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水中遇邪
深夜的山林中。
陆源骑在大狗背上，悠哉地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老道士怀里抱着一个银色坛子紧跟在后面，时不时的还凑上前去，回答陆源的问题。
“对了，俺刚才听你喊俺半妖、妖修，你这是啥意思啊！”阿黄突然转头对着老道问。
“狗爷，那些都是人类对咱妖类的称呼。”
听到老道恬不知耻的将自己划分到妖类，陆源暗自翻了个白眼，这老家伙还真是个人间极品。
老道接着说：“人们通常把浑噩不能明己自知、未脱兽气的妖类，划分到妖兽之属，称呼为半妖。而对能修炼、通变化、明己道的妖类，称呼为妖修，意为妖类修士。”
说罢，他瞅了瞅坐在狗背上仍自顾哼曲儿的陆源，小心翼翼斟酌道：“另外，人类修士把妖修中能完全化成人形，妖力通天的大妖，称之为妖王！听说妖类内部还有妖兵妖将之类的划分……”
黄毛大狗咂摸咂摸嘴：“妖将……哼哼，俺就是妖将了！”
此言一出，老道顿时一惊，妖王带着妖将来到乡野村中，好像还做了庇护者，这是在收割凡间香火！？
这些妖怪是怎么了……秦州来的那些妖邪在做这事，眼前这尊妖王同样在做……
“你还知道些啥？快点说出来！”阿黄听老道讲的有意思，开始催促道。
“哎！好嘞！人类除了划分妖类等级之外，还划分了种类，将凶邪地以人为食、吞魂炼魄的妖类称之为血煞派；将江河湖海中的妖类称之为水宫派；还有一脉较为罕见的以太阴之力修炼的妖类称之为月华派……”
月华派！？
陆源心头微震，这不正是自己和阿黄所修习的一脉功法吗！
老道并未觉察陆源神色有异，自顾自的卖弄道：“三伯湖的那几只老妖怪，按说属于水宫一脉，但其行事却与血煞派无二，时常令周围各村的村民送去童男童女等祭品，不然便发水作乱。”
“嗯？三伯湖的老妖……今日我在三里河村施法时，曾有一件法器被水流所冲，正向三伯湖漂去，你知道有没有方法可以追回来？”陆源问道。
“法器？那得看是多大的法器，在这条河五道湾那里有几道当地村民下的渔网，或许能兜住……”
陆源想了想，这老道别看本事不行，见识却是极广、经验丰富，或许能套点话出来。
自己碍于得自元明的记忆残缺不全，有些事情知道的并不全面，现在有个见多识广的行走百科，正好问个清楚。
陆源随口胡诌道：“这小道士当初身死，本王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弄清楚，你这老道见识不凡，便来说说这玄门罢。”
老道心说，一看你就不是人，哪有道士这么细皮嫩肉的，哪个道士没经过杂役的洗礼。
他面上却是谄媚之色，侃侃而谈道：“自八百多年前大乾神朝破灭，玄门几度断绝传承，现今的玄门各个流派，都是当初的仅存的几个支脉发展出来的。
现在各州皆有一个玄门大流派在背后主掌。玄州神霄道和秦州苍冥道，在天下玄门流派中也是有数的厉害流派，据说都有传说中的元神道尊坐镇。”
老道说到元神道尊时，言语神色中一片憧憬向往之色。
而陆源则想到之前自己施法的咒言中，咒引便是神霄道尊，原来还有这样一层联系。
老道唏嘘道：“不过那等走过了三关四境的神仙中人，整个天下都寥寥无几，而且神龙见首不见尾，多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再有就是各派道主、长老之类的金丹道君，老道曾有幸见识过一次神霄道的金丹道君斩妖，啧啧，那等风姿，那等煌煌之威！真乃……咳……”
老道说着说着突然看到黄毛大狗獠牙外翻，一脸不善地望着自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到兴头上有些说走板了，不由得啪啪地狠扇了自己两巴掌，一边扇一边告罪不已。
陆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行了，念你初犯，饶你一次……说说那三关四境吧，本王倒要看看，和我妖族有何不同。”
老道如蒙大赦，这次他却不敢再乱说了，每说一句都要斟酌哪里是不是会不妥。
“关于三关四境，小老儿大多也只是道听途说，小老儿当初年轻的时候在毗邻定阳的均阳府开元道宫做杂役，大多也是听那些师兄们说起的，后来小老儿犯了事儿被逐出道宫，对玄门中的事就没法儿了解了。”
“听师兄们说，三关说的是，第一关入道关，只有入道之后才可修行玄法，入道之后便是第一境，炼气境。
景阳山那个道观的老道士就是炼气境修行极高的修士。
第二关是筑基关，当第一境修行完满，便可以选择合适法门筑基，筑基之后就是第二境，元真境。
这一境在玄门中，一般被称为天师，或者真人，各府县的神司职神，就是由这些玄门天师敕封的。
至于第三关，小老儿就没听过什么相关消息了，只知道过了这关，便是各派道主、长老之流的陆地神仙了。”
陆源听完之后，笑问道：“你如今是何境界，又过了哪一关呢？”
老道尴尬道：“小老儿资质鲁钝，在道宫中只是寻常杂役，后来厮混十余年，才以旁门入道，如今堪堪达到炼气第一阶段，养气这一层。这下一层还不知要如何达到，更是无法奢望第二关了……”
陆源神色一动，入道之事他倒是有些印象，之前元明小道士就是堪堪摸到了入道的门槛，不过还未真正入道，所以不能施展术法、符篆等手段。
不过，自己现在修炼那观想图，应该已经是入道了，但又不知道具体达到了什么阶段。
想到这，陆源不禁有些头痛，这修炼之事，就像盲人摸象一样，对于一切都是未知的，不确定的。
若有名师指点就好了……
此刻，陆源不禁怀念起元明记忆中，玄正老道教授他识文断字、炼身锻体的情景来。
……
片刻后。
黄毛大狗阿黄，带着陆源来到了那名叫阿晨的半死青年身前。
陆源对着老道，下巴朝着阿晨点了点，老道会意，按陆源教他的方法，将手中坛子向地上一摔。
那银色坛子瞬间破碎，化为一道银色光华倏然回到了陆源身上隐没不见。
原地出现了一只身着红衣的女鬼。
那女鬼见到眼前的老道，惊喜道：“道爷，你来、……”
老道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什么道爷！什么道爷！还不赶紧把阳气还给这位小哥儿！”
红衣女鬼委屈地哦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来到阿晨身前，张口对上了阿晨的口鼻，一丝丝白芒被渡进了阿晨口鼻之中。
片刻后，红衣女鬼有些萎靡地道：“奴家已经把阳气渡回去了，不过有些损耗却不是奴家可以左右的了。”
陆源点点头道：“无妨。”
眼下阿晨虽然被渡回阳气，但精气亏损却是免不了的，大病一场也属正常。
“老道，你背他回去。”陆源说完骑在阿黄背上往三里河村赶去。
“呃，那个……主公，等等老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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