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灵魂
痛,第一感觉就是痛,肚子里像是有万条虫子在噬咬,凌雪的脸扭曲在一起,□□出声。
萧寒擦去她脸上的汗,低声道:“小雪,很疼是吗?”
凌雪恩了一声,身上的痛让她知道她失去了什么,跟做剖腹产的感觉不一样,那是肉皮疼,伤口两边的肉往中间牵拉,撕扯地疼,这回是绞痛,失去生命的绞痛。
萧寒亲吻着她的嘴唇,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去。
凌雪艰难地睁开眼睛,他的双眼充满血丝,下巴青紫,头发也不再是一丝不苟,掉落下来,挂在了额前。她父抚摸着他的下巴,扯了个笑出来,“该刮胡子了,扎手。”
萧寒不敢看她的眼睛,脸埋进她胸前的被子里,瓮声瓮气地问:“你怪我吗?”
凌雪抚摸着他的后脖,那里的肌肉很结实,一条条的肌肉被拉伸地很有线条,“我怎么能怪你呢,是孩子跟我们无缘。”
“对不起。”
“别再说对不起了,可一点儿都不像你。”
“我是什么样?”
“你呀,呵呵,你是错了也坚决不承认错了,还大义凛然的认为别人错了,也从不说对不起,因为说了也无用,又不能改变一切。”
“总得有个态度。”
“嗯,你现在的态度很好。”
“其实我很期待孩子的到来。”
“我也是,可惜无缘,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来?”
萧寒忽然抬起脸看她,凌雪的双眼明亮,有万分的期待,她说:“等我身子调养好了,我们好好备孕,我想他还会来的,我们这么爱他,没有理由不来呀。”
萧寒吻了吻她的鼻尖,“好,听你的。”心中落下了大石,他怕她怪她,更不敢再让她生孩子,可是她比他想象的勇敢。
下午凌雪便出院了,萧寒亲自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做二十四孝老公。除了上洗手间,萧寒一律让她躺着,吃饭端到床前,还亲自喂她吃,喝水,亲自送到床前,若不是凌雪坚持,恐怕萧寒还要喂。
吃药最头痛,凌雪怕苦,每次都像刑场,要喝一大杯水才能吞下去几粒药,萧寒大骂医生,开这么多的药。
每天还要挂盐水,萧寒也不让凌雪出去,叫了医生上门。
凌雪感觉到自己的身上明显有了变化,肉肉都长了出来,尤其是肚子上,一侧身肉都耷拉到床上。她无奈地扯着松松地肚皮,说:“我快胖成猪了。”双颊上也肉嘟嘟的,有次照镜子,凌雪吓了一跳,镜子中的人是她吗,鼻子肉肉的,脸上肉肉的,还有了双下巴,除了一双眼睛含情似秋水,其他的地方都不能看了。
凌雪哀嚎着叫萧寒,“我要胖死了!啊!”
萧寒正在煲汤,带着围裙跑了进来,笑道:“胖点好,胖点好看,旺夫。”
“哈?你不能为了旺夫把我往火坑里推呀,你看我这双下巴。”日日大鱼大肉,又不让下床,肉堪堪地吃了出来。
“我看网上说小产跟做月子一样,不能马虎,不然会落下病根。雪,你不能下床,快上去。”
凌雪扶额,“我已经躺了一个星期了,再不下床,都要发霉了,你没听医生说嘛,不能老是在床上,要下来活动活动,我要去阳台晒太阳。”
“好好,你慢些走,我去搬凳子。”
结果萧寒搬来一个躺椅,垫上毯子,扶着凌雪坐下,又拿来一条毛巾被搭在她身上,“小心吹到风。”
凌雪翻白眼,“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像我妈。”
萧寒噗地笑了,“我以后就是要像照顾女儿一样照顾你。”
凌雪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吹气,“好啊,萧爸爸。”
萧寒刮了她的小鼻子,宠溺地道:“淘气。”忽然他拍了下大腿,“糟了,我的汤。”
凌雪格格笑起来,每日跟萧寒调调情,依偎在一起耳鬓厮磨,这样的小日子过得舒爽惬意。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身上,暖融融的。凌雪想起离开的前几天,递了辞职报告,以内没人知道她和萧寒的关系,更没有人会在萧寒面前提她离职的事,三天后,她就悄悄的离开了。
那天,萧寒给她打电话,她如常接起,他约她一起爬山,她说大姨妈来了,想休息。
其实那时候两个孩子在她的腹中已经一个月,偷着做的检查,医生跟她说是双胞胎,她欣喜若狂,是他们,他们又回来了。
凌雪擦掉眼角的一滴清泪,她知道只要心诚,他还会来的,不管是男是女妈妈都会很爱你。
迷迷糊糊地竟睡着了,梦里白晃晃的,就像用白纸围成的三维空间。凌雪好奇地打量着,怎么觉得像是进入了未来世界。
凌雪朝前走着,她也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只是走着,一直走,一直走。前面好像有个黑点,凌雪朝黑点跑去,可是那黑点明明看着很近却是怎么追都追不到。
“凌雪。”有人叫她,停下脚步,四处张望,“谁?”
“因为萧寒失信所以我收走了你们的孩子,若是他再不履行承诺,发生什么事可不要怪我。”
“你是谁?什么承诺?”
“你去问他,他自己知道我谁。”
“喂喂……”凌雪狂奔起来,她找到那人,问他为什么收走他们的孩子。
“小雪,小雪……”萧寒轻轻抚摸着凌雪的脸,定是梦魇着了,不停地说胡话。
“别走!”凌雪惊醒紧紧抓着萧寒的手。
“我不走,你做噩梦了。”
凌雪的脑海里还残留着一部分梦境,萧寒失信于谁,谁收走了孩子?她抓着萧寒的手想问,可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怕萧寒背着她做什么交易。
这几个月来,萧寒不上班,没有工作,日日在家,他的消费水平她知道,他又是自尊心强的人,几次给她钱他都不要,她真怕他做出什么事来。
萧寒抱起凌雪,让她坐在腿上,从后面抱着她,下巴搁在她的肩上。
凌雪道:“我做了个梦,梦到……”
恰好,萧寒的电话响了,他接了起来,“是,我是萧寒,你说什么?他都承认了?是他做的?真的吗,好的,谢谢警察同志。”
“怎么了?”凌雪问。
“是警察打来的电话,说魏家宝承认在车里做手脚,还推下来花盆,想要谋杀我。”可是,好像又哪里不对,萧寒隐隐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凌雪又想起刚才的梦,她不打算问萧寒了,她要帮萧寒完成他的承诺。
是夜,凌雪默念,让我梦到你,让我梦到你……可惜一夜无梦。接连几日都是如此,不禁着急,可越是急,越是无法梦到那个人。
凌雪拿了杂志看,眼角的余光不时地扫向萧寒,萧寒在笔记本电脑上操作,每天他都这样,也不知道是做什么,还会背着她打电话,她越来越确信萧寒有事情瞒着她。
凌雪合上杂志,想看看萧寒在做什么,谁料,她才站起,萧寒便合上了电脑的盖子,他伸了个懒腰,“累了,我们去喝咖啡。”
“家里不是有吗。”
萧寒拉着凌雪的手,十指相扣,“家里没有咖啡店里的情调,我们还可以去看个电影。”
两人找了个靠街的位子,一边看行人,一边喝咖啡。凌雪觉得无聊,一个劲的打哈欠,第十六个哈欠打起,萧寒忍不住了,“我们玩个游戏,猜他们的职业如何?”萧寒手指着外面,意思的过路的行人。
凌雪摇头,“不猜,没意思。”
“那去看电影吧。”他刚站起,忽然神色一变,道:“等我下,马上来。”人就跑了出去,还差点和进来的人撞在一起。
凌雪看向窗外,不明白萧寒看到了什么。
萧寒确认自己没有看错,那人的身影他绝对记得。跑了两个街区,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又看到了那个身影,他继续追过去,终于看到了,脚步加快,抓住那人的衣服,“汪曼丽!”
那人转过头来,萧寒吓了一跳,双眼凹陷,眼白是黑眼珠的两倍大,苍老的皮肤一折一折的挂在脸上,嘴角下拉,头发枯黄的跟杂草一样。
萧寒不确定地叫两声:“汪曼丽?”
那人张开嘴笑起来,牙齿黑的跟蛀牙一样,声音嘶哑,“汪曼丽是我的艺名,我本命叫蔡花,我妈起的,说我是丫头,命贱,嘎嘎。”
萧寒本能地后退几步,“我上次跟你说的你考虑了吗?”
“什么?”汪曼丽歪头凝思,早已不记得了。
萧寒咽了口唾沫,声音低了下来,“关于人生重来……”
“呵呵,我都这样了,你就不要骗我了,人生怎么会重来呢。”她作势要走,萧寒拉住她一只袖子,发现袖管里的胳膊瘦的只剩下骨头,稍微一用力就能捏碎,他又急急松开了手,仿佛那是一枚炸弹,“我没有骗你,是真的,但是要付出一些代价。”
汪曼丽再次凝神看他,许是迎着光的缘故,眼睛眯了起来,“什么代价?”
“寿命,或者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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