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骚扰河池
我原本打算第二日便去找晋渊问问我父母的事情，但是滚滚先去了一趟迷离谷，回来告诉我，师父有事出去了，不在，只有迷离姐姐在，这事情便搁置了。
我心里藏着老妖王即将死去的秘密，十分不安，每过一天，我都在数着过，生怕下一日，老妖王便死去了。心怀忐忑的我，最终决定去找河池。
我无法阻止栖泽成为王，但我希望，若是这是这样，河池和从未出现过的三公子盛沐最起码能够活下来。
可是待我见到他，我却发现，几日不见，他清瘦了不少，眉间的戾气也消失不见，整个人似乎没什么精神。
“见过大公子。”
“你来做什么？不用帮着你的主人想着怎样扳倒我吗？”
“大公子说笑了，我找你，有要事商量，请你屏退左右。”
“我们什么时候有过交情，竟可以单独商量事情？”
我几次想和他说，他却总是冷冷地回绝了。
“公子，你是因为吃了药忘记了发生的事情，你忘记了，我们也曾像朋友一样交谈。”
“我不记得了，请你离开吧。”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只是想来告诉你，老妖王王气已尽，你，要小心那个逸川，还有，二公子，切记。告辞。”若是二公子成为妖王，他必定不会放过处处压制他的大公子，河池虽骄傲，却没什么心机，什么事脸上就能表现出来，不像栖泽，他是一汪深潭，看起来清澈，却深不见底，让人防不胜防。
河池的排斥使我无法与他静下心来谈事情，我一路心事重重地回到了房间，一推开门，是那个温和却已让我觉得害怕的声音。
“月儿去哪儿了呢？我事情忙完了想见你，便来了，却到处找不到你，这偌大的玉山，只有一个地方我从来不去，想必你是去那儿了吧！”他笑得一脸温和，叫我月儿，而不是夙月，或许是希望我们更亲近些，但我却觉得，此时我们虽面对面，却隔了几千几万里。
“公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从我为父王处理事情开始，你们便走得很近，甚至还单独出去游玩了。我曾问过你，你却说谎了，从你们回来到现在，他并未找你，而你，却跑去找他了。我猜想，定是你喜欢他，而他却不领情吧！他可是凤凰神鸟的儿子，怎么会看上你个区区凡人。月儿，他是永远不会接受血统不如他高贵的人的，如你，如我，我们都入不了他的眼。”
“公子，我虽受了你的恩情，无以为报，只有为你效命。但我和谁做朋友，喜欢谁，那是□□，你不该监视我。你口口声声说，等你继位，定会将那等级制度消灭，其实往日里，除了大公子会那样说，并没有其他人谈论你的出身，看不起你的出身，从始至终，只有你妄自菲薄。若是你真的觉得你们是生来平等的，你又怎会处处在意公子，你那可怜的自尊心已将你蚕食的差不多了，而你心心念念的平等，也让你扭曲得不成样子。我，越来越看不清你了。我是说谎了，但你，你没有隐瞒我什么吗？比起你，反倒是他，更可信。”待说出这一段，我便有些后悔了，栖泽的眼睛里升起一片迷雾，看不出表情。
他就这样安静了了好久，最后起身走出了门，只淡淡说了一句：“我没想到，你竟那么喜欢他。”他的背影，是那样孤独。
现在的我，处在他们二人中，不知如何是好，河池觉得我是栖泽的心腹，不愿听我的劝告，栖泽觉得我喜欢河池，不愿与我多说话。渐渐改变的栖泽，让我实在放不下心，于是我便屡次找机会接近河池，希望能劝说他离开玉山，免得他日栖泽不念手足之情。
为了接近河池，我特意让滚滚和他的侍女打好关系，以便随时打探河池的去处。
这一日，滚滚喘着大气跑来告诉我:“姐姐姐姐，太好了，小花鸡哥哥一个人在凫水宫，侍女姐姐说他不让任何人接近哦！”
我一听，精神为之振奋，立马从床上爬起来，头发也来不及整理，便叫滚滚带我去了，由于河池吩咐不让人接近，让我的潜入变得十分之顺利，滚滚在我的吩咐下，在外头放风。
起初我轻手轻脚地边走边望，后来发现里头真的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个桌子，几个凳子，上面放着一套茶具，还有只杯子盛了些许茶水，桌子不远处有一个巨大的屏风。我小心翼翼地跑到屏风前，想看看屏风后头是什么，不看还好，一看我就惊呆了：河池半裸，当然也有可能是□□地在水中坐着，氤氲的水汽让我只能看到他的上半身，他眼睛闭着可能是睡着了，黑亮柔顺的头发湿嗒嗒地垂在胸口，却没有遮住他漂亮的锁骨，我啧啧一声，心想，身材真不是一般的好啊！原本还计划着跟他说些什么的我，愣是不着急地欣赏着美男，和美男的身材。
“可看够了，我原先眼睛闭着不动弹是想让你自觉离开，我便当作没发现，不料，你竟是个这样的人，本公子的身材，怎样？”他睁开眼，直直地看着我的眼睛。
我悻悻地走出来，嘿嘿一声笑：“公子的身材，自然是很好的。”惊得他脸都黑了，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你这女人，怎么关注的重点如此奇怪？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离开了，不是叫你，夸赞本公子的身材。”
“我跑过来，又不知道这里是洗澡的地方，没人告诉过我，我只是随便一看，谁知道你在那里，只不过是刚好看到了，再说我又算不得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你有什么好嗔怪的。”我拿出自己屡屡被夸赞的嘴皮子，一顿瞎扯。
他可能是觉得我这人有些好笑，竟突然又笑了。
“算不得看到了什么？那你还想看什么，用不用本公子站起来让你好好看看你想看的什么？”他坏坏地一笑，说罢便扶着池边，欲站起来。
“不，不用了!我不知道你是在洗澡，实在抱歉。”
“不知道，那你方才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不就是知道了随意一看，看到了不该看的，不就可以走了吗为什么你看到了我洗澡，还要继续杵在那里，看了那么久？”他一挑眉，似乎是在等待我的解释。
“谁知道这凫水宫是洗澡的地方啊！早知道我就不瞎逛了！”
“不知道？这里叫凫水宫，凫水即时游水，名字还不够清楚？你莫要装模作样找借口了，难道你看到‘庖屋’二字，却不知道那是厨房？看到‘寝宫’二字，不知道那里是父王睡觉的地方？”
我被他问的哑口无言，一脸尴尬，其实我之前并未注意，只是找他有急事，才立刻进来了，脑子没跟上步子。
“我真的不是诚心的”本来我还想解释，但看到他咄咄逼人的样子，我突然想起来，此人天性恶劣喜欢捉弄人，千万不能按着他的意思走，不然就被他死死吃住了，于是我走过屏风，改口，继续道“原先我并不是刻意的，因为找公子有急事，便匆匆跑过来，没细想。后来看到公子在此处沐浴，起初我只是不小心看到了，后来我觉得，索性公子也只是露了上半身，公子这样不拘小节的人，想必是不会在意的，况且，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公子身材这么好，我不痛不痒地看一下，你又不会少一块肉。若是公子真想起身给我欣赏一番，我又何乐而不为呢！”我与他对视，目光坚定。随即是他落了下风，慢慢地别过头，水汽熏得他的脸有些红。
“你先出去，”他果然是生气了，要赶我走，我拂袖一转身，心想，走就走，反正还是我赚了，“在桌子那儿坐着喝杯茶，我随后就来。”峰回路转，果然，对付他还是得靠厚脸皮。
我百无聊赖地坐下来，端着茶杯喝起了茶，心想，果然还是河池会享受，泡着澡，品着茶，要是再有几个美人就更好了。
“好喝吗？”很快他便过来了，坐在我的对面。
“好喝。”我随口一答，并继续喝着茶。
“那是我的杯子。”他说。
我随即一口茶喷了出来，说出来的话差点让我自己都笑起来：“怎么，你是想要回去？那给你好了。”说罢我一口把茶水喝完，又给他倒了一杯，递了过去，他一脸愕然。
“你说有事情跟我说，说吧，什么事？”我没想到他竟然同意和我说话，便沉默了一会组织语言，他见我低下了头，便漫不经心地拿起我刚刚递过去的茶杯，喝了一口，我眼角刚好瞟到了，差点变成大红脸。
“是这样的，前些天，我偶然听到那个先知逸川，和小黛的对话。先知占卜出来的结果是，你并不是下一任妖王。”我停下来，想看看他的表情，却见他一脸淡然。
“还有呢？”
“老妖王，也就是您的父亲，也许不久，就要死了，被，害死。”我慢慢地说。
“什么？你再说一次？”
“二公子，想要害死老妖王，取而代之。”
“我和他一样，都很恨父亲，可是我承认，他虽不是一个好丈夫，却是个难得的好君王。从前我只觉得，二弟虽是不争，但那温和的性子下隐藏的，可能并非善类，但我没想到，他竟打算害死父亲。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虽是个外人，却也知道，妖王是个不错的君王，他平日里也很是和蔼，我不想看着他就这样死去，而无动于衷。虽说先知曾说妖王会横死，但我不信，或许会有转机呢我最担心的并不止这些，先知一族的那个逸川，很是可疑，照着我平日里听到的，以前的先知似乎与他不一样，他管的事情，太宽了。会不会，他是冒充的？”
“他出现的似乎是有些突然，我也不知道为何，但我曾向父王打听过，他确是先知一族无疑，上一代先知在最后的占卜中提到过他，他出现时，也带有先知一族的信物，并且，他确实拥有先知一族的能力。”
“我就是觉得不对劲，我曾问过一位能知晓六界的朋友，她却说，从未听过此人。”
“此事暂且不提，当下最重要的是父亲的事。”
“不是的，还有你的事！”
“我的事？”他似乎没明白我的意思。
“若是二公子要当上妖王，最大的敌人不是老妖王，而是你，因为你是嫡长子，胜遇一族支持你的声音必定大于二公子，因为他们害怕得罪天界的凤凰。所以二公子，必定会想办法，让你失去人心。以他对你的恨意，等他当上王，你定是不会好过的。虽然你忘了，但是我却记得你救过我，我不会让你有危险的。你说的对，此事日后再议，我在此地不宜久留，二公子已经不再信任我了。”
“你为什么要向我倒戈？”
“你错了，我并非向你倒戈，在我看来，二公子的确比你更适合当王，你无法继承王位，但是你却不能死，万万不能。”说完，我便一拱手行了个礼，带着滚滚回去了。
河池喝着我喝过的杯子，暗道，我是忘了关于你的什么吗？为什么看到你心脏会剧烈跳动？兴许我是不适合作王，因为心不一样了，软到无法想与你无关的其他事，随即苦笑笑，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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