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人界篇八
一切都消失之后，付笙心里那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也随之消失了，她拿起谧罗花放在眼前细看，似是不解道：“我刚才为什么会哭呢？怀素仙君……。”她的嗓音低哑的可怕，“为什么……刚才的一切心情……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呢？”
付笙转身看着他，脸上犹有泪痕，但眼角眉梢，却已没有了刚才的波动，她的眼神迷惑，“我总感觉，我和他曾发生过什么，只是……发生过什么呢？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仙君，我在想，你说我会不会就是那个山神呢？”她是玩笑语气，可眼底分明是有了八成把握，如果只是萍水之交，她绝不可能因为一个凡人有如此的反应，而且……小楼的最后一句话，分明叫的是她的名字。
怀素道：“你真的要知道？”
“是。”
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怀素一阵恍惚，沉默良久，又道：“你问我，是想要哪样的答案呢？难道我说不是你便信了么，明明心里早已有了答案，又何必来问。”
这回应相当于是变相的承认，付笙感到身体微微发寒，看眼前的人，依旧是淡薄形容，只是眉眼中像是蒙上了一层轻纱，叫人看不分明。
付笙低头，她直觉感到，这绝不可能只是取一件宝物的事情。
“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
“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哈哈，不是时候！”付笙抚掌大笑，“你们仙界的仙君都是如此作为么？借着自己手里掌握了些秘密利用我们，这原来就是所谓的仙人行径啊！”
她这些年来待在冥界安安分分的，从不曾踏出过冥界半步，记忆中也绝没有自己当山神的这一段，但如今看来，其中必定有着很深的隐情，而前尘往事镜是仙界圣物，怀素是仙界仙君，这隐情，与仙界绝脱不了干系！
“其中的纠葛你迟早会知道的，只不过不是现在，我能告诉你的，只有我没有恶意这一点，幻境入口即将关闭，如若再不出去，会很麻烦。”怀素拉着付笙的一只手，用力一扯，把她带出了幻境。
出了幻境，付笙狠狠地将手从怀素手里抽出，将他甩在身后，径直一个人回去了，她的脸色很不好，任谁知道自己被利用心情都不会好受，而且，她心里隐隐感觉到，小楼的事情并不是全部，一定还有许多她不知道的事情仍然将她瞒在鼓里。
付笙打了个寒噤，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冷意。
她本以为这次出行不过是陪彼岸出来的一趟旅游，但现在看来，恐怕她才是真正的目标，至于彼岸，不过是被拉出来骗过她的幌子罢了。只是……为什么目标会是她？为什么小楼会叫她的名字？为什么她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付笙闭了闭眼，一大堆问题在她脑子里绕来绕去，几乎逼得她发疯。
付笙阴沉着脸回了客栈，小二正打算迎她，见此情景很有颜色地没有上前，又看到怀素紧跟着进门，也是一幅神色不虞的表情，心知肯定是二人闹了矛盾，想了一会儿，便吩咐手下不要没眼力地去打扰他们。
可惜手下们不会来打扰他们，有人会来打扰他们。
双燕离坐在怀素的房里，正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喝茶，听到怀素进门的声音，头也不抬地道：“怎么你泡的茶就是比我泡的好喝呢，明明茶叶完全一样啊……”可是味道，却天壤之别，他心里很郁闷。
怀素靠在门框上，冷冷道：“还没放弃你那个不切实际的梦想？”
“什么叫不切实际？！”双燕离很不爽，正想辩解，瞥到怀素的脸色，又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下午还是好好的啊，怎么现在成了这个样子，正奇怪，身边就有得力的手下悄悄把刚才的情景告诉了他。
双燕离眼珠一转，霎时明白大半，随即嘲笑他道：“怎么，在漂亮小姑娘那里碰了钉子？“
怀素看他一眼，道：“不要胡说。“
这一眼带着少许责备，知道怀素很少这样，他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二人沉默了会儿，还是双燕离最先忍不住，打破寂静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前几日你们不是还好好的么？”
怀素进了门，站在窗前良久，才道：“此事与你无关，你不要问了。”
又碰了个钉子，双燕离心想，也就是怀素才能老这么肆无忌惮地对他，以他在六界之中的地位，别说其他人，就是妖主也得给他几分面子。
正郁闷着，又听见怀素问他：“妖界最近有什么动向？那个初云少主又是怎么回事？”
无奈地翻翻白眼，双燕离道：“虽说我秉持着六界是一家的大同观念，但到底还是妖界的人，你一个仙君总问我这些问题，让我很为难啊。”
怀素转头看他，一双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似笑非笑道：“仙界和妖界不是坚实的盟友关系么，怎么，我只不过问问盟友的动向，你有什么不高兴的，还是说妖界又准备单方面毁掉合作关系呢。”
太卑鄙了！明知道当年妖界曾经临阵倒戈，帮着仙界对抗魔界的行为是妖界历史上抹不去的污点，还总是时不时拎出来踩他的痛脚，而且现在两界早已貌合神离，只是表面上维持着盟友关系罢了，这些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偏偏怀素还装的什么都不知道，老是借口盟友盟友地从他嘴里套情报，他又不能挑明了说“其实我们两界的关系没那么好……”，每次都气的他跳脚。
双燕离想了想，还是决定避重就轻，回答道：“初云少主是当前妖主的小儿子，说是少主，当然比不得他大哥祁北是正儿八经的继承人，只是当年曾经在仙界做过一段时间的质子，妖主对他有愧，因此给他的待遇也和祁北一般无二。”
“在仙界做过质子，你可知道这时发生过什么？”
“……仙界到底不算我的地盘，我哪知道发生过什么？”双燕离皱眉不满，又道：“怎么突然提起他来，难道这几日他住在这的时候得罪了你？”
“算不得得罪，只是有些莫名奇妙而已。”怀素如此这般地简要说了，双燕离也一头雾水：“我从没听说过他拜过师啊，小小年纪，难道也跟他哥一样，是个怪人？”
见他当真不知道什么，怀素也不再问，又想方设法地想从他嘴里套些消息，但是双燕离嘴巴紧闭，一问三不知，摆明了不告诉他。
怀素见该问的都问完了，也懒得留他，张口就送客，双燕离迷迷糊糊地走到门口，才想起来问：“等等，你还没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然而房门早就关上，任凭他怎么叫门也不开。
这边厢双燕离正因被挡在门外而气闷，付笙房里却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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