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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第180章太女的婚事


四月十二,  黄道吉日,册封太女的大典,这是迁都入长安以来,举行最盛大的典礼。

        各部各司其职,  闲置许久的礼部终于是有表现的机会了。

        这可是自萧谌登基之后,  最大的盛典,  原本迁都事宜也该是他们礼部负责,  萧宁主理,  他们就是打打下手。

        不像这一回,由礼部全权处置,虽然容不得出半点差错,  那也是给他们表现的机会。

        一应礼节如何办,  有制可循,  他们倒不怎么费心。

        就等着黄道吉日到来。

        萧宁换上最新准备的朝服,  一应皆按太子朝服准备。

        一步一步,萧宁走上含元殿,含元殿内,萧谌上座,  一旁坐着的还有孔柔和萧钤、卢氏。

        每个人都身着正装朝服,  端坐在上,看着行来的萧宁,  眼中有光。

        萧谌更是眼眶泛红,萧宁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日,  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因萧宁之故得天下,  也看着萧宁如何为安这天下费尽心力,如今萧宁得到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萧谌抬手拭过泪,  这眼眶泛红都落泪的样儿落在旁人眼里,可就是不一样的意思了。

        可是一想萧谌从来都是站在萧宁那一边的,并没有丁点不满萧宁的样儿,这萧宁册封太女,他怎么难过得哭了?

        “陛下。”萧谌这模样下面的臣子看不太真切,只是见萧谌似是拭泪,仔细的观察,这才注意到萧谌好像落泪了。

        在萧谌旁边的人,如孔柔其实也好不到哪儿去,泪珠一滴滴的落下,既是想起萧宁从前的不易,又想到以后怕是更不容易,侧头一看萧谌,好嘛,跟她一样。

        孔柔比萧谌要稳一些,注意到一旁的人看萧谌的表情透着不一样,轻声唤。

        萧谌应一声,回头看向孔柔,孔柔轻声地道:“陛下切莫失态。”

        失态啊!谁还管什么失态不失态的,萧谌心疼萧宁得不行,如今到了这一步,往后谁都休想再能为难得了她。

        “不妨事。”萧谌敢哭还怕别人看?

        恰在此时,作为礼赞的孔鸿当众读出萧谌册立萧宁为太女的诏书,金文,印玺,各自奉至萧宁面前,萧宁接过,郑重作一揖道:“必不负陛下所托。”

        这回该轮到萧谌出面,萧谌走到萧宁面前,看着头戴玉冠的萧宁,轻声叮嘱道:“从前你不容易,往后只怕更不容易,不过别怕,有我在,我这个当父亲的一定会站在你的面前,护着你,不让旁人欺负你。谁若是想把你从太女的位置上拉下来,须得我先死了。”

        谁也没有想到,一个皇帝跟自家女儿当上太女后说的第一番话,竟然会是这样的。

        可是,谁也不敢挑刺。

        若说之前还以为萧谌因为萧宁当上太女不乐意,还以为有机会能挑拨离间。

        结果倒好,挑哪门子的拨,离哪门子的间啊,简直难以想像一个皇帝竟然说出想把他女儿拉下马,须得先把他拉下马的话。

        不过,话现在说得再漂亮又怎么样,事到临头,他们就不相信萧谌果真能看着萧宁势大,毫不在意。

        对对对,皇帝的话谁要是尽信,怕是连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他们何时碰到言而有信的皇帝?

        刚开始被萧谌惊得不轻的人,反应过来后,立刻收拾心情。别太把皇帝许诺的事当回事,他们都是经过大场面的人,这么好听的一两句话,最是不该放在心上。

        萧谌热泪盈眶地看着萧宁,放着话,还以为都能听进他的放话,往后别管是谁行事,都会掂量着点。

        结果倒好,下头的人真只当他放的话随口说说罢了,旁的毫无感觉。

        萧宁却是倍受震撼,亲爹能广而告之这样的话,她心中岂不欢喜。

        多年真心付出,总是会有回报。萧谌纵然成为皇帝,那么多年他们父女相依为命,同样也是真真切切。

        “阿爹放心,我既然坐得上这个位子,断不会轻易被人拉下来,也不会让他们有机会对阿爹动手。”萧宁震惊之后,更是同萧谌道出心中的话。

        如他们这样的人,居于这个位置,谁都明白彼此输不起。

        如果他们输了,后果都只有一个,死无葬身之地。

        大好的青春,谁舍得死了?

        萧宁奋斗至今,为的是不死,也为了让更多人不死。

        萧家,萧谌坐到皇帝这个位置上,任是谁都休想动摇他的位置。

        图谋不轨之人,萧宁定是发现一个解决一个人。

        “哈哈哈,不仅是我,就是你自己也一样,谁要是敢对你不敬,打你主意,想让你不好过,无须对他手下留情。你既为太女,是为储君,国之储君,伤及于你,谓动摇国本,岂能容之,当杀。”

        萧谌放出这话亦不是随便说的。一国之本,天子,储君。细想天子出事,国能安否?

        同样,储君之所以为储君,不正是因为他是未来的帝王。

        萧谌膝下独萧宁一女而已,若是萧宁有个万一,天下必乱。

        故,萧谌才要告诉所有人,别打萧宁的主意,谁要是敢对萧宁不利,就是对大昌不利,绝不能饶。

        “陛下所言甚是。犯上作乱,无论是对陛下不利,对太女殿下不利,都是动摇国本,当诛之。”明鉴在此时出列,附议之。

        从前便有此规矩,如今不过是有言在先,好让人记下,遵守。

        明鉴从前就是支持萧宁的人,如今更甚。

        名正则言顺。萧宁现在是大昌的太女,正是因为是太女,代表了大昌的未来,无论如何,断然不允许任何人伤及萧宁,否则天下必将再起动荡。

        他很清楚一群世族们的心思,他们都是容不下萧宁的人,尤其萧宁作为女子的身份,哪怕萧宁征得天下百姓支持,在他们心中,萧宁依然是颠倒阴阳之人。

        以女子之身妄想承嗣,萧宁更是一直触及他们所有人的利益,在他们的心里,萧宁是他们应该除之而后快的人。

        无奈一直没有机会,就算是有了机会,总还是被萧宁自己破解。

        “国之储君,虽非陛下,却是国家之希望,毁国之希望者,当诛。”姚圣也得站出来发表他的想法。

        同为一个世族出身的人,他不介意给他们套上一个又一个的枷锁,务必让他们投鼠忌器。

        世族们正在脑子里想,究竟该用什么样的办法对付萧宁和萧谌,结果倒好,他们自己人一个又一个出头,这是要处处压制他们呐?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若是寒门也就罢了,士庶本就势不两立,他们为分世族的权,没什么事做不出来,提议不断地约束他们完全是预料中的事儿。

        可出自世族的人,你们在说什么?你们知道自己说的什么吗?

        不少人都被气成了河豚!

        无奈当着皇帝的面,他们不敢反驳。

        明鉴和姚圣说的话没有道理吗?

        很有道理的啊!

        只不过是因为世族不愿意被人管着,这简直是要把他们压得死死的,永无翻身之机!

        忍是不能忍的,可要是当众发作,他们都没那胆子,也确实不敢真跟萧谌硬碰硬。

        “好。卿果然一心系大昌。”考虑天下安宁的人,面对萧宁这样好的储君,岂有不拥护的道理。

        唯那包藏祸心的人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想除了萧宁,让大昌不得安宁。

        “从今日起,你就是太女,国之储君,东宫之主。须牢记江山天下之重任,不可忘之。”萧谌敲打一翻人,这心里那不是滋味的也淡去许多。

        他把女儿养到今天,好不容易长大成人,这都名正言顺了,将来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他伤个什么心?

        这一刻,萧谌亲自扶起萧宁,让她同他一道迎对众臣,“册封大礼完成,与你们的太女见礼。”

        该萧宁行的礼萧宁行完了,现在剩下就是众臣拜见他们的太女殿下。

        “殿下。”从前萧宁为镇国公主,和现在并不是一样的,正是因为如此,以真正臣下的身份拜见一国储君,本就有这一道礼。

        一众人不管心里是服气或是不服气,都须守礼,毕竟于众目睽睽之下,谁也不会傻乎乎当出头鸟。

        “日后还须诸卿相助。”萧宁受之,亦还以一揖,可不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正式成为太女,对萧宁来说其实和从前不算有太大在的区别。

        但在称呼上吧,往后萧宁自称该是孤。

        不过有萧谌这一个想称朕就称,不想称就不称,随性之极的皇帝在先,萧宁要不要称这个孤,也可以看心情。

        这样一来,萧宁的三师就名正言顺之极了。

        可是,同样也迎来了新问题。

        先前萧宁作为公主时,她的婚事只要萧谌不急,谁也不急。

        现在不一样了,太女,这也是萧谌自己说的,关乎国本,萧宁的婚事就不能再由着旁人不管不问。

        换句话来说,既为太女,受了这份尊荣,也得接受被人时时刻刻盯着,甚至就连她的婚姻大事,生孩子什么的,都必须被人过问的情况。

        早在被立为太女前,萧宁就料到要面临什么样的处境,只是这群人真是一刻都不能等。

        太女册封后的第二日便迫不及待地提出,请太女择良婿,早日完婚!

        这一回,萧宁更是居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提太子皇帝的婚事,在场有经验的人不在少数,可是提女郎的婚事,一个公主的婚事,不,是太女,如今是太女了!

        提起太女的婚事,实在让他们不怎么好了!

        萧宁波澜不惊,萧颖先出面,问:“择良婿以完婚。依你所见,太女成亲,是嫁是娶?”

        这话落下,萧宁低头一笑,自家姑母可不是寻常人,就算再想忽悠她,须得想想他们能不能。

        “女子自然是出嫁。”连想都不想,马上有人回答了,理所当然的口气。

        “太女出嫁,将来这天下是谁的?”萧颖倒不说人家说得不对,可是太女与寻常人一样吗?嫁人,嫁人之后这天下江山也得改姓吧?

        闻萧颖一问,几乎所有人一顿。

        这个问题,不管是站在萧宁这一边的人,亦或是站在萧宁对立面的人,都拿不住。

        天下传承自然是要的。也是为了传承天下,哪怕萧谌膝下无子,终还是立了萧宁为太女,就是指望萧宁将来能担起天下。

        比起许多男子或因嫡因长而为太子,萧宁成为太女,那真是她一步一步经营,全凭本事达到的。

        恰也正是因为如此,萧宁的本事亦是有目共睹。

        若说担心女子治不好国,萧宁天下都能帮着打了下来,如今辅佐萧谌治国,亦是井井有条,还有什么事是萧宁做不了的?

        身为女子,萧宁走到这一步极其不易,哪怕是再不服认为她敢乱阴阳的人,也不得不说,萧宁这本事手段,跟她杠上,那是他们的不幸。

        那么让萧宁嫁人,将萧氏江山拱手让人,这是正常人会干的事?

        但凡萧宁有这份心,就不可能让萧宁成为太女。

        所谓的女子嫁人理所当然,何来的理所当然?

        反正所有的理所当然都要在萧宁这里打上个问号。

        “萧氏得天下,愿江山千秋流传,若是愿意让旁人承继江山,陛下直接过继或是招赘即可,何必多此一举?”萧颖问完引人深思的问题后,再接再厉,一些无人愿意道破的问题,她得说出来。

        “可是,这自古以来女子不嫁,欲如何?”对,就算萧颖说得再有理,终是也得考虑实际问题。

        萧颖道:“承嗣之女,本就与寻常人家的女子并不相同,若依寻常人家而论,何以有男子入赘之说?”

        对啊,有依常理之事,也有常理之外如何处置之说。

        “太女再不是寻常女子,自然不能依常理而行。否则君为臣纲,夫为妻纲,来日太女该论君或是论妻?”一个人的身份本就不是单一的,自然也不能完全按单一来处理。

        站在萧颖的立场,要不是为了传承子嗣,她压根不想让萧宁考虑婚事。

        同理,就算是为了子嗣,婚事依然是婚事。

        拿了他们一直推崇的三纲五常来说话,堵得一群人傻了眼。

        不能说萧颖说得不对,站在他们这群人的立场,他们巴不得能有一个人能控制萧宁,最好能让萧宁乖乖的退回幕后,永不再插手政事。

        这话是能宣之于口的吗?

        自然不是的。

        敢把话说出口,第一个容不下他们的就是萧谌。

        太女册封,名份已定,除非萧宁犯下罪无可赦之过,否则谁都休想夺去她的储君之位。

        想用一个男人夺他们大昌江山,若是萧谌能容,这才是世上最大的笑话。

        纵然大家都是男人,在场的人里,又有多少是能容的?

        为国安定,都说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是一国之君?

        萧宁是储君,未来的皇帝,她若是都不能大权在握,在她之上再有他人,王上有王,岂不是让大昌成了最大的笑话?

        哪个正常人会提出这种想法,简直是要乱天下!

        大昌自建立以来,一步一步为太平而努力,也正是因为如此,自然在无形中得了不少心存仁义之人的归附,更愿意为这份安宁一道努力。

        一群人都知道,似他们一般想窃国的行为,一但传扬出去,天下群起攻之。

        萧颖敢问得直白,他们是万万不敢如实答来。

        “怎么?提议婚事,你们都没想过?”萧颖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问出,就等着他们表现。

        结果一个两个都成了哑巴了?

        他们想不作声,亦或是想让别人帮他们出声,哼!萧颖就得打破沙锅问到底。

        “礼部有何章程?”被问的人,一时半会儿实在答不上,能怎么办?

        这种事就该让礼部出头,早就为此事为难得半死不活的王宦突然被点名,好想骂娘!

        礼部,他作为礼部尚书,早就盼着能有些事做,迁都,册封太女大典,都办得漂亮,让他终于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的用武之地。

        结果高兴没多久,现在好了,为难的事冒头。

        萧宁没被正式册立为太女之前,私底下其实已然有人问起这个问题,萧宁要是成了太女,将来她的婚事怎么办?

        王宦作为一个在萧宁面前其实不太抬得起头的人,完全没有要跟萧宁对着干的意思。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桩事他也在心里过了几遍,怎么想都觉得,萧谌和萧宁都绝不会乐意有人骑在他们头上。

        要是有此心的话,萧谌直接过继一个侄子,那不是比让萧宁嫁人,让萧宁的丈夫承继江山要好?

        正是因为萧谌否定这自古以来就有的选择,而是要自己开创一条新路,才有立萧宁为太女的事。

        反正大昌自建朝以来,不知改立了多少规矩。

        任你们服与不服,都没有什么关系,坐在这个皇位上的萧家人,兵马为后盾,除非你们有必胜的把握敢造反,否则就不得不认萧氏定下的规矩。

        突然被推到风浪尖口,王宦紧张地舔了舔唇,随后赶紧地作一揖道:“臣都听太女的。”

        开玩笑,这种事王宦想得头都大了,绞尽脑汁想来想去,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明智之人都知道应该怎么做。

        正主儿萧宁在那儿站着。一步一步让天下人认同她成为太女,就算不认同也不敢反抗她成为太女这事,萧宁要说心里没有想法,不知道如何安排自己的婚事,鬼都不信。

        不得不说,王宦确实聪明,他没本事解决的事,打死也不敢往身上揽。

        不揽,也得丢到正主儿面前,让正主儿自行解决。

        “我要是说须集思广益呢?”王宦将皮球踢得干脆,可是萧宁对他这一位礼部尚书,也须得从他嘴里问出一句准话。

        被萧宁看了一眼,王宦觉得瞬间喘不过气,再消化完萧宁的话,舌头都开始打结了。

        “你既为礼部尚书,当熟读各礼法,我想知道,你以为太女该不该有夫?”主意可以不出,态度必须得表。

        王宦这些年确实当着闲差,但以后礼部尚书这个位置,谁说一定是闲差了?

        想到后续礼部的份量,萧宁就得弄清楚,王宦是不是可用之人。

        从萧宁出声那一刻开始,满殿皆是一片死寂。

        这会儿都不看萧宁,倒是盯着王宦,不仅是萧宁在等他一个答案,满朝文武,甚至萧谌同样也在等着。

        王宦额头汗落不止,都是被吓的。

        他想拖,然而他该知道,在萧宁面前想用拖字诀,那是万万行不通的。

        果不其然,萧宁挑起眉头,嗯?的一问来。

        “以三纲五常而论,实不该。君既为君,何以为妻。君夫有悖,徒生事端,不妥。”王宦知道躲不掉,那能如何?

        不说萧谌和萧宁的打算,扪心自问,萧宁已为太女,再给她备个丈夫来,是觉得萧宁日子过得太太平?

        王宦不能忘记他可是受了萧家大恩的事,就算不思回报,至少也不能恩将仇报吧。

        萧宁一个多好的孩子,就因为生为女子,处处被人约束,就算平定天下,就算现在贵为太女,还是得被人不断地算计,不断地想让她下马?

        不成,若是萧宁有错,为国为民而须将其除之后快也就罢了,萧宁从来无错,甚至于天下,于百姓更是有大功,怎么能对她无礼?

        依国依民而论,萧宁确实不应该有夫,再让一个人凌驾于她之上。

        有夫,纵然为君,亦是给了人钻空子的机会,自然也怪不得旁人将你的所有付出尽都毁之,更将你所有的一切据为己有。

        王宦对萧宁真没意见,而是也认为就算萧宁是女子,像她这样的人若是将来继承江山为帝,必然也是一个好皇帝。

        再另选一个人,王宦其实并不相信这世上还会有比萧宁更好的人。

        怀揣此念,王宦觉得他应该说两句心理话的。

        出列往前,王宦朝萧谌作一揖,“陛下立殿下为太女,国之储君,欲令殿下承继江山,昭示天下,人尽皆知。彼时再为殿下许夫,难免令天下人想,太女有夫。恕臣言语僭越,若将来殿下承江山,更是女帝有夫,便如同这天上升起二日,以令天下不知,究竟是帝王为尊,亦或是帝夫为尊。”

        难得王宦出面说话,尤其说得如此直爽中听。

        萧谌满意地颔首,“说得不错,天无二日,国无二君,你们担心太女婚事朕明白,可朕希望你们能想想该如何杜绝日后可生之祸端。”

        真心所言,萧谌对他们的要求并不高。

        别总想着让萧宁吃亏,给萧宁挖坑,祸害萧宁就成。所谓让他们考虑如何杜绝日后或许会生出的祸端,他们怕是求之不得生祸。

        萧谌起身道:“你们的心思朕不是不知,只是在大节上不亏,朕会容你们的小心思。那也就是说,你们若想乱天下之根本,如太女大婚一事,欲令太女有夫,朕是不会如你们所愿。”

        大节不亏,这就是大昌对于文武百官们的底线。

        为臣不思报君,这也就罢了。萧谌明了他们之中有多少尸位素餐者。可若他们欲挑起争斗不休,更想让这天下乱象横生,就怪不得萧谌亲自动手收拾他们。

        “可陛下,太女不应有夫,那当如何?”是啊,萧谌就算说白了底线,也认同太女不应有夫这句话,接下来如何安排萧宁的婚事,怎么才能让萧宁成婚,又不会让萧宁的婚事在日后再惹起旁的事端?

        这个问题必须要考虑。

        萧谌望向萧宁,“你怎么说?”

        萧宁道:“太女非寻常女子,自不能以寻常女子而定之。既为储君,且按储君一应之礼而行之。想是先贤立下这些规矩,必有其道理。”

        一群人总记得萧宁是女子的事,难道就不能把这点事忘了?

        忽略萧宁是女子这一点,只要记得她是储君,很多事不就可以解决了?

        萧谌一直在想,萧宁该如何解决她的婚事,这意思,按以前储君的规矩来办,太子之妻是为太子妃?

        咳咳咳!

        太女之夫不能称为太子夫,毕竟夫就是给萧宁惹麻烦的身份,不如就换一个方式。

        “以男子为妃?这不妥。”有人的反应极快,比如李御史,那是完全傻了眼,脱口而出。

        “以太女有夫,更为不妥。”姚圣呛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比起什么男人的尊严,必须是国家安定在前。

        太女有夫,就像他们之前说过的话那样,是要乱天下,让天下不得安宁。

        一切按太子之前的规矩办,不错,那都休想凌驾于太女之上,将来有机会乱天下。

        姚圣越想越是觉得这个主意甚好!

        萧宁怕是早就等着的了,也正是因为等着,这才在身份未定之前不透半点口风。

        毕竟尚未成为太女,如何能说出太女才能说的话?

        姚圣思及起,不得不再次感叹萧宁沉得住气,牢记什么身份说什么样的话,从不敢僭越。约束守礼之极的人,又是何人能轻易捉她把柄的?

        “既为太女,先是国之储君,方是女子。依礼在前,先君后人,殿下的婚事,不宜惹天下动荡,一应按储君之制而论之,行之,甚好。”王宦本以为是要为难死他的,不想峰回路转,萧宁果然早就想好如何行事,现在只需要各方配合,事便可成。

        好啊好啊,就该如此。

        王宦越想越是觉得萧宁这一套做法甚好。

        其实这储君存在多少年了,不是没有人知道这套规矩好,只是萧宁总是女子,太多居心叵测之人就想占得便宜,也是身为男人们总不愿意弄出一个男的太子妃。

        这要是记录在案,往后流传千世百世,岂不是为后世所耻笑?

        不成不成,怎么能让自己活成一个笑话?

        可是,他们不敢想,不愿意想的事,萧宁敢!

        给自己寻个太女夫,以后让那么一个男人骑在萧宁的头上,还要跟萧宁论什么夫为妻纲,她是疯了还是傻了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吧。

        “臣附议。”孔鸿完全没有一丁点的犹豫,只问此事对萧宁是否有益。

        那自是当然有益的。既是有益便无须犹豫,早下决断。便将此事解决了吧。

        萧宁面上露出笑容,几位宰相不管对萧宁将来成为女帝一事有多少想法,也必须要说,不立太女夫,而是按太子的规矩行事,不令太女有夫最是利于天下稳定。

        是以一个个都表示同意,就连六部尚书们也都一致同意,甚以为这主意真是太好了!

        这一看政事堂诸公都同意了,就算他们再不想同意,有用吗?

        “与太女大婚之人如何称谓?”有人想到另一层,萧宁是太女,不能称太女夫,这个男人该如何称之?

        这个问题问完之后都不约而同地看向萧宁,看得出来萧宁早就想好,问她总是没有错。

        萧宁面对他们的目光,反而淡定地移向王宦,“礼部尚书与礼部众议再呈。”

        开什么玩笑,什么事都让萧宁做完了,那要他们何用?

        王宦这倒是没有说错,反正不能有太女夫,该怎么称呼萧宁的另一半,他们是男人,是应该要站在男人的立场多考虑考虑这个问题。

        同一时间,王宦感受到一道道灼热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似是在无声地警告,他们礼部要是不弄出个好听的名字来,想清楚了,他们以后断然没有好日子过!

        王宦

        以前他觉得当这个礼部尚书太闲了,现在倒好,事一桩接一桩,没完没了的,每一件还挺揪人,办不好还要惹起众怒,不带这样的!

        可惜了,无人理会他内心委屈和崩溃!

        “太女宫中设几人?”李御史真就是随口一问,真的是随口。

        按规矩,太子并不是只设一太子妃而已,萧宁若是效仿太子,那

        靠!一群男人都不好了!

        往日他们三妻四妾自是觉得理所当然,皇帝和太子三宫六院,不都是为了绵延子嗣,也没什么不妥当。

        这会儿,这会儿想到萧宁一个女子也要三夫四侍,风中凌乱了啊!

        一个个摇摇欲坠的样儿,看起来颇是吓人的。

        不过萧宁淡淡地道:“纵情色欲,恐乱心志,孤此一生,唯愿一人,与之共携白首,不离不弃。”

        然而萧宁自问没那个精力去应付太多人,一个跟在身边,若能与她同心同德者,足矣。

        咦?萧宁明明可以要求三夫四侍的,她竟然不要。

        “孤不知诸位三妻四妾,左拥右抱是何等快活,对孤而言,一人一心,给不了旁人。且天下国事每繁重,孤自问精力有限,没那么多闲功夫与男人纠缠不休。况且我萧家男儿,个个都是深情之人,此生独一妻,我不过是向阿爹学习。”

        萧宁疑惑于他们究竟何来的精力三妻四妾,同样也对萧家男人给予肯定的赞赏,她的祖父伯父们都是世上男儿的楷模是吧。

        萧谌被萧宁夸了一句,心情亦是好。

        别以为他不知道有多少人心里打着多少让他多纳妃的主意。

        不就是觉得他膝下只有萧宁一女,便帮着他觉得委屈,不断地想劝他以江山传承为重,亦盼着萧宁因独女的身份所占的便宜都消散殆尽。

        哼,萧谌心下明了他们的心思,也不想跟这群小人纠缠太多。

        反正在他心中,如今只有孔柔一人,亦容不下旁的人,想让他另外多纳几个妃,谁乐意谁来!

        有先前萧谌宣告君子重诺,为帝王者更应该重诺的话在前,旁人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也不能光明正大地跟皇帝说,皇帝你为了江山传承,就别再念着所谓的承诺了,只需要以江山为重,绵延子嗣为重。

        失信就是失信,说再多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无法抹去这一事实。

        萧谌是不屑于这样的人,自然也是不能成为这样的人的。

        萧宁如今昭示于天下,她身侧之人只会是一人,而不会再有旁人。

        其实在一定程度上,让一群人以为萧宁心思太多,就想着处处折辱他们男人的世族们都不由亮了眼。

        萧宁竟然不打算三夫四侍,更要做到就连男人们都不敢保证一定能做到的忠贞不二?

        这要是萧宁枕边人独一人而已,虽然不是夫,可是再下一任皇帝便是出自这一位,那不也是让他们的家族从中得利了?

        能舍得女儿嫁入皇室,沾皇家光的人,如今让他们舍一个儿子,有何不可?

        “当以陛下为榜样,殿下这般甚好。”有利可图,有人的脸也就变得快多了,比如夸赞萧宁亦是必须的。

        萧宁与萧谌对视一眼,萧谌给了萧宁一记干得漂亮的眼神。

        “如此还是待礼部商定名号后再议其他。”姚圣一看在场的人都没有一开始的剑拔弩张,亦是给萧宁肯定的眼神。

        不错不错,张驰有度,对于如何安抚因她为太女,又将要立女主外,男主内这一先例的事有所反感的人,这其中的分寸,萧宁拿捏得死死的。

        王宦再一次被点名,立刻应下,保证一定会把这桩事办得漂亮。

        如此,萧宁为太女后第一日早朝便就此结束。

        别的事都可以放一放,对萧谌来说,他家女儿的婚姻大事,之前萧宁说过,大局未定,很多话不能直白道来,现在这不是尘埃落定了?

        既然别人都好奇地问起萧宁有何打算,萧谌也必须跟萧宁谈一谈。

        父女二人有默契一般,一前一后进了萧谌的书房,萧谌道:“那一日你阿婆带你见的人,可有中意的?”

        相亲的场面,萧谌亲眼看到,这心里的滋味吧,百感交集。

        “阿爹有中意的?”萧谌有问,萧宁何尝没有问题,亦十分好奇,萧谌刚想否认,结果注意到萧宁的眼神,那分明是了然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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