完,结果听到兄弟们异口同声地回应,一塞。

        卢氏也想,有些事萧谌是该跟兄弟们说个清楚了,再拖下去,只怕人心生变。

        现在萧谌说白了,她这心里的大石也终于可以放下。松了一口气。

        萧钦在此时接过话道:“既如此,我们当齐心协力。大昌安宁,方有我们的太平安乐日。”

        凡事皆有因果,现在的萧家人能够享受称王称公主,被人奉养,都是因为萧谌成为了皇帝。

        这大好的天下打下,若不守好,他们会比从前惨上千倍百倍。

        萧钦活到这把年纪,最是明了,祸起萧墙不是一句空话,若一家的人不懂真正的利害,一意孤行,最后吃亏的只能是自己家。

        萧颐,这是女郎,当长辈的知她挑事,卢氏已然出面,他不好再说些什么。

        “明日请阿爹出面,我们一道上折。”萧评更是要助萧谌将此事定下,再一次同萧钦提起,明日便好。

        “好。”萧钦亦不喜欢拖泥带水,若迅速将事情解决,他亦可安心。

        萧宁这一回来,真是一个摆设,放在这儿让人知道她的存在,话不用她说,自有长辈们把她想说的话说完。

        萧颐,无论为何而来,得了一个确定的信息,将来的天下是萧宁的,她若是不长脑,处处为难萧宁,又或是扯萧宁的后腿,谁都容不下她。

        浑浑噩噩的出了宫门,萧颐这一刻才意识到自己犯下一件多蠢的事。

        怪不得卢氏骂她蠢,处处瞧不上她,她可不是蠢得无药可救了!

        她想要权,想要利,这没什么不可,却不该打萧宁的主意,尤其想踩萧宁上位。

        公主往后与亲王一般,皆有属官卫士,她想要,也该等一等,至少要等得情况明朗,确定她没份的时候再问。

        而不是这规矩刚闹出来,她便迫不及待,这就要分利。

        结果好了,她得不到想要的一切,就连兄弟们也因她之故,亲王,若不是有功于社稷之人,只能担着虚衔,一应排场断然没有。

        萧颐更担心的是,为了此事,兄弟们会不会怨上她?

        可是,可是她不是故意的。

        萧颐想回头解释,萧评跟在她的身后一道出来,上前轻声地道:“阿姐放心,兄长们都是明事理之人,况且改亲王之制,势在必行,纵然没有阿姐出面,也是要改的。只是,阿姐这一回进宫,是何人主意?”

        与卢氏想的一样,萧颐进宫,这就讨权讨利,萧评亦觉得背后有人撺掇。

        萧颐看到萧评,想到萧评与其他兄弟并不一样,这一位可是有功于社稷之人,作为亲王自是握有实权的亲王。

        旁人怨不怨萧颐,萧颐心里没数,萧评断然不会。

        “这话从何说起,难道在你心里,我便如此糊涂,能由人摆弄?”萧颐在卢氏的面前没有承认此事,同样,于萧评的面前亦矢口否认。

        可惜,萧评并不以为然,“阿姐,我等于大昌能享特权,能得人推崇,皆因陛下之故。陛下安,大昌安,我等方得安。阿宁为众矢之的,无数人想将她毁掉。阿姐至少要相信我们,而不是别人。”

        萧颐面上一僵,萧评道:“阿姐的心思,谁都瞒不过。只是我们顾念骨肉的情分,不愿与阿姐说得太难听,阿姐若只信旁人,不信我们,来日当真出事,阿姐以为是他帮阿姐,亦或是我们助阿姐一臂之力?”

        “我分得清里外,你莫将我当成了傻。”然而让萧评失望了,纵然萧评将话说到这个份上,萧颐依然守口如瓶,不愿意回答萧评的问题。

        但,这言语之意,亦验证了萧评的猜测是对的。萧颐进宫想讨赏,确实受人指使。

        萧评意味深长地望着萧颐,“阿姐为的是孩们。”

        若说萧颐有多在乎权势,实则不然,更多是为了孩。

        萧颐这一回没有再否认,“阿兄们的孩可以继承世之位,甚至王爵,我的呢?我的公主之位,又该如何承继?”

        确实如此,亲王爵位可以传承,可是公主的爵位承与不承,得看这位公主是否得君心。

        萧颐会急于讨要,更是为了定下此事。

        作为一个公主,她的儿女没有了父亲,若靠他们凭本事于这世上立足,成为人上之人,何其难。

        正是因为难,萧颐才会急于争取。

        此刻,她的父母还在,萧谌是她的弟弟,姐弟间的情谊亦非虚的,若是此时都不为儿女谋划,那要等到何时?

        萧颐只是没有想到,萧谌心里竟然有那等惊世骇俗的打算。

        有功于社稷之王与公主,和无功于社稷的王与公主分开,一个只有爵号,并无实权,一个应有尽有。而一切都凭本事说话。

        萧颐贵有自知之明,她既不如萧颖,更是不及萧宁,终此一生,她都无法为儿女争来一个锦绣前程了。

        因公主改制一事可能会有的一点点的希望,至今粉碎。

        萧颖是失望的,但她也知道,便宜占不成,这一切只能怨她自己。

        “阿姐,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事事为他们着想,他们未必领你的情。再者,德不配位,必有余殃。这个道理难道阿姐忘记了?”萧评微微一愣,对于没有孩的人,倒是忽略了孩的事。

        是啊,萧颐纵然不为自己争,也得为孩争。

        这世上的父母,哪一个不是为了孩可以丢弃所有的自尊和脸面。

        “宫中将设学院,阿姐不如将孩送入宫中教导。”萧评想起另一桩事,越想越是觉得可行。

        情谊都是相处出来的,萧谌亦不想到了萧宁他们这一辈,兄弟们生分。

        况且若是自家的人中有可用之人,何尝不是莫大的幸事。

        齐心协力共守大昌,这才是朝廷真正得安的办法。

        萧颐一怔,似是没有想到这一层。

        “纵然不如阿宁一般聪明绝顶,若能脚踏实地,兢兢业业,何愁将来前程未卜。我们这些当舅舅的人,断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外甥们叫人欺负。”萧评明白萧颐的心结所在,想劝服萧颐放宽心,不必事事为了儿女谋划,他们都在,断不会轻易叫人欺负了萧颐的儿女。

        “我不是信不过你们,只是你们护得他们一时,总是护不得他们一世。”萧颐总是明白一个道理。天下的人再厉害,那都是旁人,断然不是自己。

        “如今阿姐费心为他们谋划,亦不是他们的。”以之矛,攻之盾。萧颐既然能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又为何为他们谋划太多。萧评劝说萧颐,万望萧颐莫要再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萧颐不是听不进去,只是这一刻更有其他的忧虑,“七郎的心思,可为天下人所能容?五娘是女郎,之前说要论功行赏封为王时,天下人皆不能容,将来”

        萧谌还在,女帝的话便不必脱口而出,但这个问题若是不考虑周全,将来必再生事端,他们就没有仔细的考虑过这一层?

        “将来的事还长着,如今陛下和阿宁都在用他们的方式行事。不为世俗所能容的事,慢慢总有办法解决的。”瞧萧宁不就解决了封王一事?

        若不是萧宁志不在封王,而在于惠于千秋,自然,也是不想太把自己处处和男人摆在一起。

        男人和女人原本就有差别,她无意让天下人以为这样的差别不存在。

        可是,纵然有差别,权利地位之前,既然是凭本事立足的,不管是男人或是女人,都应该一视同仁。

        萧宁要争的正是这一点。

        萧评心里其实也愁,若是萧宁只考虑自身,以绝对的武力,和忠于她的人,将来登上帝位,并不是难事。

        然,欲改男尊女卑之制,多少年刻入人骨里的想法,更要让女出头,显露于天下人面前,女人同样可以和男人一起治理天下,甚至治好天下。

        这何其难!

        这些话,萧评在心中有数,断然不会告诉萧颐的。

        “过继,或是寻一个合适的人不好吗?”萧颐显然并不能接受这一切,急忙地冲萧评喊一句,亦是希望萧评可以将这番话传达给萧谌。

        今日闹出的事,落在萧谌的眼里,或许会认为萧颐是有意为难于人了。萧颐并不想再去说得太多,只怕说得越多,越是惹人嫌。

        心下一声轻叹,萧颐望向萧评,情急之下的冲上去,握住萧评的手,“大昌的天下得来不易,若引得众怒,叫天下人群起攻之,大兴之亡,前车之鉴,不可忘。”

        萧评很是无奈,难道萧颐就看不到萧宁做了什么吗?

        想到这里,萧评道:“阿姐,我们家的孩,既有本事也有气度,平白无故将她打下的天下拱手送人,换作谁愿意?”

        所指的我们家的孩,萧颐总不会听不明白的,除了萧宁还能是何人。

        “这个天下也是七郎的。”话是那么说不错,可萧宁打下这江山,亦是为萧谌而打下的吧,既如此,传不传到萧宁的手里有何干系?

        于萧颐而言,这天下是萧家的,只要是萧家人的手里,这就依然是大昌的天下。

        “五娘是女郎,比起男儿来,若五娘居于高位,必万般不易。五郎,你一向与七郎交好,你劝劝七郎吧!”萧颐亦是担忧萧宁的,害怕萧宁未必能做得好。

        萧评道:“我支持陛下的决定。”

        这话表明他态度,他从来都认同萧谌如此选择的。

        萧宁这样的人,立下不世之功,若将来让别人凌驾于她之上,能不能容得下她立下的功劳都是未知之数。

        赌一个人的良心,用萧宁的命去赌,倒不如干脆让萧宁上位!至少,生或死,萧宁占名份,名正言顺,想对她动手,她有功绩在前,又得民心,难!

        “你怎么!”萧颐面露惊色,但又想起了萧评从来的行事风格,最终只好咽了回去,而萧评道:“阿姐,你只要安然处之,什么都不必多管,也什么都不必多问,外面的人,凭他们如何兴风作浪,都与你没有关系。”

        萧谌也罢,萧宁也好,都不需要萧颐为他们出主意,想办法。

        对萧颐的要求,一家都是一样的态度,只要她不扯后腿就行。

        萧颐拧紧眉头,垂下眼眸甚是不满道:“在你们看来,我便毫无用处吗?”

        这个问题问得一针见血,萧评道:“阿姐以为呢?”

        老实的回答,不过是让萧颐恨极罢了,并没有任何的用处。

        萧颐若是不自知,执意再要闹事,最后,不过是寒了大家的心,到时候她的结局自不必言明。

        问完后的萧评,神色间带着不易察觉的冷意,就好像在无声地告诉萧颐,人需得自知。

        萧颐素日纵然再吵再闹,不代表她辨别不出身边的人对她是否还能容忍。

        卢氏也罢,萧钤也好,最后都对萧谌所言皆不作声,便可见他们的态度。

        如今的萧评,劝了半天,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完,萧颐若还想问些不该问的问题,他不想再回答,只能由着萧颐撞了南墙再回头。

        萧颐咽下心中那份不愤,“我知道了。”

        萧宁的人生,她是自己有本事的人,又有萧谌为她铺路,她何必操心。

        “我送阿姐回府,正好见见外甥们。”萧评此番的来意算是达成了一半,还剩下一半呢。

        无法从萧颐的口中问出为她出主意,请她入宫的人是何人,他便亲自前往萧颐的公主府查看。

        “就不劳你了,我自己回去。”萧颐想起方才萧评沉下的脸,心里的坎没过去,并不想让萧评相送,萧评却道:“我去看外甥,顺便送阿姐而已。”

        着实是不把萧颐气死不罢休是吧!

        萧颐气呼呼地道:“想去就去,用不着打着送我的旗号。”

        话说着直接拂袖而去,萧评并不在意,跟在萧颐的身后,在萧颐上牛车之时,伸手毫不避讳地扶萧颐上车。

        萧颐还气着,挥开他的手,不让他碰。萧评不为所动,萧颐拂开,他便再扶上,一而再,再而三,直闹得萧颐都没脾气了!

        “阿姐生我气亦不可伤了身。”萧评末了加上这一句,萧颐道:“不想我气坏身,你倒是别惹我生气啊!”

        “唯有自家人才会直言不讳。阿姐且想,外面的人只会同阿姐说好听的话,阿姐听来果真没有任何感觉?”萧评确实不会保证不再惹萧颐生气,能说的仅仅只是人之亲疏远近,各人所存的心思。

        萧颐半天答不上来,最后只能恨恨地道:“你们啊,一个两个都有理,就我一个没理。说不过你们。”

        萧评无奈地一叹道:“阿姐心里也清楚,我们不管做什么都是为阿姐好。在阿姐听来,无论是伯娘亦或我们,说话极是不中听,就该把我们的嘴堵上。然这世上的人,哪一个不为一己之私。有私心并无不可,却不该无视他人之利。

        “损人而利己,纵然得一时之喜,终究不会长远。阿姐,如今的我们萧氏坐拥天下,这非是一句虚言。若想坐稳天下,便不可失了公心。”

        萧评一番大道理说来,萧颐瞪了他一眼,气是消得七七八八了,“我说一句,你便有无数的大道理等着我。不就是想告诉我,你们指出我的不是,都是为了我好。”

        “难道阿姐认为我们会害你?”萧评又是不答反问,只管让萧颐自己体会。

        萧颐说不出这等昧良心的话,最终只能把嘴闭上。

        “阿姐请。”萧颐不气了,萧评连忙扶人上车,萧颐无话可说地坐下,而萧评命人从一旁牵过马,随萧颐一道家去。

        各自送走了人,萧宁跟着萧谌一起离开萧钤的院,并肩而走的父女,最能看清对方的神色,萧谌面对萧宁显得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儿,问:“怎么了,你怕了?”

        收获萧宁一记白眼,萧宁道:“连老天我都敢跟他讨一个说法,我怕甚。只是姑母如此,怕是被人撺掇了吧。阿婆骂不听,劝不进,并非好事。”

        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们忽视。

        萧颐若说有多少的坏心思断然不会,但萧颐占了一样,贪。

        不管为自身,亦或为了儿女,萧颐都想不劳而获,更希望能占尽便宜。

        多少恶人一开始为的不过就是一个贪,贪些银钱,珠宝,女人,慢慢的,便再也控制不住,要的越来越多,最终无法收场。

        萧宁自是不希望家里出了这样的事,萧颐吧,总是萧谌的亲姐姐。

        萧谌庇护萧宁,这是为人父对女的爱护;对于家人,萧谌亦是同样的心思,断然不愿将来有一日,竟然要对自己的亲姐姐动手。

        “地位不同,人也会变。你姑母从前虽说总喜欢仗着你阿翁的宠爱,跋扈了些,却对我诸多爱护。

        “你阿婆当着你的面喝斥你姑母的用意,想是你也明白。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你得记得她是我们的亲人,能网开一面,便网开一面。”

        萧谌说起萧颐对他的好,中心思想跟卢氏是一样的。

        萧宁还年轻,将来这天下若到萧宁的手中,萧颐就得交给萧宁来管。

        萧谌现在就算冲萧颐警告,若是将来有个意外,或是萧颐做下不该做的事,他总是会在第一时间选择保护萧颐。

        这是自小长在大的情谊,萧谌断不会忘怀。

        然萧宁不一样,与萧家的人相处不多,萧谌更了解女儿,莫看萧宁似乎平易近人,实则不然。

        唯有她真正认同,放在心上的人,她才会费尽心思,拼尽一切庇护。

        萧颐闹腾,越发不安分,在萧宁的心里只会落得一个贪得无厌,毫无底线的印象。

        这样的印象最是要命!一但将来萧颐越界,萧宁为了大昌朝的威严,也会为大昌而选择采用最严厉的方式处置萧颐。

        轻轻一叹,萧谌但凡想到这一点,如何也坐不住。

        卢氏只怕也早就看出萧宁的性格,该软时软,该硬时萧宁连一丝犹豫都不曾,尤其一但叫萧宁视之为敌人或是后患,萧宁照样不会手下留情。

        “阿爹,你这操心也太早了吧。”萧宁何等聪明人,立刻明白萧谌话中之意,连带着卢氏在内。

        亦觉得过于莫名了些!

        想想看萧谌正值当年,这皇帝最少也得当个三五十年吧,额,没准都不用她当女帝了!

        这么一想,萧宁越发觉得,比起当不当女帝这个事儿,最重要的必须是如何提高女的地位为重。

        “有你在,你和阿婆都护着姑母,说句没良心的话,我就算和姑母的情谊不深,也确实不喜欢她如此糊涂,更不乐意她处处挑事。

        “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我总得顾忌你和阿婆。难道在你看来,你的女儿傻得可以,连长辈都不敬,这还什么都不是,就挑事闹事,自断大好前程?”

        若是亲情无法说服萧谌,萧宁有的是办法,就从利己方面,还有大局。

        为了一个萧颐惹萧谌和卢氏不喜,当她傻吗?

        “若是此事换成你阿娘,她犯了糊涂,你管是不管?”萧谌之前的担心果然不是空穴来风,听听萧宁的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如你和阿婆对姑母一般,劝了再劝,再让人盯着她些,最好把几个聪明人安排到她身边,让她多听人劝。”

        管那是必须得管的,也得想方设法解决问题。

        萧宁脑转得飞快,一会儿的功夫,主意出来了。人不聪明,就寻几个聪明人看着些,千万不能再让她闹出任何事来。

        “就不能拿出一点点对你阿娘的耐心,对待你姑母?”萧谌一听萧宁的话,亦觉得可行,是要弄个聪明人到萧颐的身边,看着些萧颐,最好劝着她。

        但这个主意再好,也不如萧宁从心底里认同萧颐,能像对孔柔一般的对萧颐好。

        萧宁这回只拿眼看着萧谌,且问问萧谌是不是要问这般傻的问题。

        人与人之间的情谊原本就不是一样的,孔柔为萧宁做了什么,萧颐又为萧宁做了什么?

        天差地别的两个人,萧宁若是能一视同仁,才是更有问题吧。

        这个,有些事情,纵然是作为亲爹,萧谌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话。

        再者,孔柔和萧颐确实没有可比之处,非把两者相提并论,好像,是有点过了。

        萧谌一想通这其中的关键,易地而处,要是他处在孔柔这个被用来提醒萧宁的人的位置,能接受萧宁如此一视同仁?

        摇摇头。人心都是肉做的,人与人之间并不是只靠血缘关系维持,相互间的相处给予,都应该是相互的。

        “算了,是我说错话。”萧谌意识到说错了话,赶紧老实的承认,但,萧谌道:“不要求你像对你阿娘一样对你姑母,只要你多手下留情,有时候莫太苛刻,这总行吧?”

        这个要求确实不算是太过分,萧宁颔首道:“可以。”

        萧谌抹了一把虚汗,有时候真是拿了萧宁完全没办法。脑清醒的人,想忽悠岂容易。

        “记得你叔翁、伯父他们的折上也要署上你的名。”萧谌最后不忘提醒这一句,好让萧宁放在心上,不可胡来。

        萧宁啊的一声,萧谌道:“啊什么啊,你得让人知道,你有一颗公心。”

        之前萧宁为女争出头的机会,那是为了天下,改公主之制,亦是为了公平二字。自然,连亲王之制也一并的改了,这可是开古今之先河。

        亲王有分,再不是一视同仁,以叫朝廷奉养于无功于社稷之王,必为朝臣所称赞。

        好事,萧谌岂能把女儿给忘了。

        “我就别了吧。”萧谌是为萧宁好不假,但这件事还是她坑的伯父们。

        虽然萧宁并不认为这件事她做得有何不对,但再跟吃了亏的伯父一起争功,多有不妥。

        “你伯父们都不傻。”萧谌如此道了一句,你来我往的情谊,不是嘴上说说就成,还得在明面上。

        “那阿爹更应该让姑母署名。”萧宁说的是真心话。这样的好事,第一个不能忘记的必须是萧颐。

        对于一个没立功机会的人,像这样的事,能参与就应该多参与,狂刷好感才是正确的做法。

        萧谌瞟了萧宁一眼,“不用你提醒。总之,让你写你就写。”

        好事万万不能把亲生的女儿忘记,现在的萧宁就需要多几件这样的事情狂刷人好感。

        萧宁老老实实应下一声是。萧谌往前走去,“清河郡主,你打算怎么办?”

        最近清河郡主住在宫里,萧宁手把手的教人,端是尽心。

        清河郡主也争气,本来就不简单的人,再受萧宁的熏陶,萧谌完全可以想像将来的清河郡主会变成什么样儿。

        萧宁一顿,“这需要讨论吗?”

        “以前是不需要,现在很需要。”萧谌说完从袖中掏出一份东西,递到萧宁的手里。

        萧宁一脸不解地接过,仔细一看,一向泰然处之的萧宁,读完上面的内容都傻了眼了,“不是吧?”

        “这值得你惊讶?长沙夫人显然还是心下难安,因此才会有此提议。想必清河郡主这些日呆在宫里,亦让人心生他念。

        “况且,换作是你,你难道不乐意如此笼络于人?”

        萧谌面对萧宁的诧异,仅是如此问来,将心比心,难道此事不可能?

        “阿爹言之有理。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不过,阿爹,咱们扪心自问,是不是我们家占便宜了?”萧宁的脑回路异于常人,此时此刻,她只想发表这么一个意见。

        萧谌瞪大眼睛,“能那么算?况且,你不是说清河郡主已有心上人。”

        萧宁颔首,“各地将令阿爹也已经召回了,也就这几日该到雍州了。”

        “这份奏疏,你怎么看?”人何时回来,重要也不重要,还是想想他们要如何解决眼前的事吧。

        “婚姻大事,结两姓之好,长沙夫人所想,非清河所想,更非五伯所想,若是五伯愿意成亲,也不至于等到今日。”

        是的,长沙夫人上书,竟然是请将清河郡主许配萧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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