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紫眸几许动心计
厉语陌和玉绡仍旧是从下午出府时的那扇门回去。让厉语陌不解的是，已至子时，但太子府依旧是灯火通明。不时有婢女、奴才到处走动。而他们面上满是惊恐的表情。
厉语陌心中一阵疑惑，待走至长月阁的转角处时，却听到一两个婢女在窃窃私语，说是太子殿下的书阁莫名失火了，如今满目狼藉，而且还找不到那纵火之人，太子殿下发了好大的脾气，还斩了好几人，府里现在都还人心惶惶的。
厉语陌闻言大惊，便趁那些婢女不注意拽着玉绡悄悄走进了长月阁内。
“玉绡，快去换身衣服，叫上菡荨一起在门口守着，若是太子殿下来了，便敲下门，知道么？”
“是，奴婢明白了。”玉绡微微福下身，便也先回房换衣了。
厉语陌顿时面色一寒，随即进了房，将门大力关上了。一转身，便看到了在床上半躺着的美人，被厉语陌胡乱化的妆也已卸下了，那人的一双紫眸正凝视着她，“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书阁的火是不是你放的？”厉语陌丝毫不理会他玩味的语气，步步走近。
“不就是个书阁么？堆放杂物的地方，真想不明白厉天寒为何会如此在意。”慕白并没有否认，还笑着说道。
厉语陌一听便觉得有些生气，三步便走到了床边，拽住了慕白的衣领，“你这样做会给我惹麻烦的，太子多有看重书阁你难道不知道么？上次我私闯书阁的时候他已对我厌恶至极，我这次再触他逆鳞，岂不是自断退路？”
慕白微微勾起了嘴角，笑得越发像个妖孽，伸手便将厉语陌大力搂进了怀里，“有我在，难道你还会怕厉天寒杀了你不成？他不过是只没毛的狮子，惹急了就只会对女人用狠，不成气候。我会护你周全的。”
厉语陌没有推开慕白，她微垂眸之间，双手突然用力地锤向他的裤裆。慕白一惊，慌忙后退，脑袋猛地撞到了床板上。痛得他嘴角一歪，无半点形象可言，“你这个女人怎么如此不讲道理，我可是在安慰你！”
“我又不是闺中的弱女子，需要你的慰问？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厉语陌气极，嘴里也不留情。
慕白一愣，轻笑了几许，“呵呵，你是我见过最独特的女子，我是不会…。”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便响了起来。厉语陌一惊，以最快的速度将慕白推开了，“你快到房梁上面去。”厉语陌压低了声音，指着屋顶，对着慕白说道。
“我才不要呢，坐在你的床上多舒服啊。”厉语陌暗骂了一声，但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虽是不怕被厉天寒看到慕白，但若传出去她与绯霜宫宫主有染，恐怕会多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厉语陌顾不得那么多，便将慕白往床板推去，随手扯过被子便盖在了他的身上。见仍可看出人形，厉语陌心里一急，便直接整个人坐在了慕白的身上，手肘还压在慕白的胸口上，慕白随即发出了一声闷哼声。
门在这时被推开了，隔了半响，厉天寒才走了进来，一袭紫袍上仍有些炭黑的痕迹，脸色阴沉。但如今他却是一人前来的，身后没有跟任何随从。
看到厉语陌正半倚在床上，厉天寒眼里闪过一丝狠绝。淡淡说道，“爱妃出府去，可好玩？”
厉语陌这时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男装还未脱下，不免在心中骂了一下自己。“嗯，终日待在太子府，倒是没想到外面的世界如此精彩。”
“那爱妃玩得如此尽兴，可想好如何给本太子一个解释了么？”
厉语陌轻轻一笑，“这书阁烧了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而那画中的女子既早已离开，太子殿下又何须如此挂念，那人终归是薄情。至于其他的的一些...太子殿下早就知道怎么做了，不是么？”她话中暗指的是暗格中的龙椅和玉玺。
厉天寒的嘴唇微微动了动，脸色顿时阴暗了许多，“婳儿并非是不重情义的女子，你休要胡说。”他心中灰暗，缓缓靠近。一把扼住厉语陌的肩甲，将她压在床上。
“太子殿下，你这是做什么？”厉语陌故作冷静，她别过头去。
厉天寒不给她一丝机会，用力将她的头扭转过来。四目相视。
“我做什么？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这样做么？我要了你，你心中不就高兴了？也罢，本太子就满足了你。”他的脸缓缓靠近，俊美挺拔的五官颇具诱惑力，微红的唇瓣就要吻上她的唇。
厉语陌低笑，忽然冷冷出声，“原来你对萧婳冉的爱，也不过如此。你这么对我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罢了。薄情的人可真是太子殿下你了。”语罢，便见厉天寒眼里多了几分的薄怒和凝重。
“你不爱她，你爱的只是权势。那句‘你可知千万里河山却仍不及一个你’不过是你一时兴起的玩笑罢了。”
厉天寒闻言，停了下来，内心的抑郁被厉语陌一下子勾起。他猛地锤了一下床板，双手紧握成拳，忽的大力将厉语陌推开，表情冰寒刺骨。
厉语陌重重压了一下慕白，她听见身下那人痛苦地哼了一声。
“你又懂些什么！我早已发誓今生只爱她一人。”
“那你方才对我所做之事，岂不是自打嘴巴？”
厉语陌见厉天寒已经掉进了她的陷阱里，轻笑了一声，“太子殿下不必动怒，今日书阁失火和我虽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我却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殿下。萧婳冉并未身死。你若要她回来，我倒是可以帮你一下。事后，我也不想苟留于人世，我会自行了断，不会让太子殿下心烦。”
她如今想做的只是让厉天寒相信她所说。
厉天寒听得此言，眼中阴晴不定。往后退了几步，他眸子中的猜疑不但未减，反而越发深重。他唇角微微一动，轻轻叹了一口气。
“或许…你还是想当高高在上的太子…然后妻妾成群？”厉语陌一顿，缓缓说道。
“你有什么条件。”半响，厉天寒终于出声，他眉间有些疲倦，语调软了许多。
厉语陌轻轻笑了一下，“要不拿一个秘密作交换，可好？”
闻言，厉天寒眸光愈发加深，看着厉语陌的眼神像是想要透过她的灵魂，看穿她的内心。气氛骤时安静下来。
隔了片刻，厉天寒最终还是缓缓说出，“好，我答应你。”
“那么我保证三月之内萧姑娘便会回到太子殿下的身边，现在天色已晚，太子殿下可以离开了，恕语陌不送。”厉语陌挑了挑眉，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厉天寒那一对寒玉黑眸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捏紧了手心，低笑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长月阁。
“对厉天寒那种人，这种话你还是真敢说出口啊。”慕白轻轻笑出了声，伸手便掀开了被子，厉语陌微看了他一眼，站起了身，“这不关你的事，你也可以回去了。”
“还是一样的冷漠呢。”
厉语陌冷笑了一下，将身上的长袍脱下，丢给了慕白，“穿上你的衣服，走人。”
慕白的表情在看到衣服时顿时变得有些奇怪，他唇间绽放开一朵美艳的花朵，“你有没有看到这衣服里的东西？”
厉语陌没好气地回答道：“没有。”
慕白微微看了眼她，没有顺着她的话说下去，而是说道，“你可知你的身体已是残烛，不出三月，必定香消玉损。”
她一颤。掩去了眉间的苦楚。来到北峒国只过了几日，她终究还是难逃一死吗？
“你是时候清一清身边的人了。你平日吃的药中混有多种毒物，虽每次都摄入少量，但长期而来，身体早就虚空。”
慕白指的是菡荨，厉语陌心中已经知晓。此刻她静静坐着，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慕白难道只是单纯的告诉她这些事情吗？还是另有所图？
他瞅见她的神情，只觉得好笑。忽然伸出手，将厉语陌整个人扯到了他的怀里，然后用被子将他们两人罩住了。
厉语陌感觉脖子上有热气，痒痒的，很不舒服。正想将慕白推开，却听见他说，“别动，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肯定觉得我是一个不怀好意，满肚子坏水的人。我不否认，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你到底想说什么？”厉语陌话语中有些不耐烦，急急说道。
慕白笑了，忽而更大力地搂住她，“我可以救你一命，帮你调养身体，教你武功。让你不必看任何人的脸色。但我慕白从不做没有回报的事情。”
厉语陌听懂了，她放松下来，缓缓闭上了双眸，似是在想些什么。
“我要你当我的内线…接近厉天寒，找到第二块醉流年…你若不答应，我也不会强求。”
厉语陌微微转头，黑暗中，她看见慕白紫眸中绽放出的光彩，一怔。“你认为我还有拒绝的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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