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杀伐果断
说完后，他闭目养神，心无外物。他将决断权推与族长，要置身事外。
诸位长老闻言，都变得精神了些，把目光投向一族之主，听他判决。
府主正坐，如老虬龙般，注视下方。
他是族长，掌管最高权柄，扛最重责任，不能不慎重。他本着兼听则明的原则，才召集一众族老议事。
但如今众长老却都心有忌惮，不敢直言，不想最后竟是又绕回来了，还要看他断决。
“任凭我决断吗。”府主眼中精芒大盛。
“若不是王家，我方家自然不会多管闲事，惹恩怨是非。若是王家，那将无二话，死战到底。”
“血洗他全族，只为我方家儿郎。鸣冤。”
府主掷地有声，虎音震人耳，让人心神都颤动，血液鼓荡。
这很果断，带着杀伐气息，没有丝毫怀柔，如出鞘染血的利剑，凌厉而又血腥。
但众长老都变色了，不死不休，血战到底，这就是府主的想法吗！
太烈勇了，有着桀骜与不屈，注定会掀起一股血浪，染红一城。
而且，王家是本土家族，有千年历史，盘根错节，实力非常庞大，并不好对付，比方家若不了多少。
若是杀伐到底，方家不会好过，会元气大伤。甚至，有可能鱼死网破。
这根本就吃力不讨好，将死伤无数人，对家族久远发展不利。
“这。”二长老惊呆了，连话都说不出。
大长老眼敛微垂，眼角微不可察动了一下，也不平静，但对府主的话并没有反驳。其他长老也是如此，虽然震惊，却不曾反对。
府主扫视几位长老，而后下最后断言，道：“既然长老们不反对，那便是默认了，我会亲自调查王家，然后告知诸位结果。”
“这不妥，族长，会误了方家，不利于家族。”二长老回神了，赶紧开口。
府主皱眉，对这个主和派的二长老不喜，直接道：“被欺压到头上，若还不反击，那还是我方家吗？难道二长老有更好办法。”
“这这。”
“若是死战，将会牺牲无数家族子弟，让我方家衰弱啊！”二长老不死心。
“你说出其它办法。若是合理，我自然接受。”府主九尺身端坐，依旧是魁梧，有极大的威压。
“但是。”
显然，二长老虽不认同，但说不出所以然。
他还想用家族发展来扭转局势，让府主放弃杀伐，先忍辱负重，再图谋其它。但府主已经不给他机会，直接宣定结果。
“二长老无计策，那便依我所言去做。”
“方家男儿勇武，凭血与杀立足，才能在莽荒边境小城生存。若失了这股气劲，还谈何传承。将愧对先人。”
府主热血激昂，阐明最基本的生灵生存法则。一切凭借拳头说话，无论如何，血性不能丢。
大长老叹息：“族长所言入骨，是真道理。老二虽然为宗族考虑，但也不能失了血性，一味考虑平和。”
族长与大长老统一意见，其他长老又保持缄默。二长老再怎么反对也无用，索性也不再言语，权当是认同了。
会议结果很明确，若是王家所为，两家必将战伐，掀动一股血浪腥风。
…………
王家，一间密室，两道身影。
一个坐在木椅上的老者，一个身旁束手而立的青年。
青年先开口：“刺杀失败了。”
老者皱眉，道：“两名血境的长老出手，怎还会失手。”
“公孙家的赶车老头与刺绣老妪都在，而且，赶车老头不惜死，拖住了两位长老。”
“仅有两名血境都带上了吗，确实够小心。”老人嗤笑。
老人又问：“那最终结果如何？”
“斩杀赶车老头，刺绣老妪重伤挟公孙雯逃走。”
阴翳老者沉吟，没有再说什么。转而又道：“公孙家不足为虑，弹指间就可倾覆，但方家却是心头大患。”
青年道：“这几年一直暗中出手，日消月长，他们实力早已大不如前，父亲大人不必太过担忧。”
“你小看他们了，只要那几个老不死的还在，方家就很难倒下。这些削弱，只不过是为决战做准备，算不得什么。”
“对了，近日劫了他们一次粮道。那老头暴跳如雷。”
“哦，这样。”
老人笑了，眉毛抖动，听到这件事似乎很愉悦。他的眉很稀疏，像秋后乱草。也因为如此，看起来有些阴翳，让人觉得不舒服。
阴翳老人道：“亦真，老夫幸而有你，是得天眷啊。等我撒手驾鹤，就靠你佑我王家百年不衰了。”
王亦真仓皇失措，有些惶恐道：“父亲谬赞了，亦真只愿辅佐七弟，旺我王家。不敢觊觎大位。”
青年似乎下意识提起王家七少，语气诚挚的让人丝毫不怀疑。他只想当个辅佐者，成就自己的兄弟。
“你七弟……”
老人忽然老脸发红，蹿出火气来，像是极为愤怒。
“废物。”他直接断言，说出这么两个字，当作评论。而且说话时满脸都是厌恶，没有一丝好感。
他继续说道：“整日无所事事，修行倦怠，如同一个废人。而且连自己的小妾都管教不住，与人私情。”
“当真是丢尽我王家颜面。”
老人一直都是唾骂对方，将其视作耻辱，都恨不得将他逐出家门，从此不见。
这很怪异，明明是父子，却如同仇寇，都让人怀疑不是亲生，而是敌人之子。
其实并非如此，而是有原因的，一切来源于一场联姻。
阴翳老人年轻时候没有多出色，也不讨上一任族长喜欢，他只是诸多候选人当中的一个，很不起眼的一个。
但是他又十分渴望族长之位，所以，他必须找一个强大的外援。
只有借助外部力量，才能让更多族人注意到他的存在，才能宣告出他的名字，让所有人都知晓。他是王绝尘，是将来的族长。
于是，王绝尘迎娶了一位家族小姐。
那是一个望族，势力很大。望族小姐下嫁，自然没得挑选，虽然长得奇丑，但王绝尘也无奈，只能认可。
七少爷是望族小姐的儿子，是嫡长子，有继承家族权利，但也正因为他是嫡长子，所以受到老人厌恶。
因为他太过纨绔，是个废少，平日只会欺男霸女，其他所有事都不在意，如同一团烂泥巴，扶不上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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