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如愿以偿
黎莘听了,淡淡的抿唇一笑,那整个五官,都因此生动了起来。
可她望进自己的眼眸时,却觉得自己笑意未达眼底。
“郡主既是坐不住了,那不若出去转转,各府的夫人都递了帖子来。”
秦嬷嬷说完那些,才小心翼翼的将主要目的说了出来。
黎莘心里有几分了悟,也该是的,她还想不过是府里头走走何须这样隆重,原来是另有缘由。
关于那些世家的规矩,黎莘倒是不怵。这方面的事在她休息的几天系统都一一的告知了,甚至于秦嬷嬷也隐晦的请了人来,双管齐下的教导她。
要说仪态问题,她也避开人熟练过。若不是身份设定为她自小也被教习,她还不至于这样辛苦。
黎莘:你这坑爹的系统(╬ ̄皿 ̄╬)。
黎莘沉积了好久的怨埋终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系统早已自我关闭,愣是没有搭理她。
黎莘碰了个软钉子,只能悻悻的的咽了这口气,低头去看秦嬷嬷拿来的名帖。
请她过府的大多是些掌家的主母,身份都有些高。这些人还有共通的特点,就是府里都有个到了适婚年纪的嫡子,或是拖了还没娶妻的年轻俊杰。
——这话是秦嬷嬷说的。
黎莘粗粗翻了几张,竟还巧合的看到了施红蔻的帖子,在这一片中格外突兀。可她也仅仅过了过眼,就不感兴致的扔到了一旁。
秦嬷嬷看的着急,恨不得把她相中的都捡出来给黎莘送到眼前。也不怪乎她这样着急,黎莘如今的十六年纪已经算不得小了,她的终身大事,甫一回来就得提上日程。
这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黎莘的身份,恰好卡在一个点上。那些势大怕被皇帝猜忌的娶了她,既是表忠心,也是卖皇帝一个面子,至于她为人如何,反倒是其次了。
总归不会太差,否则也不会被会人们这样喜爱。
黎莘翻到了底下,眼前突然掠过几个熟悉的令人心颤的字。
孟长恪。
距离那日孟太师府突起无名大火,拢拢总总的也过了大半个月。
黎莘到底还是没去成孟府,所谓近乡情怯,认的也便是这个理儿。她虽然早已打定注意要嫁过去,现在又怕乍见了孟长恪不知如何解释,所以她随意的挑了个人家,秦嬷嬷看了直皱眉,她就心里有数了。
说是赴宴,不过是聊些话,赏赏景,再看那些人互相攀比,明里暗里的勾心斗角。朱门大宅之中,除了无事生非,这些女子也没旁的娱乐活动了。
她不过一个旁观者,看了只当逗趣。然而她神智清醒,全程都不大说话,既不亲近,也不疏离。
没人能挑出她的错处,可也没人能得她的青眼。
要说规矩礼仪,她样样都做的极好,看不出半点生疏的痕迹。只是她淡漠着张脸坐在哪儿,难免被人私下里碎嘴。
“郡主,何不同骆夫人说说话?”
跟着她来的云莲收了秦嬷嬷的嘱咐,防着郡主错了规矩的同时让她快些入这京中的圈子。可不料自家郡主高高挂起,竟是没有半分熟络的意思。
黎莘抿了口茶水,平静道:
“云莲,不是出挑便是好。以现在的情势,我不如做个不近人情的,才不会显得出格。”
云莲没成想她说出这番话,一时喉头梗塞,竟是无言以对。
黎莘放下手中的瓷杯,眉目低垂,长而卷翘的眼睫掩住了她的表情,只有她自己明白,现在的她……
——有多无聊。
装逼很累啊掀桌(=)ノ┻━┻
不过还好这次的宴会没有持续多久,只用了些点心,黎莘就以身体还有些不爽利为由提前走了,云莲似乎还在回味她的话,并没有多加阻拦。
上了马车,云莲也一直不开口,只是黎莘敏感的发觉,云莲瞧自己的眼神,已经有些不一样了,当然,是好的方向。
黎莘微微一笑,一手枕着鬓边,靠在车窗上,透过纱帘望向外头。
此时日头正好,黎莘眯了双眼,将那帘子撩开些许,任由那暖融融的光线落在自己的脸颊上。
她侧脸精致的线条被笼了一层金辉,玲珑的耳珠上一粒圆润的珍珠耳饰,衬的她雪肌朱唇,容颜美好的不可思议。
云莲这时回过神,赶忙上前将纱帘放下。
“郡主,仔细被人偷瞧了去。”
她有些嗔恼的瞧着黎莘,仿佛怕她再做出出格的举动。
黎莘心知她为了自个儿好,好歹自己晒了会儿太阳,也不算留了遗憾。便没有说些旁的,随她布置去了。
只是她们都不曾注意到,这惊鸿一瞥,乱了不远处,两人的心。
一个三皇子,恰好乘了马车路过这儿,就被这不可多得美景吸引了。
因着系统的缘故,除了孟长恪,所有人都几乎不记得通房“黎莘”的长相,只晓得她存在过,但要去想,那面容却是一团模糊。
是以三皇子除了熟悉她眉眼,颇有些兴致外,再不见旁的了。
而另一人,驾马隐在不远处,一身玉竹色锦衣,盛颜丽姿,眉目如画笔描摹,无一不是巧夺天工。
他手头的动作不知何时已悄然停滞,眼眸直视那马车的方向,魔怔一般。
“是她……是她……”
他嘴中喃喃自语,神色似悲似喜,令分辨不清。
“爷?”
孟二迟疑的唤他。
孟长恪猛地低下头,紧紧握住了缰绳,仿佛藉此能平静下来。
王府的马车离开后,孟长恪才从阴影里头出来。
他从马上跳下,久久的伫立着,孟二不知他心里头的想法,是以只能垂着手跟在他身后。
虽然只是一眼的功夫,孟长恪却觉得足够了。
那必定是他心里念着的那人,即便如今她变得有些不同,可那张面孔,分明是他所熟悉的。
被烧干净的宅院里没有找到尸体,所有人都当她已经化为尘土,毕竟他们都眼睁睁的看着黎莘被火焰吞噬,任是大罗金仙,也未必能够逃出生天。
然而他却不信。
她之前塞给他的药丸,他昏迷时还紧紧捏在手里。那时他中毒已深,毒性既强又怪,一时便是太医都束手无措。
后来不知是谁死马当做活马医,将那药丸从他掌心拼命扣出来,给他喂了进去,不过一晚上的功夫,他中的毒便解了,身体也慢慢好的七七八八。
黎莘治好了他的腿,救活了他的命,这样的人,他不信她就这般凄惨的去了。
这点微茫的希望,是撑着他度过一日一日唯一的慰藉。而他之所以还活着,却是为了报仇。
打断他双腿的血海深仇,害他不举羞辱之仇,放火谋害他性命之仇……以及害死了他所爱之人的血仇,他定要让这些恶人血债血偿,并翻倍的向他们一一讨回来!
“孟二,回府。”
孟长恪等到彻底瞧不见那影子了,方才开口道。
他一个动作利落的上马,玉冠乌髻,眉间郁气一扫而空,显出从未有过的清朗来。
即便他站的位置不显,通身的风华气派怎么也遮掩不住,世上就是有这种人,生来便是叫人自惭形愧的。
多的是姑娘家偷偷拿眼儿瞄他,孟长恪只拿眸微微一扫,就看见三皇子望来了这个方向。
两相对视,一人眼中震惊无度,一人眼中张狂不羁。
他挑唇而笑,兰芝玉树,风蕴倜傥,可惜落在三皇子眼中,就是讥讽意味甚浓。
偷看的姑娘们羞红了脸,那祸水本人却一夹马腹,爽快的回了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行去。
他临去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已经说明了许多只可意会的东西。三皇子心里清楚,那是□□裸的宣战。
三皇子坐回马车,眉头深深的拧在一起。其实从一开始,他本没有将孟长恪放在眼里。除了一张面皮,他为人算不得有多出挑。
他打断他的双腿,不过是因为施红蔻罢了。
前不久二人又秘密的见了一次,施红蔻说起孟长恪,竟是惹了他的五皇妹春心萌动。
他当下就觉得,这是个祸害。不仅碍眼不说,留着他,不知还要生出多少事端,而最简单的法子,就是斩草除根。
三皇子并不是嫡子,上头还有个太子压着。身为皇子,自是没有一个不觊觎皇位的,而他打小就聪慧过人,文韬武略样样不输他人。
拉拢不了□□的孟家,不能让他们大伤元气,却也可有可无,不关紧要。但是谋害一个少爷就简单多了,因无关朝政。
所以他最后钻了孟长恪的空子,他身边的孟二的确是无牵无挂,忠心耿耿。可孟一却有个寡母,一直住在偏僻遥远的小山村里,怪不得孟府挑人时没有在意。
他派人好不容易寻到了那老妇人,拿了证物,以此要挟孟一,让他在府里给少爷投毒放火,就算是孟长恪再如何神通广大,这样□□无缝的设计谋害,想必他总该死的透透的了。
这□□不是见血封喉,可一则世上无解,二则痛苦至极。
未曾想,他精心谋划了几个月的算计都这样周密了,他竟然还安然无恙,不曾伤到一丝一毫?真是个难缠命大的千年祸害!三皇子暗想。
——
黎莘回到王府,精神头却不见萎靡,反倒轻松明快了许多。
她没有立即回屋,而是换了常服,在后院里头闲闲走了几步,全当做散心了。
不得不说,虽然这王府已经是个名存实亡的空壳子,但该有的却分毫不差,甚至于比起她今日去的府上,这王府更甚一筹。
黎莘逛了小半个王府,便觉得有些吃力了。
想来最近生活过的太舒逸,她的身体机能全面下降,需要好好反思一下。
她眯着眼睛,一边唾弃自己一边一边享受着云莲云芙的按摩服侍。后头云桃捧上了温度恰好的茶水,黎莘就接起抿了一口。
之后她便回去用了吃食,消食完坐下,天已经暗了。
“郡主,婢子这便服侍郡主沐浴罢?”
云莲在她身边问道。
黎莘恰好有些困意,便点头应下。
随即又是一系列的享受时间,等到一切都安排好,黎莘已经昏昏欲睡。
躺在床褥上,一点烛火明灭幽暗,绕着淡淡的昏黄色。
她鼻间萦绕着浅微的熏香,同她身上玉兰的香气混杂在一起,让她很快的安宁下来,意识渐渐模糊。
人在半醒半睡时,身体总会敏感的感觉到异样。
黎莘就觉得,有一只修长的手在摩挲她因沉睡而发热的面颊,指尖冰凉,小心翼翼却低低颤动。
她想睁开瞧瞧,可那轻柔的触感实在太舒服,让她越来越沉溺其中。
黑暗中仿佛有一道阴影压了下来,丝丝缕缕的发丝拂过她的皮肤,恍若柳絮散落,羽绒飘动。熟悉的清爽气息徘徊在她周侧,她下意识的朝着那地方蹭了蹭,就被一只手臂揽入怀中。
极为温柔的吻落在她唇上,可是那呼吸分明是急促而炽热的,强烈的让她回了几分意识。
“…莘儿…我很想你…想你…”
清朗醇润的男音在她唇齿间婉转吐露,她翕动眼睑,眸前还是一片雾蒙蒙的,却已经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
黎莘晃晃头,试图从那怀中挣扎出来,但反而遭到了更为剧烈的禁锢。
她的神智慢慢回到了大脑。
及至双眼清晰的看到那张放大的极致容颜,她才恍然过来。
“爷?您怎么会出现在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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